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劉姐要走過去反駁他們,突然被葉瀟瀟拉住了。
“還是先進去看看怎麼回事吧!”以葉瀟瀟對菲多的瞭解,那女孩雖然刁蠻任性,但卻也極愛自己,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
所以,自殺?
她想以菲多的智商應該想不到這一點!
劉姐也覺得這事有蹊蹺,但一時半會又說不出是哪裡有問題,於是也就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避開記者的視線,他們進了醫院。
問護士打聽菲多的病房號時,護士奇怪地看了葉瀟瀟一眼,這才說:“在514。”
兩人找到病房的時候,果然見到一個老太太從病房裡推出幾個扛着攝像機的人出來,見葉瀟瀟來了,攝像機又轉而對準了她,一個圓臉的女記者嘴巴跟激光槍似的,見了葉瀟瀟就是一頓噼裡啪啦地逼問:“葉小姐,請問您對菲多小姐昨晚受傷害這事有什麼看法,您做決定要和菲多小姐解約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受害者的感受,現在看到人家住院了,你內疚嗎?你的內心是不是受到了譴責?”
“停!這位記者小姐!”葉瀟瀟擡手打斷了女記者的話!
不喜歡對方眉宇間的犀利和言語間的自以爲是,但是,她說話的態度還算是客氣的:“第一,從昨晚出事到現在,我還沒對誰說過要解約的事情,你現在這一番逼問是不是有點兒將自己的臆測強加到別人身上的意思?第二,病人才剛剛脫離危險,你一個站在人道主義上聲聲爲受害者聲討的正義者,站在爲病人着想的角度,你們是不是應該離開,留給我們的受害者一個安寧的休息時間呢?”
“我……”
“還有,麻煩您出去的時候也告訴外頭的記者,針對昨晚的事情,我們葉氏經紀公司會開一個記者會特別說明的,還請你們留給我們一點點處理事物的空間和時間。”
不容置喙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女記者,看得她啞口無言,最後不得不灰溜溜地走了。
劉姐悄悄爲葉瀟瀟豎起一個手指頭:“大小姐,您的氣場越來越強大了!”
“近墨者黑?”葉瀟瀟自嘲。
菲多在病房裡就聽到了葉瀟瀟的聲音,她緊張地握着拳頭,雙眸緊緊地盯着門口。
看記者被葉瀟瀟兩三句話就轟走了,心底裡越發忐忑!不由得掙扎着坐起身來。在葉瀟瀟進來時,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着,懺悔自己不該給葉瀟瀟添麻煩。
“爲什麼想不開?”
“我……”
“菲多!我以爲經過卜憲的事情你會變得懂事,但是看你今天的表現,我很失望。”
“不是的,大小姐!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麼?”
“我……大小姐,你會跟我解約嗎?”菲多睜着水霧濛濛的漂亮眼睛,輕輕一眨,晶瑩的淚珠就從眼角滑落了下來。打在蒼白嬌俏的瓜子臉上,別有一種雨潤海棠的悽美。
葉瀟瀟搖頭:“本來是沒打算的,但是現在……”
“大小姐,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不要跟我解約,你不要我了我就沒活路了!”
“這世上的好工作多的是,怎麼就沒活路了呢?”
“不,像我這種沒有學歷沒有背景的人出去了只能是到工廠裡去打工,我不要去打工……我不要……”
看她慌不迭地就要下牀來求葉瀟瀟,一旁的老奶奶也着急了,一左一右,抓着葉瀟瀟的手一個勁地懇求。
葉瀟瀟看着頭髮斑白一臉憔悴的老人家,心下也是不忍心。
最後,咬咬牙:“行吧!解約的事情我們暫時不談!不過菲多,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您說!”
……
冬雨綿綿,打在行色匆匆的路人身上。
季凡下了班,跟行屍走肉一般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路人撐着傘匆匆趕路回家,看着四周小區公寓裡漸漸亮起來的回家的燈。突然,他好想有個家!
手機想起,是季云溪打來的。
小丫頭一出聲就是:“哥,搞定我嫂子沒?人家好想念小公主,什麼時候帶她來給我玩玩啊?”
他默!
說心裡話,他也想念小寶貝了,也想和小傢伙好好地玩一玩。可是……
“哥!愛不愛真的那麼重要嗎?或許,你可以嘗試着和嫂子相處一段時間,沒準你不知不覺地就對她有感情了呢?”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說起來,你認識七七姐的時間也不是很長,難道感情就那麼根深蒂固嗎?”
“云溪,你吃飯了沒?”
