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窩在車裡,低着頭,頭髮凌亂,衣服凌亂,眼神凌亂,心慌意亂。
蔣競軒黑着臉,隔三十秒左右,就會催一下司機:“你開快一點。”
我試圖打破我們之間沉默的尷尬氣氛,不得不低低說了一句:“就一點小事,別去醫院了。”
蔣競軒也不急着答話,伸出手來扯了一下我的襯衣,把我剛纔被拉開的鈕釦給扣上了,才慢騰騰地說:“我不需要你教我怎麼樣做。我說去哪裡就去哪裡。”
這時,那個有點八卦的的士司機笑呵呵說了一句:“妹子,你男朋友對你挺好的,別鬧脾氣了,湛江的小夥子,那麼體貼人的,我很少見。”
冷着臉的蔣競軒聽完司機這句話之後,自自然然地接了一句:“她就是喜歡鬧性子,說了也不聽,聽了也不做,死心眼。”
我瞪了他一眼,憤恨地說:“誰鬧性子了?”
蔣競軒擺正我受傷的那個手臂,自動忽略我那個問題,又淡淡說了一句:“把手擡高一點。”
去到醫院的時候,這個點只有值班的醫生在,值班醫生給我清洗傷口的時候,蔣競軒就一直站在旁邊隔三分鐘就說一句:“手輕一點,別把她弄疼了。”
“要不要打破傷風啊?看看要不要打,這傷口是美工刀劃的,可能有細菌。”
“這幾天需要忌口嗎?哎,都說了輕一點,你都把她弄疼了。”
最後,那個醫生實在忍不住了,白了蔣競軒一眼:“我不需要你教我怎麼樣做!還有,你關心你女朋友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就這麼點小傷口,你犯得着嗎?”
蔣競軒被醫生這一番搶白,臉色一下子變得好難看,有點訕訕地低聲說了一句:“我這不是擔心人嗎?“
看到他一下子從剛纔兇巴巴地兇我變成一個不敢再大聲說話的小綿羊,我忽然覺得好搞笑,一下子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
蔣競軒聽到我的笑聲,有點憤恨地說:“你還笑,看看你鬧出什麼事來了,痛不痛?肯定很痛是不是?太笨了。“
我還來不及細細品味他這句帶着濃濃關心意味的話,感動還來不及透過眼神溢出來,那個醫生有點不耐煩地站起來,嘀咕了一聲:“現在有些年輕人真是的,動不動就秀恩愛。”
聽到醫生這句抱怨,我的心裡面騰昇起很奇怪的感覺,臉瞬間又紅了。
這時,醫生有點鬱悶地又補了一句:“傷口好了,這兩天別碰水。還有,以後這點小傷,自己在家裡買點雲南白藥處理一下就好了。”
蔣競軒似乎不太爽這句話,哧哧呼呼又想說什麼,我怕他一個衝動鬧出什麼尷尬來,趕緊接了一句:“謝謝醫生,麻煩醫生了。”
說完這句,又轉而對蔣競軒說:“我們回去吧,有點晚了,我累了。”
蔣競軒應聲過來,拿上了病歷表,然後和我肩並肩走了出去。
這時,那個醫生在後面說了一句:“妹子,這個男孩子不錯的,從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