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吃了沒?”
阮政塵問完話半響也沒有聽到電話那頭的回覆。
他催道:“糖兒,想什麼呢,跟你說話呢。”
“我還沒吃呢。
正在想一會兒要吃什麼。”
“要我派人給你送點吃的回去嗎?溽”
“不用了,我正在廚房,自己做點就可以了。”
“那好吧。”
馮唐兒掛斷電話,心裡覺得有些酸澀。
怎麼想哭呢。
他騙她,真的騙了她。
阮政塵,你爲什麼騙我?
晚上阮政塵下班回來的時候,馮唐兒還在睡覺。
他走進房間,將燈打開。
走上前把被子掀開在牀邊坐下。
馮唐兒被燈光刺的眯了眯眼。
“回來啦。”
阮政塵嗅了嗅:“喝酒了?”
“恩,中午的時候喝了一點。”
“自己一個人喝酒?”
“是啊,我是真的自己一個人喝的。
原來…一個人喝酒也挺有滋味的。”
真的一個人?他也沒有懷疑她呀。
阮政塵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下次給我打電話,我回來陪你喝。”
“不用了,我怕耽誤你的事兒。”
“怎麼想起來喝酒了。
你從來不中午喝酒的。”
馮唐兒眼睛有些乾澀的看向阮政塵。
好半響後,阮政塵都有些不自在了。
“丫頭,看什麼呢。”
“今天中午我做了個很討厭的夢。”
“噩夢?”
“算…是吧。”馮唐兒點了點頭。
“說來聽聽。”
“我夢到,你跟顧星雨結婚了。
我非常的討厭顧星雨。
我怎麼也想不到你會跟她結婚。
所以我心裡非常的難受。
醒來後,我就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所以就喝酒了?”
馮唐兒點頭。
阮政塵呵呵一笑,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裡。
她沒有掙扎,只是問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傻。
我又不是不知道顧星雨的爲人。
我根本就不喜歡她。
幹嘛要跟她結婚?
除非是我得了精神病。”
馮唐兒仰頭看他:“萬事都有個說不定啊。
我也怕我的夢會成真。”
“所有夢都有可能會成真。
但唯獨這個,絕對不會。”
“那你會跟她發生什麼不一樣的關係嗎?”
“你指的做運動?”阮政塵說着指了指牀上。
馮唐兒點頭。
“顧星雨那種女人這輩子都別想跳上我的牀。
我阮政塵也是挑食的。
我可不是什麼都吃。”
“那你爲什麼會選擇我?
我也不是個最好的選擇啊。
我真的沒有那麼優秀。”
“是啊,環肥燕瘦的女人圈兒中,我怎麼就偏偏看上你了呢。”
阮政塵挑眉想了想。
“我如果告訴你,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的話。
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胡扯。
的確,這世上沒有什麼會無緣無故開始的愛情。
才貌色,總該有一樣。
我覺得你最大的優點不是你多漂亮。
而是你有自知之明。
你不做作。
跟你在一起相處,讓人覺得很舒心。
明明這個社會非常的複雜。
可在你這兒。
這個世界卻變成了透明無瑕的。
與你相處的時間越久。
就會越容易讓人無法自拔。”
聽着阮政塵的話,馮唐兒心裡好像舒服了許多。
阮政塵應該是真的不喜歡顧星雨的。
不然他不會提起顧星雨的時候就那麼的嫌棄。
可男人不都會說話嗎。
興許,阮政塵也說謊了呢。
不過,即便是說謊,他這樣說,她也覺得很高興。
阮政塵挽了挽袖子。
“看來,我今晚是吃不上老婆做的飯菜了。
那乾脆。
我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
中午有沒有什麼剩菜?”
“我吃的方便麪。”
“方便麪?你就着方便麪喝的酒?”
“是啊。”
阮政塵笑道
tang:“你絕對是開啓了喝酒的新時代。
我還頭一次聽說有人就着方便麪喝酒的。”
他邊說着,也已經走出了房間。
“我去簡單的做點吧。”
馮唐兒窩回了被窩中。
第一次知道,原來這樣的大老闆也可以做飯。
她在牀上躺了一會兒,見阮政塵那邊還沒有喊她吃飯。
自己掀開被子走了出去。
走到廚房門口。
看到邊看着手機,邊往鍋中加着佐料的阮政塵。
馮唐兒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
阮政塵看了她一眼,忙又看菜單去了:“你笑什麼?
我做菜那麼好笑啊。”
“不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做菜的呢。
不就是炒地三鮮嗎,走開吧,讓我來。”
她走進廚房,將阮政塵推了出去。
阮政塵站在門口笑道:“我現在才發現。
原來做菜真的是門藝術。
比我上班還複雜。”
“術業有專攻嗎。
這個不是你的強項。
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嗎。
君子遠庖廚。”
“是嗎?”
馮唐兒點頭:“是。”
吃飯的時候,馮唐兒給阮政塵倒了一杯酒。
她很認真的問道:“阮政塵,你說想要跟我過一輩子。
這話是真還是假?”
