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陰’霾,驕陽退避。
疲憊的人們躲在香甜的夢中,原本以爲沒有曙光就可以偷懶,可是最終還是被鄰舍間那一聲聲的‘雞’鳴給喚了起來。
與那外面的俗世相比,此刻的林楓中學內就顯得清幽潔淨。處處流‘露’出超然世外的錯覺來。
不過,這裡終究還是俗世的所在。那隱隱的錯覺也只不過是我們欺騙自己的藉口罷了。
‘陰’冷的晨風中,‘花’香淡淡。
“叮鈴鈴…”
這裡雖然沒有‘雞’仔的曼妙歌聲,但那勤懇質樸的鬧鐘卻還是準點準時的躁動了起來。
走廊上,宿舍內。
“我靠。”
睏倦中,四腳朝天的潘浩一把從‘牀’邊的桌子上抓過那個萬惡的小傢伙,愣愣的放在面前看了看後,嘴裡如此嘟囔一句,隨即從狗窩般的‘牀’上戀戀不捨的爬了起來。
隨手將‘牀’頭繩子的‘毛’巾拽過搭在肩膀上,潘浩擡頭看了看窗外那‘陰’暗的天‘色’,隨即心中很是不甘,嘴裡怒道:“好好的怎麼又變天了。哎,看樣子今天晚上是沒有辦法去練球了,我靠。”
“啊…”
此刻的李奎仍舊閉着眼睛躺在‘牀’上,一邊伸了伸懶腰,一邊隨口向‘勤奮’的潘浩含糊不清的問道:“幾點了,潘浩?”
“六點了。”潘浩隨口答道。
看着窗外,潘浩伸手抓了抓腦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的抓起桌上那個小小的鬧鐘,隨即轉身大步走到李奎的‘牀’前,一把將鬧鐘摔在了他的‘牀’上,口中大聲呵斥道:“你的鬧鐘別放在我那裡,以後就放在你自己的‘牀’上,聽到沒有?我靠,害的我每天都比你們幾個早起。”
“這麼用力幹嘛?摔壞了你賠呀?”
聽到呵斥,原本靜如鵪鶉的李奎猛的從‘牀’上彈坐了起來,嘴裡嚷嚷的同時一把抓過鬧鐘,在仔細看了半天確定完好無損之後,轉臉瞪向‘牀’邊站着的潘浩,大聲辯解道:“我又沒放在你的‘牀’上,我們寢室就那一張桌子,我不放那裡你要我放哪裡?靠,誰讓你自己要睡在那裡了,活該”
“哎呦,我靠,一大早你就想造反是不是?”
潘浩似乎早就料到李奎會有如此的反應,聽到他的話後,竟絲毫沒有感到意外。只是話音未落,潘浩卻猛的怪笑一聲,隨之一把將李奎的腦袋夾在了自己的臂彎之下,同時口中狠狠的威‘逼’道:“快點給我說。”
“說什麼,嗚嗚,你輕點。”
掙扎怪叫聲中,李奎臉上之前的那正義之‘色’此刻早已‘蕩’然無存。複雜中,似乎更多的是換做了滿滿諂媚的笑意。
“還跟我裝,嘿嘿。”
潘浩笑着,手臂上又加上了一些力道,同時口中大聲命令或是提醒道:“就說你錯了,以後再也不敢把鬧鐘放在我那裡了,快說。”
“嗚嗚,嘿嘿,我就不說,嗚嗚。”
可悲的抵抗之中,李奎不顧兩人之間實力的懸殊,像是仍在苦苦的堅守着自己的陣地。
“哎呦,你小子還長能耐了啊,居然還能受得了。你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我靠。”
潘浩嘴裡說着,一把扯下搭在肩膀上的‘毛’巾,狠狠摔在一邊,立即將另一隻原本有些阻礙的大手猛的伸了過來。
“啊,我不敢了,啊啊。我錯了,救命呀,嗚嗚,那桌子是你的,嗚嗚。”
在這慘無人‘性’的**之下,之前還苦苦堅守着自己陣地的李奎瞬間放棄了原本就無謂的抵抗,同時口中也哀嚎着求饒了起來。
“嘿嘿,我就不相信我還治不了你了。”潘浩咧嘴說着,放開了早已潰不成軍的李奎,滿臉盡是得意之‘色’。
“靠,每天早晨都是你們兩個在鬧,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伸手剝掉眼角的眼屎之後,袁晉很是斯文的戴上了眼鏡。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這兩個怪胎,嘴裡嚷嚷着,卻已是起身從‘牀’上跳了下來。
“呵呵,每天早上都是我們兩個叫你們起‘牀’的,你還好意思說。”
潘浩絲毫不把袁晉的埋怨放在心上,說着,轉過臉去向那個剛剛纔被自己蹂躪過的李奎問道:“你說對不對,奎子?”
