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我可以當它是場噩夢。然而我離婚淨身出戶,一共只拿了兩身衣服,其中一身是醫院的病號服。
所以在我心中,鄭予潼林俊都有資格恨我,唯獨盛華延沒有。
然而他卻在接下來的兩年繼續找我的麻煩,礙我事業,斷我和女兒的血肉情,屢次壞我好事,逼得我要去賣x拉贊助。現在又雪上加霜地全線封殺我,這也叫爲我好?
我以爲盛華銘多少有些不同,然而現在看來這家人的血統就是強盜!
也懶得跟他吵了,就拔了針頭跳下牀,卻又被盛華銘拉了回來,他露出些無奈:“你病還沒好。”
我冷下臉色:“放開。”
他沒放手,但語氣更軟了些:“sorry,剛剛是我不對。”
“我接受了,你放開。”
他還是不依:“你不要這麼任性,不是每一件事你都清楚。”
“對,不是每一件事你都清楚!”我使勁去扯他的手,他卻跟盛華延一樣喜歡在別人抗拒的時候繼續打壓。最後我只好氣喘吁吁地停下來:“你可以站到他那邊去,反正你是他弟弟不是我弟弟。”
盛華銘說:“我只是就事論事。”
“我不想聽。”
“你不要這麼固執,罔顧別人的好意。”
“我就是要固執!”我沒他們那麼會說話,也不打算把什麼事都告訴他:“我喜歡固執,可不可以?”
“素清……”他終於開始懷疑:“你和我哥,是不是有什麼我……”
“沒錯!我和你哥哥的所有事情你都不知道!我也不想告訴你!”我知道我太歇斯底里,然而我完全忍不住,心裡的那口氣悶了很久,悶到我想假裝開心、平靜一點都不可以:“在我心裡他就是個騙子,畜*生!沒有人性!他做什麼事都是爲了害我!”
我顧不上去在意他的感受,只想痛痛快快地發泄:“我受夠了你們都在我面前講他好!你說這話時就不覺得良心有愧嗎?”
盛華銘插了一句嘴:“素清,你先冷靜一點。”
“冷靜?”我真是好無奈,爲什麼我要對他弟弟解釋這種事,然而我終究還是忍不住:“你經歷過那種感覺嗎?怕一個人怕到恨不得逃到火星上去,走在路上無時無時無刻不在幻想來一輛車把你碾死!刀子沒捅到你們身上你們憑什麼都覺得我不疼啊!”
“你不要哭。”他匆忙地用手摸起了我的臉:“我不會再提他了,你不要哭……封殺的事情……”
“不用你管!”我拍開他的手,握緊拳頭,惡聲惡氣:“他喜歡封殺就去封殺,我靠別的一樣能出名!人渣!強盜!神經病!”
這輩子我就跟盛華延槓上了,非得想盡辦法讓他破產跳樓!然後再去使勁地嘲笑他!
我倒要看看,我跟他最後到底能鬥出個什麼結果!
“素清。”盛華銘又扯了下我的手腕:“封殺的事情我替你想想辦法,你不要衝動走極端。”
我懶得搭理他,麻煩。
其實我面前已經擺着條康莊大道,我需要衝動走極端?
他小看誰呢?
大概是我的不屑流露到了臉上,盛華銘臉上浮現出了一層懷疑:“你又想到什麼鬼辦法去解除封殺?”
“嫁人。”
“嫁給誰?”頓了頓,他突然驚愕起來:“你還想着嫁給費小少?”
“注意點你的措辭,不是我在想着,是他在要求娶我。”
“你少開玩笑了!”盛華銘叫道:“他根本不可能愛你!”
“我不需要別人來愛我。”他怎麼就是聽不懂呢:“我要出名,我要靠山!算了,算了,我懶得和你解釋。”我總算扯開了他的手腕:“道不同不相爲謀,以後不要再聯絡了。”
回家之後我倒頭大睡,手機響了幾次都不想聽。睡着了以後又夢到了我媽媽,夢到她抱着萌萌,夢裡我的女兒和照片上一樣可愛。
我看着她哄着萌萌睡覺,給她講灰姑娘的故事,她們卻一眼也沒有看。
轉身又看到了盛華延,看到他坐在我對面,雙手各在餐桌上,朝我遞來一捧嬌豔欲滴的紅玫瑰。玫瑰上拴着粉紅色的小卡片,寫着一行龍飛鳳舞的字:我記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你,有如曇花一現的幻想,有如純潔之美的精靈。
我滿懷歡欣地接了過來,卻在一瞬間就被扎得渾身是洞,鮮血淋漓。
擡頭時看到他猙獰地冷笑着,一點一點地撕下了身上的人皮。
醒來時我又慌又怕,轉而又忍不住淚流滿面:從頭到尾,盛華延就是一個屢屢出千的莊家,讓我輸盡所有,才知這場賭局根本是場騙局,沒有贏面可言。
病好之後我被召去公司旁聽會議,大致內容就是關於我被封殺的事,討論了半天,士氣低落,毫無辦法。
會後王胖子把我招去辦公室,又是一貫的怒吼:“你說你整天跟你前夫搞來搞去到底是想幹嘛啊!按說你跟他這樣的關係該給你開後門,結果你整天被他封殺!你自己說,是不是你自己的問題!”
