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下了一場小雨,經過雨水的洗禮,一切都變得煥然一新,生機勃勃。
別墅裡的庭院正跑動着一個嬌小的身影,孱弱的身體長時間運動,讓她的氣息不穩,腳步開始顫抖。
但是她在咬牙堅持着,每當想停下的時候,就會想到父母死前的那一幕。
她的人生僅剩下唯一的感情,仇恨!
別墅樓的臺階下站着一名高大的男子,俊美的臉龐微微抿着脣,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淡淡看着,想到她是爲殺自己做準備,嘴角卻噙上了一絲邪魅性感的笑。
活着,只有你活着,我纔可以陪你,否則,再無意義!
沈墨的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喘,每一步都彷彿在用毅力堅持。
身邊有僕人忙碌經過,搬着花盆,卻不忘記偷眼看她。
別墅裡面的僕人雖然還給她叫一聲太太,但是早就厭惡了她,不僅覺得沈墨是個壞女人,還因爲舒倩給了他們好處,在他們心裡,舒倩更配得上太太兩個字。
“把自己的孩子都害死了,還好意思活着?”
僕人嘲諷的嘀咕聲從後面響起,沈墨本能回頭,跑動的腳步不受控制的踉蹌,撲通一跤摔到地上。
僕人徑直走遠,毫不在意這個女人已經被勾起了傷痛,眼角開始掛淚。
沈墨垂着頭,艱難的爬起來了,沉默了一會,再次倔強而固執的跑起來。
別墅樓前的季亦辰已經消失,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憐惜。
不過也就是在幾個小時後,那名僕人被打斷了雙腿,扔到了別墅樓外。
他可以對她冷酷無情,卻不允許別人踐踏她。
沈墨的午飯是在臥室裡面吃的,女管家送來了最可口也是最有營養的食物。
她風捲殘雲一般吃完,甚至感到肚子都有點撐起來了,這才放下筷子,
女管家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太太,不要吃的這麼急。”
所有的僕人只有女管家對她的態度一如既往,因爲她知道,這座別墅的男主人還在愛着她。
沈墨報以微笑,默默的走出了房間,她還要在外面繼續的鍛鍊。
別墅開進來了一輛白色的寶馬車,這是舒倩的車。
舒倩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可能哭過的原因,眼睛有些紅腫,這是因爲她剛做完人流,是季亦辰命令的。
她擋在了沈墨身前,拿掉了之前的虛僞,冷冷的笑着,“沈墨,你倒是活得挺好啊?”
沈墨眼睛狠狠地緊了緊,怒斥道:“你還來這裡幹什麼?”
“當然是找亦辰!”舒倩指着她,冷冷道:“哼!你以爲你是誰啊?你還以爲你是沈家的大小姐,以爲你是季亦辰最愛的女人?你知不知道這一切早就不是了,你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
說着話,她把身後的行李箱拖到前面,“忘了告訴你,從今天起,我要住在這裡了。”
舒倩以身體虛弱,需要人照顧爲藉口,說服了季亦辰。
沈墨的眼睛紅了,手掌握緊,屈辱與憤怒差點擊毀了她,讓她全身都在顫抖。
舒倩不屑的笑了笑,提着行李箱走向臺階。
“聽說你的孩子,也沒了?你的下場似乎也不是很好?”沈墨在後面忽然冷冷的恥笑,這是女管家刻意告訴她的,爲了讓她有勇氣活下去。
舒倩頓時氣血翻涌,惡狠狠的扭過頭,身子氣的在顫抖。
沈墨已經腳步冷然,大步走開。
舒倩咬牙切的站在原地,半響擠出話來,“沈墨,你給我等着瞧!”
沈墨一直在庭院裡活動,跑累了就扶着路邊的柳樹喘一會。
到了傍晚的時候,舒倩開着車子到了身邊,車窗放下,聲音嘲諷道:“沈墨,我要出去了,去陪亦辰參加一個宴會。你自己就死在這裡吧,一輩子也別想出去。”
說完,車子飛快的開走,沈墨的心裡有些隱隱作痛,不知道是因爲她替代了自己,還是因爲自己真的被困在了這裡。
也許此刻後者更多一點吧,她無限的渴望着自由!
