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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好VSTam(11)

姜晚好VSTam(11)

執行死刑的地方在非常偏僻的山腳下,早上九點,監獄大門打開,開出一輛銀黑色的箱車,車身印有‘司法’二字,車子開出了市區,上了高速,一路勻速行駛,一個小時後,車子下了高速,在崎嶇不平的泥路上顛簸。

十一點整,司法車開到了執行死刑地點的最後一段路,這個地方野草叢生,偏僻到猶如不曾有讓人涉足一般。

在半人高的草叢後,有一輛地紅色轎車,正安靜地等待着,車上的人捏緊黑色的方向盤,相稱之下,那手指白得瘮人。

眼看那黑色的箱車越來越近,她的腳慢慢移動踩上油門,計算好了距離,直接衝出去。

而就在此時,一旁忽然竄出另一輛銀白色的奔馳,直接擋在紅色轎車面前,紅色轎車‘砰’的一聲撞上奔馳,那黑色的箱車便在此時無恙地行駛而過。

tam從奔馳上下來,緊咬着牙怒氣衝衝地拉開轎車的車門,衝着裡面那個瘋子怒喊:“你不要命了嗎?!腦殘劇演多了吧!你以爲你是大俠嗎?你想幹嘛?劫死囚?還敢去撞司法的車,要不是我擋住你,我告訴你姜晚好,你死得比你爸還快!”

他揪住她的領子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氣得渾身發抖:“那輛車上有多少把槍你知道嗎?你以爲你在救人嗎?你他媽的根本就是找死!”

“我當然知道,我怎麼不知道。”姜晚好擡起慘白的臉,眼眶紅腫得嚇人,“我當然知道車上有槍,那些槍都是用來處決我爸的啊,但是你告訴我,除了這麼做,我還能有什麼辦法救我爸?我沒辦法了,我想了整整三天三夜,可還是想不出任何辦法,我只能這樣做……”

tam急促喘氣,死死地瞪着她,滿是心有餘悸的後怕,誰能想到,她竟然會想出那種必死無疑的辦法去救人,如果不是他猜到她可能會來這裡,如果不是他來得及時,她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姜晚好推開他,轉動車鑰匙,她還不放棄,她還要去,還不到最後一刻,她還要再試試。

tam抓住她的雙手,伸手要去拔掉她的車鑰匙,姜晚好不準,兩人在狹窄的車上內搏鬥起來,最後tam抓住了車鑰匙,姜晚好一急,頭一偏咬住他的手,她咬得很用力,非要逼着他將鑰匙鬆開,tam只是皺着眉頭,被咬出血了也依舊半點不鬆。

姜晚好漸漸鬆開嘴,她痛苦地用額頭地撞方向盤,tam將她按在懷裡緊緊抱住,她哀求着:“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求求你,我爸在車上,他就在那輛車上,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tam堅決:“別想了,我不可能讓你去的。”

救人根本是天方夜譚,零點以下的機率,就算她會因此恨他一輩子,他也不可能讓她去。

姜晚好忽然大力推開他,跳下車奔跑起來,人在極致時爆發出來的小宇宙是驚人的,她跑出了她平生最快的速度,將tam遠遠甩在身後,一番追逐,竟讓她跑到刑場附近,爸爸的身影已出現在視線內,她不斷加快速度,想和他再近點,再近一點點……

忽然,狂奔中的小腳卻被飛來的石頭砸中,一個重心不穩,她撲倒在了地上,tam趁機撲上來,按住她的身體。

姜晚好手腳並用掙扎,tam用盡全力鉗住,就在這時,平地一聲槍響,響在耳邊,炸在心間,姜晚好渾身血液以光速速度冷卻僵硬,tam俯下身,緊緊抱住她的頭,捂住了她的耳朵,緊接着,第二聲槍響,tam將她護得極好,她聽不見這一聲,又或者說,第一聲槍響後她便什麼都聽不見了。

槍決只需兩發子彈,槍聲過後好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是保持一個姿勢,直到司法車處理完現場離開,tam才慢慢鬆開了她,發現她耳朵和鼻子流血,已經昏死過去了。

……

姜晚好情緒過激昏迷,送往醫院急救後便醒了,但她醒了之後格外沉默,一句話都不說,也不哭了,就看着窗外發呆,tam理解她的心情,但她這樣的的情況持續三天後,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他逗弄過她很多次,跟她說很多句話,可她依舊是什麼反應都到沒有,就像是隔絕了所有來自外界的聲音,只沉浸在自己的意境中無法自拔。

tam不得不打電話給蘇瑕,讓她來做姜晚好的思想工作,畢竟她們是最好的朋友。

蘇瑕的肚子已經有八九個月大,馬上要臨盆,沒辦法從華盛頓回到a市,只能視頻通話,她在屏幕那邊喊了無數次‘阿好’,姜晚好就只是看着她,好不容易開口說句話,說卻也是牛頭不對馬嘴。

“阿好,我快生了,你來華盛頓陪我好不?”

