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欣愛一聽顧安安的話就急眼了,抓住顧安安的手不顧在場的人就出聲斥責:“你在說什麼!顧安安!你瘋了啊!”
顧安安安撫似的拍了拍穆欣愛的手,低聲安慰:“沒事兒,別擔心。”
“沒事兒個屁!老子跟你說不明白,不行我不會讓你被帶走的,這事兒跟你就沒關係!”
顧安安瞥了她一眼:“那就跟你有關係了?”
穆欣愛頓時語塞。
這事兒她自己都還沒弄明白跟誰有關係,她怎麼知道?
顧安安嘆了一口氣,按住了還想說話的穆欣愛,轉而對着一旁的楊警官說:“抱歉,可以請你們稍微等我幾分鐘嗎?我有點兒事兒想要跟我的助手交待一些。”
楊警官有些不大樂意,不過還是同意了顧安安的要求。
“十分鐘後出發,我們在外邊等你,顧總,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不要讓我們爲難。”
顧安安笑了笑:“不會。”
四個穿警服的出去了,辦公室裡就只剩下了顧安安和穆欣愛林悅三個人。
顧安安從進公司到現在什麼都還沒弄明白,見狀也顧不得林悅的紅眼睛和穆欣愛的大黑臉了,直接問:“到底怎麼回事兒?趕緊抓緊時間跟我說說,就是串供也得抓緊時間啊!”
穆欣愛被顧安安這個說法逗得沒忍住朝着天花板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串供?你想多了我的姐姐。”
心裡清楚現狀改變不了,穆欣愛快速清了自己的思路,沉聲說:“五天前稅務局的突然抽查公司的賬務,我沒怎麼當回事兒,就安排了底下的財務科配合抽查。可是沒想到這一查就沒完沒了了,稅務局的人一開始也沒給我們一個準確的說法,只是來來回回的查了好幾天,我還沒整明白怎麼回事兒,今天這些人就找上門來了,說我們偷稅漏稅還涉嫌洗黑錢。”
說着穆欣愛一臉疲憊的按着額角嘆氣。
“說實話,到現在我自己都還沒整明白,這個罪名到底是怎麼來的。”
安雅的財務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每年的稅應該怎麼交,更是一點都不曾落下。
更別提說什麼洗黑錢這種聽起來就很不靠譜的事兒了。^
穆欣愛跟顧安安都心知肚明,這種事情她們根本就沒有做過。
按理說這樣的紕漏是不可能出現的纔對。
可是那些人憑什麼那麼底氣十足來抓人?
越想穆欣愛越覺得有問題。
“你說這是不是有人在搞我們?”
顧安安呵呵一笑。
“這不用說,明顯就是好嗎?”
顧安安擰眉看着穆欣愛:“你剛剛爲什麼攔着我?還想趕我走?”
穆欣愛這下更是覺得來氣,沒忍住揪着顧安安的耳朵低吼:“你他媽還有臉問我!你現在身上一堆事兒還沒處理好,冷家老爺子盯着你巴不得立馬就抓着你去民政局離婚,你要是在這種時候攤上這樣違法犯忌的事兒,你以爲你能討着好?!”
顧安安表情尷尬的抿了抿脣。
她的確是沒想到這個。
穆欣愛接着吼:“我爲了把你撇出來,特意說了你跟冷家的關係又說了你現在不管公司的事兒,有什麼髒水只管往我身上潑就是,可是你呢!顧安安!你怎麼做的!”
狠狠的磨了磨牙,穆欣愛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都想活吃了你!”
被穆欣愛這麼連着吼了一通,顧安安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裡嗡嗡作響,連忙的把自己的耳朵從穆欣愛的手裡拯救出來,顧安安揉着耳朵說:“你去頂着沒用,法人代表是我,要是真的有事兒,遲早都會找到我身上來的,躲着沒用。”
再說了,如果真的有人出手想要搞安雅,針對的人又怎麼可能是穆欣愛?
這事兒明擺着就是衝着顧安安來的,她沒可能躲過去的。
憤怒過去,穆欣愛也知道顧安安說的有道理。
可是還是忍不住嘀咕:“可是能拖一天好一天啊!好歹我先擋着,也能讓你查清楚真相啊!”
