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想我不會怪他吧!”葉瀟瀟笑着露出八顆整潔的大白牙,走進電梯中!看餘傑頓在電梯口沒動,她招招手:“進來啊!時間快到了,可別來不及……”
“瀟瀟,我……”
電梯的門合上又打開,他走進電梯的同時,擠進了一道高高瘦瘦,戴着鴨舌帽的身影,那人掃來一眼,打斷了餘傑的話。他看了看那人的後腦勺,沉默了下去。
“你什麼?”葉瀟瀟湊過頭來。
餘傑搖頭:“沒什麼!”
a市的機場,迎來送往,一貫的熱鬧!
她送餘傑進機場,笑道:“一路順風!”
“嗯!”餘傑點頭,拎着行李箱要走進安檢口,突然又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瀟瀟。”
“嗯?”看他招手,葉瀟瀟走上前去。
餘傑低垂了頭,低低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聲音很低,被周圍擁擠的人聲給淹沒,葉瀟瀟聽不清楚,又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他時,突然頭腦暈眩,身子一軟,就靠到了他的肩膀上去。
經過的人沒有人注意到這一處的異常,以爲是葉瀟瀟捨不得男友離開,兩人在膩歪呢!
之前在電梯遇到的那個帶着鴨舌帽的男子從角落裡走出來,看餘傑抱着葉瀟瀟不動,又催促:“快點,別忘了在m國等你的人。”
餘傑冷地掃向那人,眸子裡的肅殺讓那個男人打了個寒顫。他握着拳頭清咳一聲,走在了前頭!
……
“瀟瀟不見了?什麼時候的事?”
顧七七從七巧公司裡出來,快步走着,手裡抓着手機放在耳邊,“好好好,你們彆着急,我找找看!這事先別讓蕭老大知道。”
她上了車,往封景的公司開去。
封景正在會議室裡開會,艾小愛見她來了,很高興地要給她泡茶,顧七七擺手:“慕斯里呢?也在會議室裡?”
“嗯。這個是股東會議,有一個股東被人挑唆,想爲難封總,估計都沒那麼快出來!”
“……”那她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再給他事幹了!
顧七七轉身,去給李念打電話,李念的電話響了沒人接,就找上晨曉。
“謝天謝地,總算有一個不忙的了!”她把瀟瀟不見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剛纔她公司裡的秘書來電話,說瀟瀟下午之後就一直聯繫不到人,我問過醫院裡的人,她從下午離開後就沒再回去。”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7點了,她可別出什麼事纔好!
晨曉明白:“我去找人。現在是多事之秋,老蕭那兒敏感得很,你讓看護的人放機靈點!”
“嗯!我知道。”
兩人分工合作。晨曉派人去找葉瀟瀟,顧七七怕蕭景姚知道了擔心,自己帶了晚餐去醫院,蕭景姚問起時,說葉瀟瀟的公司裡有急事,要晚點纔來。
“沒事,她最近太累了。讓她忙完了回家休息!”蕭景姚說。
吃了晚餐,問了一些公司上的事情,然後讓顧七七也回去休息。
顧七七不敢走,但留下來又怕蕭景姚多心,於是在病房外頭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護士給蕭景姚換藥出來,她問護士:“餘醫生還在辦公室裡嗎?”
“餘醫生?”護士楞了一下,搖頭:“餘醫生已經走了。”
餘傑不是醫院裡的醫生,所以他來去自由,顧七七聽說他走了也沒有多想。只是再打電話問劉秘書葉瀟瀟下午原本有什麼行程安排的時候,不經意聽到葉瀟瀟是去送機的,她心頭突地跳了一下。
又問了護士站的人,這才知道,餘傑的走,是離開a市的意思。
所以,瀟瀟去送機,送的人是餘傑?
顧七七找院長要了餘傑的電話,打了幾個,對方的手機都處於關機狀態中。
也許是他在飛機上,也許他到了國外換上了國外的號,也也許……
顧七七搖頭,餘傑怎麼盡心盡力幫助蕭景姚和葉瀟瀟,他們這些旁觀者是看得很清楚的,怎麼可以把他往壞的方面想呢!
然而,他同時也是最後一個和瀟瀟接觸的人啊!
正擔憂着,晨曉來了電話,說是下午將近三點,有人在機場見到了餘傑和葉瀟瀟,兩個人很親暱地上了飛機!
“親暱?”
“嗯,那人說的是摟摟抱抱很恩愛的樣子。”
“……”如果不是瞭解葉瀟瀟對蕭景姚的感情,他們豈不得讓這假象給騙了?
“知道他們走的是哪個航班嗎?”
“飛往利士的航班,不過我派出去的人說他們都沒上飛機。所以我懷疑……”
“懷疑什麼?”
“嫂子,你覺得餘傑這個人怎樣?”晨曉突然轉移了話題。
顧七七抓着手機的手一緊:“……”晨曉,他也懷疑上餘傑了嗎?