我已沒有資本囂張,只好保持沉默。
王胖子瞪了我半天,最後自己坐回了他那張斑駁的老闆椅上,開始吸菸,一直吸到我忍不住說:“你給我一根。”
他一愣,扔了一根給我,道:“反正你這嗓子也沒必要保養了,再封殺幾年三十了根本沒機會紅。”
我出道已經很晚,也不是專科。如果不是有點運氣也不好紅,王胖子此刻的灰心完全在情理之中。
相對沉默許久,王胖子瞅着我,開了口:“其實我本來就不想培養你的,知道風險太高。結果你這麼認真地想好好唱,唱得也的確好,我這纔打算試試看,雖說咱們公司小,能力小,但我也覺得你能紅。”
“謝謝。”他這番話,真是讓我重新認識了這個人。
“現在出了這個事情,我也不想問你的隱私,不過你要跟我說明白,你和你前夫到底還有沒有可能性?”
“沒有。”
“好,這個星期我也想了很久,覺得你現在並不是完全沒出路,但怕你不答應,一直不敢講。”
我一愣:“講啊,有出路幹嘛不講?”
王胖子笑了:“eve說你身上有個刺青?”
“嗯。”
“她說……”他猶豫了一下,道:“是你前夫的簽名?”
“嗯。”
“是不是親筆簽名?和他平時的簽名像不像?”
“一模一樣。”就是他親手紋上去的。
“這就好辦了!”王胖子一拍大腿,興奮道:“我幫你去國外接個男性雜誌封面,咱們把它露出來!”
“啊?”
開什麼玩笑?
男性雜誌封面?他當我傻啊!
王胖子似乎料定我會是這個反應,遊說道:“我不是說叫你全脫,而是把這個刺青露出來。咱們不走國內這條線了,走國外,外媒他總管不了了吧?這個刺青只要是真的,不管結果如何,咱們都不被動了!”
“你是說……只露這個刺青?”
“成人級雜誌,三點不露。”王胖子道:“你的氣質多好,女王啊!誰都愛看女王脫衣服嘛!咱們脫給他們看,保準一炮而紅!你前夫即使管也管不乾淨。是我我就不管,對了,你有什麼東西能證明你和他結過婚麼?”
“……沒有。”坦白說我有點動心,在心裡想着就我有孩子可以證明,但萌萌絕不能被捲進來。
“沒有也沒事,找個什麼人冒充你的好友把這條消息放出去就行了!你倆以前就傳過幾次緋聞,這次再一出緋聞,咱們再僱點人把消息刷到網絡頭條。到時……”王胖子陰險地嘿嘿直笑:“找他談解除封殺,不就有把柄了?”
“他要是還不願意呢?”
“相信我,男人的心思我懂,前妻也是妻,打得是他的臉。他要是真那麼不是爺們,咱們就一直拍,拍幾次你就紅了,到時繼續唱你的歌!國外市場接受力高,幾張小封面沒問題。”
“我再考慮考慮。”
“儘快考慮。”王胖子說完,又問:“對了,你有錢嗎?”
“沒有。”我已經墊了很多了。
“你也知道公司的情況,天天要債,要不回來,培養你也花了很多錢的。”王胖子苦惱地說:“所以找槍手的事,還得靠你自己來。”
之後我便在家細細想了這個提議,甚至上網搜索了許多靠脫成名的女星,結局有的落寞有的榮升一線,但無論怎樣,這個行爲都能在頭條呆很久。國外接受也的確度更高,ca日na的歐洲巡迴演唱會就是幸感暴璐型。
最後我的結論是王胖子說得有道理,也是我現在唯一的出路。我隱隱覺得這事一旦成功,以盛華延的性子絕不會再搭理我。費子霖那邊估計也不會娶我,不過那時,我應該也不用跟他結婚了。
這樣一想,就覺得脫一次衣服甚至值得,之前我不是連陪人家度假的覺悟都有了麼?
這件事沒有通知eve,王胖子是覺得她年紀小,還不太明白娛樂圈險惡,甚至不認爲這樣的封殺有多嚴重。我也覺得任何計劃都容易被不靠譜的人破壞,當然也不想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