“當然是真的。”
馮唐兒點頭:“那麼,我提一個要求好嗎?”
阮政塵笑:“好吧,你說。”
“以後,我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
都要對彼此坦白。
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不要欺騙彼此。
就從現在這一刻開始,行嗎?”
阮政塵眉心凝了凝。
“那以前說過的,做過的,隱瞞了的,可以當做沒有發生嗎?
我們從這一刻重新開始。”
“好。”馮唐兒給他碰杯。
馮唐兒心裡安慰自己。
就這樣吧。
今天中午的,她就權當沒有聽到好了。
阮政塵大概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她就這樣安慰自己。
這樣,自己才能過的開心一點。
當晚,他們一番纏綿後才睡。
第二天早上,她又醒晚了。
看着牆上的鐘表指針指向八點。
她已經不那麼着急了。
慢悠悠的坐起身。
最近幾天,她身子總是很容易疲乏,覺也很多。
大概是最近太累的緣故吧。
阮政塵看着她不緊不慢的樣子。
反倒是呵呵的笑了起來。
“喲,你倒是越來越坦然了。
怎麼着。
這是已經習慣了遲到的節奏呀。”
馮唐兒得瑟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傳說中的阮夫人嗎。
阮夫人遲到一下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果然,人不能慣啊。”
阮政塵笑着下牀。
馮唐兒嘟嘴,“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不着急。”
“傻女人才拿自己跟男人比呢。
去,洗漱去。
一會兒去樓下吃早餐。”
兩人到了公司的時候已經快要九點半了。
難得的林秘也在。
李秘和林秘見兩人來,一起起身。
“阮總,早安。”
“早啊。”
阮政塵精神奕奕的跟兩人擺了擺手,走進了辦公室。
馮唐兒對李秘和林秘聳肩一笑。
“李秘,林秘,早啊。”
她目光落到李秘身上的時候,只見李秘神色複雜的看着自己。
她沒有多想,走進了辦公室。
中午跟阮政塵吃完飯後,她給周知打了個電話。
跟周知一起到天台上坐了一會兒。
周知問道:“昨天那個女的沒什麼問題吧。
我怎麼越想越不對勁呢。”
“沒事,我今天找你來,就是讓你給我保密的。
那個女孩子的事兒我想當做不知道。
因爲阮政塵並沒有對我提起過。”
“阮總沒有說跟那女人吃飯的事兒?”
“恩,我想,他既然隱瞞,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不願意爲難他。
他並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這事兒。
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守一下這個秘密。”
周知輕輕推了推她。
“誒,你也未免有些太好說話了吧。
這個年頭,誰還跟你一樣啊。
你這樣太傻了。”
“有的時候傻也不見得就是壞事兒。
起碼…自己心安理得的。”
周知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果她能做到糖兒的一半坦然。
現在應該都不至於還是單身。
有的時候,人就是因爲猜忌太多。
所以纔會互相傷害。
即便是夫妻,也沒有多少是能夠互相信任和依賴的。
糖兒這一點做的真的很好。
“你放心吧,你既然有要求了。
我就照你說的做。
我不會亂說話的。
但願阮總沒有什麼二心纔好。”
馮唐兒抿脣笑。
見她一直打哈欠。
周知道:“你昨天不是睡了一天嗎。
怎麼還打哈欠。”
“誰知道呢,最近大概是被瞌睡蟲附體了。
沒事兒就總愛犯困。
有的時候就稍微打個盹兒都覺得很舒服。
我覺得,我這大概就絲毫傳說中的夏困了。”
“人家都是春困秋乏好吧。”
“我天生骨骼不一樣不行嗎?”
周知想到什麼似的推了推她:“誒,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開什麼玩笑,不會的。”
可說完,她自己也有些不自信了。
她跟阮政塵做那種事兒的頻率還是挺高的。
而且,實際算起來的話。
她的親戚好像已經超了四天了吧?
她一直以爲是最近幾天太累引起的。
難不成是…有了?