“等等,我有個電話進來。”她掛斷了晨曉的電話,轉接封景打來的。
封景應該是剛從會議室裡出來,電話裡還能聽到幹練沉穩的腳步聲:“聯繫不到瀟瀟了?”
“嗯。晨曉剛纔說,她和餘傑一起走的,但沒有上餘傑訂的航班。”
“嗯!這事交給我處理!”
封景做事,總是那麼幹脆利落。
顧七七知道他抓消息的手段比東遼裡的任何人都來得敏銳,只是,瀟瀟如果是被帶去國外,那怎麼辦?
顧七七並沒有將自己的憂慮說給封景聽,因爲封景已經轉而去給晨曉打電話了!
不多時,蕭景姚的病房門口多了五六個保鏢。
看似平靜無波的黑夜兀地布上了一層陰霾……
……
這是哪兒?
黑漆漆的空間,陡峭的顛簸把葉瀟瀟恍得頭昏腦脹。
她扶着抽疼的額頭從車後座上坐直了身子,擡頭,對上了一張熟悉的側臉。
餘傑坐在駕駛座上開着車,夜路很黑,偶爾閃過的微弱路燈散發着一種凝重的氣息。
她揉着發酸的太陽穴,“這是哪兒?”
“北磨圓!”
“什麼?”以爲是自己聽錯了,葉瀟瀟又問了一句:“不是a市嗎?”
“不是。”
“……”
葉瀟瀟扭頭看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兩旁忽閃而過的參天大樹不具備地方特徵,但,餘傑的反常讓她陡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餘傑,在機場的時候,你跟我說的三個字是對不起?”
“嗯。”
“爲什麼?”
車子陡然剎住,在一個陡峭的懸崖前。
餘傑沒有說話,目光直挺挺地看着他們的正前方,在那兒,一個衣着華貴的中年婦女被綁在一張太師椅上,兩個穿着黑衣的強壯男子站在她的身旁,面色冷峻。
葉瀟瀟:“你——”
“她是我母親,雖然我很討厭她!”餘傑說着回頭,看着葉瀟瀟的目光,帶着一種他人難懂的複雜!
“你……帶我來救她?”
若是爲了解救人,他帶警察,或者任何一個有武力值的人不是更有勝算嗎?
正不解,突然餘傑下車的第一句話語解開了她的疑惑:“你們要的人我帶來了!”回頭,看向葉瀟瀟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歉意。
葉瀟瀟啞然:“你拿我交換?”
有點兒難以置信,有點兒沉痛,這種被信任的人出賣的感覺真的很糟糕!很糟糕!
“對不起。”餘傑說,拉上她,將她的雙手反剪到身後,湊近她耳邊時,悄聲說道:“我會救你的!”
葉瀟瀟:“……”
“你們要的人我已經帶來了,現在,把我媽放了!”
黑崖邊,你兩個質押着餘桂英的男子拿出照片,和眼前的葉瀟瀟比對了一下之後,解開了女人身上的繩索。
推到餘傑的面前,丟了一條繩索過來:“先把她綁了。”
葉瀟瀟扭頭看着餘傑,看着他眸子裡的冷然:“餘傑,他們是什麼人?”
餘傑沒有說話,接過繩索綁到了葉瀟瀟的身上。
擡頭,看着舉槍的那個男子:“人我可以給你們,但,不準傷害她!”他咬脣的話語,帶着一分冷厲。
那男子冷笑,臉上盡是輕蔑。不過一揮手,他身後那一排拿着手槍的黑衣手下都往後退了一步。
有人將餘桂英推到了餘傑的身上,在她惶惶不安的視線中伸出魔爪,一把將葉瀟瀟給拉扯了過去。
粗魯的動作讓餘傑皺起了眉頭:“輕點!”他怒喝!挺着胸膛要對那個對葉瀟瀟粗魯的黑衣人揮拳,突然又被她的母親拉了回去:“兒子,不要!”
“你想做什麼?”那黑衣人不爽地將手中的槍支對準餘傑的腦袋。
“不要!”葉瀟瀟大驚!
對上餘傑的目光變得複雜:“滾!”
那男子聞言冷笑,回過頭來蔑視餘傑一眼:“帶着你的人馬上離開這裡,要不然……”他揚了揚手中的槍支,陰冷地警告:“刀槍無眼!”
餘傑的母親被嚇到了,拉扯着兒子求着快點兒走。
餘傑動了動被她緊攥着的手臂,脫離她的掌心時,冷冷地坐上車。
車子遠去,揚起滿眼風沙!
“走!”有人推上了葉瀟瀟,沉冷的語氣如肅殺的魔煞。
葉瀟瀟看看這靜寂黑夜下的荒原,確定,a市沒有這麼一個險峻的山頭。
然而被拉上車時,眼角餘光掃過車燈下的車牌,莫名地覺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