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脣,只能這樣躺着看着她:“出了什麼事情?”
她一邊喝着水一邊摁着太陽穴,“你的事情越鬧越大了,以前你在紅顏的照片被人翻出來了,腦補了一大場你的下海大劇,大號上你哥和韓——”她頓了頓,擡頭看了我一眼,估計是見我沒什麼反應,才繼續說:“公司這邊的公關也儘量讓水軍給你洗地了,但是前前後後鬧了一番,你的名聲現在已經不能用不好來形容了。”
我嘆了口氣:“隨便吧,他們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這事情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搞我,而這個人不用說都知道是誰了。
也不知道韓默和徐冉之間發生了什麼,徐冉連這樣的手段都給使上了,讓人給我潑硫酸不說,現在還在網上摸黑我。
沒完沒了。
醫生說我後背的皮膚受傷面積有點大,而且燒傷程度也不低,所以我得去做植皮手術,手背上的傷口就算好了也會留疤,往後只能夠激光了。
我有些慶幸自己不是靠臉吃飯的,不然我估計就沒什麼星途可言了。
反正我躺在病牀上也沒什麼事情幹,拿着手機乾脆就看看我的名譽到底掃地到什麼程度。
說真的,我真的覺得高手在民間,網友的腦洞真的是大得不去做編劇都浪費了。
我倒沒薛佳穎那麼煩,看到某些評論甚至覺得好笑,事實上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了。
所以薛佳穎推門進來的時候我正捧着手機笑得有待呢讓沒心沒肺,她看了我一眼,有些嫌棄。
我訕訕地笑了一下:“怎麼了?”
“你半個月前是不是幫一個病人預存了醫療費?”
我楞了一下,幾乎把這件事情忘了,半響纔想起來:“是啊,怎麼了,出什麼事情嗎?”
她眉頭動了動,似乎有些猶豫:“你最近沒刷微博嗎?”
“刷了啊,我真的覺得都是娛樂性的攻擊,過個——”
薛佳穎直接開口打斷了我的話:“我不是說你的這件事情,就上個星期,有個女生在網上發起了一起的‘尋找恩人’事件,不是我們策劃的,是那個女生自動上網發起的,這幾天火了起來,轉發量已經破百萬了。”
我也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你不要跟我說,剛還那個女生就是我那一天突然發善心幫助的人的女兒?”
她看着我點了點頭:“是的,聽說那個女孩到醫院跑了很多趟,終於截到了一張那時候你的側臉。但是你戴了帽子,看不清楚全貌,不過你的不少粉絲倒是把你給認出來了,只是這也是小數的。”
薛佳穎說着,突然之間頓了一下,我知道她接下來還有話,就沒有開口插她的話。
見我不說話,她沉默了大概兩秒鐘,便繼續開口了:“公司的意思是,你的形象已經被損壞得很難再洗白了,乾脆我們就不洗白,就是不直接洗白,但是借這件事情炒作一下,給你挽回一下。”
她問我,自然是知道我不情願的。
我那一天也是心情所致,只是看到一個丈夫爲了一個妻子那麼努力,忍不住悲憫了一下,當時什麼都沒有留下,就是不想在往後索取什麼。
我也不願意這件事情被媒體消費,而且那家人走在媒體前也不好。
再說了,網絡上的噴子那麼多,誰知道我出來承認了,會不會又給我扣什麼帽子。
“我不想消費這件事情。”
薛佳穎做了我三年的經紀人了,她不可能不清楚我想什麼。
聽到我的回答倒是笑了一下:“行了,我知道了,不過這件事情還是要消停一下的,你要是沒什麼意見的話,我就私底下幫你約一下那個女生,你們聊聊。”
正合我意,薛佳穎做事情我向來都是放心的。
有時候人做事真的不能太功利,目的性也不能太強。
我其實沒什麼宏圖大志,當今哪一個站在月壇頂端的人沒有一點兒不好緋聞的。事情只要威脅不到我往那個位置走,其實我並不想理會太多。
人的眼光太奇怪了,活在別人的眼光底下會很累的。
那一家人是知恩圖報的,女生看到我的時候直接就哭了,非要打一個欠條給我,說十年後會把錢還給我的。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這樣的事情讓人欣慰了,我當初付出那十萬的時候沒有想過要得到什麼,如今也一樣。
但是事情有時候和你想的總是不一樣的,我和女生談過之後那尋人的事件已經消停下去了,公司沒有藉着這件事情去炒作,我以爲這事情會停下來的。
