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車窗外面的景緻，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地淡了下去。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我以爲是趙苗給我打的電話，看都沒看就直接接聽了：“苗苗。”
“是我。”
“出院了？”
“嗯。”
韓默打電話給我的次數屈指可數，難得接了一次韓默的電話，我覺得自己的心又上又下，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也不敢開口問。
我只能靜靜地等着他開口說話，我只是沒想到韓默打電話來給我說的竟然是這樣的事情：“接下來兩個星期我都不過去了，你要是不想一個人在那兒待着，就回去你朋友那兒吧。”
我真的覺得韓默好像變了個人一樣，這幾天他對我的態度嚴重讓我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韓默了。
大概是見我許久不說話，韓默就開口了：“沒聽清楚？”
我愣了愣，連忙收回思緒：“聽清楚了，我知道了。”
“傅瑤。”
他突然開口叫了我一下，我以爲他又有什麼事情要交代：“我在聽的，韓少。”
“你就這反應？”
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韓默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我下意識的就回答：“我該有什麼反應嗎？”
說完我就後悔了，因爲韓默直接就把我的電話給掛了。
這事情怪我，真的。
儘管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反應，但是其實我也不應該就這麼說出來了。
看着黑下去的手機屏幕，我忍不住擡手掐了掐自己的臉頰。
跟趙苗說的沒錯，有時候我的反應真的是讓人分分鐘想切腹。
我還是不知道韓默想要我什麼反應，畢竟我跟他這關係，我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反應好。
這事情在封閉訓練集中的那一天我給趙苗說了，說完之後趙苗盯着我看了好久。
我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推了她一把：“趙苗，你這是什麼眼神啊，有事說事，別這麼盯着我，怪滲人的！”
“啊！你幹嘛呢！”
我話音剛落，趙苗直接就給了我一個爆慄，看我的眼神明顯的鄙視：“傅瑤，我真的挺想把你的腦袋撬開來看看。”
我嘴角抽了抽，把腦袋湊了過去：“行啊，你的倒是撬開來看看啊。”
“去去去，我真是看到你就想扇你幾巴掌讓你清醒清醒。”
趙苗嫌棄地推着我的臉，“傅瑤，我有時候覺得你挺聰明的，有時候我就覺得你腦子好像灌了水一樣。”
我咬了咬牙，還是沒忍住揍了她一下：“你會不會說話了，我看你腦子纔是灌了水！”
趙苗一點兒都不吃虧，反手就還了我一巴掌，她那力氣，我感覺都把我的胸給拍平了。
“還不是灌了水？韓默都給你報行蹤了，你那反應，別說是韓默了，我也想抽你一嘴丫子。”
我揉了揉胸口，還是不解，而且趙苗也說得不對：“他什麼時候給我報行蹤了，不就是讓我回去跟你住麼！而且我不是那反應我該是什麼反應啊？”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除了說謝謝然後掛電話還能給什麼反應，怎麼韓默跟趙苗都弄得我好像幹了一件多缺德的事情一樣。
趙苗抹了一把我的胸，纔開口：“你別在意那些細節好嗎？他這都跟你說兩個星期不回來了，你難道追問一句要死嗎？”
“我爲什麼要追問，我跟他那關係，我一追問，估計他直接就掛我電話。”
趙苗恨鐵不成鋼地戳着我的腦門：“你現在沒追問他難道就沒直接掛你電話了？”
“……”
她說很有道理，我無言以對。
見我一臉不開竅的樣子，趙苗忍不住又戳了我兩下：“我跟你說趙苗，其實有時候你真的不需要這麼強調你跟韓默什麼關係。你得知道，這男女之間，無論什麼關係，但凡女方軟一點兒，都不會有錯的。”
趙苗說得很對，但是我覺得我還是做不到。
我沒說話，這時候經紀人過來了，讓我們拿着行李去準備訓練。
從一月十五號到二月十五號，一個月的時間，中間的春節也一樣在訓練。
趙苗家那樣的情況，她是不會回去的了。而我，來之前我已經跟外婆說好了，所以這些都不是問題。
而最大的問題是韓默。
趙苗問我怎麼辦，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反正這兩個星期他都不會來找我，至於後面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說真的，我其實很怕，但是進入了訓練的狀態之後，就沒有心情去想這些了。
也沒有時間讓我去想這些，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就只有十個小時給你吃喝拉撒的，其他時間都是都是在上課。
