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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爲何仍是你(上)

第33章 爲何仍是你(上)

作者阿梅

20年7月7日,Wsop無限注德州撲克Day4的比賽開始;所有堅持到這一天的牌手,都看到了勝利的曙光,這就是傳說中的——

錢圈日勝利日

賽前我就被巡場告知,自己被安排在特色牌桌一號位,而且整整一天,都不會被輪換——Day3之後的每一場比賽,這都是前一天籌碼榜榜的專屬座位,就像自行車賽的黃色領騎衫一樣;象徵着一種榮譽和……更多的壓力。

我是第一個坐進特色牌桌的,當我把籌碼從盒子裡拿出來,整整齊齊的迭在牌桌上後。絕對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對手們,才一個個姍姍來遲——

二號位薩米-法爾哈,籌碼二百七十六萬美元

四號位古斯-漢森,籌碼七百九十一萬美元

六號位詹妮弗-哈曼,籌碼八百七十萬美元

七號位金傑米,籌碼三百八十萬美元

十號位託德-布朗森,籌碼六百六十四萬美元

除了在HS的比賽裡,或者一些大型比賽的決賽桌……你很難再看到如此之多的巨鯊王坐在一張牌桌邊事實上,就連這些巨鯊王本身,在看到如此之多的同類後,也一個個都顯得瞠目結舌、愕然至極

“這一定是他們弄錯了……”艱難的坐進椅子後,大胖子託德嘟噥着說,“我想我們也許可以叫個巡場過來問問……”

他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金傑米舉手叫來巡場,在十二架攝像機的拍攝下,他指着牌桌問“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生了什麼?”

巡場聳了聳肩,他帶着歉意回答“金先生,我幫不了您;不過,也許組委會的成員可以給您一個答案。”

“那就去把他們叫來。”衛冕冠軍古斯-漢森臉色陰沉,而他的語氣則顯得更爲陰鬱,“去,孩子,不要再站在這裡,浪費我們的時間了。”

沒多久,賽事舉辦者凱森先生的兒子,波爾-凱森就走了過來。他對那些巨鯊王微笑着解釋道“對不起,請各位原諒我們的安排,但這是電視臺的意思……”

“你說什麼?”詹妮弗-哈曼提高了音量問道。

波爾尷尬的笑了笑“對不起,各位,是這樣的因爲提高了參賽費的緣故,今年的比賽比往年都要沉悶得多;收視率也比往年下降了不少……因此電視臺方面希望能在Day4、以及之後的比賽裡;儘可能多的,安排一些人氣高的牌手,坐進特色牌桌……”

薩米-法爾哈右手夾着一支永不點燃的香菸——這是他的標誌——他像平常一樣笑着,但語氣卻絕不客氣“於是我們就成了犧牲品?在別人從魚兒那裡不斷攫取籌碼的時候,我們卻必須在這裡提前進行決賽桌的比賽?”

“這個,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還請各位多多支持……”

看着這個年紀將近六十、已然頭花白的老頭,在比他年輕二十歲到四十歲的牌手們面前,陪着笑、不停的認錯道歉;誰也不可能再去指責他什麼了……

大家只能在面面相覷後,接受了這個無情的現實。

“那麼,就讓我們拼個你死我活。”古斯-漢森面無表情的說。

法爾哈把那支香菸叼在嘴角,但這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說話“我提議,要是誰能從這張牌桌活過今天,但卻沒有拿到金手鍊的話,誰就得請我們大家好好吃一頓大餐,酒菜隨便大家點,怎麼樣?”

“金手鍊是得看運氣的,決賽桌?”託德的口音還是那麼含糊不清。

“嘿你怎麼不說Day的前一百名?”金傑米學着陳大衛的樣子,從口袋裡掏出了他的吉祥物,放在牌桌上——那是一隻香瓜

他的話剛剛說完,詹妮弗馬上接口道“好,就這麼說定了要麼今天出局,要麼進Day;否則的話……就等着掏腰包對了,我提議,這個飯局,我們得把鄧先生也算進來。”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我一直沒有插過嘴,但我絕沒有想到,詹妮弗會把我也算進他們的圈子,我遲疑着問“坦裡羅夫人,您說的是我?”

