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當然是敗得慘不忍睹,篩子出來的結果是大。
一萬三百港幣盡收莊家所有,顧非寒當然沒什麼所謂,拍拍屁股就打算換一桌繼續去玩。
誰料那女孩子卻急紅了眼,指着他的背影,怒嚎:“你給我站住!”
顧非寒回頭,有些莫名其妙:“有事?”
女孩子氣勢洶洶的朝他走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臭男人,你還我的三百塊錢!”
“……。”
“你一定也是那個小偷派來的!你們這羣人怎麼這麼衣冠禽獸、狼心狗肺啊?!將我的錢、卡、護照什麼的偷走就算了,連我最後這三百塊錢也想騙?我還打算玩一盤賺三百塊錢,只要湊夠六百塊錢我就能買機票回z市了……你這個死男人!你幹什麼投小啊,我差點就贏了,就跟着你投了大,你手氣怎麼這麼黴啊?這麼爛的運氣,你還活着幹嘛啊?!”
顧非寒被她這一番話嗆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推開他,表情遽然變冷。
“第一,我並不認識你所說的小偷;第二,我犯不着損失一萬塊去騙你的三百塊;第三,看上去挺漂亮的小姑娘,怎麼腦子就這麼不好使呢?”
他說完,就打算走,卻再一次被攔住。
那女孩子站在他面前,不過轉瞬間,臉上便不復剛剛的氣勢洶洶,盈着諂媚的笑:“誒老哥,我聽出來了,我們是老鄉誒……你也是z市的吧,我也是啊……。”
她笑着一拍他胸口:“都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如今我虎落平陽,老鄉你是不是該奉獻點銀子救救急?”
他面無表情的看她一眼,轉身朝後走。誰知她又涎着臉湊上來:“老鄉,剛剛是我不對啦,你不要生氣啊……老鄉我現在真的很困窘,我保證等我有錢了,立刻還給你!”
他還是不鳥。
女孩子急了,直接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拖着他不讓他走:“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我這個弱女子都這麼求你了,你倒是給我吱一聲啊……。”
女孩子黃色連衣裙的胸口處,那一排排繃得緊緊的胸口隨着剛剛小跑,噗通噗通的聳動着,緊貼在他的手臂上。
顧非寒的心底,不由得冒起一種古怪的情緒。
他終於站定,雙手橫抱在胸前,懶洋洋:“我是不是男人,小姐是想檢驗一下嗎?”
“……。”
最後的結果是,他將她拖到了酒店,倒也沒有趁人之危。
因爲自己住的是葡京酒店9205號房,就順手給她定了旁邊的一間。
9206。
女孩子從走進酒店開始,就處於神遊狀態,張大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一直攥着他說:“這真的是葡京酒店嗎?真的是嗎?這麼有名的酒店,我竟然進來了!”
顧非寒看他一眼,嘴角抹上淡淡的笑意。
她一副什麼都新奇的模樣,看看這兒摸摸那兒。最後又抓緊了他的衣襬,眼中閃着毅然決然的光芒:“雖然第一次給你我很不甘心,但是看在酒店的份上,我就勉爲其難……哎……。”
那表情,活生生的將他看成了人面獸心的欲狼。
顧非寒:“……。”
後來他曾經問過她,當時爲什麼明明壓了大,卻最後跟着他改了小?
她直接狠狠瞪了他一眼說:“誰讓你一上來就出手這麼闊綽,一萬塊錢眼睛看都不看就甩了上來。我當然以爲你是信心百倍,或是有什麼內部機密,纔跟着你一起壓小……”
“……。”
**********
“蹬蹬蹬……。”清脆的敲門聲驟然響起,打斷了他的回憶。顧非寒放下手中已經冷卻了的花茶,站起身,打開了門。
出乎意料的,門外出現的竟然是時煙。
柔軟的頭髮如瀑布般披散下來,有些落在了肩頭上,襯着那張臉,白的驚人。
她一雙眸躲閃的朝內看了看,說:“顧先生,我睡不着,可不可以找你聊聊天?”
聊天?
顧非寒握着門把,有些不悅:“蘇小姐,不好意思,有點晚了吧?”
