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睡衣起來,發現牀頭有他貼的紙條——我已經讓方嫂煮了藥,記得吃。
喬宋把紙條撕了下來,原本想扔在垃圾桶裡的,手伸出去猶豫了一下,又迴轉了回來。拉開牀頭櫃的抽屜放了進去。洗了澡,出換了衣服,走下樓梯,方嫂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看到她下來,笑着說:“先生說你有些低燒,我已經煮好了藥在溫着,太太是先喝藥再吃飯,還是先用餐再喝藥?”。
喬宋坐到餐桌旁:“先吃飯吧。”。
藥是中藥,吃起來有些苦,她害怕自己吃完藥後沒食慾吃飯。
方嫂忙把早餐端上來,一小碗白粥,陪着幾碟小菜,還有一隻油條,“您生着病,還是吃清淡一些好。”。
“佑佑呢?”,喬宋舀了一勺米粥問道,白粥是方嫂的拿手的,米粥里加了蝦米還有菜脯。蝦米是深海蝦剝殼晾曬後製成的,而菜脯則是方嫂老家高堂人工曬制而成的,吃起來滿口香味,菜脯又有嚼勁。
她餓的厲害,所以很快吃完一碗米粥,又趁着白粥的香味,把藥喝了。
“護士在帶着呢,小小姐真是乖,醒來了都不鬧人,一個人在搖籃車裡玩的開心。”,方嫂邊說邊替她又盛了一碗粥。
喬宋吃了幾口,蘇寅政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問了一些她和佑佑在家裡做了什麼後,他又說中午會回來。
喬宋低低的應了一聲。
然後蘇寅政說:“如果實在不想回家裡,就別去了,大哥那邊我去說。”。
喬宋神色微動,她是真的不想再回蘇家新宅了,且不說鄒風雅,就是徐媛媛都讓她心裡很不高興。
她和蘇寅政兩個人在家裡過的舒心,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搬出來也好,就算鄒風雅他們在背地裡不滿意,她也看不到。逢年過節去意思一下就行了,她想通了,過日子是她和蘇寅政過,別人怎麼想的和他們沒關係。
喬宋掛斷了電話,去找佑佑,護士正帶着佑佑曬太陽,佑佑不足月而生,頭髮發黃而稀疏,護士說多曬曬太陽有助她頭髮長黑。
喬宋抱過佑佑,親了親她粉嘟嘟的臉頰,佑佑是含着金湯匙而生,打小吃的就是最好的,出生後陪着她的人從來沒少於三個過,她有些擔心孩子長大後會變得驕橫。可蘇寅政說了,自家的孩子不疼着寵着,難道還故意對孩子差,疼愛不怕,怕的是溺愛。
等長大一些,好好的教育孩子道理,孩子絕不會往歪里長得。
喬宋想想也是,她和蘇寅政都是第一次當父母,所有的經驗都是摸着石頭過河。但蘇寅政漲她七歲,總比她知道的多,心態也擺的端正一些。
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會聽從蘇寅政的意思。
*
吳楚來蘇家的時候蘇寅政不在,她也不生份,拉着喬宋聊得高興。
喬宋看着她有些擔心,吳楚懷的是雙胞胎,已經八個月,肚子大的嚇人,低頭都看不到腳尖了,旁人看着都害怕她會支撐不住肚子栽倒。
說完了自己的寶寶經,她又拉着喬宋討論小佑佑的事情,喬宋和吳楚沒多熟,所有的認識都來自蘇寅政的介紹,他小時候的發小,蘇母內定的兒媳婦,現在懷着蘇寅政好友歐洋的孩子。
“等我家兒子生下來剛好能和你家女兒湊一對,沒能和蘇寅政在一起,讓他女兒做我兒媳婦,感覺應該也還不錯。”,夏日的陽光有些烈,好在房間裡開了空調,吳楚大着肚子一直寒熱,讓人把空調的溫度的又調低了一些。
喬宋聽了她的話,笑了笑。
“當初我喜歡蘇寅政的時候,死皮賴臉的追了他整整六年,誰知他硬是連一眼都沒看我。”,吳楚想想自己當年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牛勁就偷樂,她那時候也不是非蘇寅政不可,就是不服氣,她吳楚要樣貌有樣貌,要背景有背景,他蘇寅政憑什麼就看不上她呢。就是這一股不服輸的勁頭,讓她吊死在蘇寅政這棵樹上,以致錯過別人很多年。
等她終於想明白的時候,自己已經老大不小的了,再想找好男人,機會已是很小。
“我說出來,不爲別的,就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放開當年的事情,你也別放在心上。歐洋和寅政是好兄弟,以後我們兩家少不得來往。你要是和我生份了,他們倆也會存着芥蒂。”,吳楚接着說道。
喬宋喜歡吳楚的性格,藏不住話,雖然話說出來讓人有些不舒服,但總歸不會在背地裡害你,“你放心,我絕不會拿你們以前的事情說事,誰沒幾個過往。在和寅政以前,我也交過男朋友。”。
吳楚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那就好,我以後來找你你不會拒絕吧。”。
“不會,歡迎你來。”,喬宋見她大大咧咧的性子,有些替孩子擔心。
這麼拍自己的肚子,真的沒關係嗎?
兩個女人握手言和,統一戰線,一個下午過的非常的快。
*
蘇寅政回來的時候,喬宋正在廚房裡做飯,他脫了外套,輕手輕腳的走進廚房裡,從背後抱住她的腰身。他喜歡下班的時候,看到她在廚房裡做菜的樣子,那讓他感覺到有家的味道,讓她在家裡照顧佑佑,也多半是這個原因。沒有男人可以拒絕,心愛女人爲自己全心全意煮飯的樣子,那時候的模樣,是世界上最令人心動的時刻。
感覺到身後堅實的胸膛,喬宋拍了拍他的手,“先放開,沒看着正在忙嗎?”。
“做的什麼菜?”,蘇寅政放開了一些,可並沒有離開。
“糖醋鯉魚。”,喬宋頭也不回的往鍋裡面澆湯汁,他喜歡甜的東西,而方嫂是南方人,最拿手的才也多是偏甜的菜。她特地學過的,糖醋鯉魚就是其中一道。
蘇寅政嘴角笑了笑,心裡泛着蜜意,“做的我喜歡的菜?”。
“別自作多情,我是做給自己吃的。”,喬宋紅了臉,反嘴說道,說完了又有些後悔,她的倔脾氣就壞在這地方,有時候想說的與嘴上說的完全是兩個意思。
蘇寅政環住她腰肢的手緊了緊,聽到她不適應的聲音,才滿意的哼哼道:“你又犯脾氣了不是?怎麼到現在都改不了你這壞脾氣。”。
火候恰好到了,喬宋連忙關住火,轉身把他往門外推,“是,是,我脾氣不好,蘇大少爺,蘇大爺,你先出去成不?再這麼下去,今天晚上的飯別想吃了。”。
她連推帶搡的把他弄出廚房裡,又着手其他幾道菜,忙活了半天,終於把晚餐坐好。
蘇寅政的食慾似乎特別的好,接連吃了三碗米飯,難得是,吃完飯還親自動手把碗筷洗了。
喬宋去廚房裡檢驗成果,碗筷洗的很乾淨,琉璃臺也鋥光瓦亮的,只是地上的水漬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