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裝傻的本事是在季老師身上磨練出來的，演技也絕對是影后級別的。
言謹深對她的表演不感興趣，接着道：“你當時拒絕季城是因爲你想替你母親報仇，而不是想報復你的前男友。簡澤堯到底是不是你前男友，這點我們姑且不論。你其實是少澤的控股股東，這點你不能否認吧？”
她大方上任少澤總經理，這事兒誰不知道？他都經過調查了，說得這麼信誓旦旦的，她有什麼可否認的？
“我是你接近奚航的跳板，你和亞深簽約不是爲了大紅大紫，這點你之前已經承認過了。”言謹深說。
“所以？”雲渺問。
“你讓韋木寫了個劇本，取名《渺小》，掛羊頭賣狗肉，騙得奚導乖乖投資。真正的《渺小》，劇本來源於你母親的故事，你和孟子規是主演。電影應該是很久之前就拍攝好的，就等着請君入甕。拿到奚航的投資合同之後，電影同期上映。電影裡的演員除了你和奚航以外，啓用的全是少澤傳媒的簽約藝人。證明你和簡澤堯關係一直都很和睦。”
言謹深接着說：“少澤傳媒是六年前建立的，六年前，你剛好十八歲。我以前就查過你的資料，你十七歲上大一，那年孟子規已經大紅大紫，他每天忙於工作，到處跑通告。那年，你搬出了學校，和簡澤堯同居。你十八歲那年，簡澤堯突然回到建政集團繼承家業。同年，你和簡澤堯分手，又嫁給了孟子規。我說得對不對？”
“言總查得確實很清楚。”雲渺笑着問，“費了很多心思吧？”
“你十八歲那年，簡澤堯回家繼承家業，堅持了兩個月，就和家裡鬧翻了，外界都說他是回去爭奪家產，最後啥也沒撈到。後來他才創立了少澤傳媒，偏偏合夥人是你……你們剛分手又一起創業，怎麼看也不像是憎恨對方的關係吧？”
“分手後還可以做朋友的嘛！”雲渺說，“有錢一起賺，這誘惑即便是前任也抵不住的。”
“我倒覺得，你們不是情侶的可能性更大。”
“言總，話不能亂說。”雲渺蕩着鞦韆，神情看起來很輕鬆。
“如果我說得對，就不算亂說了。”言謹深突然丟出一顆重磅炸，彈：“孟子規出櫃的對象是簡澤堯吧？”
雲渺盪鞦韆的那條腿在半空中晃了一下。
言謹深根本就沒等她的反應，就接着說：“你不用回答我是與不是，我也沒想過要爆料他們的關係。”
雲渺心頭鬆了一口氣，現在孟子規和簡澤堯正在處理最重要的事情，要是突然曝光的話，孟老爺子多半要被氣死。
言謹深說：“你十八歲那年，簡澤堯和家裡鬧翻了，建政集團全落到了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手裡，他一分錢沒撈到。孟子規雖然是當紅明星，但經濟全掌握在孟老爺子手裡，這事兒誰都知道，你又只是個靠別人資助的大學生。簡澤堯創立少澤傳媒，所有人都以爲他是弟弟資助的，媒體發了通稿，全篇都在稱讚簡澤堯的弟弟菩薩心腸，簡澤堯這個私生子忘恩負義搶家產沒搶到，他弟弟竟然還拿錢支持他創業。但其實他弟弟一分錢都沒給。”
雲渺心裡意外，這事兒言謹深怎麼會知道。
言謹深好像會讀心術，直接告訴她：“因爲簡澤堯同父異母的弟弟剛好和我是大學同學，關係不錯的那種。”
雲渺：……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重點呢？
言謹深果然會讀心術，他說：“重點就是，簡澤堯他弟弟要面子，就把這個美名默默地攬下來了。但其實簡澤堯沒從他手裡拿到一分錢。你，簡澤堯，孟子規。你們三人，一個是靠獎學金和資助金讀書的窮學生，一個是淨身出戶的私生子，一個是經濟被爺爺全權掌控的演員。開了一家註冊資金爲三千萬的公司……”
言謹深冷冷一笑，問：“錢從哪兒來的？”
雲渺是真的沒料到，言謹深會查她，而且會追根溯源到這種地步。
當時簡澤堯確實和建政集團鬧翻了，雲渺一早就有開經紀公司的想法，因爲她知道，要想和奚航有接觸，就必須和他在同一個圈子裡。她從小到大就一直在計劃這件事，所以當簡澤堯和家裡鬧翻了之後，她就提議把經紀公司的事情提上日程。
錢，雲渺自然是有的。但就差一個名義。
當初還是雲渺提議讓簡澤堯的弟弟當背鍋俠，因爲簡澤堯的弟弟並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而且相當好面子。雲渺知道他一定不會拆穿。畢竟誰不想留個好名聲。當時雲渺讓孟子規矩買了通稿說簡澤堯的弟弟菩薩心腸。簡澤堯的弟弟都快飄上天了，自然不會傻乎乎的打臉。他並不關注簡澤堯爲什麼會有錢，還一直以爲是簡澤堯的好兄弟孟子規資助的，畢竟孟子規這麼有錢，找爺爺要點錢也不足爲奇。
但言謹深查得很清楚。
言謹深又說：“法人代表是你的名字，我去查了，當年的註冊資金是從你的銀行卡里轉出來的。”
“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言總！”雲渺臉色冷了下來。
言謹深無所謂的笑：“一個一直以灰色交易爲賺錢渠道的人，應該比我更清楚界限在哪兒吧？嗯？十二情報局的雲局長。”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十二情報局是我開的嗎？”雲渺問。
“沒什麼證據。”言謹深說，“這也不重要。”
談了一晚上的事情，他不就是爲了逼自己承認自己是情報局的創始人嗎？
可是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他卻又突然丟下一句不重要。
不重要？
不重要嗎？
那他拉着她說了一晚上究竟是爲什麼？
言謹深解釋：“我一開始不是問你爲什麼要針對我嗎？”
“我說了我沒有針對你！”
“我知道爲什麼。”言謹深說，“因爲我對季城抱有敵意，因爲你是情報局的創始人，所以你知道當初是我花錢僱人調查他，現在他是你的男朋友，是你所愛之人。你對他，會愛屋及烏，而我對他抱有敵意，所以你才處處提防我，針對我。不管我怎麼對你，你都覺得我抱有其他的不單純的目的。”
“難道不是嗎？”雲渺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