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陸曉嵐感覺到秦海的臉上,有種刻意壓抑過的浮躁。
秦海緩緩地從褲袋裡掏出了煙盒,打火機燃亮的那刻,秦海佈滿陰霾的臉容疲憊不堪,凌厲的眼神隱藏着一絲陸曉嵐讀不懂的陰冷。
“晚點秦朗會過來。”秦海吐了一口香菸,熟練地把菸灰彈在菸灰缸裡,語氣淡淡的,猜不出喜怒哀樂。
陸曉嵐愣在了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勉強讓自己擠出一絲笑容,一步步地向秦海走近。“什麼意思?”
秦海用手指捏滅了將要燃盡的香菸,一臉平靜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用堅定而絕情的眼神盯着陸曉嵐,似乎在諷刺她的大驚小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秦朗看中了你,你好好陪他。”
“啪---”的一聲在黑暗中響起,陸曉嵐很佩服自己能在這種幽閉空間中,精準地找到了秦海的臉頰,然後狠狠地扇他一巴掌。
怒火從陸曉嵐的胸膛迸出來,她握着火辣辣的手掌,只覺得那裡如烈火燃燒過般灼痛,“你以爲我是你名下的物業,隨手可以轉讓給別人嗎?秦海,你當我陸曉嵐是什麼女人?”
“開個價錢。”他的眼眸低垂,語氣慵懶得就像不屑於與她談判。這是他一貫以來的作風,似乎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在他眼中看來也不過是那縷燃盡的香菸。陸曉嵐隨手拿起茶几上的菸灰缸,瘋了似的狠狠地往秦海的額頭上砸過去。
血腥味混合着酒精的味道,以及他們之間硝煙般的氣味。眼前的男人似乎被陸曉嵐激怒了,一把將她壓在沙發上,怒火從深邃的眼眸中竄出來,“你以爲自己可以選擇嗎?外面都是我的人,我不相信你能逃出這裡。秦朗半小時後就會上來,接下來要怎麼伺候他,相信不用我教你。”
“你這個混.蛋,禽獸不如的混蛋!”罵人的話語艱難地從陸曉嵐的喉嚨涌出,苦澀的液體在她的心裡流淌,原來心痛的滋味是這般難受。她想起了他們之間的第一次,也是在這個房間,他喝的爛醉如泥,可是兇猛得就像黑夜中潛伏的野獸,讓她永遠記住了那刻的痛楚以及歡愉。
緊握陸曉嵐手腕的力度在一點點地鬆開,秦海離開了她的身體,在黑暗中只作了幾十秒的停頓,然後毫無眷戀地轉身離開。
陸曉嵐沒有挪動身體,像行屍走肉般躺在沙發上,癡呆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上被倒影出的霓虹燈,五光十色,如同黑夜裡滋生的妖精般嫵媚。她的心在滴血,絕望的聲音在漆黑中響起,“秦海,你愛我嗎?”
明知道答案,她卻死心不息想要給自己一個放棄的藉口。
倘若他說愛,那麼即使他親手把自己推向充滿未知的深淵,她也在所不惜,可是…
可是他並沒有回頭,聲音如覆蓋着一層冷霜,“他是我這輩子最敬重的大哥,即使今天他說要我的命,也會毫不猶豫地交出,何況是一個女人?”
說完,他狠狠地摔門離去。關上的,還有陸曉嵐心中只對他敞開的,唯一的那扇門。
碎了一地的菸灰缸,折射出霓虹燈的彩光。陸曉嵐就像一具行屍走肉,心情像坐了一趟雲霄飛車。可是最後的最後,她竟然落到了這種萬劫不復的境地。
漠然地看着地上的碎片,不知過了多久,陸曉嵐呆滯地拾起了最大的一塊碎片,狠狠地朝自己的手腕劃下去。鮮血瞬間如泉涌,溫熱的液體沾溼了她純白色的裙子,讓觸目驚心的鮮血濺起了死亡般的圈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