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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章 你想到哪去了?

058章 你想到哪去了?

原本說好,買完書後便乘坐遊艇沿着塞納河漂流直下,在遊艇上享用午餐,順便欣賞風景,但現在這個顯然成了奢侈,兩人除了賠償損壞的書籍外,還要將被他們撞到的書,重新分門別類放回去,沒個三五個小時是不可能完成的。

蘇瑕一想到素來養尊處優的顧先生,現在像個犯錯的小孩,被管理員監督着命令着整理書籍,心裡就是又愧疚又好笑,但又不敢笑出聲,便忍得差點內傷。

顧東玦現在的臉色比鍋底還黑,看到她竟然不敢笑,便重重將一本書放在書架上,卷着袖子就朝她走過去。

蘇瑕當即舉手表示投降,忍着笑說:“我們快點弄完吧,下午書樓的人要多起來了。”

顧東玦將她逼到牆角,盯着她眼睛的眸子流光溢彩,俯首靠到他的耳邊,將嗓音放得又低又沉,居心不良地柔聲輕誘:“回去再一起跟你算賬。”

蘇瑕咳了咳,略微不自然地避開他的親近,從一旁躲了出去,故作淡定地將書本一冊冊從地上撿起來,又分門別類地放到架子上,她費力地分辨着書籍上的字,她雖然懂英語,但這些書有很多並沒有英文或中文註釋,她只能慢慢揣摩,或者拿着手機上網查,費時又費力,但卻看起來好似沒有一點不耐煩。

顧東玦如黑曜石般漆黑深邃的眼睛靜靜地凝視着她,眸底隱約有一抹光亮流轉而過,他走了過去,抽走她手中的書,道:“我來分類,你把我分類好的書,重新放上書架。”

蘇瑕點頭:“好啊。”

兩人分工合作速度反而快了些,下午三點多,總算把書架還原,圖書館工作人員檢查了一遍,確定沒問題,又警告了他們兩句,這才大發慈悲放他們走。

顧東玦手臂上搭着西裝外套,襯衫的袖子捲到了小臂處,脖子下釦子也解開了幾顆,看起來慵懶又有平時沒有的性感。

蘇瑕扭頭看了看他俊逸非凡的側臉,心情像一汪春水輕輕盪漾,正看得無意出神,忽見他臉微側,眉梢微擡,嘴角暈開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頭髮被巴黎街頭的微風吹得往後飛揚。

蘇瑕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而且覺得半點心虛都沒有,只有一種羞澀感,大概這就是成爲名正言順的顧太太而帶來的改變吧……蘇瑕抑制不住嘴角的笑,但又怕笑得太開,只好勉力將頭扭開,假裝咳嗽。

“今天爲什麼會戴香根鳶尾髮飾?”顧東玦忽然問。

蘇瑕摸摸頭髮上的髮飾:“之前查東西的時候,無意中發現香根鳶尾竟是法國的國花,在他們心目中還是聖潔高雅的象徵,這次來法國,我覺得蠻應景的,便帶上了,沒想到安東尼先生竟然注意到。”

顧東玦輕笑兩聲:“你可能不知道,鳶尾的屬名iris是希臘語‘彩虹’之意,音譯過來俗稱‘愛麗絲’,安東尼過世的妻子名字就叫愛麗絲,而且尤愛鳶尾,所以他對香根鳶尾比其他法國人更在意,否則也不會特意說出你這個細節來。”

聽到這裡,蘇瑕明白了,難怪會在那樣的場合忽然提到她這個微不足道的細節,不過沒想到安東尼竟然這麼癡情,和妻子有關的所有東西都那麼敏感。

她隨口問:“她妻子是因爲什麼去世的?”

“難產,一屍兩命。”

蘇瑕心口猝不及防一悶,半響沒說出一句話,想起那個看人時溫柔且多情的男子,有些同情。

兩人在巴黎的街頭轉了一圈,吃了點東西,回到酒店時已經到六點,秘書和安東尼的助理等在酒店門口,看到他們回來,連忙迎了上來,說打他們的手機都沒人接聽,還以爲他們迷路了。

“抱歉,剛纔去了書樓,就關了靜音。”

助理鬆了口氣:“原來如此,顧先生,安東尼先生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宴請諸位遠道而來的客人,開席時間是八點,就在酒店包廂。”

顧東玦頷首表示明白,便帶着蘇瑕上樓,準備換身衣服再下樓。

蘇瑕從行李箱裡翻找衣服的時候,顧東玦忽然從背後摟住了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壁燈在他們頭頂,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親密無間,好似融爲一體。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之間還有賬沒算?”他在她耳邊低喃問。

蘇瑕一愣,隨即頰側一紅,他的脣若有若無地親吻着她的耳垂,這樣的暗示太明顯,她不可能不明白。

他們昨晚纔有了第一次,再加上都是年輕男女,難免食髓知味。

“……改、改天吧,我還有點不舒服。”她結結巴巴道。

然後她就聽到了一聲悶笑,貼着他胸膛的後背還能感受到他一下一下的顫動,他道:“我只是想讓你告訴我,你那條裙子是哪裡來的,你想到哪裡去了?”他就算想要她,也不至於這麼禽獸,她昨晚纔是第一次,身子肯定還不舒服。

聽他這樣一說,蘇瑕才知道自己又想歪了,連忙從他懷裡鑽出來,拿着要換的衣服進了浴室,但還是不完辯解:“那是媽塞給我的,不是我買的!”