沒來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原來要出道是要準備那麼多的，每天早上六點就要起來練聲，然後運動拉筋。
之後就是滿滿的課程，每天晚上十點鐘的時候下課，我跟趙苗兩個人直接洗了澡就睡了，根本沒有心思想這些事情。
雖然說是封閉訓練，但是我們兩還是允許跟外面聯繫的，手機也沒有沒收。
所以我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我剛訓練完，一點兒都不想去接，看着那桌面上放着的手機不斷地震動，要不是趙苗踹了我一腳，我真的能當沒聽到。
但是趙苗直接一腳就把我踹過去了，我人直接趴在那桌面上面，看着手機屏幕上的一竄數字，直接按了拒接：“騷擾電話，或者打錯了。”
趙苗抱着抱枕直接就睡着了，我也打算爬回去睡覺了。
只是這手機又響了起來了，我看了一眼，認得這號碼就是剛纔打過來的那電話的尾數。
第一次有可能是打錯了，但是如果是第二次的話，就不太可能了。
按接聽鍵前，我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看着那手機不知道爲什麼想裝死。
但我知道這不是個辦法，要真的是找我的，不管我接不接，他總會再打過來的。
其實我已經猜到是韓默的電話號碼了，雖然這號碼跟我上次接到的那號碼不一樣。
但是聽到韓默的聲音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頓了頓呼吸：“韓少。”
拿着手機的手心都是汗，我看了一眼趙苗，起身走到一旁的窗臺上坐着，等着韓默說話。
“準備睡了？”
他這話問得我有點兒莫名其妙，但是還是應了：“恩，準備睡了。”
“今天和你外婆一起過的？”
韓默這個問題真的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抿了抿脣，突然聽到外面有煙花的聲音，我突然想起什麼。
原來今天是除夕，怪不得韓默問我這個問題。
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微微鬆了口氣：“沒有，我和苗苗一起。”
“後天我回去。”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這幾天太忙了，我幾乎都要忘了，他說的兩個星期，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我覺得腦袋都是空白的，站在那兒不知道怎麼開口。
牀上的趙苗翻了個身，這半個多月來，訓練的量一點點地增加，天天的身體都是痠痛的。
趙苗大概也是覺得睡着難受，但是又太困了，沒有意識地翻身呢喃了一下。
“傅瑤，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韓默的聲音突然就變了，我也聽出來了，這是他生氣前的預兆。
我咬了咬脣瓣，只能硬着頭皮繼續撒謊：“韓少，我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呵，你倒還真的是瞞了我事情。得，既然你主動坦白，說說，說不定我不計較。”
我看了一眼牀上的趙苗，只能對不住她了：“趙苗心情不好，我跟她去旅遊了。”
趙旭結婚了，這事情整個a市的人都知道了。
而韓默自然也知道趙旭和趙苗的事情，我這麼說，可信度還是挺大的，就是有點兒對不起趙苗了。
果然，電話那段的韓默信了：“什麼時候回來？”
“我們前幾天出去的，可能得一個星期後吧。”
我話剛說話，韓默刺刺的話就傳來了：“傅瑤，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驚得手抖了抖，不知道怎麼辦。
韓默這顯然是生氣了，而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哄這祖宗。
沉寂了幾秒鐘，他沒說話，我也沒說話，但是我知道總不能就這麼沉默下去。
趙苗又呢喃了一句，我突然想到什麼，深深抽了口氣：“韓默，我，我其實，挺，挺像你的。”
趙苗說，撒嬌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可是說真的，我覺得我天生就不存在這個技能。
要是換了別的女人，這話不得說得人都酥軟了，但是我一說出口，斷斷續續還不說，那語氣硬得跟鐵塊一樣。
“呵，一聲不吭跑出去十多天，我倒沒看出來你哪兒想我了。”
韓默的話讓我臉上一燙，有些接不下去。
心跳得莫名其妙的快，窗外一束煙火亮起來，我深深吸了口氣：“新年快樂，韓默。”
電話那段的韓默突然之間沉默了，我以爲斷線了，看了看手機，卻還在通話中。
正當我以爲他忘了掛電話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他開口了：“一個星期後我要是見不到你你死定了傅瑤。”
咬牙切齒的，我卻不知道怎麼的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