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扣着她的腰身,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帶,臉對着臉,身子也捱得一點兒縫也沒有。
他將自己探進她的小嘴裡,來來回回地吻着,極盡溫柔。
她軟在他的懷裡,任他掠奪着自己的脣舌,後來,他有些剋制不住了,就粗野了些起來,大手也握得有些緊,狠狠地吻着她,糾纏着她的小舌狂妄地纏綿…
她開始的時候是接受的,後來,他的激狂嚇壞了她,小身子開始掙扎起來,拼命地在他懷裡扭動着,也不知道自己撩起了多大的火。
秦陸按着她的小腦袋,稍離開了她的脣一下,輕喘了下,聲音低啞得不像話:“寶寶,我只是想親親你。”
她擡起眼,望進他染滿了情慾的眸子裡,然後湊上脣,吻上他的脣…如果註定要沉淪,今夜,再放縱一次吧!
她吻得有些兇猛,秦陸將她拉開了些,有些氣息不穩地親親她的小嘴:“寶寶,別這樣,你的身子不好。”
她胡亂地搖着頭,一邊親他的下巴一邊胡亂地嚷着,“秦陸我不管,我要你!”
她的小任性讓他心頭一蕩,再也忍不住,頭一低,用力地吻上她的脣,爾後大手也盡情地撫着她的小身子,那極致的觸感讓他幾乎要瘋了。
但是他沒有忘記自己的寶寶身子不好,最後的關頭,他打住了,將她擁在懷裡,聲音也染上了濃濃的情慾:“寶寶,可以了…”
她仰起頭,感受他過快的心跳,還有他燙人的體溫,她的小手捧着他的臉,細細地吻着他的面孔,一次一次地吻着,直到身體再度沸騰起來。
秦陸剋制不了,喘着氣,壓在她身體上,難受極了。
那潔輕啄着他的脣,呢喃着說:“秦陸,讓我幫你!”
她往下移,他的手緊抓着被子,他從不曾想過,她會爲他這麼做——在他那麼對她以後……
身體騷動着,他的手抓着她的頭髮,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無助過。
“可以了寶寶。”捨不得她受苦,他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和她一起平息那過快的心跳。
她依在他的懷裡,眼裡又開始熱了起來,因爲這夜過後,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這麼靠在他懷裡和他一起度過寒冷的夜晚了。
她擡了擡眼,望着秦陸恢復了平靜的面孔,無聲地將小臉貼在他的臉頰上。
“寶寶…”他的聲音低沉惑人,在黑暗中撩人心絃。
她應了一聲,他忽然問:“真的不走了?”
她抿着脣,然後抱着他的腰身,甜甜地說:“不走了!”
秦陸低頭吻着她眉眼,心裡有了幾分放心,這一夜,他們親近了不少,似乎像是回到了從前一樣。
天不亮的時候,他就起來了。
她睜開眼,迷迷糊糊地問他:“怎麼這麼早啊!”
秦陸親親她的小嘴,然後疼愛地說:“部隊裡有任務,我會回來的早一點。”
她仰起頭,讓他親在她的脣上,他要離開時,她卻攬住他的頸子不肯他走,小舌尖還一下子滑進了他的嘴裡…
她的小舌尖在他的嘴裡靈活地挑弄着,這陣子在秦陸的教導下,她的吻技長勁了不少,將他逗弄得呼吸急促起來,大手隨手扯開自己的衣服,有些不管不顧地壓到她的嬌軀上,情動之際,她顫抖着,害怕…
他咬着她的耳垂,一再地呢喃着:“寶寶,讓我取悅你!”
她無助地任他掠奪着自已的身體,任着那潮水一樣的快感將她淹沒,再淹沒…
他鬆開她的時候,她的臉色潮紅,渾身都是汗水。
秦陸低頭看了一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於是抱着她,到浴室裡替她泡個澡,這樣她會舒服一些。
她臥在浴缸裡,潔白的身體猶如上好的白玉一樣,嬌豔動人,眼眸微閉着,小臉還是紅通通的,還沒有從餘韻中緩過來。
她這樣子,是秦陸最喜歡的神態,他的眼,一點也捨不得離開她的小身體,就這麼一直瞧着一直地瞧着…
奇異的,她的小身體變成了粉色的,於是他知道她醒着,而且是知道他在看她。
秦陸輕柔地幫她洗着身子,滿眼都是溫柔。
他的大手撫在她的腿上,有些猶豫地問:“寶寶,還疼嗎?”
她的身子僵了下,然後睜開雙眼,眼裡全是水光,美得不可思議。
秦陸撫着她的小臉,恍如隔世——
她鬧了一天,他們像是好久好久沒有這麼親近了。
她的小嘴緩緩地扁起,像是過去一樣,眼裡也全是霧氣,“秦陸,我疼!”
