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有着最完美的僞裝,站在餐桌旁一臉笑容,神采奕奕;被欺負的時候不卑不亢,毫不畏懼,似乎那隻被強子壓着的手並不是她的。
其實他無心打聽鄒小雨的存在,只是那天他獨自一人回到很久前曾經居住過的舊公寓,在小區的門口遇到了陸曉嵐匆忙的身影。
那次她神色輕鬆,往小區最舊的那棟樓走去,在榕樹下被小跑過來的小女孩撲到懷裡。遠遠望過去,她滿頭大汗,可是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像羽毛掠過秦海的心尖,卻怎麼也飄落不到心底。
他們做過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情,卻從未見過她有着如此觸動人心的笑容。他習慣被女人百般討好,唯有這個女人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她身下嬌.吟,至今從未說過一句溫柔的說話。
逐漸接近的香味,讓秦海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陸曉嵐已經把香噴噴的豬肝粥捧到秦海的牀邊。她把托盤擱放在牀頭櫃上,隨手拿起雞蛋敲碎了外殼,專注地剝殼,然後遞給了他。
“粥有點燙,先吃雞蛋吧,以形補形。”她故意把以形補形幾個字加重了音調,聽上去有點嘲笑他的感覺。
雖然陸曉嵐的語氣聽上去含着幾分不情願,可是無可否認從事服務行業的女人很懂得察言觀色和照顧別人。她扶着秦海的手臂坐起來,然後把枕頭塞到他的身後,讓他側躺的時候舒服一些。
秦海靜靜地吃着雞蛋,一臉從容地吃着陸曉嵐吹涼後送到嘴邊的雞粥。臥室靜得發慌,這種冷場的局面並不是陸曉嵐擅長打破了。
直到一碗粥見底,陸曉嵐才把碗放下,盯着秦海那種陰晴不定的臉容坦然地說,“你別動她一根頭髮,她只是個孩子。”
不是請求,更像是一種警告,很有陸曉嵐風格的語氣。
“她是你什麼人?用得着你這般緊張,然後勉強自己留下來照顧我?”秦海話音剛出,就覺得自己的說話很多餘。她是他什麼人,爲什麼要深入探究對方的私隱?充其量她不過是他的一個玩伴而已…
“沒什麼關係,只是同爲沒有父母的人,我希望她能活得舒坦一些。”陸曉嵐略微思考了半刻,才淡淡地繼續說,“相信你不會爲難一個小女孩。”
愣了半響,秦海才盯着陸曉嵐不屑的臉容,譏笑說,“我討厭你這種自以爲是的態度,如果不情願,大可以現在就走。等着伺候我的女人,隨手一抓就一大把,什麼時候輪到你在這裡發牢騷?”
陸曉嵐也沒有與眼前受傷的男人計較,收拾好東西以後轉身離開。剛踏出臥室的門口,她沒有回頭,輕輕地說,“昨晚也算幫了你一把,加上我答應詹少照顧你,所有恩怨也會在你康復的那天一筆勾銷。我不喜歡欠別人,相信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