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半信半疑的接過了徐亞手裡的東西,看了一眼內容後,眉毛擰得更緊了。
他沒有徐亞樂觀。
所以他並不覺得,這個東西真的能成爲徐亞口中的免死金牌。
特別是還牽扯到了路妃……
不明白路妃爲什麼會牽扯進來,陳然的臉色有些陰沉。
沉默半響,他頭疼的按住了自己突突直跳的額角,低沉的聲音裡透着濃濃的疲憊:“這個消息捂住了別傳出去,等到傲天自己出來處理,至於你……”
沒能揭穿路妃的真面目,徐亞有些遺憾。
不過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陳然的後半句話上。
“我怎麼?”
陳然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趕緊把那個該死的埃文藏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去,等到風頭過了再給他扔到城郊,要是讓人發現他的蹤跡,不等傲天回來,我就親自動手拆了你!”
深感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脅的徐亞惡寒打了一個激靈,不過還是乖乖的嗯了一聲,老實巴交地說:“行,我辦事兒你放心。”
陳然實在是沒法對這個不靠譜的人放心,又叮囑了幾句,才皺着眉頭離開。
徐亞瞥了一眼陳然離開的方向,幽幽的發出了一聲嘆息,視線停留在埃文的口供上。
“唉,女人這種生物吶,嘖嘖。”
蛇蠍美人,古人誠不欺我。
另一邊陳然生怕顧安安進了警局再出什麼問題,火急火燎的通知了齊子風。
齊子風剛剛結束工作回國,人還站在機場出口,聽完了陳然的話,黑着臉把行李遞給了助理,自己公司也不回了,直接去了警局。
警局裡,剛剛送走了顧安安和和民的局長迎來了冷傲天的金牌特助,一臉的誠惶誠恐。
齊子風沒有顧安安那麼好的脾氣,到了之後也沒什麼好話,扔下一句有問題別去打擾顧安安,直接去跟冷家的律師團面對面溝通,不顧局長的黑臉,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他回到公司的時候,正好接到了冷傲天的電話。
冷傲天:“回來了?”
齊子風嗯了一聲,快速的把目前的情況彙報了一遍,末了補充:“總之安雅現在的麻煩在賬面上的偷稅漏稅,還有那一筆來源不明的資金,還有合作對象的索賠。”
想到顧安安新的指控罪名,齊子風頓了頓,說:“還有涉嫌綁架。”
冷傲天沉默了很久,齊子風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齊子風聽到冷傲天用更低沉的聲音說:“我大概三個小時後就到。”
齊子風有些詫異:“你要出來了?”
冷傲天冷笑着說:“我再不出來,外邊就要翻天了。”
齊子風本來想說不至於,但是一想顧安安這事兒到處都是冷家人和路妃的手筆的痕跡,又把到了嘴邊的話默默的嚥了回去。
說到底,到了這種時候,除了冷傲天本人,沒有誰能壓制得住局面。
也沒有誰能完美的解決問題。
冷傲天還不方便打電話,匆匆交待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齊子風握着手機幽幽的發出了一聲嘆息。
“這都是什麼事兒?”
顧安安還不知道冷傲天快回來了,和民帶着盒飯到辦公室的時候,她正在埋頭查賬。
儘管她現在被保釋出來了,可是也還是沒有自由的。
安雅的危機也在越演越烈。
唯一能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找到被陷害的證據,從而揭穿這個陰險的陰謀。
但是對手既然下了手,就做好了絕對的準備。
顧安安從事發到現在,整整查了兩天,也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
如果不是確信自己的判斷方向沒錯,就目前的這種進度來看,顧安安甚至會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懷疑錯了人。
和民輕手輕腳的放下了手裡的盒飯,低聲提醒顧安安:“少夫人,您已經連續工作很長時間了,應該休息一會兒了。”
顧安安沒有擡頭,依舊擰眉看着文件說:“我沒事兒,你不用一直跟着我,自己找地方休息就行。”
和民不爲所動的接着說:“來之前司令跟我說過了,讓我務必照顧好您,現在距離您吃飯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若是被司令知道了,就該心疼了。”
顧安安本來是不想吃的,可是一聽到和民這話,心就軟了。
她苦笑着放下了手裡的文件,揉了揉肩膀起身:“你口口聲聲都是你們司令,可是你們司令在哪兒呢?他什麼時候能來?”