她的語氣裡是滿滿的撒嬌,他心疼得不得了,摟着她好一陣子的疼愛。
親親她的小肩膀,親親她的小臉蛋子,再親親她的小手,十個手指都親到了,她羞紅着臉將小手藏到身後,不讓他再捉到,胡亂地嚷着:“哪有人這樣的,小狗!”
“敢說我是狗?”他笑着,也不管自己身上還有衣服,就這麼坐了進去…
嚇得她哇哇大叫,連忙跳起小身體,往房間裡跑去,因爲整個秦公館都有暖氣設備,所以倒不是太冷。
秦陸笑着也跟着起來,在她身後抱着她的小身子,暗啞着聲音在她耳邊:“別受涼了。”
背後是他燙人的身體,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生起了勇氣,回身抱着他,拉着他的溼衣服,“秦陸你能不能別去了!”
他笑着輕啄了她的小嘴一下,“想讓我學那個君王不早朝啊!”
她伸手捶打了他一記,爾後有些羞地低下頭:“那快去吧!”
他笑,將她擦乾了,伺候好了送到牀上去,自己纔將溼衣服給換了。
那潔望着他毫不避忌地在她面前脫衣服,精壯的身體迷人極了。
她的臉紅了紅,躲在被子裡不肯出來。
秦陸換好的時候,將她的小身子摟着,連人帶被地親了兩下,才說:“少奶奶,等我回來。”
他頓了一下,見她不出來,他沒有時間了,就轉身離開。
她鑽出被子,小臉上有着迷離。
今天陸小曼會去公司開會,司令也要去醫院裡複查身體,是她離開的最好機會。
至於下人,她可以說自己去看母親,她們不會不放她去。
到了十點的時候,她穿好衣服,一樓的大廳裡,一個人也沒有。
張媽看她起來了,立刻去張羅了早餐,看着那潔瘦了一圈,有些心疼地說:“少奶奶,要多吃一點,瘦成這樣,別說是少爺了,連我們下人也瞧着心疼!”
前些天,小兩口鬧得兇,整個秦公館都是聽見的,但這裡的主子待下人好,所以半句嘴也沒有人說出去。
這會子,看着少奶奶一個人用着餐,也挺孤單的,以前,和少爺吵吵鬧鬧的多熱鬧啊。
這些天,雖然少奶奶不再說要走,但總是過份安靜了些,安靜得讓她這個下人都有些不安。
緩緩地那潔開口了:“張媽,一會兒,我要去看我媽,幫我準備些吃的行嗎?”
她擡眼看着張着嘴的張媽,眼裡很平靜。
張媽是作不了主的,於是便說:“讓老李送你去吧!”
那潔輕點了下頭,於是張媽準備了一下,便坐車去了。
老李人好,向來喜歡少爺和少奶奶,這時,有些沒有心機地勸了兩句:“少奶奶,少爺氣頭上,做事出格了些,你別放在心上,好好地過小日子,這才美呢!”
那潔的眼裡有着霧氣,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關心她,她很愧疚,因爲她不但不能回報他們,還要去傷害他們看着長大的少爺。
她垂着頭一直沒有說話,老李以爲她心裡還有氣,便忍不住又說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少爺發這麼大的脾氣,就是…”
他頓了一下,從後視鏡裡瞧了一眼那潔的神色,才小心地說:“就是以前的歐陽安小姐,分手的時候,少爺也是很平靜的接受了。”
事實上,分手是少爺的意思,少爺的性子像司令,不是那種婆婆媽媽,兒女情長的男人,但是碰上了少奶奶,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難以想象,要是真的整飛了少奶奶,少爺不瘋了纔怪!
那潔很久才擡臉,神色平靜地說:“我知道!”
老李咧嘴一笑:“少奶奶知道少爺是真心疼你就好,小兩口麼,哪有不吵架的,牀頭吵一吵,牀尾就合了不是。”
那潔的臉別向窗外,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飄起了細細的雪花,她輕嘆着:“下雪了。”
老李有些興奮:“是啊,h市有兩年沒有下過雪了吧!少奶奶,一會兒早點回去,別凍壞了。”
她嗯了一聲,一會兒,車子就停在了療養院的門口,她下了車,衝着老李說:“你在車子裡等我吧!”
老李也不方便進去,就應了。
那潔拎着東西進去,她去看了那美慧。
那美慧瞧着她來,有些驚訝:“小潔,怎麼又來了?”
她勉強一笑,“媽不高興我來看你啊!”
