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宋猛地睜開眼睛,劇烈的震盪中,安全氣囊彈出來,面前的世界瞬間變成白茫茫的一片,她扭頭想要看蘇寅政,可身體被安全氣囊卡的死死地,身體也開始不對勁起來。
下一刻,車身再次狠狠地劇烈震動了一次,喬宋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但周圍的世界模模糊糊的,她聽不真切,視線忽而重影忽而清晰的,那聲音也漸漸的遠起來,彷彿從天上飄下來的。她想要抓住什麼,手指抓到的只有虛無的空氣。
車從後面被撞到了,這次的事情絕對是一個預謀,整個後車後被撞的變形,在巨大的衝力的下,車子滑行了一段距離後嘭的一聲再次撞在路邊的防護欄上。
車子相撞的瞬間,蘇寅政下意識的保護她,將自己的一側撞到防護欄上,巨大的轟鳴聲裡,駕駛座一側扭壓在防護欄之間,蘇寅政來不及檢查自己的身體,想要看看喬宋沒有事情,卻發現自己這一邊根本被卡死了。
喬宋暈眩了好一陣,才緩過神來,扭頭看蘇寅政,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對勁,下身隱隱的作痛。開始以爲沒事,可那陣疼痛一陣一陣的涌上來,越來越痛,像是有針在細細的扎着小腹,“蘇寅政……蘇寅政……”,她低低的喚了兩聲,滿是惶恐的摸到腹部。
不受歡迎的生命,會選擇自行離去……
這句話在腦海裡像魔咒一般,不停的迴盪着,喬宋緊緊地捏着衣服,力道很大,近乎將手指捏到變形。
“我在這裡,別怕。”,蘇寅政戴上手套,徒手把破碎的車窗弄掉,然後推了下變形的車門,聽到她的聲音,心緊緊地一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早在撞上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可真正面臨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是多麼不能接受,推門的手微微的顫抖着,他用力將那扇門強行擠壓開,而後跳到副駕駛座位,打開車門,小心的捧着她的臉,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心越來月沉。
“蘇寅政……孩子……”,喬宋在開口的一剎那,淚水奪眶而出,她看着蘇寅政層層疊疊的身影,心裡的害怕彷彿漲潮時的浪潮,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將自己深深的淹沒。小腹一點點的絞痛着,她皺着眉頭,手扣在他的肩膀上越來越緊。
“別怕,我這就救你出來。”,蘇寅政臉色在聽到她顫聲提起孩子的剎那消失殆盡,還是保不住嗎?寒氣一點一點從心底裡鑽上來,冷的他忍不住輕顫起來,將喬宋從車裡抱出來的後,他才知道爲什麼她一直喊疼。
手心明顯感覺到一絲溫熱緩緩地滑過,那是他抱她時候從她的大腿流下來的,心裡嗡的一聲懵了,蘇寅政僵硬着身體低頭看着懷裡的喬宋,眸子裡閃過一抹沉痛。
喬宋長長的睫毛卷起來,臉色是病態的蒼白,頭髮上還沾染着淚水,手無力的攀附在他的肩膀上,看到他難堪的臉色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她隱隱的有種感覺,那是失去而無力挽回的感覺,她緊緊地咬着的下脣小聲的哭起來,“是不是孩子?蘇寅政,是不是孩子?”。
孩子,兩個字像一根針狠狠地紮在他的心口,蘇寅政的喉結不停的滑動,幾秒鐘的時間於他卻像過了幾個世紀那樣漫長,“沒有,宋宋,我們的孩子沒事,別哭。”,他的聲音隱藏着不易察覺的輕顫,抱着她的雙手僵硬而有力。
低聲安慰着她,或許也是在安慰自己,即使再不願意相信,他心裡也有了猜測,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蘇寅政深深的吸了口氣,把眼前的霧氣給逼下去。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空曠的路上偶爾駛過的車輛也是急匆匆的,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蘇寅政擡頭看了一眼周圍,沒有絲毫的猶豫,走到路中央站定。
喬宋必須儘快送到醫院,再也不能耽擱片刻。
昏昏沉沉中,喬宋感覺到一件外套套在身上,混合着殘留的體溫,還有那熟悉的味道,溫暖的包裹着自己,眼皮很沉重,她很想睡過去,可有哥聲音一直在耳邊和自己說着什麼,意識一次一次被拉回來。
不能睡……
再堅持一下吧……
喬宋微微的動了下眼睛,想要再聽到那聲音的來源,可那聲音飄來飄去的,她聽不出那是誰的聲音。
刺耳的聲音裡,一輛紅色的法拉利急急的剎住,在路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印記,險險的停在距離那一站一抱的兩個人跟前,暗淡的路燈下,車窗緩緩地下降,露出車裡女人精緻的妝容,酒紅色的大波卷頭髮散落在性感的鎖骨上,零下十幾度的溫度下,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帶小禮服。
探頭掃了兩個人一眼,眉宇不耐煩的皺起來,而後落在蘇寅政的身上,頓了一下,丹鳳眼微微的眯起來,肆無忌憚的打量着他的長相。
剛纔被嚇到了沒看清楚,沒想到這鬼都不來的地方會出現這麼極品的人,即使情況很落魄,但那高大的身影在路燈下,凌厲的風牽動他的襯衫的衣角,立體的五官染上一抹肅殺的味道,下巴未挑,就連那細碎立起的頭髮,都讓人那麼心動。
有那麼一種人,就是有這種魔力,即使是初次見面,也能牽動所有人的情緒。
“你們碰到什麼麻煩了嗎?需要我幫忙?”,女人下車,細細的高跟鞋踩在雪地上有些不習慣,啪的一聲關上門,而後做出一個嫵媚的動作。畫着濃重眼線的眼睛微微的挑出一個弧度,這是她對着鏡子做了無數遍的,自認爲最有殺傷力。
蘇寅政聞言,抱着喬宋大步的走向女人,絲毫沒把女人眼睛裡放出的點波接收,把喬宋放在後車座,讓她躺好。而後走到前面,沉聲說:“車鑰匙。”
女人被他的忽略弄得很不爽,不過她對帥哥一向有容忍度,主動的伸手靠在蘇寅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