她一直看着舒倩的車子開到了別墅大門,有守衛過來給她開門,舒倩似乎還叮囑了守衛幾句什麼,這才絕塵而去。
沈墨眼睛忽然眨了幾下,注意到別墅的門似乎沒有徹底的關上,而那名看門的守衛正捂着肚子,急匆匆的跑走。
機會來了,沈墨正要跑過去,卻猛然發現身邊有僕人經過,她趕緊裝作若無其事的繞開,但也是悄無聲息的靠近了別墅的大門。
看着微微張開的大門,她四周瞧了瞧,沒看到有人影,這才猛然飛奔而去。
順利出了別墅大門,內心變得無比激動起來,這也是五個月來第一次離開這裡,外面的空氣都充滿了自由的味道。
她沒有半絲的留戀,發瘋的跑起來。
這裡,總有一天會回來,會親手殺了季亦辰。
穿過了公路,竭力的奔跑,夜逐漸深沉,路上出現了醉酒的行人,她注意到不少男子正以一種古怪的眼光看着自己,甚至有人對她吹起了口哨。
她猛然驚醒,自己幾個月都呆在別墅裡,身上穿的還是睡衣,雖然不算是太開放,但還是露出了緊緻的小腿,還有低領的黑色蕾絲花邊。
她身材凹凸有致,再加上那一張迷人的小臉蛋,終於有人上來搭訕,這讓她感到了恐懼,毫不猶豫跑過一條路口。
路燈下一名女子正奇怪的看着他,等到她到了身邊的時候,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笑道:“妹妹,你這是要去哪呢?”
女人有三十多歲,打扮得很妖嬈,臉上塗着厚厚的粉底。
發現是女人,沈墨的眼睛放鬆了警惕,想了想,忽然苦笑,“對了,這附近哪裡有服裝店?”
女人打量着她的身上,“你確定你有錢?”
沈墨楞了一下,急忙找過身上,隨後嘆息,從來沒想到錢竟然在此刻變得這麼重要。
女人笑道:“跟我上樓吧,你穿着個樣子的確不好,我給你找一套衣服。”
“這個給你。”沈墨有些難爲情,望着手上的那玫結婚戒指,用力的拔下來。只是在手指脫離束縛的那一刻,他的心忽然狠狠的疼了一下,記得當初,自己是多麼的珍惜,會以擁有這枚戒指而感到幸福。
女人把她的戒指放到手裡,輕輕的弄着,接着露出了驚喜,飛快揣進了口袋。
沈墨跟了上了樓,發現樓上有不少打扮時髦的女人,打扮的讓人很不舒服,可以說是妖氣。還有幾個痞裡痞氣的男人,正在和這些女人在互相挑逗着。
沈墨忽然扭頭,看去了一側的房間裡,那裡正傳來了放l蕩的呻吟聲。
她眼神裡露出幾分恐慌,終於意識到了,這裡是個淫l窩,而剛纔那個女人顯然是一個站街女。
沈墨轉身想走,那女人卻是拖着她,鑽進了一個房間,“金哥,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一個什麼。”
一名大胖子正翹着腿在沙發上抽菸,當看到沈墨,眼前頓時一亮,立刻跳起來,色眯眯的把沈墨看了個遍。
“小鳳,做的不錯啊,從哪裡弄得這等上好貨色?”大胖子上前捏了把女人的臉蛋。
小鳳飛了個媚眼,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大胖子慢慢露出邪笑,看着沈墨,舔起了嘴脣。
沈墨感覺到了不妙,轉身想跑,卻被小鳳抓住了胳膊。
“你想幹什麼?”沈墨冷喝了一聲。
小鳳譏笑,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聲道:“妹妹,你走什麼啊?在這裡多好啊,一會就知道這裡的樂子了。”
“滾開!”沈墨想甩開她,但是身後有一雙手把她猛然往後拽。
大胖子的手在輕輕的摩擦,笑咪咪道:“嘖嘖,你的皮膚可真白,怎麼穿成這樣啊,是不是想男人了,哥哥可以陪你啊。”
他的手開始不老實了起來。
“你放開我!”沈墨滿臉驚恐的死命掙扎。
大胖子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別他媽不識相,既然進來了,就別想再走出去。”
這是他們慣用的伎倆,等把人折磨怕了,就不敢跑了。
沈墨臉上火辣辣的,也被激怒了,咬牙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老公……”
她的話欲言又止,眼眸也垂了下來,他還是自己的老公嗎?