那美慧連忙往一邊坐了坐,讓她坐到自己身邊,有些粗糙的手撫着她的臉蛋,有些愛憐地說:“媽怎麼會不想看到你呢,媽是怕耽誤了你學習。”
那潔抿着脣笑了笑:“沒事的媽!”
那美慧這時想起來,隨口問着:“秦陸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
“他部隊裡忙着呢!”那潔存心避過去:“他上次瞎說的,媽真信了,你女兒纔多大啊!”
那美慧有些無奈地瞧了瞧自己的女兒,然後帶着笑斥責了兩句:“我看秦陸就不錯,你也別太嬌氣了!”
那潔點點頭,將自己帶來的東西放好,然後又陪着聊了一會兒。
她出去的時候,那美慧不捨地拉着她:“小潔,下次忙就不要來了。媽沒事的。”
那潔知道她其實是希望她來,只是又怕打擾她的生活,於是輕柔着聲音說:“我過些日子就來,媽你在這裡要乖一點哦!”
她的心裡有些酸楚,她可能有好一陣子不能來了。
狠了狠心就走出去。
這個療養院,是有個小門的,專門是收些報紙和快件什麼的,平時的時候,小護士們也會在這裡走,她無意中看見的。
當然,老李是不知道的,他還在門口等着。
那潔穿過小門出去的時候,她無言地說着對不起。
她也知道將母親留在這裡是她自私了,但是她沒有辦法。
秦陸和陸小曼,一定不會不管媽的,她暫時是不能來了。
她拎着一個小包,消失在茫茫的細雪中。
兩個小時後,老李在車外抽着煙,已經有些不安了,少奶奶進去三四個小時了,這時已經快三點了,還沒有出來。
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
他打了個激靈,要是少奶奶出了點子事情,他怎麼向少爺和太太司令交待啊!
他立刻踩熄了菸頭,向裡面走進去。
問了一下情況,他走到那美慧的房間前,打開一看,裡面只有兩個小護士和一箇中年女人,面相和少奶奶十分地像。
他心裡有數,便說:“走錯房間了。”
小護士笑着:“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她看到門口的男人的眼神示意了,走出來。
老李帶着她走到外面,輕聲地說:“剛纔,是不是有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來過?”
小護士點點頭:“是的,是那媽媽的女兒,走了好久了。”
“多久?”老李的心都顫抖了,這少奶奶千萬別是又想不開啊!
小護士大概也知道有些問題,便很快地回了:“走了兩個多小時了,吃飯的時候,她就走了。”
老李面如死灰——完了,他將少奶奶給弄丟了!
這正下着雪,少奶奶到哪去啊!
而且,這身子也還沒有好呢!
他寧了寧神,又吩咐小護士,“沒事兒的,我去追就行了,千萬不要和裡面的那女士說啊,她受不得刺激的。”老李不是糊塗人,想事情很周到。
小護士明白,點點頭,連聲說:“那您快去吧,早點找到人就沒事兒了。”
老李連忙去開車,可是時間太久了,人早就不在了。
而那潔穿過小門,是一條老舊的馬路,已經不太有人走了。
她走了一個小時才走完了這條路,到路的盡頭時,路上已經積下了薄薄的積雪,有些滑,她不小心滑到了,身體深處那種撕裂感又疼痛得幾乎不能忍受。
這時,她多想回頭,哪怕是再走一百條這樣的路,她也要回到秦陸的身邊去,可是,她知道不能回頭,回頭,只會害了所有的人。
眼裡熱熱的,但是她沒有哭,因爲再沒有人,用溫暖的手指幫她拭去眼淚了。
那潔,你必須要堅強,沒有人再爲你遮風擋雨了。
她一直往前走,白茫茫的雪裡,她挺直的背,顯得那麼孤單!
路的盡頭,拐一個彎,有個老舊的站臺,她等了半個多小時纔等到一班車,坐上車的時候,全身都要凍僵了。
她輕輕地將小手放在脣邊,輕輕地呵着氣,想象着,那是秦陸的溫度。
她緩緩地閉着眼,想象着,現在還是清早,她還在秦陸的懷裡,和他一起洗澡,他還爲她擦身體,抱她到牀上。
他那麼溫柔,她的脣邊帶着一抹笑意,閉着眼,竟然睡着了。
她太累了,累得幾乎不想醒了。
直到車到了底站,司機才發現車上還有個小姑娘坐在那裡睡着了,他搖了搖她的身子。
那潔醒了,眼簾的是個中年男人,她的眼裡立刻就升起了防備,戒備地瞧着他。
司機樂了,“小姑娘警覺還挺高的,下次不要在車裡睡了啊,要是不小心被忘了車裡,夜裡要凍壞了啊!”
