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妙儀跑了,陸湛卻把焦點放到了方父剛纔的話上面,他問,“剛纔你說的離婚條件,到底是什麼,直說吧。”
方父笑了笑,說‘好’,然後繼續對戴碧霞跟陳自如道,“反正我的意思是,如果天湛跟我們妙儀真的已經過不下去,到了非離婚不可的地步,我跟她媽也不會強求,只不過我女兒在大好的年紀,白白的成了個離婚少婦,身份跌價,以後她還有什麼幸福可言?所以,你們必須賠償我女兒的精神損失費。當然,這個精神損失費的賠償,我希望是以天湛集團股權轉讓的形式——”
原來,方父原本就是天湛的股東之一,他希望藉此機會增加自己在天湛的股權。說到底,他不過也是在利用自己女兒的婚姻罷了。可悲的是,連方母也沒有再插話,算是默認了方父的提議。
戴碧霞似笑非笑的說,“兩位親家,我個人的意思早就表達的很明確了,我這輩子只認妙儀是我兒媳婦兒,只要她不想離婚,我堅決維護她的權利,所以現在我們應該商量的是如何阻止小兩口離婚的問題,他們這一代人都成熟的晚,喜歡把離婚掛在嘴上,不過就是耍小孩子脾氣罷了,我想我們做家長的應該多加以引導,努力幫着維持這段婚姻,而不是在這裡討論離婚的條件。”
而陸湛則管不了這麼多,只要能夠從這段婚姻裡解脫出來,他在金錢上付出點代價不算什麼,甚至讓公司出點血都在所不辭。正當他準備開口的時候,陳自如卻搶先對方家人說到,“請二位諒解,我不可能把公司股權的事跟兒女的婚姻掛鉤,不想做出有損天湛股東利益的事。如果你們想要這筆精神損失費,直接說個合理的數字,我儘快轉賬你們。”
方妙儀父母臉色都變了,說得好像他們家多缺錢一樣。方母見勢不對,只好暫時補了一句,“好,既然這樣,那我同意親家母的說法,請儘快把你們的兒子管好,挽回他們的婚姻,如果繼續讓我女兒這樣受委屈,我豁出去這條老命也要跟你們陳家抗爭到底!”
眼看這樣繞老繞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陸湛也不想浪費時間在跟雙方父母的談話上,他再次直接去找了方妙儀。
“說吧,你不離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陸湛在私下裡問方妙儀。
“如果換了你是我,你會甘心嗎?”方妙儀不依不饒的說,“你既然無恥的騙了我,我憑什麼要傻兮兮的成全你?我說了,我永遠不會跟你離婚,只要婚沒離,你跟外面那個女人一輩子都只有苟且偷生!”
“不可理喻!”陸湛咬牙罵道。然後他說,“你別忘了,我們並沒有領結婚證,嚴格說來並不是正式的夫妻關係。而你跟我分開,也不會變成所謂的二婚……如果你別跟我胡攪蠻纏,大度一點,放手離開,我還會覺得愧疚,覺得欠了你。而現在,你執意要爲難我,那也就別怪我心狠。”
“呵,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心狠成什麼樣子?你想殺了我嗎?”方妙儀混亂的叫着,“那你就殺啊!只要我死了,你就能跟外面那個賤人雙宿雙飛了,你殺了我吧!”
陸湛受不了她不講情面又咄咄逼人的嘴臉,先前對她的那份愧疚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他最後說了一句,“我沒必要再跟你周旋,反正,你不走,我走!”說完,他就離開臥室,去了另外的房間裡睡覺。他現在想通了,既然方妙儀這裡不放手,那他就主動離開陳家,去跟陸尋住在一起。
第二天上午,當陸湛還在糾結跟方妙儀之間的問題時,偶然來到客廳卻發現戴碧霞正在客廳沙發上大聲痛哭,而陳天藍在旁邊不停的安慰她……陸湛很疑惑,發生什麼大事了,戴碧霞居然哭的如此心碎?
“媽怎麼了?”陸湛問。
陳天藍只是嘆了一口氣,覺得難以說出口。
“到底怎麼了?”他心想,戴碧霞不會又是因爲他要離婚,想用這種苦肉計來挽留他吧?他已經不吃這一套。
“哥你還是別問了,免得讓媽傷心。”陳天藍無奈的說。
可是戴碧霞真的是越苦越傷心,真的是心碎至極的那種痛哭,一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明顯是碰到了什麼大事?