顧安安本來說的要找玩笑話,可是沒想到和民回答得卻格外認真。
“司令說過很快,想必不會讓您等太久的。”
聽了一句權當沒聽的安慰,顧安安苦中作樂的咧嘴一笑,坐下食不知味的往自己的嘴裡塞吃的。
穆欣愛帶着人沒日沒夜的查財務部衆人的資金往來記錄,可是沒有任何成果。
幕後黑手就像狡猾的鮎魚一樣,藏在厚厚的淤泥之下,渾身都是光滑逃生的手段。
面對這種困境,顧安安感到很苦惱。
如果這種局面再繼續維持下去,不用別人提醒她也知道,以安雅現在的狀況,撐不到一週就得宣告破產,連她也會有超過十年的牢獄之災。
她不想這樣,也不會讓這一切發生。
所以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一切。
就在顧安安苦思冥想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
顧安安沒有看來人是誰,下意識的以爲是穆欣愛,頭也不擡地說:“坐下一起吃飯吧,吃完了你把你查到的財務部的情況給我一份彙總的資料,我去一趟銀行,看看能不能走後門查一下具體的流水。”
來人沒有說話,步履沉穩的朝着顧安安走了過來。
和民微微躬身,得到了來人的允許後,輕手輕腳的離開了辦公室。
顧安安終於擡頭,看到了一張自己無比熟悉的臉。
不過兩天沒見,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顧安安卻生出了一種好像多年不見的感覺。
特別是被冷傲天恍若裝滿星河的目光注視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都快要化了。
冷傲天費了一些功夫纔在這個時候脫身來找顧安安,一路上他儘管沒什麼太明顯的情緒,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裡是很不安的。
只有在看到這個人真的好好的在自己的眼前,他才終於把那顆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
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氣,看着好像有些呆愣的顧安安,冷傲天好笑的上前,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怎麼了?嗯?”
顧安安伸手握住了冷傲天的大手,仗着辦公室除了自己也沒有其他人,膽大妄爲的張嘴在冷傲天的手上不輕不重的啃了一口。
“你太帥了,我都看呆了。”
沒想到顧安安的嘴這麼甜,冷傲天着實愣了一下。
不過反應過來後就忍不住低低的笑了。
撩撥完了,看着冷傲天含笑的眸子,顧安安才後知後覺的覺得不好意思,淡淡的粉色從耳後逐漸蔓延往前,籠罩在她秀麗的臉上。
她試着把自己握着冷傲天的手抽回來。
抽了一下,卻沒有成功。
冷傲天低頭禮尚往來似的在顧安安的手上同樣的位置啃了一下,啞聲說:“我很想你。”
本該是很緊張嚴肅的時候,卻因爲顧安安的開頭失誤,導致了後邊的氣氛都不太對。
鑑於冷傲天曾經有過的惡劣行徑,生怕自己會觸發某人的某項奇特開關,顧安安沒有再作死的去招惹冷傲天。
反而是一臉疲憊的嘆息,伸手揉了揉冷傲天的俊臉,悶悶地說:“想我就趕緊來幫忙吧,你都不知道,我快要撐不住了。”
當着外人的面,不管是發生了什麼,顧安安都是要繃着不敢露出真實情緒的。
可是冷傲天來了,她就沒有那麼多顧及的了。
絮絮叨叨的把目前的情況跟冷傲天說了一遍,顧安安順勢被冷傲天抱了起來,趴在他懷裡嘀咕:“我查不到對我有利的證據,所以現在很頭疼,如果不能拿出有效的證據,我就麻煩了。”
冷傲天很享受這種被顧安安全身心的依賴着的感覺。
所以聽着顧安安的話,他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顧安安的後背上輕輕拍打,就像在安撫孩子一樣溫柔。
略微停頓了一下,冷傲天說:“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問題的。”
顧安安聞言微微挑眉,眉宇間充斥着的陰霾消散了一些,可是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吧,儘管這話聽起來很不靠譜,可是我相信你人還是比較靠譜的,聽你的。”
聽到顧安安的調笑,冷傲天懲罰似的拍了顧安安的後腦勺,沉聲說:“就你調皮。”
“來之前,我已經讓人去銀行調安雅的人的資金流水了,估計一會兒就有結果了。”
顧安安看着冷傲天眨眼:“我已經讓欣愛查過了,可是沒有什麼效果。”
冷傲天意味深長的看了顧安安一眼:“很多東西不是層面上的東西能看出來的,所以一定要把根系刨出來,徹底捋清了其中包含的東西,纔能有用。”
看到顧安安茫然的眼神,冷傲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你要學的還多着呢,我教你,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