那潔道了謝,下了車。
天空,還在下着雪,她看了一下時間,怔住了,不是因爲現在已經六點了,而是她忘了將手上的表給放下來,這支表和秦陸的是一對,好像要三百萬。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她它戴在手上了,她望着空蕩蕩的手指,心裡有些酸。
下了車,感覺到刺耳的冷,她將手插在衣袋裡,往車站外面走去。
還好車站離她那天租的房子不算遠,爲了節約,她就走回去了。
因爲下雪,路上人很少,她只能聽見自己的鞋子踩在雪上的聲音,很清脆…也很孤單!
走了半個小時,她才走到那個小屋子裡,是位於一個巷子裡的小房子。
和房東一個院子,但不是一棟,而是另蓋的幾間平房,還算清爽,一個月三百五十塊,她交了半年,手上就剩下兩千來塊了。
走回空蕩的屋子裡,她休息了一會兒,覺得下面不是那麼疼了,才又出去找了一家超市,買了些必備的用品,被子什麼的很貴,她都挑最便宜的買,而且買得很少,打算找機會回以前的老屋子拿一些過來,這樣也省些。
但即使這樣,也用了差不多五六百塊!
捨不得打車,就拎着走回來。
到家的時候,頭髮上和身上全是雪花,她撣掉,走屋去,先收拾了一下,將牀鋪好,然後拿了一小把米,在一個小電飯鍋裡煮了粥。
當她盛好,放在小桌子面前時,望着那熱騰騰的粥,她還是沒有骨氣地哭了。
她想念秦陸,相信他的體溫,想念他喂她吃飯的溫柔表情。
如果說愛情是一種毒,那麼秦陸的溫柔,就是天下間最毒的毒藥!
她勺了一口粥放在嘴裡,慢慢地吃着,但吃不出秦陸的味道。
她就在這粥裡,懷念着有他的日子…
而此刻,秦公館裡已經亂成了一團了,先是老李找了一圈沒有找着人,打了個電話給秦陸,爾後午飯也顧不上,一直找到晚上七點多才回去。
秦陸也出去,將以前的房子,還有她的老家都瞧了一遍,沒有人。
回來後,所有的人都瞧着他。
他異常冷靜,這時,老李也頂着雪花進來了,一下子就跪在了秦司令的面前:“司令,你罰我吧!是我將少奶奶給弄丟的。”
司令的手拄着柺杖,手指已經泛白了,他着急得不得了,一雙眼瞧着外面,夜空下,白茫茫的雪讓黑夜變得有些蒼茫!
他的眸子裡,滿是期待。
秦陸筆直地站着,他望着雪不停地下着,輕輕地落在地上,那麼潔白。
他走到外面,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任它融化在他的手裡。
過了良久,他纔回過頭,臉上的神色清峻,淡淡地說:“吃飯吧!”
從來,這話都是秦司令說的,這會兒,秦陸冷靜的讓人擔心。
陸小曼的眼裡滿是擔心,“秦陸,還是再找找,小潔現在在外面,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秦陸已經坐在那裡了,他面無表情地說:“如果她在意我們,是不是爲她擔心得吃不下,她就不會走!”
良久,秦聖也說了聲:“吃飯吧,吃完了再說。”
他看了看老李,緩緩地說:“老李你也下去吃飯吧,這事不怪你,小潔想走,終歸是攔不住的。”
話雖然輕,但他的眉頭也是緊鎖着,此刻,每個人的心裡都是十分沉重的。
擔心的不光是那潔,還有她和秦陸的這段婚姻,會不會就此走上盡頭。
秦陸的用心誰都看在眼裡,相信小潔也是知道的,但是她執意要走,秦陸的性子,會不會忍不下去,而意氣用事了。
秦聖望了陸小曼一眼,輕聲地說:“小曼,你別擔心了,小潔不是小孩子子,她不會有事的。”
陸小曼走過去扶着秦司令坐到餐桌前,她拭了下淚,“也不知道小潔現在吃的是什麼,有沒有很冷。”
誰都能想到她這麼出去,什麼也沒有帶,能住在什麼樣的地方。
秦陸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泛白了,他機械地吃完飯,轉身就上樓了。
陸小曼嘆了口氣,幾個大人互望着,陸小曼含着淚,看着秦司令。
秦司令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幾歲,良久,才說:“小曼,多讓些人去找,別和秦陸說,他現在氣在頭上。找着了人,也不要聲張,只要保證人安全了就行了。”
陸小曼點了下頭,實在是上次的事情,讓大家都嚇壞了。
現在只能這麼辦了,她下去安排了。
這一夜,沒有人睡得着。
那潔裹着薄薄的被子,縮着身子,冷得直抖。
她燒了些熱水,倒在一個玻璃杯子裡,用手捧着。
有時,熬不住睡着的時候,感覺秦陸在耳邊低低地說:“寶寶,我去給你拿一個充電寶寶,你就暖和了。”
她欣喜着醒來,可是睜開眼,面前的還是冰冷的水泥牆面,身上的是薄得不能再薄的被子。
她垂下眼,望着手上的那支表,這是她和秦陸唯一有關聯的東西了。
她輕輕地撫着,眼前迷離起來,她還能記得,那天晚上歡愛過後,她趴在他的胸口喘着氣,他則伸手,在牀頭拿了一個精緻的盒子遞給她。
“寶寶,看看喜不喜歡?”