“總之我覺得你還是去測測吧。
萬一呢。
這可是豪門大少爺。
你可要謹慎小心點。”
馮唐兒被周知說的呵呵的笑了起來。
都不一定是懷孕了,小知還說什麼大少爺。
就算是有了,也不見得就一定是男孩兒啊。
說不定會是個小公主呢。
唉,她甩了甩頭,不可能啦,她這是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回了辦公室,她去阮政塵辦公室裡面的套間裡休息了一小會兒。
上班時間,她打起精神工作。
可卻還是犯困。
她覺得,自己真的該重視一下這個問題了。
下班後,她要甩開阮政塵,自己去買試紙測一下才行。
可還沒等到下班呢,阮政塵就出來了。
他說:“丫頭,我出去辦點事兒,得先走了。
我把車鑰匙留給你。
一會兒你要是去醫院就開車去。”
“好啊。”馮唐兒咧嘴笑了起來。
去醫院不是更方便了。
“怎麼笑的這麼開心。
沒有我陪着,你就這麼爽啊。”
馮唐兒抿脣:“可不是。
你不知道嗎,一個人想要做什麼都方便。”
阮政塵揉了揉她的頭:“你最好什麼也別做,我忙完給你打電話。”
“恩。”馮唐兒點頭,目送阮政塵離開。
李秘和林秘都跟阮政塵一起走了。
馮唐兒猜他們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兒要做吧。
下午她無意間從李秘的行程計劃中看到一條收購美國公司的記錄。
大概是去忙這事兒了吧。
她的工作一早就做完了。
在辦公室裡呆到下班時間,見沒有什麼電話。
她就起身揹着包打算要離開。
巧的是,剛準備出門,桌前的電話就響了。
是一樓的接待處打來的。
“夫人,顧小姐找您。”
“顧小姐?”馮唐兒猜測,應該是顧星雨吧。
“是的,顧星雨小姐。”
“告訴她,總裁不在,讓她有事兒給總裁打電話吧。”
“顧小姐說,她想要見您。”
“見我?”
“是,她剛剛已經在樓下等了兩個多小時了。
見到了下班時間了,這才讓我們給你打電話的。”
馮唐兒心中覺得很納悶。
顧星雨等她?有些不可思議了吧。
“讓她上來吧。”
“是。”
她走到茶水間照了照自己的儀容。
見還不錯,這才走到李秘辦公桌前坐下。
顧星雨很快就上來了。
>
見到馮唐兒,她脣角帶着無害的笑容。
“糖兒姐,不會耽誤你吧。”
糖兒姐?
馮唐兒挑了挑眉。
既然你禮貌,我自然也不能顯得沒教養。
“不會,我現在在單位裡也沒有什麼事情。
就是來混個閒職的。
正好,這會兒混到了下班時間。
你找我有事兒?”
顧星雨走到桌邊放下一個飯盒。
“這個是我媽今天下午剛做的醬豬蹄。
我媽做這個很拿手的。
從前,政塵哥很喜歡吃這個。
所以讓我給你們兩個送了些過來。
我媽準備了兩人份的,分量足足的,夠你們兩人吃到撐的。”
“哎喲,那多不好意思,可真是謝謝阿姨了。”
“怎麼會呢。”顧星雨擺擺手。
“我媽說,因爲她過生日而讓你跟政塵哥鬧的很不愉快。
她覺得很對不起你們兩個。
所以就當是虧欠吧。
糖兒姐,你還不知道那天政塵哥給我媽買了份大禮吧。
我媽一直都覺得特別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那根項鍊是我挑的。
阿姨喜歡嗎?”
顧星雨愣了一下,脣上的笑容倒沒消。
“喜歡,我媽喜歡的不得了呢。
一會兒我回家就告訴我媽,那是你挑的。
我想我媽會更喜歡的。
你不知道,這幾天我媽一直在看我姐的照片。
她說呀,你在某個角度看起來很像我姐。
她越看就越覺得喜歡你。
還說,從前總是因爲我而說些難聽的話傷害你。
她覺得挺過意不去的,讓你找個機會去家裡吃飯呢。”
馮唐兒心想,這對母女的戲都很足呢。
昨天,顧星雨大概也是表現的這麼乖巧。
才成功的騙阮政塵跟她一起吃了頓飯吧。
“好啊,等有機會,我一定跟政塵一起去你家吃頓飯。
到時候就麻煩阿姨了。”
“有什麼好麻煩的呀。
她天天閒的要命。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政塵哥打點好的。
她除了研究做飯外,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了。”
“這樣多好,老人家嗎,到了一定的歲數這樣就最好不過了。”
“被你這樣一說,我倒是覺得不好意思了。
畢竟,我也天天遊手好閒的用着政塵哥提供的一切呢。
虧我還留學歸來的呢。
也沒能找到份合適的工作。
誒,糖兒姐,不如…我到阮氏來工作好不好?”
馮唐兒揚眉:“那你昨天跟你政塵哥一起吃飯的時候,沒有跟他提這事兒嗎?”
顧星雨愣了一下:“政塵哥跟你說了?”
“什麼?跟你吃飯的事兒啊?說了。”
“他沒有跟你說別的嗎。”
“還有別的嗎?哦,給你卡的事兒嗎?他也說了。
我知道,你們家裡不是一直都用的政塵的嗎。
我都習以爲常了。”
顧星雨費力的扯出一抹微笑。
“星雨,你還有別的事兒嗎?
要是沒有的話,我得先去醫院一趟了。
我還約了個醫生在等着我呢。”
“糖兒姐你哪裡不舒服嗎?”顧星雨佯裝關心。
“怎麼會,我身體好着呢。
就是吧,這幾天總覺得困,親戚也拖了好幾天沒來看我了。
我覺得,我好像懷孕了呢。
這不,我這會兒也沒有什麼事兒。
閒着也是閒着,就去醫院查個血尿看看。”
顧星雨臉上的笑容終於完全消失。
冷冷的盯着馮唐兒的肚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