她咬脣:“我知道很晚,但我很認牀,剛剛在房裡翻來覆去了好半天一直都不敢睡。我只坐一會兒,二十分鐘……不不不……十分鐘,顧先生不願意的話,五分鐘也可以……。”
見他始終不說話,她又改口:“一分鐘也好。”
顧非寒眉毛皺的更深。
就在這時,對面房間的房客回來了,朝顧非寒和時煙打量了一眼,眼閃着促狹曖昧的笑容。
孤男寡女,夜半站在門口,猜都不用猜,肯定是將他想成了趁着出差亂搞招姬的猥瑣男。
這樣一直杵在門口,好像真的不太好,顧非寒猶豫了一下,將她拉進了房。
時煙進了門,心情似乎很不錯。好奇的東摸摸西看看,似乎每一樣都想瞧瞧和自己房間的有什麼不同。
顧非寒跟在身後,注視着那個跳躍着的小小身影……
一絲不由自主的熟悉感,浮上心頭。
他脫口而問:“你是第一次來這兒嗎?”
**********
顧非寒不在家,辛瀾晚飯也懶得多弄什麼花樣,隨意讓薰薰做了一道咖喱飯就算了事。
吃完飯她百無聊賴的來到客廳,打算看電視。
卻被一道新聞吸引:豪城天下集團旗下度假村出人命,家屬誓要追究到底!
接着看下來,內容是講江灣城度假村有人在海邊游泳,結果遊的時候腳抽經,岸邊上的救生員又沒有注意,最後淹死了。
豪城天下方面本打算多賠些錢了事,結果家屬不肯善罷甘休,非要責任方公開道歉,給他們一個說法才行,還說不道歉就要鬧上法庭。
辛瀾一路看下去,不由得有些揪緊,現在顧非寒在澳門,來不及處理這件事,希望不要越鬧越大就好。
正欲關電視,目光卻因爲屏幕上一個身影,而僵凝住。
那是——嚴睿吧?
那個電視裡一直在安撫家屬情緒的男人,是嚴睿吧?
他現在不是應該和顧非寒一起,待在澳門嗎?爲什麼他會在江灣城那邊處理這次的人命事件?
難道顧非寒騙了她?
他根本沒有和嚴睿一起去,而是……
辛瀾豁然站起了身,臉色頓時煞白。
**********
顧非寒跟在身後,注視着那個跳躍着的小小身影……
一絲不由自主的熟悉感,浮上心頭。
他脫口而問:“你是第一次來這兒嗎?”
時煙轉身,停了片刻,答:“是,第一次。”
男人似乎悄然的鬆了一口氣,又像是有些失望。
他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向了陽臺。
時煙跟了上去,“顧先生來過很多次嗎?”
他握着茶杯,望着黑幕般的天際,說:“我以前來過很多次,不過近幾年一次都沒有來過了。”
“爲什麼?”她有些好奇。
顧非寒轉身,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兩個人沉默的站一會兒,他忽然問:“你今年多少歲了?”
時煙回答:“快23了,去年剛剛從a大畢業。”
“這樣啊……。”他低着頭,有些若有所思。
“顧先生你呢?”她問:“你是從哪個學校畢業的?”
“我十幾歲就去了美國,生活在西雅圖,一直在那邊讀完高和大學,畢業以後纔回的國。”
時煙眼睛發亮,有些憧憬:“西雅圖啊,那麼浪漫的城市,想必顧先生和太太,也是在那裡遇到的……。”
他的笑容淡下來。
之後,兩個人握着扶手,看着夜空,靜靜的沉默了十幾分鍾,誰也沒有開口。
或許是太過相似的時間和地點,今晚的他,不自覺的想起一些往事,有些出神。
透過疏朗的天空,他可以看到無數閃爍的星,晶瑩而璀璨,可是每一顆都十分寂寞。
聽說人死後,就會變成天空的一顆繁星,以前他對這種迷信的說法總是一笑了之。
而今天,他卻真的很好奇,現在的她是否也如這漫天星一般,寂寞?
止璇,在沒有我的日子裡,你……會偶爾想起我嗎?
低頭,又續下一口茶,眼角的餘光卻瞟到時煙愈加慘白的臉。
她手撐在扶手上,臉上白的發青,好像很難受。
顧非寒放下杯,問:“怎麼了?”