她就趴在他身上打開,裡面,是一對鑽表,她雖然不懂這些,但一看就知道肯定很貴。
她扁着小嘴,抱怨着:“亂花錢。”
秦陸親親她的小嘴,“戴上試試,看看亂花的錢值不值。”
她不怎麼好弄,他就替她扣在手腕上,名家設計的當然漂亮了,他笑着看着她愛不釋手的樣子,摸摸她的手:“寶寶,喜歡嗎?”
她眼睛都移不開,有些可惜地說:“就是洗澡的時候得摘下來,有些麻煩。”
他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我就知道你這個小懶精,所以,這對錶是防水的。”
她高興壞了,在他的臉上用力地啵了一下,就又欣賞她的新表了。
秦陸抱着她的纖腰,聲音有些沙啞:“寶寶,是不是太沒有誠意了?”
她的臉紅了紅,爾後撐起小下巴,手肘就擱在他的胸口,眼晶晶亮地望着他:“秦陸,你想要什麼誠意?”
他的大手順着她光滑的小身體慢慢地往下,聲音沙啞着:“寶寶,我想要的,你應該知道的。”
他按着她的小身體,暗示着。
她臉紅着,輕輕在湊上脣,將自己的小舌頭探到他的嘴裡,他立刻含住,兩人糾纏得有些炙熱…
這個吻,幾乎交牀單給燒着了,結束的時候,她是在他身下的。
她捶着他的肩膀,聲音有些嬌媚,“秦陸你好重,放我起來啦!”
他不動,只是撐了些起來,不讓自己壓到她!
“寶寶,一輩子都不放你。”他一邊說着,一邊親親她的小嘴,眼裡都是醉人的深情。
她軟在他身上,小手勾着他的頸子,吐氣如蘭,“那就別放過我!”
他笑着,吻住她,同時也佔有了她的身子…
那晚,他們做得很盡興,幾乎是有些胡來,不管明天是不是還要上班還要上學,就那麼一直做着,直到筋疲力盡爲止。
當然,第二天是她睡着被抱到更衣室穿衣服的,直到車子開到學校的時候,她才醒了過來,那一臉可愛的樣子讓秦陸忍不住又吻了好久才放她離開…
那潔呆呆地坐着,眼淚終地滴落在鑽表上。
即使再落魄,她想,她都不會將這表給賣了。
也許下半輩子,她都要看着它,想念自己曾經有過的愛情。
現在,秦陸一定很失望吧!
她知道自己這次離開,他不會像上次那樣找她了,甚至會冷漠地置之不理,但是他越是冷漠,她知道他心裡就會越傷。
其實她的內心深處,不光是爲了秦陸,齊天陽,還有母親。
那組照片如果被母親看到了,可以想見,母親一定會真瘋了的。
所以,她不敢賭,她只能退讓,只能傷害自己,傷害所有的人,只是爲了不讓那更大的傷害到來。
她的眼無神地瞧着外面的黑夜——
夜是那麼漫長,秦陸現在在做什麼?
他是不是在恨她,恨她的涼薄!
她的心裡痛了一下,眉心皺起,比起心痛,身體上的疼痛根本就不算什麼!
此時,秦陸坐在書房裡,他的衣服沒有換也沒有洗澡,身上還殘留着去執行任務的味道,現在他不在乎這些。
他坐在椅子上,沒有開燈,就在暗夜裡緩緩地抽着煙,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
面前的菸灰缸裡,已經摁滿了菸頭。
如果那個涼薄的小東西在,一定會捧着,屁顛顛地去幫他倒了,回頭的時候,再索取一個吻作爲回報的。
他冷冷的笑了,自己再是想念她有什麼用,她還不是說走就走了。
手裡的菸頭又燃盡了,他摸了摸口袋,裡面已經沒有煙了,他就靜靜地坐着。
他沒有去找她,但是他知道自己在等,等她的消息。
他的手機一下放在前面,如果她願意,打個電話給他,哪怕是用命令的口氣說:“秦陸,我後悔了,我想回家。”
他也會立刻開車去接她,可是,等了一夜,天都微微地亮了,面前的手機還是沒有響。
他知道她不會回來了,這一夜,比那一晚上傷害她還要難熬,因爲那天,她在他身邊,而現在,他周圍,只有寂寞的空氣!
