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還怪他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可他背後卻是心心念念她,若非別人告訴自己,她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蘇寅政這人就是一個悶葫蘆,外人看着挺能繃的,到了她跟前一個小時都維持不了,轉眼就變二皮臉。
醫生正在給蘇寅政做檢查,她把飯放在桌子上,隔着玻璃窗看蘇寅政。他最近的精神好多了,也能坐起來看會兒書,就是不能熬太久,精神容易疲憊。
檢查完,主治醫生推開門,看到喬宋說道,“喬小姐跟我出去幾分鐘。”。
喬宋和蘇寅政的事情在醫院幾乎傳開了,醫生也沒打算把蘇寅政的病情瞞着她,瞞着瞞着最後她也會知道,白費功夫。
兩人站在走廊口,喬宋耷拉着眼皮,神情緊張的問,“寅政他怎麼了?”。
“沒有新的進展,年輕人身子骨好,等再過幾天就能下地走路了。”,主治醫生雙手插在衣兜裡,俯視着喬宋,頓了一下說道,“蘇先生讓我撒謊騙你們,說他身體條件可以回家休養了,你也知道他現在得病情,受不得半點刺激,萬一有什麼需要立刻搶救,真回了家有個萬一,在世華佗也救不了他的。你好好勸勸他,打消這個念頭吧。”。
喬宋連忙點頭,她只盼着他能多活一天,離開醫院是扼殺他的活路,她就算死也不會同意的。
見的人太多了,喬宋也生倦怠,最近看蘇寅政的人越來越多,她不願意他費心思,可他卻堅持。
喬宋懂得,蘇家人比不得她,哪怕就是臨死也是聯繫着很多的關係,來的人都是關係匪淺的人,推不得。
下午來來回回又是一撥人,喬宋也不用應付他們,有鄒風雅和寅乾在,她只需要坐在沙發的角落當透明的空氣,那些人對她自是不在乎的。
趁着沒人,喬宋眯起了眼睛,她凌晨四點鐘睡了一會兒,五點多又被噩夢嚇醒。
迷迷糊糊聽到有人說話,她想睜開眼睛,可眼皮沉重的像是有泰山壓着,怎麼都睜不開。
而後有人靠近她,空氣中盪漾着風的痕跡,滑過臉頰,她霍的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
“喬宋,你可真是好能耐,勾搭了蘇寅政不說,現在又來勾搭我哥?我到底欠了你什麼,讓你這麼不遺餘力的挖我的牆角?”,白念目光如刺,看着她恨不得將她用鞭子抽打的血淋淋的再扔進鹽水裡泡三天三夜。
她費盡心思想着,怎麼把慕白再騙到手裡,可轉眼的功夫,爲什麼慕白就和她喬宋要訂婚了?
知道這個消息,她氣的肺都快炸了,腦子嗡的一聲就跑到醫院。
喬宋腦仁疼得厲害,她見過白念,知道這個人心思歹毒,後退了一步,手護着肚子。
視線掃了一圈,沒看到鄒風雅和蘇寅乾的影子,“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不知道?”,白念冷哼了一聲,上前一步抓住喬宋的手,目光驟然變得狠厲,“你是不是就憑着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纔得到寅政和慕白的?我白念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假裝可憐的女人,真是讓我噁心!”。
“你放開,有話好好說!”,喬宋嚇了一跳,她連白念爲什麼突然發飆都沒搞清楚,怎麼會知道。
“好好說?!沒得說!喬宋,今天不弄死你,以後都是後患!”,白念狂亂的拉着喬宋往外面走,尖利的指甲深深的嵌入喬宋的手裡。
喬宋又痛又驚,這麼多天的折騰,她的力氣遠不是白唸的對手,再加上蘇寅政就在病房裡,她連尖叫都不敢,生怕驚動了他,看到這一幕又刺激到他。被白念輕而易舉的拖到外面,喬宋死死地扒着牆角,纔不至於被她拖得踉蹌。
正爭執的時候,走廊裡響起腳步聲,喬宋沒回頭,白念正死死的扯着她胳膊把她往外拽,她稍微再用一些力氣,她肯定要摔倒在地上。
“白念,你在幹嘛?”,冰冷的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在耳畔炸響,喬宋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上的力道一鬆,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一退,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擡頭便看到蘇慕白繃緊的下巴。
“我幹嘛?!我還想問問你想幹嘛!她是被人穿過的破鞋,肚子裡懷着別人的孩子,你還打算和她結婚,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白念指着喬宋,用目光颳着她,越發的恨。她不必喬宋長得差,家世也別她好,怎麼她喜歡的人,一個二個的都喜歡上了這個狐媚子!
喬宋微微掙開蘇慕白的懷抱,這才明白她口中的哥哥是蘇慕白。
“閉嘴!”,蘇慕白一臉鐵青,低聲吼道,“蘇寅政在裡面,你這麼大聲,是不是想讓他死?”。
“我就是要讓他聽見,自己喜歡的女人有多下賤!”,白念扯着嗓子尖利的吼道,見蘇慕白護着喬宋,早就喪失了理智,扭身就要往病房裡面走,作勢要打開病房的門。
蘇慕白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外拖,也不管她是誰,往門外一甩。
白念被他的力道衝的往後倒退了好幾步,最後扶着醫院長廊上的椅子,才勉強站住。只是臉色慘白的沒了血色,看着蘇慕白滿是厭惡的瞥了自己一眼,走到喬宋的跟前,腦子轟得一聲就炸開了鍋。
他和喬宋結婚,那她算什麼?
他們的肌膚之親又算什麼?
他蘇慕白想賴賬,也要看她白念同不同意!
這麼想着,白念身影動了一下,而後猛地撲到兩人跟前,伸手就往喬宋肚子上打,她和慕白訂過婚,誰知道這野種是不是慕白的?她要殺了這個孩子,最好能把喬宋也一起殺了,這樣就沒人敢和她槍慕白了!
腦子裡狂亂狠毒的想法涌上來,白念下手又快又狠。
喬宋眸子驟然瞪大,怎麼也沒想到白念會這麼狠毒,一上來就打孩子。
“滾!”,蘇慕白暴怒,擡腳一腳踹在白唸的身上,也沒看到他踹在那裡,就感覺到自己踹在一個軟綿綿的地方,緊接着,白念就倒在了地上,臉色白的跟蠟燭似的。
空氣似乎剎那間都靜止了,白念捂着肚子痛苦的縮成一團,斷斷續續的呻吟聲裡,身下暈染開血色,“孩子……我的孩子……”。
蘇慕白聽她這麼呢喃,緊繃的面色坍塌。
他和白念那一夜,完全沒有印象,等醒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是那樣了,他噁心、厭惡白念,恨不得把她給殺了。
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他以爲只要冷淡她一兩年就沒事了。
就那麼一次,就懷上了?
不會的,不會那麼倒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