時煙撫着胸口說:“老毛病了,我身體不好,來到一個新地方就容易水土不服。嘔吐、疲乏,睡眠也不好……。”
“你怎麼不早說?”他沉下目光。
如果知道她身體這麼不好,他是不會帶她來澳門的。
顧非寒將她扶到了房間的牀上,躺好,替她蓋好杯,說:“我去打電話叫客服買點藥過來。”
她抓住他的袖說:“不用了,我帶了藥,放在包裡。包在櫃的第二格,你一打開就看的到。”
他點點頭:“你先躺躺,我去幫你拿藥。”
說完拿起她的鑰匙,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打開門,徑直拉開衣櫃,找到了她的米色小皮包。打開,包裡的東西很簡單,只有一個錢包,一個手機,還有一盒黃色包裝的藥。他拿出來,看了看說明,確定應該是她所說的藥後,這才放進了口袋。
他正欲替她關好皮包,昏暗的燈光下,卻注意到了一件熟悉的東西,蜷放在皮包一角,甚爲熟悉。
他的心微微一緊,將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一個金絲手鐲,工藝和質地十分精美,雕着鳳凰的花樣,其間還鑲嵌着各色寶石。
和當今各式各樣的彩金、鑽石類的首飾相比,這個手鐲不夠時尚,整體氣質卻古樸典雅,沉澱着時光的雕琢。彷彿情人間深深的愛意,滿滿的纏繞其上,生生不休。
而他之所以會格外的注意到它,是因爲他也有一個類似的鐲,與這個不同的是,上面雕琢着的是盤龍的花樣。
那是,幾年前,他和安止璇去雲南旅遊時,她特意買的。
當時的他還覺得這鐲太過老氣,不想要,她撅着嘴賭氣說:“你要是不想要,我就送給別人了!”
他一聽她那樣說,立馬就套上了自己的手腕上,她這才破涕而笑。
只是他好奇的是,爲什麼時煙也會有一副一摸一樣的鐲?
**********
星河灣裡,辛瀾有些心慌意亂。
捧杯子時,一時沒有留神,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濺起一片水漬。
薰薰忙跑過來,將辛瀾拉到一邊,“夫人,讓我來收拾。”
說完便彎腰,撿起碎片來。
辛瀾走到旁邊的沙發,坐下,心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如果嚴睿沒有和顧非寒在一起,那麼……會不會是……
時煙?
剛一出這個念頭,她就在心裡狠狠的搖頭,不會的。
他答應過她,會和時煙保持距離。而且如果他真的是和她一起去的,他不會故意瞞着她的。
可是——怕自己會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下去,辛瀾側身,握過電話筒,沒有什麼比當面和他問清楚更合適。
她要相信他!他是她的丈夫!
“嘟嘟嘟……。”幾秒鐘後,電話被接通,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餵你好……。”
辛瀾的表情在瞬間僵凝住,這聲音——是時煙的!
現在是深夜,而她竟然接了他的電話。
她和他,住在一起?
“夫人,你怎麼了?”察覺到辛瀾難看的臉色,薰薰忍不住拍拍她的肩膀。
辛瀾用力的砸上電話筒,悻悻一笑:“沒什麼,想事想出了神而已。”
“夫人,你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辛瀾搖搖頭:“收拾好了你就先去睡吧,我想一個人坐會兒。”
薰薰點點頭,卻還是不太安心,又去廚房替辛瀾熱了一杯牛奶,這才上樓準備休息。
**********
葡京酒店,時煙握着手中的手機,若有所思。
半晌,按下菜單裡的通話記錄,刪除。這纔將手機放回了原處,
夫人?
她在嘴角,重複咀嚼着這兩個字,淡淡的微笑開來,明滅而陰詭。
幾分鐘後,房間的門被打開,顧非寒走了進來。
他走至窗邊,將手中黃色的藥丸遞給了她的手邊:“吃吧。”
時煙朝他感激的一笑,黃色的藥丸掉落在她白希的掌中。
不意外的,他的目光瞬時鎖定在了她手心中那枚黑痣之上,與記憶中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果然沒錯。
男人的目光寒潭四起般的洶涌。
僵直的站了片刻,他轉身走到門口說:“今天你就在我房裡休息吧,我去你那邊睡。吃了藥就早點睡,明天還有事要忙。”
說完也不待她反應,就關上了門。
心裡雖然有了懷疑,但現在卻不是問她的時候。
這件事,他要好好的調查清楚。
***********
一夜未眠,辛瀾在客廳裡坐了整整一晚,卻都沒有等來他的電話。
早上薰薰下樓時,被客廳裡的辛瀾嚇了一跳:“夫人,你一整晚都沒有睡嗎?”