天大亮的時候,秦陸終於起身了,帶着濃濃的疲倦,他走到浴室裡讓熱水洗去他身上的塵土還有心靈上的傷痛。
走到樓下,他很自然地坐在餐桌前,很自然地用早餐。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他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吃完了,就起身。
“秦陸。”陸小曼叫住了他,脣動了動!
秦陸緩緩回過身來,淡淡地說:“媽,我去上班了!”
說着就大步離開。
他平靜的樣子讓人更加擔心,陸小曼的脣顫抖着,有些頹然地坐下來。
秦聖按了按她的手,靜靜地安慰着:“沒事的,小潔不出事就行了,這事兒以後再說。”
陸小曼掩着臉,“可是,小潔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你不知道,秦陸他越是冷淡,他的心裡就越不好過!”
秦聖何嘗不知道,他抿緊脣,嘆了口氣:“這事情,還不能聲張開來。”
陸小曼含着眼淚點了下頭,她也是知道的,小潔現在住的地方一定不是什麼好地兒,萬一被人認出來,反而會有危險,所以只能悄悄地找。
可是h市這麼大,要到哪裡去找。
她哭着,頭擱在秦聖的肩上,聲音帶了些哽咽:“阿聖,我已經對不起你了,秦陸,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害了他!”
小潔在的時候,他那麼快樂,但過去多快樂,現在在他的心裡劃下的傷痛就有多深!
秦聖拍了拍她的身子,嘆了口氣:“小曼,你已經盡心了,這事兒還沒有到那一步呢!”
陸小曼看見秦司令下來,便斂了神情,恢復了冷靜。
秦聖起身打了個招呼便去市政府上班了。
他到了辦公廳,迎面就碰上了齊遠山,這些年來,他們雖然不是那麼親近了,但也不算是絕交。
秦聖停住,望着齊遠山,靜靜地說:“有時間談一下嗎?”
齊遠山本來也是有個挺重要的會議的,但是秦聖有話要和他說,他還是打了個電話給秘書讓推後了。
“去你那裡吧!”齊遠山有些感慨,多少年了,他們都沒有單獨聊過。
說到底,秦聖還是對當年的事情耿耿餘懷,這事情,是他不對,如果不是他,也許秦聖和美慧能生活得很好!
兩人到了辦公室,兩人坐在面對面坐在沙發上,秦聖似是有些煩燥,抽菸很兇,齊遠山也不催他,兩人就這麼抽着煙,在煙霧中打量着彼此。
許久以後,秦聖才輕輕地笑了下:“老齊,我們都老了!”
齊遠山附和着:“是啊!我們的孩子都大了,你家秦陸都結婚了!也不知道我家的天陽什麼時候能成家呢!”
他選着安全的話題,但是秦聖不給他機會逃避,有些事情,他們兩人其實是心照不宣的——只是一直沒有人說出來而已。
但此時,秦聖覺得自己該挑明瞭,不是爲了別的,只爲了小潔有條後路。
他不知道爲什麼她要離開秦陸,但是他不希望美慧的孩子淪落在外,所以,他必須要和齊遠山談談。
他的目光銳利地看着對面的男人,歲月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即便是如此,上天還是厚待他的,雖然刻上了風霜,但是齊遠山還是充滿了魅力的,他一直具有讓女人沉淪的魅力!
秦聖有些苦澀地開口:“老齊,你也不差,女兒不也結婚了嗎?雖然小了些,但是也算是成年了。”
齊遠山的手抖了抖,差點燙着了手指,他下意識地朝着門口瞧了瞧。
秦聖嘲弄地看着他:“門反鎖上了,這裡也不會有錄音筆什麼的,你放心吧!我不會拿秦家開玩笑的!”
齊遠山的神情緩和了下來,他瞧着秦聖,好半天才說:“你早就知道了吧!”
秦聖吸了一口煙,才說:“是的!早在第一次見她時,我就認出來她是美慧的孩子了,而她的眉眼間,有些像你,想想應該是你的。”
齊遠山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我,美慧不會這樣。是我太自私了。”
“可是美慧她心甘情願地跟着你!”秦聖有些激動,他站起來,用力地揍向齊遠山。
齊遠山硬生生地捱了一下,脣角都破了,他沒有還手,只是撫了撫傷口,看向秦聖:“我知道你怪我,可是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受着良心的遣責!”
