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突然之間說這樣的話,估計更沒想到我會就這麼看着他就哭了。
以前我跟韓默鬧得再厲害,我也沒這麼看着他哭過。
韓默看着我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又狠狠地抽了口煙,沒再看我:“回去了。”
說着,粗暴地牽着我的手就往前面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就這麼被他拖着走了。
還真的是難受啊,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他把我塞進了車子裡面,直接就上車了,一開始的時候車速很快,但沒幾秒鐘就慢了下來了。
我捂着嘴終於鬆了口氣,真怕他又把我剛纔吃的給顛出來了。
韓默似乎特別喜歡這一家酒店,不管我們在哪兒,他總是喜歡到這一家酒店裡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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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着我就往裡面走,這一次連登記的步驟的省略了。
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韓默卻從未這麼急迫過。
門開了直接就把我壓在門後,冬天穿的衣服多,他扯着的我圍巾,我被那圍巾裹得有點窒息,忍不住伸手拉開他的手:“我透不過氣!”
他瞪了我一眼,“你這圍巾是打了死結嗎?”
我沒好氣地回瞪着他,擡手將圍巾從後面塞進去的那一截拿出來,一圈圈地解了下來。
沒等我解完,她直接就伸手將我的圍巾扯開扔掉,低頭就吻了下來了。
趙苗說的對,愛情沒有對錯的。
我愛韓默,那麼就讓我自私一點兒吧。
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渴望他,拋卻了所有的矜持,我甚至不知道那一個瘋狂了放肆的自己到底還是不是自己。
心跳得很快,隨着那每一次漲起來的浪潮,好像隨時都會跳出來一樣。
我抱着韓默,他就在我的跟前,每一寸都在我的跟前,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體溫和他的脈搏。
這樣的真切讓我想落淚,事實上我也沒忍住,他發狠得衝撞,我也發狠地張嘴咬在他的肩膀上面,落下的,還有那一併控制不住的眼淚,從我的臉頰滑到嘴裡面,又苦又澀的,就好像我對韓默的感情一樣。
我只是怕,到頭來,原來是我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
“傅瑤。”
韓默開口叫着我,所有的力氣都絞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覺自己好像要被他嵌進血肉裡面一般。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寧願自己能夠嵌進他的血肉裡面去。
那麼他就算是想要擺脫我,起碼也要經歷一場剜肉之疼。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沒有過多久。
我很矛盾,想他放開我,卻又害怕他放開我,不知道是不是人都是這樣的。擁抱的時候害怕力度太大,分開的時候就害怕再也不能擁抱了。
我現在就是這樣,我不想他鬆開我,我卻又害怕他那狂風暴雨一樣的襲擊。
但是他到底還是鬆開了我,因爲牀頭的電話響了。
我看到他看了一眼,然後側頭看了我一眼,拿起電話就這麼披着大衣走到那窗前。
“是我,什麼事?”
他就說了這麼一句話,接下來的我都聽不到了,因爲都不是他說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擡手將一旁的衣服扯到身上,披着進了浴室。
雙腿有些發軟,不小心撞在那門上面,韓默回頭看了我一眼,但是隔得太遠了,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更不想讓他看到我的表情,有些事情,一次就夠了,就好像在他的面前那麼懦弱的哭。
我連忙擡手將門關上,將一切隔了開來,隔開了他的視線,也隔開了我的狼狽。
熱水從頭頂就這麼灌下來,打在臉上,模糊了我的視線。
這樣也好,分不清楚什麼是眼淚,什麼是熱水了。
“傅瑤,開門。”
韓默敲門的時候我愣了一下,我沒想到他會叫我開門。
“我在洗澡。”
“開門。”
他煩躁地踢了一下門,我僵了一下,猶豫着要不要開門,韓默的聲音便再次傳來了:“傅瑤,再說一次,開門!”
聲音裡面的戾氣十分的重,剛纔明明還好好的,莫名其妙又生氣了,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關了水,扯着圍巾將自己裹着拉開門。
“你幹什麼!”
門剛鬆了,一下,他直接就推門進來了,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一旁一扔,然後就伸手過來拉扯我身上的圍巾。
他低頭看着我,臉上的表情陰戾不已:“幹你!”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發什麼神經!”