顧安安哭笑不得的揉了揉自己被吼得一陣一陣疼的腦袋說:“行行行,我知道你用心良苦,可是現在這計劃已經行不通了,所以安靜點兒聽我說。”
穆欣愛板着臉不再說話,林悅則是一臉戰戰兢兢的盯着顧安安嚥了咽口水。
顧安安呼出一口氣,接着說:“既然稅務的能這麼明目張膽的上門來抓人,就證明他們手裡現在肯定是有證據的,不管證據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肯定有。我們在明處,別人在暗處,所以第一我們就吃虧一些,但是這種局面不能維持太久,不然對我們很不利。”
“所以在我去配合調查的時間裡,欣愛,你組織幾個信得過的人把這段時間公司所有的合作往來和資金流動來路和走向都徹查一遍,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查清楚,不能有任何紕漏。”
“其次,暫時終止跟埃文的合作,直到查清楚之前,不要跟埃文有任何接觸,明白我的意思嗎?”
穆欣愛難以置信的看着顧安安,額角沁出了一層冷汗。
“你懷疑埃文?!”
顧安安苦笑着聳肩:“不是我懷疑他,而是我只能懷疑他。”
“欣愛,能談得上洗黑錢的罪名了,資金數額一定不小,而我們跟埃文的合作是目前最大的,投入的資金也是……也是最多的,所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
穆欣愛閉了閉眼,一字一頓地說:“你放心,我一定查清楚。”
“行,那我就……”
“顧總,時間已經到了,請你立馬跟我們走吧。”門外響起了楊警官的聲音,顧安安不耐的皺了皺眉,可是還是沒有拒絕。
“行,馬上。”
跟穆欣愛交換了一個眼神,顧安安低聲說:“沒事兒別擔心,我要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顧安安想得很好。
她以爲就是去配合一下調查,做一些亂七八糟的筆錄,可是沒想到,迎接她的居然是拘留。
坐在拘留所的審訊室裡,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人,顧安安笑得有些勉強。
彷彿是察覺到了顧安安的煩躁,坐在她對面的人說:“顧總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顧安安老老實實的嗯了一聲。
顧安安心想,不管是誰,想着自己原本是來做客的,結果突然被主人扣下了,大概都不會有什麼好心情。
“我可以問一下你們拘留我的罪名是什麼嗎?明明來之前說好了只是配合調查的,現在讓我接受拘留,我有點難以接受。”
像是早就猜到顧安安會這麼問,那人拿出了一張拘留證遞給顧安安。
“你自己看吧,這個罪名足以讓你換一個地方住上十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所以說,顧總,你先別難以接受,在拘留所住幾天跟以後你即將迎來的日子相比,真的只是開胃菜。”
顧安安沒有理會那個警官警告一樣的話,她只是靜靜的盯着那張拘留單子上寫的數字皺眉。
默默的數了一下那個二後邊的尾數到底有幾個零,繞是顧安安膽大包天,也不受控制的瞳孔一縮。
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哭笑不得的不解。
好笑的撐着自己的額頭,顧安安戲謔地說:“其實我還不知道原本在外人眼裡安雅已經是能做好幾億的大生意的公司了。”
“我以爲我一直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所以說真的,警官,你這上邊寫的這麼多錢我本人都沒有見過,你怎麼認定這就是我的罪名的?”
“看樣子顧總並不打算對我們坦誠一些。”
顧安安似笑非笑的聳肩,語調輕鬆:“事實上我沒法坦誠,這根本就是莫須有的罪名,我不會承認的。”
“你現在不承認不要緊,等到鐵證如山的擺在你面前的時候,顧總想必就不會這麼堅持自己的觀點了。”
顧安安臉上的笑淡了一些,嘴角上揚的弧度緩緩凝固。
她想,不對勁。
很不對勁。
例如眼前的人好像篤定這個罪名一定是自己的。
或者說,他覺得一定能把罪名扣到自己頭上。
什麼東西給了他這種自信?
他口中說的證據?
顧安安的心緩緩下沉,面上不顯聲色,沉默片刻後沉聲說:“在看到你說的鐵證之前,我不會再就此事發表任何意見。”
成功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變色,顧安安歉意的攤手一笑。
“抱歉,我要求見我的律師,謝謝。”
打發走了那個審問自己的男人,顧安安臉上的笑徹底維持不住,露出了一個精疲力盡的苦笑。
如果說到了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是誰在禍害她的話,她這麼多年就白活了。
不爲別的,剛剛那張單子上寫的數字跟她知道的埃文後期追加投入的資金數額一樣。
顧安安想不明白埃文爲什麼要在這種事情上擺自己一道,心裡止不住的煩躁的同時,默默的在心裡祈禱。
因爲只能希望在埃文後期追加資金的時候,穆欣愛跟他補簽了相應的合同。
不然這次估計真的是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