秦聖冷冷一笑,“如果我是你,當年我寧可拋下一切,也要給我愛的女人一個名份!”
所以後來,他成全了陸小曼,給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名份。
即使秦陸本來就是秦家的種,但是不是他秦聖的,他在陸小曼的眼裡看到了深深的絕望,和對一個男人的成全。
那種目光在美慧的眼裡他看過,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娶了小曼,至少,會有一個孩子能夠活在太陽下,不用揹負着私生子的包襖!
開始的時候,他對秦陸的小妻子是沒有好感的,後來當他看見她,雖然猜出她的身世,但也沒有很大的感覺。
但當他看見那美慧恍惚的神情時,他就明白小潔爲什麼要出賣自己了,她已經被生活逼迫得走投無路了。
他和她,不怎麼說話,但是他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慢慢地變得快樂起來,開始的時候,看着他還很拘束。
後來,偶爾碰見,她都會脆生生地叫他一聲爸爸,那時候,比秦陸叫他二十幾年的爸爸還要讓他興奮。
他很喜歡小潔,雖然他一直沒有表現出來。
他喜歡看着秦陸和小潔在沙發上纏着鬧着,喜歡他們不經意的一個眼神,像是圓了他一個多年沒有完成的夢一樣。
他一直靜靜地看着她,在愛裡綻放…但那麼短暫,這朵小花就停止了生長。
他不能插手秦陸的事情,這在陸小曼和司令的面前都太尷尬了。
而且萬一小潔不回來,他也希望她在物質上能夠好一些,他是不方便出面的,能讓她接受的,只有齊家的人——有血緣的至親。
他有些苦澀的想着,那邊齊遠山苦澀地說:“我也想不顧一切,但那時,我不知道她懷孕了,而且就算知道,也不能給她名份,因爲天陽沒有錯,沒有責任爲我的錯負起責任!”
秦聖也沉默了。
良久,他才擡眼,目光輕輕地落在齊遠山身上,有些困難地開口:“如果有一天,秦陸不能照顧小潔,我希望你能照顧她!”
齊遠山怔忡了一下,然後立即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秦聖輕點了下頭:“小潔走了!”
齊遠山一下子站了起來,“爲什麼?”
“沒有人知道,包括秦陸!”秦聖搖着頭,眼裡也有着迷惘。
齊遠山踱着步子,來回走了幾下,他是知道秦陸對小潔很好,小潔也喜歡秦陸,爲什麼會突然走了?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要先找着人才行啊!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他強自鎮定地問。
秦聖的目光在煙霧中有些迷離,過了許久,他才說:“秦陸很不好,我覺得他像是要崩潰了,現在的他,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齊遠山的眉頭深鎖了起來,一會兒下了決定:“將人找到再說。”
秦聖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下只能這樣了,至於她要走的真相,總得查一查,小潔是不會說出來的,所以,找到她後,我們要密切地關注她一切的信息來源!”
齊遠山明白,他們這些當過兵的,這些自然是知道。
秦陸應該也是知道的,想來,如果真的有人搗亂,這個人還是很熟悉這一套的,竟然一點把柄也沒有被抓住。
齊遠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就打了個電話給齊天陽。
接聽後,他讓她去安排一下,因爲他自己是不方便出馬的。
三天後,齊天陽先找到了那潔,主要是她接了他一個電話被鎖定了地區。
半個小時後,他出現在她住的那個屋子裡。
門被敲響的時候,她嚇了一跳,她不敢開門,生怕外面站着的是秦陸。
“小潔,是我,大哥!”齊天陽的聲音沉着冷靜。
那潔開了門,他注意到她的眼睛都是紅紅的。
一進屋子,他就輕皺了下眉頭,這哪時是人住的?
簡陋的屋子裡,只有一張牀,還有一張小桌子,她的小行李就放在牆角。
齊天陽瞪着,完全在這個屋子裡找不到一樣像樣的東西,還有她的牀,被子那麼單薄,她夜裡都是怎麼過的?
這時,他才注意到她的臉色差得可以,他伸手一探,還有些發燒。
他拖着她就往外走,“小潔,你不能在這種地方住,你看你將自己弄成什麼樣了?”
她不肯走,齊天陽也有些火了:“我不管你和秦陸怎麼了,但是我不能讓我妹妹住在這裡。”
他搖着她的肩:“你知道嗎?全世界都找你找得瘋了,而你,卻還在糟蹋他們的心。”
她被他晃得頭有些暈,臉色更是蒼白難看了起來。
齊天陽鬆開她,扶着她站好,這才緩和了神情說:“你要是還顧念着他們平時對你的好,就該回去好好地認個錯,過下去。”
她低頭不語,好一陣子才擡頭,目光定定地落在齊天陽的臉上,“他,還好嗎?”