我擡手推他,他卻一句話都不說,直接就將我身上的圍巾扯下來,然後開了花灑,扯着我到了下面,二話不說就直接進來了。
我沒想過韓默會這麼突然,而他這麼突然,顯然是和剛纔的那一通電話有關係的。
我想開口問,卻發現自己連開口問的立場都沒有,這樣的難堪讓我無比的難受。
他突然之間擡起我的腿,我怔怔的擡頭看着他,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又再次衝了進來,好像瘋了一樣。
韓默瘋了,真的瘋了。
我被他壓在牆壁上,那樣的力度讓我撞在牆壁上發疼,不斷地求饒着,他卻仿若未聞。
我發現我無論怎麼開口求饒都沒有用了,最後擡手掐着他的手臂,用盡了力氣,他讓我難受一分,我也讓他難受一分。
我跟他好像永遠都逃不開互相折磨,儘管我已經將自己的姿態放低了,我們還是這樣互相折磨。
從開頭到現在,從未變過。
我從未發現自己這麼悲哀,悲哀得連悲哀的機會都沒有。
到了最後我完全沒有力氣了,韓默如果不帶着我,我整個人直接就摔在地上了。
幸好他還有那麼一點兒良心,把我抱回牀去了。
有時候困頓是一件好事情,因爲那樣的話,就不用想那麼多的事情了。
就好像我現在,被韓默扔到牀上的時候,我閉着眼睛就可以睡着了。
被他伸手卷到跟前的時候我都沒什麼心思反抗了,閉着眼睛直接就睡着了。
只是我睡得不太好,過往的事情就好像電影一樣不斷地回放着,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算是睡着了還是沒有睡着。
這是特別折磨人的事情,半夢半醒,輾轉反側。
輾轉發側。
韓默不在牀上,我瞬間就睜開了眼睛,伸手摸着身側空蕩蕩的位置,就連被單都是涼的。
我下意識地坐了起來,房間裡面沒有開燈,可是我還是第一眼就看到韓默了。
他坐在那沙發上面,在抽菸,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我還是能夠聞到那煙味,不重不厚,卻剛好讓我聞到。
他估計是注意到我的注視,突然之間擡頭看過來。
房間裡面的光線不足,我只知道韓默在看我,可是我卻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他現在的眼神到底是怎麼樣的。
他就這麼看着我,我們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就這麼沉默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之間擡起手向着我招了一下:“過來。”
外面的天色還是暗的,什麼都看不清楚,我抿了抿脣,披上浴袍走了過去。
房間裡面的暖氣很猛,不用擔心會冷,腳落在地上是地毯,毛茸茸的。
我擡腿走了過去,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直直地看着他。
“我媽找你了?”
他伸手將香菸摁在香菸菸灰缸上面,俯視身看着我。
我渾身一僵,全然沒有想到他會問這麼一個問題,身側的手緊緊地拽在一起,心口好像被人緊緊地拽着一樣,就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是。”
我咬着牙,最終還是開口吐了一個字。
“給了你五百萬?”
他就這麼看着我,我終於看清楚他的眼神了,卻又好像沒有看清楚,因爲裡面漆黑一片的,我什麼都看不到。
“是。”
強忍着的熱氣從喉嚨衝上來,直接就衝到了喉嚨的深處,我死死地睜着眼睛,不讓自己動一下。
不能動啊,動了,我在他的面前,就更加的難堪了。
他收回身體靠回去了沙發上面,又拿了一根香菸,低頭點上,吸了一口,緩緩地將那煙霧吐出來,纔開口:“也好。”
也好?
哈哈哈,我真的是忍不住想笑!
我特麼的真的不知道韓默這一句“也好”到底是特麼的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也好”,什麼是“也好”,“也好”什麼?!
可是他在抽菸,顯然是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
我看着他,忍不住就笑了一下,“韓默。”
“嗯哼?”
他漫不經心地迎着我,視線隔着煙霧落在我的身上,我分不清真假。
“你是不是特別的看不起我?”
問出來了,隱忍了這麼久的話,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
他顯然是沒有想到我會突然之間問這麼一個問題,明顯的愣了一下,香菸夾在他的手上,許久都沒有再動,已經蓄起了一小撮的菸灰。
他沒有開口,但是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哈哈。”
我仰着頭笑了一下,讓眼淚流了回去,纔看向他:“沒什麼,我自己也特別看不起我自己。”
看不起我自己,明知道你看不起我,還是忍不住去愛你。
哈哈,真是活該韓默你看不起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