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宋嵐西準備去沐浴,可一直響個沒完沒了,她只好拿起查看,結果又是一個沒有備註的電話。
鑑於之前的那個沒備註的號碼對她有過威脅,她有些排斥,順手按掉了。
才放下,一條短信過來了:宋小姐,我是紀容聯。
紀容聯?宋嵐西的心突的跳了一下。爲什麼他會打電話給自己?不過本着禮貌,她還是回了電話。
“你好,紀先生!”
“西西啊。”紀容聯的聲音聽着不甚清晰,像是喝醉了一般。
宋嵐西皺了皺眉頭:“紀先生,你喝醉了?”
“西西啊……你要來見我嗎?”
“紀先生,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你在哪裡?”終於還是善良的不放心:“你可以自己一個人回去嗎?”
“當然可以,我打電話,給你,只是想告訴你,我想你了,想你了……”停頓了好大一會兒,電話那邊才繼續傳來紀容聯的聲音:“晚安,宋嵐西,等我。”
宋嵐西覺得很莫名其妙,等他掛了電話,她順手把扔在牀上,進了浴室。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起來了,整裝待發,打算去周延朝的公司。
車子行駛到edmund-siemers-allee路準備轉彎的時候,迎面突然衝來一輛車,她閃躲不及,對面的車子車速又快,兩輛車一下子撞上了,雖然有氣囊的保護,但是她的頭部還是撞上了方向盤,車子也被撞的飛出去好幾米。
頭痛欲裂,她迷糊的摸索着,想要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可是十分困難。
透過倒着的車窗,她看到一雙黑色的綁帶尖頭鞋,視線慢慢的上移,可惜的是還沒看完全,她就暈過去了。
這個女人是誰?
醒來的時候,入鼻一股消毒水味,宋嵐西覺得自己渾身和散架了一般的難受,她擺了擺頭,掙扎着撐開酸澀的眼皮。
“媽……”
聽到這微弱的呼喚,蘇意茹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放下來:“西西,你把媽媽嚇死了。”聲音裡儼然還帶着哭腔。
“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她努力的扯起笑臉。
“你把我嚇死了,你知不知道?警察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都傻了,你要是出事了,媽媽該怎麼辦?”
“哎吆,女兒醒了就好了,看你哭的……”
突來的勸慰聲讓宋嵐西把頭扭向一邊,原來林友蘭也來了,她正給蘇意茹遞紙巾。
“阿姨,你來了。”
“是啊。”林友蘭也很擔憂:“我聽到你出車禍的消息也嚇傻了,我還打電話給延朝問你有沒有去上班,哎,來醫院的時候延朝把車開的飛快……一點都不顧及我這個做母親的。”
話是這麼說,可林友蘭對周延朝對待宋嵐西的態度還是覺得甜絲絲的。
瞥見宋嵐西的疑惑,又解釋:“他去辦理住院手續了……”
才說完,周延朝推門而入,手裡捧着一束風信子:“醒了!聽阿姨說你喜歡風信子……在樓下順便買的。”
“吆,這裡離花店挺遠吧。”林友蘭哼哼着聲音,拆臺。
“你也是個老小孩……”蘇意茹哈哈大笑,這遮掩了周延朝的尷尬。
坐定之後,周延朝單手解開衣服的鈕釦:“警察正在樓下做筆錄,等會上來,根據監控,那個女人負全責……是她把你送來的……西西。”
“我當時迷迷糊糊的確看到一個女人的……可是也沒看清楚。”
“你現在只需要好好養傷,之後我接你去上班。”
一句話讓兩個長輩會心一笑,宋嵐西更是彆扭的羞紅了臉。
幾人輪番詢問了之後,病房門突然被禮貌的敲着,周延朝去開的門。
進來的是兩個身穿黑色警服的警察,他們身後跟着一個女人,純黑的頭髮又長又直,面容白皙,就像是森林裡的精靈一般可愛。
警察走過來用德語詢問了宋嵐西的情況,隨後把事故的過程向她做了一個描述。
那女人也很抱歉:“我也是中國人……很抱歉,對你造成了傷害,我當時腦子裡有些恍惚,是我的錯,我爲這次事故負責任。”
她的態度很謙卑,宋嵐西低着頭看了看她的鞋子,墨綠色的半高跟。
“你從事發現場送我來的,一直沒離開嗎?”忍不住,詢問着。
“是啊……因爲很抱歉,一直待在醫院裡!非常不好意思,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