“金哥,今晚有沒有好貨色啊,給兄弟物色一個?”就在這時,一個瘦小的男人叼着煙走進了房間,當看到了沈墨,眼睛不易覺察的動了一下。
“呵呵,金哥,今天可是來了大美人啊!”
大胖子擺手冷笑,“馬猴,這裡沒你的份,想要女人讓小鳳陪你。今天的這個,我自己先驗一下。”
“別啊,金哥,兄弟多給錢。”馬猴嬉皮笑臉的過去。
大胖子有些不以爲然,“就你能有幾個臭錢?”
馬猴有些尷尬,當看到大胖子拽着一臉痛苦的沈墨到了牀邊,他一咬牙衝了上去。
“給我滾一邊去!”金哥一腳將馬猴踹開,回過身子,繼續撕扯沈墨,
“姓金的,你別後悔!”馬猴倒在地上,飛快按動手機,然後再次飛撲過去。
但是他這個小體格也根本不是大胖子的對手,不過還是豁出命了去搶着沈墨。
沈墨瞅準機會就往外跑,但是卻是被小鳳笑着攔住了,隨手把門也關上了。
大胖子終於把馬猴打在地上起不來,吐了口唾沫狠狠罵道:“麻痹的,有病!”
眼見大胖子又走向了沈墨,馬猴氣喘吁吁的大喊:“住手,你不能動她!”
“怎麼,難不成他是你的女人誰?”大胖子笑眯眯地回頭,“就當是,那也是以前,她以後只是我金胖子的女人!”
蓬的一聲——
這句話剛落下,門被一腳踹開,一個挺拔的身姿大步走進來,那雙幽冷的黑眸射出了最陰鷙的目光。
季亦辰來了——
沈墨莫名開始淚流,但想起這些無法改變的仇恨,她變得有些嘆息。
“你是誰?幹什麼進來的?”
金大胖盯着季亦辰,似乎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熟悉,臉上接着就是鉅變,哆嗦的喊道:“你是,你是,你是那個魔鬼總裁?”
季亦辰曾經的對手很多,但都會死的很慘!外面的人在用這個詞語形容他——
魔鬼!
季亦辰沉着臉飛身而去,在金大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扭住了他的脖子,雙手從他的腋下插進去,寬大的骨節用力一捏。
咔咔的兩聲!
兩邊的肋骨硬生生的給捏碎了!
金大胖躺在地上哀嚎了起來,但是季亦辰怒意不減,抓起他的雙腿,二百斤的體重狠狠的掄在了牆上。
蓬的一聲,鮮血從腦袋上噴濺,直挺挺的暈死了過去。
他到閉眼的時候,都沒想到怎麼會得罪了這個男人!
小鳳看到這裡,嚇得轉身就想跑,卻被季亦辰門口的手下擋下,“季總,她怎麼辦?”
季亦辰淡漠的回頭,薄脣勾起殘冷的弧,輕描淡寫一般,擡手指去了窗外。
小鳳嚇直了眼,牙齒在哆嗦,啥意思?把自己扔出去?這是三樓啊!
那名手下像個小鐵塔一般,毫不猶豫提起小鳳的脖子,大步走進房間。
“救命啊,殺人了啊!”小鳳魂飛魄散,手忙腳亂的掙扎,眼淚和鼻涕流了一臉。
但這根本沒有意義,窗子被拉開,在她的驚恐喊叫中,身子直接飛了出去。
這種逼良爲娼的女人最是可恨,不能有半點的同情心。
沈墨深深看着季亦辰,當發現他看了過來,忽然心虛的低下了頭。
她的衣服已經遮擋不住身體,季亦辰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脫下西裝,披在她的肩上。
沈墨內心是排斥的,但聞到那熟悉的男人氣息,又想到自己的處境,莫名接受了這一切,還把衣服在身上緊了一下。
“季總,剛纔的消息是我通報給您的。”馬猴屁顛的跑過來,他的親戚是季亦辰別墅裡的僕人,在一次去給親戚借錢的時候見過沈墨,所以發現沈墨後,就知道要出事了。
同時,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這裡面蘊含巨大的機會。
季亦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想好要什麼,明天到公司找我。”
馬猴了樂得嘴都咧開了,不停地彎腰點頭。
“回去!”大手死死禁錮着沈墨,黑眸染着隆冬的寒意。
沈墨幽幽看了他一眼,咬了下脣,最終還是下了樓,上了季亦辰那輛黑色加長的林肯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