“小蝦米,你手邊的杯子好漂亮。”

“……”

姜晚好並不是逃避話題或者轉移話題,蘇瑕好幾次問了問題她都答得亂七八糟,可神情卻還是一本正經,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答錯了。

蘇瑕很擔心她,想冒險回國,顧東玦自然不準,爲了讓她安心,他只好幫忙分析姜晚好的情況,最終猜測她是——聽力受損。

“聽力受損是什麼鬼?”tam有點懵,“你是說她聾了?”

顧東玦只是猜測:“你讓醫生幫她檢查一下。”

tam立即去找來醫生幫她做檢查,姜晚好依舊呆坐着,倒不抗拒任何人的靠近和碰觸,放佛已經將自己放空,自己心如死灰,別人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醫生做了詳細的檢查後,搖頭道:“耳膜並沒有受損,她的耳朵應該是沒問題的。”

tam急了:“沒問題她爲什麼會聽不到我們說話?”

醫生看了看姜晚好的模樣,建議道:“我建議你們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tam呆了呆,有些僵硬地側頭。

事到如今,其實根本不需要再去心理醫生了。

姜晚好聽不見聲音絕對心理問題,她親耳聽到父親被處決的槍聲,這對於她這個,直到最後一刻還在拼盡全力想救他的人來說,太殘酷了,所以她潛意識地封閉了來自外界的所有聲音,這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

可,病因找到了,怎麼治好她?

外病易治,心病難醫。

tam嘗試了很多辦法,甚至鋌而走險提起她的父親,然而她也是一樣的面無表情。

這天是姜道文的喪禮,姜晚好恰好出院,tam怕她觸景傷情沒有告訴她,直接把她送回家休息,夜裡十一點多,tam臨睡前去姜晚好的房間看她,人又不見了,他握緊門把冷靜一想,猜她只可能是去了墓園。

果不其然,tam在姜道文的墓碑前看到了她。

她靠着墓碑,睡着了。

……

“晚好,晚好,我中午給你做蝦粥好不好?你要不要下青椒呢?”

“晚好,你冷不冷,要你不要多穿一件?”

“晚好,你看我一下唄……”

tam挫敗了,趴在的桌子上絕望地看着發呆的姜晚好,bale在一邊啃蘋果,搖頭嘖道:“真是什麼怪病都有。”

tam罵道:“你滾,我讓你來是讓你幫我想辦法的,不是讓你來說風涼話的。”

bale大學修的專業就是心理學,按說這是他的擅長,但他慚愧道:“我可能是幫不了你了,畢竟我畢業是靠的是$。”

tam抓起抱枕就丟他:“你這個敗類!”

bale笑着避開:“雖然我畢業靠的是$,但我還是挺記得我們導師說過一句話,說類似這種抗拒外界因素的心理疾病,往往以毒攻毒是最好的,就像是植物人,你一刺激他,沒準他一激動一口氣提上來,就醒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再讓她看一次她爸被槍決?”tam擼起袖子就揍他,“胡言亂語!回頭我舉報收受你賄賂的導師去,放你這種敗類到社會來簡直是禍國殃民罪無可恕天理難容。”

“媽的智障,她就一個爸,難道你還想刨墳把人挖出來再開一槍?”bale翻白眼,“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說她是聽到槍聲後纔會這樣嗎?也許再聽一遍槍聲她就好了啊。”

tam琢磨了一下,覺得好像有點道理,立即拉着姜晚好出門:“我去試試,要是沒用我回來再揍你。”

bale:“……”

tam將姜晚好帶去的地方,是警校的練槍室,他找了個教官幫忙,讓他對着靶子開槍,他們兩人在門外站着,姜晚好聽到第一槍後,神情微動,左右張望像是在找槍聲來源。

tam激動不已,以爲這個辦法真的有用。

然而在聽到第二槍後,姜晚好忽然情緒激動,尖叫起來,抱着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tam見狀不好連忙喊教官停止,失去槍聲後,她的情緒非但沒平復,反而更激動了,推開tam,東奔西走,跌跌撞撞衝進練槍室,竟上去就狠狠咬住教官的手,對着他又打又踹,眼眶通紅,隱隱含着恨意,像將他當成了殺父仇人。

tam在門口看着,心都涼了。

好像,適得其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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