過了好久,戴碧霞苦累了,回房休息了,陳天藍才悄聲告訴陸湛,“是爸爸,他已經正式把離婚協議書提交到媽面前,要她簽字。媽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不願意簽字,跟爸爸大吵了一架,然後就哭成這樣。”
“他們不是早就想離婚了嗎?我以爲這是遲早的事,媽怎麼還會接受不了?”陸尋若無其事的問道。在他心裡,父母的感情本來就不好,就算真的離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陳天藍搖搖頭,這才意味深長的對陸湛說,“其實你一直都不知道,媽雖然經常跟爸吵架,但她心裡是很愛爸爸的,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從未想過要跟爸離婚。她知道爸在外面有女人,但爲了這個家,她還是選擇隱忍下來,沒有去找爸爸鬧,就怕他一氣之下就提離婚。現在他真的提出來了,她當然是接受不了。”
陸湛聽後也有點驚異,沒想到在他眼裡一向很灑脫的戴碧霞,竟然對陳自如還有這麼深的感情?不過,他並不關心這些,他現在滿心想的,是如何從跟方妙儀的混亂裡解脫出來。
***
陸尋通過跟康俊生的溝通,已經正式解除了婚約,並且正式跟他分手。一個人留在t市,而陸湛那邊的問題又遲遲沒有解決,兩人沒法天天相見,她心裡也挺煩惱的。當她傷勢基本好了的時候,她又接到了趙羽珂的電話,說要跟她見面。趙羽珂,她已經好久沒有跟她見過面了,從電話裡聽到她心情大好的樣子,陸尋也就答應前往了。
於是,她很快到了s市。自從上次被逼去日本,她已經闊別這個城市有一兩年,今天回來的時候,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她第一時間去了趙羽珂的家裡。
她‘失蹤’的那段時間,一直沒跟趙羽珂聯繫,而趙因爲和陳自如的感情問題,也沒有精力關注陸尋的行蹤,得知她在日本,她也沒去找過她……多久不聯繫,兩人的關係都淡了很多,彼此也不知道對方的動態。
闊別很久後,兩人熱烈相擁坐下來相互打量、閒聊。歲月不饒人,趙羽珂還有幾年就奔四了,臉上也有了歲月的痕跡,比遠了瘦了很多,眼底也十分憔悴。看的出來,她應該還在爲那段感情庸人自擾……她和陳自如也沒有分手。
不過今天,趙羽珂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興奮,不管說話做事都是輕快的。
“羽珂,你說要告訴我一個好消息,是什麼啊?”
“你覺得,發生在我身上的,什麼樣的事纔算好消息?”趙羽珂特意賣了個關子。
陸尋想了想,“你找到真愛了?快要結婚了?”
“看來,還是你瞭解我,”趙羽珂笑着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確實要不了多久就要跟自己最愛的男人結婚了,快祝我吧,我終於勝利了!”
陸尋的微笑逐漸僵住,“你勝利了?你要跟最愛的男人結婚了?是誰?”
“……你知道的。”
“不要告訴我,是陳自如?”
“哎,除了他,還能有誰?我就直說吧,陳自如已經跟他老婆提出離婚了,現正簽字階段。離了婚,他許諾會馬上娶我!你看,我跟他相識快十年了,蹉跎到現在,纔得到他的人和心,這一路走來也挺心酸的。更後悔的是,我當初居然扛不住壓力打掉了他的孩子,哎,這真是我做過最大的一件錯事。現在估計是年齡大了吧,我想懷個孩子都覺得好睏難。”趙羽珂自言自語的說着,“不過這個不重要了,反正他已經有三個孩子了,沒必要再跟我生一個,沒有孩子,我們以後還可以過過二人世界,多好啊。”
陸尋看她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這麼沾沾自喜,完全驚呆了。身爲好朋友,她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於是她說到,“羽珂,我覺得……你這樣的做法,挺殘忍的。你想過沒有,陳自如已經這麼大年紀了,在這個時候跟他老婆離婚,就是純粹晚節不保的老渣男,這種本身就不負責任的男人,你就算得到了,能保證後面會幸福?”
“你怎麼回事啊?”趙羽珂很不解,也很生氣,“算了,我就不該跟你說這件事,反正你這兩年很少跟我聯繫,估計也不把我當朋友了,虧我還找你來分享這種喜悅,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這些都是我心裡的話……”陸尋繼續道,“你上次已經爲他自殺過一次,你媽媽也爲你哭成那樣,你都當她面信誓旦旦的保證了,怎麼現在又跟他糾纏在一起?不瞞你說,我一直很看不起陳自如這個男人,這麼多年除了經營他的公司,幾乎完全不管家裡的事,跟兒女感情也淡薄,現在反而晚年的時候鬧離婚,你覺得他真的靠譜嗎?”
“哎呀,陸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他靠不靠譜,我比你清楚,用不着你來指手畫腳,既然你做不到祝福,就閉嘴吧,不然大好的心情全被你破壞了。”
“羽珂,”陸尋頓了頓,有些苦難的開口到,“你能不能聽我的勸,離開陳自如?”
“不能!”她說得很乾脆,“他馬上就要離婚了,我也快要迎來自己的幸福,傻子纔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