“啊?沒。”
“乖乖的,去吃飯吧。”季凡掛了電話,擡頭仰望着越發細密的雨霧。
司機開着車跟在他的身旁,看着天邊的亮光昏暗下去,漸漸被路邊的霓虹燈取代,他忍不住下車問季凡:“先生,要不先給您找個地方吃飯吧?”
“沒胃口。”
“沒胃口也吃點吧,要不然云溪小姐知道了又該擔心了。”
“……好吧。”他勉爲其難地點頭,轉身,正要坐進車子裡,忽然一輛消防車停在了他們的車子前頭。
一個孔武熊壯的男人從車裡跳下來,他淡淡掃了一眼,本是不經意的,卻忽然掃見副駕駛座裡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女人穿着消防隊的隊服,利落的短髮別在耳後,吹彈可破的俏臉看着剛剛跳下車的男人,對他笑着喊:“我要紅牛!凍的!”
男人笑着進了小賣部,出來的時候,遞給葉瀟瀟一瓶礦泉水,女人不滿地撅嘴抗議:“我不要這個!而且這個也不冰!”
“大冷天的,吃冰的對身體不好!”
“哼!隊長,我不是小孩子,別什麼事都爲我操心。”
“呵呵……”男人的笑,很憨厚,很樸實!
季凡出神地站在原地,看着女人在他的憨笑中心滿意足地擰開礦泉水的蓋子。喝了一口,谷秋亮不知說起了什麼,她又爽朗地大笑了起來。
她看起來好像很開心。
可爲什麼,他的心越發難受了呢?
消防車漸漸遠去,他出神地站在雨霧中!
司機送他去酒店吃飯的時候,他突然要求去酒吧。
在酒吧裡,一瓶一瓶地灌着自己,用酒精麻醉那莫名低落的神經,搖了搖頭,怒問自己:“季凡,你到底是怎麼了?”
她終於有個男人照顧了,不是好事嗎?
可,心底裡有個聲音低低地說,他就是看那一幕覺得礙眼了!
烈酒一杯接着一杯,他想把自己灌醉了,這樣就可以丟開那些惱人的回憶了,可,烈酒一杯一杯地下肚,內心裡的渴望卻越來越明顯了。
他想見封小於,想見小珠子……
他迫切地想要見到他們!
從錢包裡抽出一疊現金,拍在了吧檯上:“不用找了!”
腳步趔趄地想要去找人,跌跌撞撞的,經過一張大圓桌的時候不小心撞上幾個年輕人。
他們染着馬沙特的頭髮,打扮得流裡流氣的。
被季凡一撞,吆喝着要揍人。結果季凡的保鏢一衝上來,他們又立馬龜縮到一旁去,舔着臉笑着:“誤會誤會!大哥慢走!”
季凡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門口,那幾個年輕人冷的啐了一口:“什麼東西,不就是有幾個籌錢嗎?等哥們幾個拿到錢,也請幾個保鏢來威風威風!”
“三哥,我們的錢什麼時候到啊?”
“快了!那大老闆不是讓我們在這兒等他嗎?”
“嘿嘿,我們這活可真不賴啊!又有美女可以玩,還有錢收。三哥,以後還有這種好事可得記得叫上我啊……”
季凡趔趄着出門,保鏢要走過來扶他,又被他揮手遣退了回去。
東倒西歪地走出門口,果不其然又撞到了幾個人。
“小心。”撞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時,人家伸手扶住了他。
季凡擡起頭,搖搖混沌的腦袋:“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季總貴人多忘事。我們合作過的。”男人笑着,恭敬的笑容讓季凡越看越覺得眼熟。
“哦,你是風尚的執行秘書!”他沉吟了一下,總算想起來了,“你也來喝酒?”
“是、是。”
“呵呵,去吧!”季凡拍拍人家的肩頭,轉身,又向着停車場走去……
……
月色朦朧。
柔和的牀頭燈散發着微弱的燈光,打在牀上一大一小兩道嬌俏的身影上。
封小於皺了皺眉頭,呢喃了一聲:“誰啊?”
三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覺敲什麼敲?
她嘀咕着抓起枕頭往臉上一捂,隔壁的保姆聽到敲門聲去開了門,不一會兒,驚呼聲傳來:“季先生,小姐已經睡着了!請您不要……誒!你是不是喝醉啦?你別吵他們……”
季先生?
封小於的腦袋當機了一秒,陡然抓開了枕頭露出了一張錯愕的臉,大寫的懵:“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
忙不迭地跳下牀,剛剛穿上拖鞋,突然房門被人打開了。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鼻而來。
封小於擡起頭來,看着扶着門框,身後跟來的保鏢一臉抱歉,她頓時明白了!
好呀,喝醉了跑她這兒來耍酒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