辛瀾站起身,“不是,只是很早就醒了,下來坐坐而已。”
薰薰這才鬆了一口氣:“夫人想吃點什麼,我現在就去做早餐。”
“不用了。”辛瀾說:“我覺得有點悶,想出去轉轉,早餐就在外面吃點就好。”
“需不需要我陪你?”
“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謝絕了薰薰的好意,辛瀾出門,招了一輛計程車。
可等她真的上了車,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司機問了兩遍,她纔回過神來:“麻煩開去豪城天下吧。”
不一會兒,車子便停在了豪城天下大樓門前。
辛瀾下車,周身走過的皆是穿着正裝,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嚴肅凜然的樣子,似乎只有自己——無所事事。
她忽然有些羨慕起他們的忙碌,雖然辛苦,但至少是爲自己的夢想在打拼。
曾經的她也和她們一樣,有着自己的事業,自己的夢想,現在卻——爲了一個男人,爲了一個莫名的電話,折騰了自己一夜?
真的划算嗎?
來之前,她是打算來豪城天下,親自找嚴睿問顧非寒這次出差的事。
可現在她卻莫名的彷徨了。
她沒有上樓,甚至連大門都沒有進,只是在樓前的花壇邊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而就在她旁邊,躺着一隻嗷嗷亂叫的黑色小貓,小腿處汩汩的冒着鮮血,似乎受了傷。
辛瀾想了想,轉身走進了不遠處的藥店,再出來時,手裡拿着一袋東西。
警惕的綠眸死死的盯着她,似乎只要等她一靠近,就預備用自己鋒利的銳爪來驅趕敵人。
辛瀾笑了笑,露出了極溫柔的善意,而這善意也漸漸卸掉了黑貓眼中濃重的警惕,它輕輕的貼近她,如一個孩子般在她的腳踝邊撒着嬌。
辛瀾從包裡拿出一截紗布,細緻的替黑貓擦拭着傷口,仔細的包裹住,樣子很老練。
待一切完成時,她輕輕地噓了一口氣,將黑貓抱在了懷裡。
心情不知怎麼的很愉悅,忍不住哼起了小調。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身前低沉的笑聲,微微一愣,擡起頭,卻發現是兩個月不見的蕭墨淵。
“你——。”
她霍然站起身,臉色因爲尷尬微微泛紅:“你來了多久了?”
“你坐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
辛瀾更尷尬了,剛剛還乖順的窩在她懷裡的小黑貓,當看到蕭墨淵時,立刻像是受了驚一般,伸出利爪蹭了辛瀾的手臂一下,從它懷裡跳了下來,逃之夭夭。
“啊……。”辛瀾低低地呼一聲,捂住手臂,被貓抓過的地方隱約泛起血絲。
“有沒有什麼事?”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臂。
辛瀾搖搖頭,想縮回來,他卻沒有放開:“我是該罵這畜生貓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還是該罵你辛瀾多管閒事,喜歡做爛好人?!”
“是我該罵你,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辛瀾嘟噥。
他忍不住,朗笑出聲。
“你還是先處理一下傷口吧,這貓一看就是未經免疫的野貓,就算不打針,也該及時處理一下。”
他說着,就牽住她的手,想拉她朝車子走。
辛瀾站在原地,沒有動。
現在的她結婚了,她和他是不是該避一下嫌呢?
特別是這裡是豪城天下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又這麼多……
“不用了。”辛瀾僵硬的抽回手說:“我自己去醫院處理一下就好了。”
他看着她,似笑非笑:“有必要這麼和我劃清界限嗎?”
“……。”
“你放心。”他重又牽住她:“我雖然花心,也很少當面拒絕女人,但底線還是有的。已婚少婦,我是自動排除在外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轉頭,朝她微微一笑:“我想,或許我們可以重新做回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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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裡,他將她傷了的位置消毒,上藥,最後又用紗布細心包好,這才放開了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都已經是懷孕的人了,以後對於這種會咬人的畜生還是能避多遠就避多遠。明知道有危險,還要靠近,你傻嗎?”
