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問:“他怕你對我講什麼?”
“他怕我告訴你,如果他沒有來,你就會收到傳票。公司早就查出事情是你做的,可他把事情全扛了,所以董事會決定五年內不再考慮讓他擔任決策人。”
從電話裡就能聽得出allen已經憤怒得咬牙切齒:“現在請你告訴我爲什麼醫生說他脖子上有被人扼過的痕跡?不是你吧?我真不敢相信!他這次來只是爲了確定你平安無事,又不能把你怎麼樣!你是不是連最基本的人性都喪失了?”
公司的事我猜得到。
坦白說如果沒有那些血,我會很高興的。
然而此刻,我渾身發冷,無言以對。
沒錯,有那麼一刻,我的確如allen所說,連最基本的人性都喪失了。
這麼一會兒,allen冷靜了下來,問:“你要不要來醫院?”
“他現在怎麼樣?”
“已經平安無事了。”allen說:“我現在可以去接你。”
“沒事就好……”我想了半晌,最終還是覺得不見他更好:“我不去了。”
allen果然怒了:“你說什麼?”
“我不去了。”
我瞭解盛華延,他是個會示弱的人,今天他要allen對我說這些,他日等他傷好,我一定難逃制裁。
這樣的事情以前發生過太多次,多到現在我完全不能相信他。
所有人都說他對我好,可他們都不是我,沒有像我一樣痛過。這次是我扼住了他的脖子,想當初,他也不是沒有扼住過我的。
我總沒有逼着他去劇烈運動掙開刀口吧?
“素小姐,我真是不能理解。”沉默了一會兒,allen不悅地追問:“你的心是什麼做的,怎麼會這麼惡毒?”
“我惡毒?allen先生,我今天可以坦白告訴你,只要我不見到他,就絕對不可能把他怎樣。”既然一定要我說,那麼我就說:“沒錯,我昨天就是想殺了他,你們可以用所有的事去控告我,你需要錄音我現在可以對你把經過全都講清楚。”
“太過分了!”allen難以置信地問:“四年夫妻你對他居然沒有一點感情!”
“沒有。”我不可能有:“allen先生,你所認爲的那種東西不叫感情,那是一種病,叫斯德哥爾摩症候羣。”
掛了這通電話,我冷靜了一會兒,終於決定自己到警局去問問。
情況的確問到了一些,ina現在在醫院,但由於這類案件屬於保密案件,我被仔細詢問審查了一下午,傍晚才得以見到她。
我去時ina正醒着,和一位亞洲中年婦女聊天,這是院方考慮到她們國家保守的文化而推薦的心理諮詢師。
可能是因爲心理諮詢起了一些效果,見到我時ina的狀態還算穩定,問:“素,你還好嗎?”
“我還好。”我看着她毫無血色的臉,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我聽醫生說你的身體……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嗯。”她無神地看着我,說:“他們只是對我……並沒有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