齊天陽深吸了口氣,“你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回去看看那個男人被你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昨天他是見了秦陸一次的,他還是來幫小潔來請假的,他注意到,秦陸每次都只幫她請一個星期,他都爲他心酸了——
秦陸雖然沒有找她,其實是一直在等着她的,他只幫她請一個星期假,是希望她隨時能回來。
他不知道那些夜晚,那個男人都是怎麼度過的?
“他看起來,很不好!齊天陽很直接地在那潔的心頭上劃下了一道口子,那裡,像是流了好多好多血一樣,好不了的感覺!
她怔着,齊天陽輕輕地說:”小潔回去吧,你這樣離開,秦陸會瘋了的。“
那個男人,只是看上去正常而已,其實內心已經很亂了吧!
以前,他一直覺得秦陸是將小潔當成小寵物,但是現在,他不認爲了——
秦陸已經愛入骨髓了。
那潔的脣輕顫着,她抓着齊天陽的手,焦急地問:”他到底怎麼樣了?“
齊天陽神情冷峻:”你想知道,就自己回去。“
她搖着頭,一臉蒼白,”我不能!“
他捉着她的肩,力氣大得讓她痛得眼淚都出來了,但是他要讓她感覺到這種痛:”小潔,你是不是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你告訴哥,哥什麼都可以幫你解決的。“
她的臉色更白了些,一臉驚恐,齊天陽知道說到點子上了,他搖着她的身子,”告訴我,是誰?“
她搖着頭,不肯看他:”別問我,我不知道。“
擡起頭的時候,已經是一臉堅決了:”我只是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就這麼簡單,哥,你別逼我!“
齊天陽死死地瞧着她,一會兒,他的神色緩了下來,”那我不逼你,但是你得和我一起離開這裡。再住在這裡,你會生病的!“
那潔別過頭去,眼裡有着點點的淚花:”我覺得這裡挺好的,住得挺慣的!“
齊天陽瞧着她一臉倔強的樣子,咬了咬牙,這時才覺得秦陸真是好脾氣,這丫頭,就是被慣壞了,怎麼說怎麼勸不動。
最後,他忍不住用了強,將她用力地拖到外面,並低聲說:”你要是敢叫,估計我們明天一起上新聞,你要這樣嗎?“
她只得跟着他上了車,坐上去後,她一直沒有說話,小臉緊繃着。
齊天陽抿緊脣,將車開到了皇甫軍校去。
下了車,他就拉着她去了醫學院,雖然是晚上,還是有醫生值班的。
他聽父親說過,秦陸和小潔那天爭執,所以身子受了些傷,他是不方便的,剛纔在車上,他已經聯繫了廖主任。
這會兒他帶着她到那裡,廖主任很親切看着那潔:”小潔,過來,我給你檢查一下。“
她咬着脣躺了上去,廖主任具着齊天陽還杵在那裡,不由得低聲說:”齊院長,您迴避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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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陽面孔一紅,剛纔他只想着這是自己的妹妹,倒是忘了。
他走了出去,點了一支菸,緩緩地吸着。
他手上的手機,拿了又放下——
猶豫着是不是該給秦陸打個電話!
最後,他還是放下了,再等一下吧!
而且,秦陸將小潔傷成這樣,要不是聽說他自己也病了一場,他真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他。
過了十分鐘,廖醫生打開門讓他進去,那潔也已經坐了起來,巴掌大的小臉還是那麼蒼白。
廖醫生微微一笑,”沒有什麼大事兒,就是藥停了,有點兒發火,繼續吃一個星期的藥就好了。“
齊天陽鬆了口氣,道了謝,取了藥後,廖醫生提醒了一句:”要注意營養啊?“
他們現在在外面,她小聲地問:”是不是和秦教官出了問題了?“
她是過來人,能敏感地感覺到齊院長對那潔不同尋常的關心,但是那種關親是很單純的,不帶有男女色彩的。
所以,她有什麼話也能直接地問了。
齊天陽抿了下脣,才說:”是有問題,她來過這裡的事情不要對別人說。“
廖醫生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齊天陽給她倒了一杯水,讓她吃了藥。
看着她瘦成巴掌大的臉蛋,他又心疼又生氣,”小潔,你看看你將自己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事實上,秦陸也好不到哪去,短短的幾天,瘦了一大圈。
他一天比一天神情冷峻,雖然像平時那樣,但是誰都能感覺得出來,他內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