“是你把大家吵醒的,你別問我。”
剛剛從見天日的李奎立時又嘴硬了起來。不過話剛出口,他就急忙做出了防禦的姿勢。
“我靠,你狗咬呂‘洞’賓啊,我在替你說話難道你聽不懂嗎?”
眼見這個傢伙如此的不知好歹,潘浩心中怒氣上涌,說話間再次捋了捋原本就沒有衣服的胳膊,作勢就要再向李奎撲去。
“呵呵,好了好了,我不敢了,開玩笑的,啊…”
嘴巴快活之後,李奎不敢大意,急忙笑着求饒。不過怒火中燒的潘浩根本就沒有理會,還是毫無人‘性’的撲了上來。
眼見這兩個傢伙又要鬧在一起,袁晉的心中不由得蹦出‘無聊’二字,隨即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剛想出聲制止,忽然瞥眼看見不遠處睡在上下鋪,此刻仍舊不爲所動的王羽跟黑子,不由得微微一愣,張口問道:“奇怪了,今天他們兩個怎麼睡得這麼香?”
“餓,怎麼了?”
潘浩笑着放開早已再次潰不成軍的李奎,笑着轉過臉來問道。
“你自己看。”
袁晉伸手指了指不遠處那兩個此刻正緊緊的蜷縮在被子裡的傢伙,轉過臉來,對潘浩不解的說道:“平時他們兩個都是在你後面起來的啊,今天居然到現在還沒醒。你們兩個剛剛‘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他們居然連一點的反應都沒有,我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啊。”
“嗯,是有點不對頭啊。”
經袁晉這麼一提醒,潘浩這次注意到此刻那兩個蜷縮在被子裡很是古怪的傢伙。看了半晌之後,潘浩忍不住認同的點了點頭。隨即醒悟過來,招呼袁晉道:“別愣着啊,跟我一起過去看看他們是怎麼了啊。該不會是生病了吧?我靠。”
說完,不等袁晉做出反應,自己當先大步走了過去。
“不會這麼巧吧,兩個人一起生病?”
李奎嘴裡雖然這樣嬉笑着說着,但也立即從‘牀’上蹦了下來。跟在潘浩的身後,向王羽跟黑子所在的‘牀’鋪走了過去。
“好像是真的生病了。”
伸手‘摸’了‘摸’黑子的額頭,袁晉說着擡頭向正在檢查王羽情況的潘浩問道:“小羽呢?是不是也病了?”
“恩,好像是發燒了,腦袋很燙。”
潘浩收回手來,朝袁晉點了點頭,眼中更是涌起滿滿的緊張神‘色’。
頓了頓,回過神來,潘浩急忙轉臉對一旁站着的李奎說道:“你趕快穿好衣服到班裡去,如果老師不在你就向班長幫他們請個假,快點去。”
“恩,好,我馬上去。”
此刻的李奎早已收起了臉上的嬉笑,聽到潘浩的話後,說着,急忙跑到自己的‘牀’邊,快速的套上了背心長‘褲’,隨即轉身向外跑去。
“我靠,好像很嚴重,腦袋燙的厲害。”
在喊了幾聲,沒有得到絲毫的反應之後,李奎從黑子的臉上收回了目光,擡頭向潘浩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趕緊送醫務室啊。”
潘浩白了一眼袁晉,說完,就要作勢往王羽的‘牀’上爬去。
“醫務室八點纔開‘門’呢,現在怎麼送?”
袁晉說着一把拽住此刻已經有些六神無主的潘浩,並沒有在意他剛剛眼中的神‘色’。因爲他知道,現在根本就不是拌嘴打趣的時候。
“我靠,什麼?八點纔開‘門’啊?”潘浩停下動作,轉臉愣愣的問道。
“你不知道啊?”袁晉更是意外。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從來沒去過那個地方。”見袁晉驚奇的看着自己,潘浩苦笑着攤了攤手,隨即反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我剛剛在問你現在該怎麼辦呢,你怎麼又問我?”
袁晉心中那一絲原本的冷靜,此刻也被潘浩的緊張給搞的‘蕩’然無存。不停的搓着手,自言自語道:“他兩個搞不好現在有四十幾度,怎麼辦啊?”
“我靠,先不管這麼多了,把他們叫起來再說。”
焦急中,潘浩根本沒有顧慮到此刻‘牀’上這個兩個已經被燒得七葷八素的傢伙真實的狀況,忽然說出這麼一句沒頭沒腦,也許連他自己也聽不懂的話來。
“哦,也只好這麼辦了。”
同樣六神無主的袁晉,此刻雖然不明白潘浩話中的意思,但也只得立即跟着點了點頭。
悲哉,
痛哉,
不爲其他,只爲這兩個狗屁不懂,一問一答的傢伙。
“哎,那個…”
就在潘浩跟袁晉準備上下其手,將這‘牀’上躺着的兩人給拼命‘弄’醒的時候,忽然‘門’口處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兩人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轉臉看去。瞬間,兩人滿臉訝‘色’。幾乎同時的對那人大聲吼道;
“你怎麼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