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靳宣察覺到付清語直勾勾的眼神，目不斜視，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置若罔聞地發出了一個單音節詞。
程貽澤微微側目，想不到自己叱吒風雲的老闆竟然還有妻管嚴的潛質啊！
田曉莉和趙雪加入了之後，這桌上立馬就成了她兩的雙人相聲，這相聲的名字叫做《如何指桑罵槐——付清語傳》。
其他的幾個路人同志，通過她們精彩的描述，開始上下打量着付清語了。
要是被人這麼欺負還不還手，是不是顯得太包子了點兒？以前的付清語對付這種人，可能是忍一時風平浪靜，而現在，她不僅要扇，而且還要掄圓了扇！
“二位女士，看你們說這麼久也該渴了，初次見面，我敬二位一杯。”
付清語突然起身，把正在興頭上的兩個女人嚇了一跳。
“付總的面子可真大啊，一個人就要敬我們兩個？這樣吧，我先和你幹，你再和雪兒幹吧！”田曉莉站起來，挑釁地看着付清語。
付清語笑笑，一飲而盡，然後對着旁邊的趙雪點頭示意，再次一飲而盡。
“付總真是女中豪傑，怪不得現在付氏的生意越做越大呢！”田曉莉看着付清語連乾兩杯，拍手叫好。
可惜，付清語最討厭連罵人都畏首畏尾的人，“我看田女士纔是我們女中豪傑，李總威名在外，不知田女士可否傳授一兩招呢？”
出荷出版的李總，是他們這個圈裡人人都知道的花花公子，打着文藝青年的頭銜，不知睡了多少歲月靜好的女子，也就是田曉莉腦袋大，這麼多頂綠帽子也沒有戴垮。
付清語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給田曉莉的殺傷力卻遠不止表面看到的這樣。
“曉莉姐哪有付總厲害啊，身邊那麼多閃亮的星星可都圍繞着你一個月亮轉呢！”田曉莉倒下來，趙雪又站了起來。
付清語掃了一眼自己身邊三個閃閃發光的“星星”，嘆了口氣：“所以趙小姐是在爲自己春閨深處無人擾而苦惱嗎？”
“總比你人盡可夫好吧！”從小就潑辣的趙雪是一個一點就着的主，所以圈裡的人都是敬而遠之。被付清語捏住痛腳的她，怒氣涌上心頭，自然口不擇言，出口也不覺得自己有半分過錯，倒是一旁的田曉莉臉上隱約出了擔憂之色。
聽見這話，楚靳宣有些坐不住了，他低沉的聲音和這個喧譁的場合行程鮮明的對比，格外深入人心：“趙小姐，我想這種沒憑據的話，你下次還是免開尊口的好。”
被楚靳宣這麼一說，趙雪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頂潑下，總算是冷靜下來了。她看着面無表情的付清語和做在一臉隱忍的楚靳宣，難道說他們之間還是那種關係？可是付清語今天怎麼和林文言一起進來的呢？
這女人果然是個又賤又騷的狐狸精！
“楚總這話真有意思，莫非您和付總破鏡重圓了？”田曉莉被付清語剛剛觸及自己婚姻的痛腳，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破鏡重圓。這話在田曉莉對面四個人的眼裡，都是那麼的刺耳。
付清語眼中蓬勃的鬥志瞬間消散了下去，大概是剛剛的酒喝急了，現在有些上頭。她看着楚靳宣，一臉認真地問道：“楚總，你說我們兩個破過嗎？”
耳邊傳來的嘈雜聲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楚靳宣看着付清語此時的樣子，和他們第一次相見無異，一樣的單純可愛、熱烈魅惑，一樣地讓他欲罷不能。甚至，甚至放棄他賴以生存的仇恨。
直到想清楚付清語在自己心中存在的意義，楚靳宣才相信，上帝讓他來到人間是爲了讓他忘掉仇恨，得到救贖。而付清語，正是他的救贖。
“沒有，你一直都在。”
楚靳宣的回答意外的引發了一次小轟動，旁邊桌上的人聽見這句話，都鼓起掌來，全然忘了這是在沈雨薇的生日會上。
沈雨薇站在離付清語最遠的地方，冷眼看着那邊的熱鬧，看着眼神極度曖昧的兩人，她眼中的嫉妒也快到了極限。
“把沈波給我叫到房裡，順便再把藥給我準備好。”沈雨薇對身後的人低聲說道。楚靳宣我倒要看看，她被人糟蹋過之後，你還能這樣把她當個寶嗎？
舞臺上燈光一轉，百老匯經典的樂曲一響，所有人都笑着往舞池走去。
沈雨薇拉着沈從文的手，歡笑着走進舞臺中心，跳了一次開場舞。這支開場舞原本是她和楚靳宣跳的，只可惜在此之前，兩家翻了臉。
原本，沒了楚靳宣，還有千千萬萬個青年才俊可以和沈雨薇跳這支舞，但是，沈雨薇偏偏選擇了自己的父親。她就是想讓楚靳宣看看，她和付清語不一樣，她可以爲了他拒絕所有，犧牲所有。
可惜，此時楚靳宣的眼裡只有自己身邊和自己說說笑笑的小女人。
開場舞之後，衆人便開始和自己身邊的人跳了起來。
“啊！”付清語聽見身後女人的尖叫聲，然後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蹭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啊，付總，不好意思啊，我想補個妝，沒想到把口紅蹭你衣服上去了，我幫你擦擦？”
付清語回過頭，是田曉莉一臉驚恐的樣子。心裡千萬只草泥馬在奔騰，先不說自己今天穿的是一條白裙子，最重要的是，在這人人頭攢動的地方補妝，大姐，你確定你沒有再開玩笑？
楚靳宣看了一眼付清語的身後，好大一條口紅印子，怎麼都不像是無意蹭上去的。這種女人之間的小戲碼，他一眼就能看穿，卻不屑和她們混爲一灘。楚靳宣只是看着田曉莉身邊的男人，一言不發。
“曉莉，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李立自然看得懂楚靳宣眼神裡的意思，趕緊數落道自己的女人，緊接着和付清語道歉：“付總，我們家曉莉也是不小心的，這樣，這條裙子多少錢，我賠給您。”
付清語根本不想理那兩個人，只是對着楚靳宣撒嬌：“這衣服倒是不值幾個錢，只是艾希知道了一定又要數落我不愛惜東西了。哎，你等等我，我去換一件衣服。”
楚靳宣點點頭，帶着付清語離開了人羣，自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着付清語消失在人羣中。
出席這種酒會，一般人都會多預備一套衣服，就是爲了防止這種意外發生。
“付總，這條走廊的盡頭就是換衣間，您可以去那裡換衣服。”
付清語跟着侍者走到二樓的走廊，順着她的手勢看見最裡面緊緊關上大門的房間，點了點頭：“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