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臉頰上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白念聲音頓了一下,嚐到嘴裡的血腥的味道,不由得咯咯的笑了起來,“着急了?你敢再動我一下,信不信我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她?”。
“你敢!”,蘇慕白眸光驟然凌厲,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你敢動她,我就讓你死!”。
“那好啊,你就殺了我……殺了我……”,脖頸處的力道漸漸的收緊,白念聲音越來越低啞,她看着蘇慕白,心裡某一處疼的厲害,爲了喬宋他就要殺了她,爲了喬宋他連母親都可以不顧,她愛上的人究竟有多冷血。
她真想剖開他的心,看看他的心臟裡流動的是不是冰。
“咳咳!”,終於被鬆開,白念拼命的咳嗽了起來。
蘇慕白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神情陰鷙,“你一天不說,我就關着你一天,你一年不說,我就關着你一年,白念你最好祈禱喬宋沒事,否則……”,尾音消失在空氣裡,他緊繃着面容,手指落在她的喉嚨上,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
夕陽西下——
絢麗的血紅色浸染了大半的天空,急救室的門依舊緊閉着,長廊偶爾吹拂過冰冷的風。
門忽然被推開,護士看着等待在外面的人,摘下口罩,輕輕的說道,“手術很成功,恭喜。”。
這是鄒風雅這段日子以來,聽到的最動聽的話,幾乎在同時,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抱住蘇謹嚎啕大哭。她擔心了那麼久,傷神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刻,身體劇烈的顫抖着,滿心的歡喜無法表達,只有淚水肆意的流淌。
“成功就好,成功就好。”,蘇謹拍着她的肩膀,亦是老淚縱橫。
他是男人,感情悶在心裡表達不出來,自從知道寅政重病以後,整晚整晚的睡不着,關係也全部動用了起來,忙碌、奔波,眼看着希望越來越渺茫,他心裡的着急並不比鄒風雅少半分。
蘇寅乾倒是鎮定許多,迎上緊接着出來的主治醫師,詢問具體需要注意些什麼,他查閱過相關的資料,心臟移植手術,不是有匹配的心臟就可以,接下來還有一道門檻,身體對心臟的排斥。
如果寅政在心臟移植後出現抗體排斥,隨時都有可能將前面的心血白費。
“病人與捐獻者是母子關係,出現抗體排斥的可能性要小的多,你們可以暫時放心。”,歷史十八個小時的手術,主治醫師早已疲憊到了極點,把主要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就離開了。
蘇寅政直接被推進了icu觀察,他依舊昏迷不醒,手術後的一個月時間,都要留在icu進行觀察。
白淺被推出來後,直接被她安排的人帶走了屍體,她的遺書裡說,直接火化了她的屍體,將骨灰與明峰合葬在城北的墓地。
一切似乎都告了一段落……
又似乎纔剛剛開始……
——
宋宋……宋宋……
腦海裡一個聲音不停地迴盪,黑暗的世界裡身體陡然墜落。
座位上的人一身冷汗的從夢中驚醒,轟鳴聲在耳側不斷的響起,高速下機身劃破大氣層發出尖銳的鳴叫,頭好像要裂開了一樣,喬宋抱住腦袋尖叫出聲。
身側人趕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傷害自己,藥效按理說不應該那麼快就失效,怎麼會這樣?
白知行扣住她的手,將人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裡,半個月以前,他就接到了來自白淺的電話,電話裡讓他過來借一個人,他原本以爲會是念念,卻沒想到老李交給他的,是一個孕婦。
前因後果,他知道的只是一星半點,老李交給他人的時候,就告訴他,只要把人照顧好,其餘的都不要管。
他是白家唯一的後人,當年大清掃,白家被上面的人一夜之間清洗的乾乾淨淨,他是白念冒死帶出來的,才免遭禍害。
自那以後,他就被放養在美國一個小城鎮,他欠白淺一條命。
這次,一筆勾銷。
“別亂動,再亂動,你的頭會更痛的。,乖,別叫。”,感覺到懷裡的人的痛苦,白知行聲音越發的溫和,“對,就是這樣,安安靜靜的,就可以忍耐過去了。”。
“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空姐走到兩人的跟前,面上掛着標準的微笑。
白知行搖了搖頭,“她頭痛病犯了,可不可以給我一杯牛奶?”。
“好的,請稍等。”。
很快,一杯溫牛奶斷了上來。
白知行把老李臨走之前給的藥強行塞在喬宋的嘴裡,又混着牛奶讓她嚥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懷裡的人漸漸的平靜了下來,白知行鬆了口氣,英挺的眉舒展開來,窗外層層疊疊的雲層彷彿一團團潔白的棉花,太陽坐落在雲層之上,身邊的女子渾身溼透,像一隻落水的貓兒一般,一切似乎還沒那麼糟糕。
白淺在美國的事業並不如表面那麼幹淨,他一度做好了把自己陷進危險的準備,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照顧這名女子比他想象的各種最壞的準備要好的多。
“喬宋,你還好嗎?要不要喝點飲料?”,白知行低頭,對上那雙眼睛,目光不由得一滯。
他見慣了美國那些性感開放的女人,對國內的女人反倒沒那麼多的興趣,可眼前這雙眸子該怎麼形容,說是淡眉如秋水,又多了一分惹人憐愛的韻味不至於太過淒冷,說是燦如春華,又少了一分的喜氣,氤氳着霧氣,看不清那雙琉璃眸子裡的情緒,反倒讓人越發的想要探究,勾魂攝魄,渾然天成。
有些尷尬的移開視線,白知行咳嗽了兩聲,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別處,“你要是還頭疼的話,就先睡覺吧,對你好一些。”。
沒得到迴應,白知行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他交往過的女友裡從來沒有這種類型的,忽然就有些手無足措。
他接到人的時候,告訴自己以後就把她當成妹妹養着,可她都懷孕了,看着也應該有二十歲了,他過了今年的生日才20歲,叫姐姐又感覺彆扭。
打算等她醒來再問她具體的打算,人家連理他都不理。
唉……
真是接了一個大麻煩……
白知行隱隱的有種預感,或許照顧她比進行一次危險的交易還要來的麻煩。
從海城到美國西雅圖,喬宋都沒和白知行說一句話,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不吵鬧也不要求任何東西,給吃的,她就吃,給喝的,她就喝,乖巧的像一隻提線的布偶娃娃一般。
白知行,都懷疑她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只能帶她去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