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我順路送你。”舒慕染紳士的伸手擋在車頂,笑着說,“圍巾是新的。”
雲渺倒是不在意,而是笑着說:“舒先生連我住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麼就順路了呢?”
“世紀金宸,不是來自鄰居的偶遇嗎?”舒慕染脣角染上了一抹淺淡的笑意,“就當感謝你上次在異國他鄉拔刀相助,上車吧!”
雲渺笑出聲來,一邊上車一邊回他:“舒先生不會把我賣了吧?”
“不會。”舒慕染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停在遠處那輛黑色路虎,脣角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淺笑,上車吩咐孫旭,“開車。”
車上開着暖氣,雲渺僵硬的四肢逐漸回暖。
爲了避免雲渺覺得尷尬,舒慕染上車後就處於閉目養神的狀態。一直到車子在世紀金宸門口停下……
“明天中我去接你?”下車時,舒慕染忽然叫住雲渺。
“嗯?”雲渺遇到過各式各樣的邀請,有含蓄的,有直接的,也有強硬的,或者是軟磨硬泡的。但是卻沒遇到過如此突兀的……
舒慕染隨着雲渺一同下車,笑着調侃:“不是說好有空一起吃飯嗎?難道請‘繆斯’吃飯是需要理由的。”
“舒先生開口太唐突了,我一時想不到何時的原因。”雲渺含蓄的低頭,他們不過兩面之緣,實在沒有熟悉到共進午餐的地步。
雲渺委婉的拒絕並沒有阻擋舒慕染繼續邀請的熱情,他單手搭在車門上,笑着問她:“那我要用什麼理由,你才能答應和我一起吃飯呢?”
車門敞開着,車內的暖氣散了出來。雖然沒覺得冷,但她還是裹緊了圍巾,說:“只要不是追求我就可以了。”
舒慕染挑眉:“如果是呢?”
“那我就要拒絕你了。你是個好人,我沒有禍害你的理由呢!”雲渺說。
舒慕染笑意漸深:“那你禍害季城的理由是……”
雲渺壓低了聲音,靠近舒慕染,輕聲回了四個字:“無可奉告。”
舒慕染沒有深究,而是瞭然的點點頭,誠意十足的說:“我不追你,倒是想和你做朋友,這話你信麼?”
“信啊……”雲渺看着舒慕染噗嗤一笑,“那你明天請我吃火鍋吧?”
“我們少爺不吃這些東西!”孫旭在一旁緊張的插嘴。
“孫旭!”舒慕染眸色一沉。
雲渺並沒有放在心上,她將白皙的手指伸到嘴邊,呵了一口熱氣,笑容純淨的說:“那就可惜了,大冬天的吃一頓麻辣火鍋,可愜意了。”
舒慕染笑了笑,說:“明天中午我去接你。”
“快進去吧!”他溫柔的幫她拂掉頭頂的那層薄雪。
兩道刺眼的車燈襲來,雲渺下意識的伸手擋住光亮,也在不經意間,擋開了舒慕染的手臂。
車燈熄滅,季城淡定的從車上下來。把車鑰匙丟給門衛,若無旁人的朝着小區內走去。
雲渺的目光追隨着季城的背影,正在猶豫要不要追上去時……
季城轉身,面無表情的看向雲渺:“你的項鍊什麼時候拿回去?”
雲渺眼底閃過驚喜,看向他的同時,和舒慕染拉開了距離。
“不是說已經丟了嗎?”收起眼底的驚喜,雲渺目光沉沉的望着季城。
“肉骨頭又叼回來了。”
“嗯,我見過肉骨頭,的確是條有靈性的狗。”舒慕染冷不丁的接一句,季城深邃的視線不偏不倚落在他臉上。
趁季黎開口錢前,舒慕染笑着對雲渺說:“我就不送你上去了,到家給我發短信。”
他彎腰執起雲渺的手,一個紳士的吻落在雲渺的手背上,確切的來說,是落在他自己的拇指上。他面帶微笑對着左面道了一句:“晚安。”
出於禮貌,雲渺也點點頭,回以爲他一抹淺笑:“晚安。”
等雲渺回頭時,季城已經丟下她離開了。
忍住腳下被鞋子磨破皮的痛楚,雲渺儘量保持優雅的追上去:“那項鍊現在在哪兒?”
“不是說對你不重要嗎?”男人語氣比十二月的飛雪還要冷。
“不重要的話,是我用來自欺欺人的,其實那條項鍊對我而言很重要,你能還給我嗎?”她白嫩的手指捏住他的衣角,軟糯的聲音放得極低。
季城終是頓下腳步,回頭看她:“雲渺。”
“你今天是上去找我的對不對?”這語氣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肯定。
他盯着她,沒有做出正面迴應。
“你就不好奇你母親和我說了什麼嗎?”還沒等他回答,她又自問自答地說道,“簡女士問我,憑什麼我覺得你會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季城的目光終於緩和過來,嗤笑一聲,說:“我不會娶你。”
雲渺笑了:“是呢!我也是這麼告訴簡女士的,我說你之前就跟我說過,你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你還說,我不是你的菜。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又怎麼會娶我呢?我告訴簡女士,她完全多慮了,我就是一廂情願追求你,跟你沒關係,所以完全用不着她出馬。”
季城:“然後呢?”
“然後……你先把我的項鍊還給我,我再告訴你然後發生了什麼。”
這女人此時的眼神看起來就像一隻狐狸,明亮的眼神裡充滿了狡猾的算計。
季城沉默片刻,脣角緩緩的勾起,按下電梯,帶着雲渺一起回到公寓。
他是真的沒有騙她,雲渺一進門就看到了擺在茶几上的項鍊,她眼神微動,迫不及待的上前將那條項鍊攥在了手心裡,嘴角這才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
她一邊把項鍊戴在脖子上,一邊說:“然後孟子規就來敲門了,簡女士來不及跟我聊太多。”
季城突然橫跨了一步,擋住在她面前,堵在了門口。
雲渺不解的擡頭,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恢復言笑晏晏的模樣,擡頭望着他說:“季老師難道打算留我在這兒過夜嗎?”
“怎麼?大半夜的和一個男人回到他的公寓,你就沒有考慮過他會留你過夜麼?”男人濃眉微挑,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雲渺閱人無數,輕而易舉的便從男人的眼睛裡讀到了兩個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