“你坐在特色牌桌一號位,難道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不成?”金傑米笑着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頭說。

託德也咧開嘴,笑着對我說“沒錯,你就和我一樣,等着吃大餐……”

他們好像都很看好我,可是……巨鯊王的大餐有那麼好吃嗎?答案是……不

盲注從40000/80000美元開始,剛剛纔第三把牌,我就拿着全下,然而薩米-法爾哈竟然決定跟注全下他翻出口袋對子Q——五張公共牌裡既沒有,也沒有,一分鐘內,法爾哈翻倍了他的籌碼。

香菸從左邊嘴角轉到右邊嘴角,再轉回左邊……他的臉上掛着那副永恆的笑容,平靜的對我說“你以爲我會害怕倒在錢圈外,而不敢跟注全下嗎?不,我的目標從來都是決賽桌。”

我棄了一把牌,再下一把,我又拿到了Q;我加註五倍大盲注,也就是四十萬美元,進入彩池;詹妮弗再加註到一百萬美元;我跟注;翻牌是不同花色的、Q、J,我試探性下注一百萬美元,詹妮弗全下在痛苦的思考了很久後,我選擇了棄牌。

十分鐘之內,僅僅兩把牌,就讓我損失掉一半的籌碼;現在,我只剩下了不到五百萬美元的樣子……不過好在,這些巨鯊王似乎都習慣於玩得很慢,兩個小時裡,我們這張牌桌總共只進行了不到三十把牌。

所以,我竟然還能保留四百七十多萬美元的籌碼,進入第一次休息時間

我悶悶不樂的回到觀衆席,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阿湖還微笑着,表揚了我……

“阿新,雖然你面對的是那麼多巨鯊王;可我不得不說,你玩得很好。”

我苦笑着搖頭,對她說“玩得很好?現在Day4的比賽剛剛開始,我就已經損失了一半籌碼……”

阿湖快的對我說道“那又怎麼樣?你知道詹妮弗-哈曼的那把全下,你棄得有多麼明智嗎?你是Q,可她是0,她已經拿到了順子……”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大屏幕上,就放出了我和詹妮弗-哈曼那把牌的重播。在我的名字後,的確是Q沒錯;可是在詹妮弗的名字後,是一張、和一張5……

“這是一把偷雞的經典戰例。”解說員如是說。

在這種時候,本應更爲鬱悶的我,反而笑了起來;我看向阿湖,她的頭已經垂到了膝蓋上,我費了很大的勁,才聽到她有如蚊聲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笑着說“其實,這是很漂亮的一把偷雞牌,不是麼?她知道,在錢圈外,我是不敢跟注全下的。”

事實上,在這兩個小時裡,隨着被淘汰人數的增多,每個人都離錢圈越來越近……不僅僅是我,任何籌碼數量不是很多的人,都不敢胡亂參與彩池

這些牌手們,就像被軍隊定量屠殺的農夫一般,毫不反抗的交出自己的籌碼;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停的計算着已經倒下了多少人……

終於,在第二輪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揚聲器裡傳來了一個聲音——

“賽場內還有80名牌手。”

最緊張的時刻到來了,錢圈倒計時開始——所有籌碼不足下一輪盲注的牌手們,都一邊盡力拖延着比賽時間,一邊急切的左顧右盼,希望聽到宣佈別人出局的聲音。

每個人在這時的“全下”,都會令人倍加關注;而揚聲器裡也不停的播報着“全下”的情況——

“特色牌桌,詹妮弗-哈曼-坦裡羅夫人全下。”

“無人跟注。詹妮弗-哈曼-坦裡羅夫人奪得彩池。”

雖然特色牌桌離賽場其他牌桌都很遠,但我還是聽到了,一片哀嘆聲頓時響起。

緊接着揚聲器再度響起——

“5號牌桌,來自中國澳門的林帆先生,籌碼不足下小盲注,被迫全下……”

“所有牌手棄牌,同樣是來自中國香港的龍希小姐,大盲注跟注……”

我看到,兩個扛着攝像機的人,飛奔般的跑向5號牌桌,但他們卻沒有拍攝到第80名的誕生……

就連揚聲器裡的那個聲音似乎都有些失望“林帆先生獲勝……”

哀嘆聲本不應該用“轟然響起”這個詞來形容的,但是,除了這個詞,我搜腸刮肚,也實在想不到,還有別的什麼,可以用來形容這個時候的馬靴酒店比賽大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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