在生老病死這一點,雲渺以爲她比季城看得透徹。
而季城卻說:“一想到能你白頭偕老,我就覺得今生足矣。從小我就知道‘居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無患’,唯獨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去考慮這些問題,如果沒有你,我過的每一秒都會漫長無比,所以那些讓我難過的事,就等失去你以後再去體味。”
他親吻她的手,一雙深情的眼睛看着她說:“渺渺,不管未來會如何,但現在,和你在一起過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人生中最彌足珍貴的時刻。”
雲渺大概對人生的理解是透徹的,可季城對他們之間愛情的理解,是樂觀的,而樂觀的人,往往幸福指數更高。
雲渺也是才發現,原來季老師是會說情話的。他的情話聽起來不夠撩人,卻能撩動她的心……
雲渺這一路走來,經歷了很多,在面對聲色犬馬的場合時,都能雲淡風輕,面不改色,可是偏偏就因爲季城這幾句話,臉紅心跳,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季城和年時汐的熱搜很快就沉下去了,因爲季城親自出來闢謠了。簡單粗暴的發了一條微博:我女朋友是個漂亮溫柔、風情萬種、集全世界的美好於一身的女人,不是這位騎車帶我兜風的表妹。
衆人默默吃了一把狗糧的同時,也知道了,原來騎摩托車的帥姐姐是季總的表妹……
倒是雲渺的熱度一直往上躥,都第二天了還沒下去。
最火的三個話題——
#雲渺神秘的圈外男友#
#是表妹,不是女朋友#
#陪三少一起失戀#
雲渺才發現,御城其實就是個戲精,她前腳剛發了一條微博,三少後腳就來評論了:跟我一樣感覺自己失戀了的,點擊右下角報道!【大哭】【大哭】
然後三少就被人成功的送上了熱評第一的位置。
雲渺忍不住笑:“季老師,請教你一個問題。”
“說。”季城此時正抱着電腦處理公事。
雲渺問:“我該怎麼報答言謹深啊?”
這次要不是言謹深捨命相助,雲渺還不一定有命生還。
季城停下手頭的工作,問:“你覺得言謹深爲什麼要救你?”
“替方芸熙贖罪?”
“他會用自己的命替方芸熙去贖罪嗎?”季城雖然是個局外人,但言謹深和方芸熙之間的母子情,在他看來,還沒有深刻到那種地步。
因爲言謹深如果真的那麼在意方芸熙的話,當初他就不會收購米蘭達的公司,換句話說,如果他沒有收購米蘭達的公司,方芸熙和奚航就還有轉圜的餘地,也不至於人人喊打。
所以要說贖罪,季城覺得這個可能性站不住腳。
雲渺有猜:“他把我當成奚瑤了吧?當年他不是沒能救奚瑤麼?所以就把那份感情寄託在我身上。”
“這倒是有可能。”季城說。
“那我該怎麼做?”雲渺其實一直在糾結,她也就昨天言謹深醒來的時候去看過他一次,一直到現在都沒敢再去他的病房,只是從醫生和護士口中聽說他的情況,是因爲她還沒有想好要怎樣去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
季城放下電腦走到她身邊,把人摟進懷裡,說:“做你自己就好,如果他是出自真心想要救你,他就不會向你索求任何回報。”
季城一語點醒夢中人,雲渺反倒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做自己就好……
在這世上,有多少人能有底氣說出這句話,又有多少人是真的這麼活着?
而她真正想要做的是什麼呢?
是跟言謹深道一聲謝,然後回到從前那種最好不相見的關係?還是嘗試着跟他好好相處,像兄妹一樣相處?
雲渺也不知道,但這世上,多一個愛你,總比多一個人恨你要好吧!
雲渺微微一笑,腦海裡浮現出四個字——順其自然。
傍晚時分,季羽和歐萌萌來了。歐萌萌還是那個直性子,喜歡和不喜歡都擺在臉上,就連護士小姐都看出來了,歐家大小姐對雲渺絕對是真愛,一口一個‘小天使’叫得可甜了,比叫老公都叫得甜。
就連一向少言寡語的季市長都忍不住皺眉看着季城說:“你們還沒去民政局吧?”
季城搖頭:“怎麼?想做證婚人?”
“既然還沒去民政局,那現在換對象還來得及。換個長相一般的吧!免得和我搶老婆。”季市長說這話的時候,可嚴肅了。
季城王之蔑視的看了季市長一眼:“狗都知道護食,你怎麼不知道?”
季羽:……好吧,怪自己一時得意忘形,忘了季老大損的技術人是什麼段位了 !
歐萌萌又煲了湯,聽說從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後來愛上了廚房,煲湯的技術也算得到了季市長的真傳,至少在雲渺喝來,味道是好的。
她一共帶了兩份晚飯,其中一份是特地給言謹深準備的。
聊了幾句之後,季羽拽着歐萌萌匆匆忙忙的走了,因爲還要回家奶孩子。
雲渺提了保溫桶準備給言謹深送過去,季城放下手頭的工作:“我陪你。”
雲渺把他按回牀邊:“你跟我一起出去,招搖過市嗎?”
她笑着說:“我去去就回來。”
季城囑咐:“注意安全。”
她偷襲式 的親了他一下,提着保溫桶跑得飛快。
“慢點!別摔着……” 女人的背影越來越遙遠,季城無奈一笑,哪像個病人,這活蹦亂跳的小模樣……
言謹深已經過了觀察期了,此時已經從加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雖然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但精氣神似乎好了許多。
看到雲渺在門口晃盪的身影,他脣角淺淺一勾,笑了。
雲渺敲敲門,手裡提着保溫桶晃了晃。
他點點頭:“進來吧!”
雲渺推開門進去,把晚餐一樣一樣的擺出來:“這都是歐萌萌做的,味道挺好的。你現在還不能吃其他東西,只能吃流食,先將就吃點?”
“渺渺。”他乾澀的嘴脣微張,聲音不大,但氣場還是在的。
雲渺擡頭望着他。
“坐。”他說。
雲渺拉過凳子坐下。
“有沒有傷到哪兒?”他溫柔的說,“昨天腦子不太清楚,忘了問你。擦傷嚴重嗎?會不會留疤?”
雲渺喉嚨突然一哽,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