但是有一個紅人不知道怎麼扒到了這件事情,然後又將我從前的事情串起來分析了一下,洋洋灑灑的差不多一萬字的一篇圖文,要不是我知道真的沒公關給我做這個,我還真的以爲是蔣飛逸或者是公司請了水軍。
那時候罵我的人還很多,但是他一個人在挺我,還說見過我,說我的性格還是比較善良的,爲人處事也很有禮貌,會感恩,這樣的一個姑娘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的。
那紅人發的博文每一篇都是犀利,有理有據,甚至都是事實,所以粉絲對他的話還是很信服的。
薛佳穎問我哪裡認識了這麼一個人,我說我根本就不認識這麼這個人。
純罵我言論突然之間就混雜起來了,我連續佔了好幾天微博的熱門,都是在說我的。
不管結果怎麼樣,我只知道,薛佳穎說,但凡我參加過的節目的播放量在短短的一週內都增加了將近一千萬,而我的微博粉絲也從兩百多萬突然之間漲到了七百多萬。
全都是自己漲的,公司沒有任何的動作。
這是好事,公司那邊已經開始給我着手準備專輯的事情了,就差我出院商議準備了。
出院已經是大半個月後的事情了,八月尾的天氣還是那麼熱。
蔣飛逸難得過來接我出院,在牀上躺了那麼多天,現在坐着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他們兩夫婦坐在前面,我一個人坐在後面,旁邊擱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全是住院的時候的東西。
昨晚有小孩子一直哭一直哭,關了門也還是能聽到,我沒有睡好,一整晚半夢半醒的,一上車就忍不住想睡覺了。
蔣飛逸雖然也是玩賽車的,可是他在這大馬路上開車向來都是很穩的,況且身邊還作者薛佳穎呢,我根本就不用擔心他會開快車。
所以當車子突然之間急剎起來的時候我頓時就被驚醒了,剛睜開眼睛,車就被撞到了一旁的護欄上,車頭直接鏟了上去。
“傅瑤,你有沒有事?”
蔣飛逸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我纔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
車子被追尾了一下,只是那追尾我們的車子被另外一輛車撞開了,直接在大馬路上剷車。
我們的車算是比較幸運的,只是那一輛撞開追尾我們的那一輛車就不怎麼幸運了,因爲旁邊車道開來的一輛大貨車沒有閃開,那轎車直接就鏟了進去車頭,有點兒慘不忍睹,我光在車上這麼隔岸觀火地看着,都覺得膽戰心驚。
“蔣飛逸?”
薛佳穎的聲音突然傳來,我連忙轉過頭,蔣飛逸已經跳下了車,然後把副駕駛的車門拉開,“快下來!”
我看着,自己推開車門下了車。
我在後面,沒有卡主,出來比較容易。
只是薛佳穎剛跳下車,蔣飛逸突然之間就跑向那卡在那大卡車裡面的轎車。
我怔怔地看着,有些反應不過來,蔣飛逸什麼時候這麼熱心了?
正疑惑着,他突然之間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和大貨車的司機在撐着那車頭,聲音幾乎是吼的:“叫救護車,快!”
他的臉色向來都是冷漠涼薄的,如今隔着十幾米,我還是能看到他皺起了眉。
我手機不在身上,一旁的薛佳穎拿着手機報警。
我覺察到不對勁,連忙跑過去。
“傅瑤!”
薛佳穎叫了我一聲,我沒有回頭,她似乎也跟着我跑了起來。
我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得有些慌亂。
剛纔隔了十幾二十米的距離,隔得太遠了,我看得不清楚,只是剛跑了幾步,那距離不斷地縮減,視線也一下比一下清晰。
看清楚的時候,我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了,身側的雙手不斷地顫抖。頭頂上的太陽那麼大,可是我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冷的。
身旁追上來的薛佳穎碰了我一下:“傅瑤?”
我沒有動,只覺得自己的視線茫茫的,周圍都是議論聲,還有那些喇叭的聲音,可是我卻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一樣。
那是韓默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