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你是個有點傲氣的人。”桃姐按着他在沙發上坐下來,又試圖變着花樣來說服他,“既然有‘傲氣’,你還是想幹這一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遇到了很大的經濟問題?”
陸湛瞟了她一眼,想着她雖然是個風塵老女人,好歹也挺講義氣有人情味,不禁對她多了分敬意。他深吸一口氣,淡淡的回道,“算是吧。”
“那最好。”桃姐似笑非笑的說,“這麼跟你說吧,我們這裡招‘男公關’,外貌條件並不是第一考慮的因素。我們主要是看你到底有多‘窮’,對金錢的慾望有多麼強烈?往往心越大的人,纔會更加賣力的把這項工作做好。你要知道,這個社會是不公平的,是弱肉強食的,不管是哪行哪業都是這樣。一個沒錢的人,是沒有資格談自尊談面子的,你既然來到了這裡,選擇了這種謀生方式,還管不住自己的情緒的話,只會讓人覺得幼稚可笑,我希望你首先要把心態調整過來~”
陸湛的眼睛閃了一下,有點被她說動了,但依然沒吭聲。
“如果你真的缺錢,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你在我這兒做的好,絕對不會讓你失望,”桃姐信誓旦旦的誘導他,“咱們這行也講究‘多勞多得’的,只要你肯賣力、肯用心去揣摩客人喜好,對金錢的慾望足夠強烈,收入是沒有上限的~給你舉兩個例子吧,這裡有個叫阿強的小夥子,才21歲,去年來的,很會做人,各方面能力突出,特受客戶歡迎,人家1年時間已經賺回一輛保時捷和一套房子;還有個阿龍,25歲,同樣是表現優秀被很多客人爭搶着,如今賺了一大筆創業資金自己開了店當老闆……你看,只要肯付出,沒有什麼不可能是不是?”
“而且啊,”桃姐說得口乾了,喝了點水繼續,“這兩個人外貌上也並不突出,至少沒你高壯,更沒你英俊好看,但是人家嘴巴和性格非常討客戶喜歡~你看,你已經有了這麼好的外在條件,如果願意聽我的話,讓我引導你……我相信你可以混得比我說的這倆人還好。”她更緊密的盯着陸湛,說得越來越起勁,“總之,鑑於你的優勢,我以後會盡量考慮給你安排高質量的客人,你如果表現得好,我也會把好的資源都優先介紹給你,你今天回去再考慮下,如果決定了還要繼續來,就得收起你這些脾氣了,不準再給我惹麻煩,我也不可能再像今天這麼有耐心和時間來和你交談。相信你是聰明的,一定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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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回到了大學的宿舍,像是從一個世界回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感覺。他已經不敢打開手機,一開機就是陸尋的未接電話和短信,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心急火燎。終於,他給陸尋發了個簡短的信息,“我現在很好,沒死,別再擔心。”發完,又關機。
他躺在宿舍牀上,輾轉反側,思來想去,接下來的路到底該怎麼走?自己現在內心深處,最想解決的到底是什麼難題?想了整整一夜,陸尋的臉和聲音,不停的在他腦子裡迴旋,而何念遠那天的那篇話,更讓他銘心刻骨。他必須得承認,陸尋這個‘姐姐’,纔是他唯一的痛,猶如心上的一塊大石頭,時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跟陸尋相依爲命多年,或許也就他最瞭解她這些年所受的苦吧。同樣是從孤兒院出來的,他自己可以無憂無慮讀到大學,而她卻必須早早的輟學打工來養他,甚至早早的就被何念遠這個男人佔有,爲何念遠生孩子,還辭職做起家庭主婦,到頭來,卻落得個被小三的下場,如今連孩子都被奪走,讓她幾乎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可是自己身爲‘弟弟’,又有什麼能力保護她?他除了靠拳頭,痛快的揍那個人渣一頓,還能解決什麼實質的問題嗎?
陸湛越想越頭痛。他多想瀟灑的把這些年何念遠給過的錢,悉數還給對方,多想給陸尋和皓皓買一個住處,從此可以徹底擺脫何念遠……可在學校受盡膜拜的他,一旦接觸到這種現實的問題,才意識到自己微不足道。
到底要怎麼做,纔不會這樣備受折磨又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