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瑕一怔,下意識伸手去把她拉起來,但手伸到半路就被周芷凝握住,她尖叫:“你還想打我?蘇瑕,你好過分啊!”
“我沒……”
“蘇瑕你對阿凝做了什麼?”蘇瑕的茫然勁還沒過,門口同時響起了一聲明顯含怒的男聲。
這聲質問來得猝不及防,蘇瑕渾身僵住,只覺得有一股寒氣從腳底涌向了天靈蓋。
她轉身,和門口凜然的顧東玦對視,她從他眼裡讀出了譴責和反感。
“阿東!”周芷凝坐在地上淚眼婆娑地看着顧東玦,掌心被花瓶碎片割破,血止不住地流了一地,顧東玦大步走了過去,扯下脖子上的圍巾裹住她的手,揚聲喊了店員拿醫藥箱上來。
周芷凝靠在顧東玦懷裡,咬着脣說:“阿東,我沒事,你快和蘇小姐回家吧,你好幾天沒回去,蘇小姐可擔心你了,跑到我這找你,我說你公司忙這段時間都住在公司她還不信,硬要我把你還給她。”
蘇瑕覺得她的話荒唐至極:“我沒有……”
顧東玦擡起頭,冷冷地看着她:“那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是來……”蘇瑕想解釋,但顧東玦卻用那種無論她怎麼解釋他都不信的眼神看着她,她就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她的喉嚨口,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呼吸都覺得艱難。
店員拿來了醫藥箱,顧東玦就不再看她,低頭爲周芷凝處理傷口,而她懷裡的周芷凝,卻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用一種得意的眼神看着她,炫耀着她的勝利。
蘇瑕像是木頭人一樣定住在原地,除了委屈和難過外,更多是荒唐和不解。
爲什麼?
周芷凝爲什麼要這樣做?
她有什麼值得她這麼處心積慮對待的?
顧東玦爲周芷凝包紮好了傷口,擡起頭見蘇瑕還在,冷着臉問:“你還杵在這做什麼?回去。”
“我要跟你解釋,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蘇瑕咬着牙關說道。
“我們可都是親眼看到,是你推芷凝的。”周芷凝的朋友們立即充當起了證人的角色,紛紛譴責着她。
而周芷凝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露出一抹苦笑,輕輕搖了搖頭。
那神情,是說不出的無可奈何,如果不是當事人,蘇瑕看了這表情,都要以爲自己是在‘證據確鑿’面前狡辯。
果然,顧東玦不爲所動:“出去,不要我說第三次。”
“蘇小姐,今天就算,你先走吧,我會勸阿東回去陪你的。”周芷凝弱不勝衣地靠在顧東玦懷裡,嘴角噙着一抹笑。
周芷凝那些朋友也看着她,笑得譏誚。
蘇瑕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再多言,轉身就走。
走出貴賓室時,蘇瑕還聽到周芷凝那嬌柔的聲音:“阿東,不要生氣了,蘇小姐怎麼說也是顧太太。”
顧東玦:“呵。”
這聲‘呵’太意味深長,蘇瑕加快了腳步,不敢再聽下去,以最狼狽的姿態從首飾店逃走,上了車,催促司機開車回家。
她蜷縮起身子,寬大的風衣罩着她,將她的身體襯得越發瘦弱。
三年有名無實的婚姻,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們你儂我儂,但這次她卻是第一次如此難過。
在這種難過面前,被周芷凝算計的憤怒好像也變得微不足道。
這種難過是對顧東玦的。
周芷凝陷害了她,但她不是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只是解釋了,顧東玦不信。
也是。
蘇瑕看着車窗外的景色神情木訥。
他們的感情堅不可摧,她只是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