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張生可以賣給我們兩張臺北撲克比賽的入場劵?”阿湖問。
“不。”阿進搖了搖頭,“這些入場卷我們都已經放進衛星賽裡,當成獎品了。要是撤下來給你們的話,那我們的網站,將再也沒有任何信譽可言。”
“那張生的意思是,讓我們自己去買入場卷?”
阿進依然搖頭“不。這場比賽是有人數限制的,而在一週以前,一千張入場卷就已經全部分出去了。”
“那也就是說,我們只能去您的網上牌室打衛星賽,爭取奪下兩張入場卷?”
“是的。”阿進的嘴角稍稍上翹,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的微笑,“我們一共設置了八場網上衛星賽,而前六場的入場卷都已經被人拿走了。後面這兩場衛星賽裡,每一場都會決出兩張入場卷。一場明天下午開始,最後一場在五天以後。”
阿湖輕聲的問“也就是說,我們有兩次機會?
“只有一次。”阿進掏出一盒煙,給我們一人扔了一支,“因爲我們剛剛收購這個撲克網站不久,現在的目標不是盈利,而是宣傳推廣。所以這幾場衛星賽,都是不收報名費的免費比賽。只需要有一定的功績積分,就可以報名參加。”
“功績積分?”點着煙後,我輕聲問道。這對我來說,可是個新鮮名詞。
阿進吐出一口煙霧,他問道“鄧生可能從來沒在網上玩過牌?”
我很想告訴他,我曾經在撲克之星網上牌室裡擊敗過好手中的好手“勞薇塔”。但我最後只是笑了笑,沒有作聲。
“和現實一樣,網上牌室裡每玩一把牌,贏家都會被莊家抽水。但現實中,這些錢最後被賭場拿走了,他們不會還給你。而網上牌室爲了吸引牌手,通常都會將這抽水相應的轉化成一種功績積分,這種功績積分可以用來兌換少少數量的現款。或者參加一些網站的衛星賽……”
“嗯,那麼,在你們的網上牌室裡,抽水怎麼折算功績積分?這場衛星賽又需要多少分?”阿湖擡起頭,輕聲問。
阿進笑着回答道“抽水按5%計算,也就是說,贏到兩美元,我們網站會抽十美分。而這十美分。將會變成一點功績積分,至於後兩場衛星賽……需要十萬點功績積分,纔可以報名參加。所以,我說你們只有一次機會,因爲一天以內,你們是沒法弄到十萬點功績積分的。”
“也就是說,我們要被抽掉一萬美元,才能達到這個功績積分。”阿湖默默的計算了一下,接着說,“要達到這個目標,我們必須在五天內,贏到二十萬美元。張生,您不是在和我們開玩笑。這是個不可能的任務。”
“杜小姐。那我也只能很遺憾地說……愛莫能助了。”
阿進走了,卻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希望,儘管這希望看上去是那樣的渺茫。
“你相信他的話嗎?”阿湖猶豫着問我。
我搖了搖頭,淡淡的說“我相信他有去臺北的入場卷,但我絕不相信。他會沒辦法直接給我們兩張。”
“那麼,他爲什麼要騙我們去打那場衛星賽?”
“因爲我。”
“因爲你?”
我平靜的回答“是的,因爲我還有利用價值。現在,幾乎所有的巨鯊王都在進行HS的比賽。陳大衛當然也沒有辦法來幫他打廣告。史上最高賭金牌局……他不是說過,那個網站還在宣傳推廣期間嗎?”
阿湖有些憤怒的站了起來“他不是陳大衛的徒弟嗎?你和陳大衛的關係那麼好,他還要利用你?”
我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着阿湖,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她也看向我,我們彼此都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她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輕聲說“通常來說。輸掉的牌局不會扣功績積分。所以……”
所以,我們只需要在牌局裡,贏到二十萬美元。就算最後總計的時候,我們哪怕一分錢沒有贏到,照樣也會有參加衛星賽地機會
還有五天地時間……這雖然很有難度,但卻並非不可能做到
既然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那任何一個哪怕是被人利用的、虛幻地希望,我們都絕不能錯過
在房間裡再裝好一臺電腦後,我和阿湖一人佔據一張牀,開始了暗無天日的生活。
註冊帳號、轉帳現金……忙完這一切。開始牌局之後,沒過多久,阿湖走到我這邊,她拍了拍我的肩頭“阿新,這樣不行的。”
“怎麼了?”
