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坐在李先勇身邊的司機小劉嗤笑一聲說:“周小姐,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爲,勇哥真的是因爲色慾薰心,才找的你吧?”
關於那晚的事,我回家冷靜下來之後在腦海裡面情景回放,想到李先勇在車上的時候,一邊猥瑣地對着我扯犢子,還一邊不知道給誰打電話。
而小劉跟我打鬥的時候,他沒盡全力,要不然就算我再彪悍,我也撐不了那麼久。
更何況,深圳那麼大,林至誠肯定不是聽我說說就能那麼快找到我的,他又沒千里眼。
可是我當時左思右想,覺得疑雲叢生卻找不到任何頭緒,就只能作罷。
不得不說,現在他們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把椅子朝我這邊拉了一下,我坐下來,收斂起好奇的表情裝作淡淡地說:“既然你們那麼想告訴我,那我就勉爲其難聽一下吧。”
李先勇忽然咧開嘴笑了。
其實特麼的,這個男人不像那個晚上那麼猥瑣的話,他其實是一個長得不錯的成熟大叔。
沒馬上接我的話,他端過茶壺給我倒了一杯茶,輕笑着說:“周小姐,知道爲什麼這桌就我們兩個人不?”
我還來不及回答,李先勇將茶往我這邊推了推,慢騰騰地說:“因爲有些人是不敢跟我同一桌,有些人是不想跟我同一桌。”
對於他這個裝逼的說法,我不置可否,輕輕笑了笑。
反正我坐下來不是看他裝逼的,我是想知道到底那晚是怎麼一回事。
見我沉默以對,李先勇挑了挑眉,盯着我就說:“你跟林至誠,是什麼關係?”
我端起茶抿了一口,端端正正地回答:“上司和下屬關係。”
李先勇繼續挑眉問:“你確定?那在你來宏德之前呢,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微微擡頭掃了李先勇一眼,淡淡說:“沒有關係。”
估計不管我說什麼,李先勇都是聽聽就算,聽我說完,他的情緒沒啥波動,反而是朝着一個方向望了去。
循着他的目光,我看到林至誠端着酒杯站在那裡,不知道跟他對話的人說了什麼,他之前一直冷冰冰的臉被笑容覆蓋,線條柔和,在那些熙熙攘攘的人裡面顯得特別出衆,卻跟這樣繁奢的環境融成一體,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正看得失神,李先勇冷笑了一聲說:“林至誠什麼變得那麼好心了,爲了一個沒有關係的女人欠我人情,吃力不討好地動用關係幫我調度緊急材料?“
被李先勇的聲音拉回來,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聽得雲裡霧裡的,正想問個究竟,坐在一邊的小劉把手機遞過來說:“哥,電話。”
李先勇把手機撈過來,卻不急着按接聽,而是站起來衝我說:“周小姐,改天我找你喝茶。”
說完,他這才邁着步子往外面走,估計是接電話去了。
而那個狗腿子巴巴的小劉,順手將放在椅子上面的公文包夾上,跟着走了。
整個餐桌上面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再朝着林至誠剛纔站的方向望去,卻再也難以尋到他的蹤影。
有點失望地收回眼神,李先勇那番模棱兩可的話,被我在心裡面拼湊出來一個輪廓,那就是姑且不管李先勇爲啥找我麻煩,但是毫無疑問林至誠那晚因爲幫忙我,出了很大的力氣。
而他要我還人情,也不過是找我去累成狗地爬了一個梅沙尖,這樣的輕描淡寫。
越想越覺他琢磨不透,我抱着亂糟糟的心情坐下來準備開吃,卻聽到一陣陣的掌聲,順着望去,只見林至誠站在舞臺上面拿着麥克風,他要公佈今晚節目的排名了。
隔得挺遠的,我的視力不算特別好,他的臉在我的眼睛裡面模糊成了一片,臉上的笑容卻依然囂張得跟夏天的水草一樣,他念了長長一串我還不熟的名字,掌聲依然雷動着,而我卻靜默坐着,就隔着黑壓壓的後腦勺看着他。
這時,他聽特別沉穩的聲音緩慢地說:“周沫,獨舞,三等獎。”
我一驚,腦袋微微起伏了一下,正對上了他的眼神。
他竟然衝我笑了。
不過是兩秒鐘而已,我就跟個喝醉了的酒鬼一樣搖搖晃晃,腦袋裡面好像什麼都被清空了一下,心動得太不符合常規,可是我壓根沒法讓它停下來。
然而,這不過是美好與心酸交集的單相思。
因爲就在那晚之後,接下整整一個星期,哪怕在同一個公司,我卻沒有機會見到林至誠,直到週五這天。
(⊙_⊙),失業第二天竟然是週末,還是起了個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