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默,你告訴我爲什麼啊!”
我看着眼前韓默的背影,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這句話的。
那雨簌簌地下,我的頭髮、臉全都是雨水,風打過來整個人都是冷的。
心口的疼痛無法自抑,我只能擡手捉着自己的頭髮。
那些拉扯頭皮的疼痛讓心口裡面的難受有所舒緩,可是卻還是抵不上心口處那密密匝匝的疼的千萬分之一。
www▲тTk дn▲¢O“傅瑤。”
趙苗的手拉着我的時候,我才睜開眼睛,看着趙苗低頭靠近的面容,我才知道自己在做夢。
夢啊,可是那麼真實。
我擡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才知道自己滿臉的淚水。
趙苗擡手將我抱進了懷裡面,緊緊地抱着我,就好像緊緊地抱着妞妞一樣。
“傅瑤,你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事情?爲什麼你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一切都變了?呵呵,是啊,一切都變了。”
真的是一切都變了。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怎麼甘心啊。
我擡手推開了趙苗,擡頭跟着滿臉的眼淚和她對視着:“趙苗,你告訴我,你從一個旁觀者的態度告訴我,你覺得韓默愛不愛我?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也不想自己這麼丟臉,也不想自己這麼狼狽,可是我有什麼辦法?
我真的是不甘心吶!
趙苗愣了一下,我看着她的眼底也閃着淚花。
真的是抱歉,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控制不了那眼淚,就好像我控制不住我那顆卑賤的心一樣。
“傅瑤,我一直以爲韓默是愛你的。”
她擡手擦着我的眼淚,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告訴我:傅瑤,我一直以爲韓默是愛你的。
趙苗抽了一口氣,將眼淚忍了回去,纔對着我繼續說道:“我會放任你去不顧一切,是因爲我一直以爲韓默是愛你的。”
聽啊,就連趙苗都說韓默是愛我的。
“可是我不知道,愛一個人,居然是將她親手送上別人的牀的。”
趙苗看着我的臉都是僵白的:“傅瑤,你什麼意思?”
她擡手搖着我的肩膀,那力度不大,我卻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要被她搖碎了一樣。
我擡頭看着頭頂上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趙苗,韓默把我親手送給了蔣飛逸。他將我親手送上了蔣飛逸的牀上。”
我以爲很難以啓齒,可是等我說出口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開口。
有什麼難以開口的呢,我們都是被這個塵世玩弄的人,誰能嘲笑誰。
“傅瑤,蔣飛逸碰你沒有?”
趙苗抱着我的手又緊了一下,開口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顫抖的。
多麼諷刺,問我這話的人不是韓默是趙苗。
“沒有,他沒有碰我。”
沒有碰我又怎麼樣,我永遠都是擺脫不了被自己愛的男人送給別的男人的陰影。
我沒有再說話,趙苗也沒有再說話,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
可是眼淚卻一直流,一直流。
我不知道我到底哭了多久,直到後來聽到妞妞的聲音,我才知道,啊,天已經亮了。
可是我的世界卻是全部都是黑的。
我知道情愛這件事情,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只是很不甘心,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韓默到底愛不愛我。
女人總是喜歡自欺欺人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自欺欺人。
可是那一天晚上,他抱着我在我耳邊說的話那麼的真。
我現在想起啦,都好像自己沒有從那一天晚上清醒過來。
“傅瑤,怎麼辦呢,傅瑤?”