“你只開一張牌桌,五天裡肯定沒法掙夠功績積分。你應該像我一樣……”
她牽起我的手,把我拉到她的那臺電腦前。我擡眼看去——
只見一片密密麻麻的牌桌,佈滿了整個屏幕
“十五張牌桌,你確定你玩得過來?”默默數了一番這牌桌窗口的數量後,我問。
“習慣了就好。”阿湖說,“我已經習慣了,可是阿新……你還要鍛鍊。”
是的,我還要鍛鍊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鍛鍊
我的長處在於觀察和分析,只要能給我充分地時間和空間,我可以毫不畏懼的面對任何一位巨鯊王菲爾·海爾姆斯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是,網上牌室,完全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遊戲除了通過叫注模式,你完全無法判斷別人的底牌,這已經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了。但當我像阿湖一樣,打開十個牌室之後,
我就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了網上牌室,每一次叫注的時間,都只有三十秒鐘。而在十個牌室裡,來回切換的我,根本就已經眼花繚亂、手忙腳亂了
催促我叫注地喇叭聲此起彼伏,我根本就是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當我好不容易決定了一個下注後,我卻鬱悶的看到,其他牌桌上,我已經被系統自動判定了時棄牌……
不過,照阿湖的話來說……這確實也是一種鍛鍊至少,在兩天之後,我已經可以在開始叫注的五秒鐘之內,就快的做出判斷了。
“全憑直覺?”阿湖驚訝的問我。
“是的,我現在已經學會全憑直覺玩牌了。”我快的點擊了幾下鼠標後說,“我現在感覺,這種玩法甚至比最開始的單桌牌局還要輕鬆得多。”
“那你的勝率是?”
我掃了一眼屏幕,然後念出一個數據“共計進行牌局數2078。翻牌前棄牌332。翻牌後棄牌278。轉牌後棄牌903。河牌後棄牌29。共計棄牌次數93。平分彩池02。贏得彩池3248。功績積分28290。”
“你參與彩池參與得太少了。”阿湖聽完我的這一串數據後,對我說。
是的,和我同時開始的阿湖已經打到將近六萬的功績積分了,而我纔是她的一半……可是,我怎能在自己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強行擠入彩池?那和給別人送錢有什麼區別?
“好,這是個人風格的不同……”阿湖無奈的笑笑道,“事實上,你就算一點功績積分都不打,阿進也會想辦法給你那份參賽資格,不是麼?”
在鼠標不斷的點擊聲裡,透過兩臺電腦的縫隙,我看到阿湖伸出手,掠了掠額前的一綹頭。她用那沙啞的聲音、帶着絲絲傷感的說“因爲他還要借你來宣傳他的網站,你還有利用的價值。而我,甚至連這被人利用的價值也沒有……”
沒錯,阿進要利用我宣傳他的網站……阿湖說得一點也沒錯
第四天的中午,當阿湖已經打出十萬點功績積分(不得不提到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還總共贏到了三千美元),而我還只有五萬點的時候。突然間,我被系統踢出了牌室。
再度登錄上線的時候,我現自己的帳戶裡,多出了十萬美元。而在現這一點之後,我和阿湖都沒有任何驚訝,彷彿這本就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一個對話框亮了起來,系統提示說,有人邀請我參加一個自建的單挑對戰牌桌。
當我點擊“確定”之後,屏幕上彈出了一個牌桌窗口。牌桌的賭金是——十萬美元。同時,聊天框裡彈出一行字鄧生,請您全下。
然後我看到,牌桌上的那位牌手,下注九萬九千美元。
在我全下後,他棄牌了。於是我的功績積分……瞬間過了阿湖。
第二天中午,當我和阿湖再度登錄這個網上牌室,準備開始打那場衛星賽的時候,毫不意外的,在彈出的窗口裡,看到了我的照片。照片的下方,寫着兩行大字——
巨鯊王主動挑戰的業餘牌手,史上最高賭金牌局進行中的鄧克新先生
你——也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