唔,親媽。

顧東玦解開襯衫,嘴角似彎起了一個淺淺弧度。

八點整,顧東玦挽着蘇瑕的手下了電梯,安東尼的助理早就等候在電梯門口,領着他們往包廂而去。

蘇瑕原本以爲這次晚餐會是西式的,沒想到一進門,看到的卻是大紅色圓桌上的擺放整齊的十八道中國菜。

“我想,在異國他鄉吃一頓本國的特色菜,會給顧先生和顧太太留下更深刻的印象。”這時候,安東尼從一側走了過來,他穿着襯衫馬甲,將雙腿襯得越發修長,臉上依舊是優雅得體的笑。

顧東玦臉上也難得出現類似讚賞之意:“的確,安東尼先生有心了。”

安東尼爽朗一笑。

包廂內並不止顧東玦和隨他出差的員工,安東尼也帶了人來,也是他們公司的高層,這樣的搭配,席面上自然離不開商業話題。

他們一會兒英語一會兒法語地溝通,蘇瑕沒興趣去聽,忽然看到桌子上有一道蒸蝦,取材是大個頭的對蝦,只是沒去殼,她想也沒想便夾起一個,細心剝好後便放在了顧東玦的碗裡。

顧東玦忽然轉過頭看她,那目光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不是漠然,也不是生氣,而是那種微微驚訝,又夾雜着一點好笑的複雜情緒。

蘇瑕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反而探頭去看他碗裡的蝦,心想自己剝乾淨了吧?

這時候安東尼那邊有個人笑了起來,看着蘇瑕,目光是善意的調侃,用法語快速說了什麼,蘇瑕本就不懂法語,只能琢磨出其中一兩個單詞,好像是——恩愛……甜蜜……

這是又有人說:“早就聽說顧先生顧太太如膠似漆,結婚這麼多年出入還是成雙成對,甜蜜得像熱戀中的小情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啊哈哈哈!”

這個人說得不是很快,蘇瑕聽懂了兩成,旁邊的秘書又小聲給她翻譯了,這是她的才反應過來,剛纔自己那個動作,是多招人矚目!

蘇瑕咬着下脣,被他們笑得耳根發紅,心想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啊,怎麼老是做這種事……

事實上,顧東玦對吃的東西並不是很在意,畢竟他這個身份的人,吃的東西自然是最好最美味的,也不存在挑食不挑食,不過蘇瑕卻知道他尤愛吃蝦。

這是顧母在她嫁進顧家不久後告訴她的,說他很喜歡吃蝦,卻討厭剝蝦殼,原因很簡單,剝蝦殼會弄髒手,他這個潔癖狂是肯定忍受不了的,所以家裡如果要料理蝦,都會提前去殼。

有一次廚師忘記去殼,他硬是看都不去看一眼,顧母便直接把一盤蝦推到她面前,讓她給他剝。

那時候她和顧東玦的關係並不好,形同陌路,肢體互相碰觸他都會反感,她唯唯諾諾地剝了,本以爲他不會吃,沒想到,他竟然毫不猶夾起來蘸了醬就吃,那一瞬間蘇瑕不知道該崇拜蝦在顧先生心目中的地位好,還是該爲發現顧先生有這麼……特別的一面而竊喜。

再後來,每次家裡吃蝦,都是帶殼的,到那些廚師似乎都得了失憶症,都忘記提前去殼,於是每次蘇瑕都要用半頓飯的時間爲顧東玦一個一個剝蝦,而顧東玦那麼沒耐心的人,竟等她剝完再動筷,每次她偷偷看他吃下自己剝的蝦,心裡都有種滿足感,甚至期待下次再蒸蝦。

……所以剛纔那個動作,她真的是純屬本能反應,完全沒想到會成爲衆人打趣的話題,弄得她現在很想鑽到桌子底下去。

“顧太太善良熱心,又賢惠溫柔,顧先生好福氣。”安東尼端起高腳杯,遙遙敬了顧東玦一杯。

顧東玦端起酒杯迴應,面不改色道:“多謝誇獎。”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她這個調味品,這頓飯在非常輕鬆愉快的氣氛下結束了,安東尼邀請他們飯後一起散步,顧東玦欣然答應,於是他們一羣十幾人,便漫步在了夜晚下的巴黎街頭。

如同到a市,這裡也是一個不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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