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姐,我知道您的母親還在醫院裡住着,您一定不希望她知道您懷孕的事情吧。”,良久管家波瀾不驚的說道,“令尊聽說是極爲嚴肅的一個人。”
“你想做什麼?”,喬宋打開門,警惕的看着管家,“蘇夫人已經答應過我,不再打擾我的家人。”,他剛纔的話分明是在威脅,喬宋氣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她怎麼就忘記了,蘇寅政喜歡威脅人,他手底下的人也會威脅人。
“你敢動我的家人,難道就不害怕蘇夫人找你?!”,強忍着心頭的怒意,喬宋低聲說道。
“夫人那裡我自有交代,喬小姐,我只是希望你去看看先生,現在接近您的母親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請您考慮一下,威脅您並非我的本意。”,管家鞠躬九十度再次深深的抱歉,這樣的行爲已經違反了他接受的管家原則,可他只能這麼做,無論什麼後果都會一力承擔。那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怎麼忍心看着他也不幸福。
喬宋死死地捏着手心,她不可能讓父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只要想到他們絕望的表情,已足以將她打入地獄。
僵持了很久,她才緩慢的說道,“好,這是最後一次,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諾言。”
她在心裡告訴這是最後一次,無論是自己不忍心,還是被迫,都是最後一次。
車子緩緩地行駛在路上,喬宋看着斑斕的霓虹燈迅速的往車子後面滑去,一幢一幢的建築在夜色下像匍匐的野獸一般,隨時準備給人以致命的打擊。她有些緊張的抓住衣角,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好不容易纔逼得他鬆開手,再回去招惹他,是不是不明智的行爲?距離蘇寅政的別墅越來越近,車子停下的那一刻,喬宋幾乎無法動彈,管家站在車子外面等着她,讓她有種即將踏入虎穴的錯覺。
“喬小姐,請下車。”,管家拉開車門,耐心的等待着她。
喬宋知道,他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自己,於是下車。行走在路上,整個別墅都安安靜靜的,如同一個沉寂的墳墓,偶爾有傭人路過,看到她露出些許驚訝的神色,而後又歸於禮貌的笑容。
“先生現在在臥室裡,他這幾天縱使把自己關在裡面不出來,喬小姐,希望你能幫我勸勸他,再這麼下去,先生的身體真的會垮掉的。”,管家將她領到樓梯上,微笑的退去。長長的走廊上,喬宋站在樓梯口,目光遙遙的望着主臥的門口,只開了一盞燈,顯得格外的陰鬱,偶爾能聽到風聲,掀起窗紗,似乎全世界都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蘇寅政會那麼頹廢嗎?
喬宋搖了搖頭,在心裡否定這個想法。強大如他,又怎麼會露出怯懦的一面。喬宋慢慢的走到臥室的門口,站定在那裡,聽裡面的聲音,卻沒聽到任何的動靜。
喬宋伸手敲了敲門,裡面咚的響了一聲,“蘇寅政,我知道你在裡面,聽到我的話,就請你打開門。”
話說完,她認真去聽,裡面靜的再也聽不到任何的動靜,難道是醉死了?喬宋想,看來今天是等不到他打開門了,乾脆靠着牆靜靜的站着,她在這裡等一會兒,等下管家來的時候,告訴他,蘇寅政不想見她,這件事情就可以圓滿的結束了。
站了一會兒,喬宋覺得有些累,自從懷孕以後,她的身體似乎越來越不好,很容易感覺到疲倦。緩緩地扶着牆蹲下身體,喬宋嘆了聲氣,摸着小腹,她不知道以後怎麼打算,這段日子總覺得像一場夢,迷惘的摸不到方向。
等蘇寅政的事情解決了,她就去把孩子的事情解決,再拖下去,就要顯露出來了,“寶寶,對不起啊,媽媽對不起你,等你下輩子找一戶好人家投胎吧。”,喬宋輕輕嘆息着,低喃着說道。這是她第一個孩子,她多麼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正常的降臨在這個世界上,可是不能……
所以啊,寶寶,怪媽媽吧,是媽媽沒能力保護你,讓你來到這個世界上……
耳邊傳來吱呀一聲,她側頭看向門口,不期然撞入那雙深邃的眸子。原來他剛纔沒喝醉,只是等着她走開纔開的門。
喬宋看着眼前的人,幾天的時間不見,他變得很邋遢,身上的襯衫褶皺而帶着酒糟的味道,臭臭的,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洗澡了。臉色很蒼白,顴骨更顯突出,那雙眸子也越發的深邃,像是黑夜的蒼穹,看不到其深處,摸不清裡面的奧秘。
他低頭看着自己,好久纔有了動作,只是那麼生硬,看起來更像一個已經生鏽的機器人時隔多年重新啓動一般,沙啞着聲音問她:“你來幹什麼?我不是說過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嗎?”,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他此刻的心情是多麼地糟糕。
喬宋抿了抿脣,心情是複雜的,“管家讓我來的。”
“他讓你來你就來?喬宋你什麼時候那麼聽話了?”,蘇寅政轉身走進房間裡,背對着她揚聲說道:“如果沒有事情,就趕快滾吧,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
喬宋頓了一下,還是跟着他走進房間裡,房間只開了牀頭燈,整個房間幽暗,她在黑暗中摸索到燈的開關打開,暖色的燈光瞬間擁擠進了房間裡,喬宋走這才注意到地板上全是空了的酒瓶,而蘇寅政高大的身體蜷縮在沙發上,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緊緊地閉着眼睛。房間裡的窗簾是拉上的,酒味和煙味充斥着整個房間。
喬宋小心的避過酒瓶,走到沙發前,說:“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記得上次你說過,不會再打擾我的生活。以後也請你管好你的人,不要讓他們再找我了。”
喬宋正說着,門口傳來敲門聲,回頭看,管家正端着一個托盤走進來,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對她說道,“喬小姐,先生已經好幾天沒正常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