那是我知道他和徐冉訂婚前的那一個晚上,我被他折騰得一沾牀就睡的那個晚上。
韓默抱着我問我怎麼辦,我當時並未知道他那是什麼意思,直到第二天聽到他跟徐冉訂婚的消息。
他以爲我睡了沒聽到,其實我沒完全睡着,他那壓抑着的聲音一聲聲地落進我的耳朵裡面,我聽得一清二楚。
他在問我怎麼辦。
我不知道怎麼辦,但是我知道他大概是愛上我了。
可是我現在卻發現,我好像錯了。
我真不知道到底是韓默愛上我了,卻將我親手送到了蔣飛逸的牀上更加傷人,還是他從未愛過我所以能夠毫不猶豫地將我送上蔣飛逸的牀上更加的傷人。
我想無論哪一個,都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是可以接受的。
我接受不了,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卻偏偏又死不掉。
吊着一顆不甘的心在掙扎着,每天都是渾渾噩噩的,卻有清清楚楚地數着徐冉和韓默要結婚的日子。
趙苗看着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話了,其實道理大家都懂,可是卻沒幾個人能夠真真切切的做到的。
如果我能夠做到了,大概就是我不愛韓默了。
可是感情永遠都是這樣沒有理智,又卑賤的。
命運總是喜歡在你以爲你已經夠絕望的時候再讓你更加的絕望,我以爲我已經夠絕望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卻沒有想到,事實的真相,永遠都是讓人痛不欲生的。
徐冉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趙苗讓我不要接,她說徐冉那個小表砸一定又給我準備了什麼陷阱讓我往下跳。
我自然知道徐冉會給我挖了什麼坑,想要讓我往下跳,然後將我埋了,她就可以一勞永逸了。
不管韓默愛不愛我,起碼我在她的跟前都是礙眼的。
我明知道,卻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不去接這一通電話。
就好像我知道我和韓默之間的結局不會太好,我還是忍不住往那火坑裡面跳。
趙苗說我不撞南牆不回頭,我何止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我是頭破血流了也會往前衝。
“苗苗,把手機給我吧。”
我擡頭看着趙苗,她將手機死死地扣在懷裡面,看着我的臉色有些發青,恨鐵不成鋼地咬牙叫了我一聲:“傅瑤!”
“給我吧。”
我就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還是那句話。
趙苗到底還是把手機給我了,徐冉打了兩個電話過來,每一次她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都不會回撥的。
我知道徐冉這個人愛韓默,也知道她一直看我不爽。
從前我不愛韓默的時候覺得無所謂,可是後來,我和她之間的博弈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了。
只是可憐的是,從來輸的那一個人都是我。
我知道這一次徐冉找我一定沒什麼好事情,她向來喜歡這樣,幹着風淡雲輕的事情,可是每一件事情都是一把刀,直直地刺進別人的胸口。
而她就是那個拿着刀的人,卻還能夠笑着問你到底疼不疼。
徐冉是變態,但是我想我也是一個變態。
她已經向我刺了許多刀了,我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再往她的刀尖上撲過去。
因爲我知道,對於韓默的事情,我唯一能夠了解的就只有徐冉了。
蔣飛逸不說,韓默不說,那麼,就只有她了。
我向來是這樣的人,就算是死,我也想要讓自己死得明明白白一點。
“傅瑤——”
趙苗還想勸我,可是我已經按了撥打鍵了。
徐冉接得很快,她知道我是誰:“傅小姐。”
我也不想和她繞圈子:“見一面吧。”
時隔五天,我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放下來。
人就是這麼賤的,特別是我這種人。
“好啊,老地方?”
“好,老時間?”
“好。”
我輸了,她贏了。
徐冉就連說話都不再和我裝了,直接乾脆的,讓人舒服,卻讓我無比的難受。
我看了一眼趙苗,她也正看着我,“傅瑤,別去。”
我伸手將她拉着我的手拉了下來,露出了這麼多天來的第一個微笑:“苗苗,你知道我的,我想讓自己死心得更加徹底一下。”
王牌在徐冉的手上,至於能不能對我一招致命,那就要看徐冉手上的這一張王牌到底有多重的分量了。
這不是我和徐冉的第一次較量,可我卻有一種預感,這也不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較量。
我向來是不喜歡化妝的,可是每一次見徐冉都忍不住化妝。
女人的自尊心作怪,可是我如今才明白,在爭奪一個男人的時候,不管你的妝容再怎麼精緻,男人一旦不站在你的這一邊,你化再好看的妝,也不過是徒增笑料罷了。
我沒有化妝,洗了一把臉,換了一件衣服,穿着長靴,出門的時候還親了一口妞妞。
“傅瑤!”
手搭上門把的時候,趙苗突然之間叫着我。
我回頭看着她,她在穿衣服,一邊穿着一邊對着我開口:“我陪你去。”
我的視線在妞妞的身上頓了頓:“不用了,你陪着妞妞吧。”
“我陪你去。”
她很堅決,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其實我擔心的和她擔心的一樣,可是這是我一個人的戰役,我就算是輸,也要一個人輸得漂漂亮亮的。
“趙苗,我自己去!”
我看着她,幾乎是一字一句地開口,認真而執着。
她還有一個衣袖就能夠把衣服穿好了,聽到我的話,臉上的神色一滯,沒有說話,上前狠狠地抱了我一下:“給我好好的回來!”
就好像是生離死別一樣,可是誰又說不是呢,天知道徐冉給我帶來的是炸彈還是原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