辛瀾忍不住反駁:“它本來挺乖巧的,就是看到你……。”他涼涼掃她一眼,辛瀾頓住:“呃被嚇到了……纔會抓我的……。”
他啓動了車子,沒再說話。
辛瀾坐在副駕上,沒什麼事做,無聊按了按傷口,就在這時,肚子忽然咕嚕嚕叫起來。
她捂住,有些尷尬。昨晚熬了個通宵,早上又什麼都沒有吃,折騰到現在,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她朝他看一眼,見他好像沒有聽到那尷尬的聲音,這纔鬆下一口氣。
車子平穩的在公路上開着,辛瀾望着前方的柏油路面,不知道他要去哪兒。只覺得眼皮似有千斤重,不住的上下打架。
忍不住就緊緊的貼合上了。
車子停了下來,男人下車,走進了一家餃子館,買了一盒水晶餃,等他回到車裡時,那個女人早已經沉入夢鄉。
她縮成一個小而安穩的姿勢,黑色柔順的長髮,印蓋住半張清秀的小臉。
眼底微微有些淡青,讓人看着不禁心底升起些許憐惜。
他走進車裡,脫下了衣服,將她的身體蓋攏住。
目光微微放柔,也不知是在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的低聲說:“明知是危險,卻又忍不住靠近的,不止你一個……。”
**********
辛瀾也不知那一覺睡了有多久,好像全身睏乏到一絲力氣也沒有。
這連日來的擔心、害怕似乎都化作了那一場似有似無的夢幻。
等她再次醒來,看到身旁坐着的男人時,不由得就有些尷尬。
她扯開身上蓋着的外套說:“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蕭墨淵似笑非笑:“你覺得呢?”
辛瀾迷茫的坐起身,看了看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色,更尷尬了:“你爲什麼不叫醒我?”
他從她手中拿過外套:“你看起來這麼累,我怎麼敢叫醒你?怎麼,顧夫人昨晚忙着捉賊去了?”
“……。”
她張嘴,欲說什麼,口袋裡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她掏出來,是顧非寒。
昨晚,她等他的電話等了一夜,他卻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給她。現在他終於打過來了,辛瀾卻只是愣愣的握着,不知該怎麼反應。
“怎麼不接電話?”他朝她的手機看了一眼。
辛瀾咬脣,背過他按下了接聽鍵:“喂……。”
電話中,他的聲音與平日沒什麼不同:“怎麼這麼久才接?”
“在吃飯,剛剛纔聽到。”辛瀾隨口撒謊。
“嗯。”他沒有深究:“這兩天一個人在家還習慣嗎?有沒有想我?”
辛瀾凝噎住,他問她,有沒有想他?可她也想反問,你呢?
沉默了一下,她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終於察覺到了她語氣的不正常,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感覺你不怎麼高興?誰又惹你了?”
辛瀾調整了一下情緒,說:“沒什麼,只是剛剛纔睡醒,腦子有點混……。”頓了頓,她故意扯開話題:“對了,度假村那邊出的事,你知道嗎?”
“我知道。”
“現在鬧得挺大的,家屬不依不饒的要公司當面道歉。嚴睿好像勉強壓了下來,你回來以後……。”
他的笑聲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這話怎麼聽怎麼像一個管家婆在馴夫……。”
辛瀾頓住。
若是以前,她會將這句話當做情人間的打情罵俏。可現在,她卻會覺得,自己永遠做不來他身邊那些女人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想了想,她決定問出從昨晚就一直憋在心裡的話:“這次嚴睿沒和你一起去澳門,一個人應該會很不習慣吧?”
她的心,開始紊亂起來,噗通噗通的亂跳。
只要他肯和她說實話,只要和他說實話。好好告訴她,他帶時煙去澳門只是爲了工作,夜晚留在他房裡,也是因爲有什麼事。
只要他肯好好和她解釋就好……
可惜,卻事與願違。
電話那頭:“嗯,剛開始確實有些不習慣,但王總安排的很細心也很周到,所以還好……。”
他騙了她。
他終於還是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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