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了被冷傲天掛斷的電話,老宅裡的冷志忠急得把手機都扔了。
忠伯聽到動靜跑了過來,正好聽到冷志忠怒火滔天的大吼:“去把冷傲天給我抓回來!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把他抓回來!”
忠伯不敢耽擱,忙不迭的去打電話安排人。
冷志忠氣得拍着胸口頓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如果顧安安會讓你失去理智,那麼她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傲天,你別怪爺爺。”
冷傲天跟齊子風匯合的時候,周身的溫度已經降到了零度以下,臉色陰沉得可以擰出水來。
齊子風不敢磨蹭,噼裡啪啦的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末了補充:“現在各大路口已經控制住了,從酒店出來的所有路面監控也已經彙總到了警局技術中心,最遲半個小時後就能排查出夫人的去向。”
平心而論,這個行動速度已經很快了。
可是這個答案並不能讓冷傲天感到滿意。
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齊子風,冷傲天的聲音發沉:“十分鐘。”
齊子風啊了一聲,面露不解。
冷傲天:“十分鐘後如果還不能給我個準確的結果,那麼就讓警察局局長自我了斷吧。”
齊子風神色一凜,低頭應聲:“是。”
顧安安的失蹤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她本人卻毫不知情。
她在酒店裡就被人打暈了。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酒店裡那個昏暗的走廊裡。
她從昏迷中幽幽轉醒的時候,距離她被擄走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艱難的睜開眼睛並且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的時候,顧安安面無表情的在心裡爆了一句臥槽。^
誰能想到出門參加個酒會還能被綁架?
這麼衰的還能有誰?!!!
心裡吐槽不斷,顧安安卻知道現在情況特殊,堅決不能打草驚蛇的道理。
她先是小弧度的觀察了一下車廂裡的情況。
跟她一起的林悅並沒有在這裡,不知道是還在酒店,或者被帶到了別的地方。
車廂的後座被拆了,所以騰出來了一塊地方,正好把手腳都被綁住了的她扔進去。
前排坐着兩個只能看到後腦勺的男人。
別的什麼都沒有。
能獲得的信息很少,對這夥綁架自己的人的身份無從猜測,顧安安的心裡隱隱翻涌着一股煩躁。
不過她依舊維持着昏迷的姿勢,一動不動的躺在汽車的後座。
在不發出任何動靜的試圖解開手上的繩子的同時,小心的放輕了呼吸,豎着耳朵偷聽前邊的人的對話,試圖從中得到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消息。
可惜就是綁架她的人明顯很有職業素養,並且沒有在工作的時候閒聊的慾望。
一路無話,七拐八繞的折騰了一圈,在顧安安快要暈車吐出來的時候,車終於停了下來。
聽到發動機熄火的聲音,顧安安猛地瞪圓了眼睛。
下一秒就趕在車門被打開的時候,重新把眼睛閉上。
男人沒有發現顧安安已經醒了,在另外一個人的催促下把陷入昏迷的顧安安抗在肩膀上,跟着往裡走。
走在前邊的男人說:“這女人真的是冷家的夫人?”
“是吧,我們照着照片抓的,不可能會出錯。”
“你說冷家的那個司令是不是真的死了?聽說在心口上捱了一槍,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吧。”
扛着顧安安的男人聞言不屑的呸了一聲,冷笑着說:“我看不可能,如果那人真的死了,非要把人家老婆抓來幹什麼?都只能靠抓女人來翻盤了,明顯就是被逼到走投無路了,我看不是冷家的司令要死了,是陳家的這位少爺可能要完蛋。”
男人的這番話夾雜着的信息量太龐大,被扛着顛得差點把肺都吐出來的顧安安心裡一震,差點忘了呼吸。
冷傲天受傷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
爲什麼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男人不知道顧安安的想法,還在說:“而且如果冷家那位真的死了,冷家早就亂了,你看我們盯着這麼多天,冷家一點動靜都沒有,那位肯定還活着。”
“也是,不過這也跟我們沒有關係。”
“是啊,只要把這個女人帶到了,我們拿到錢就撤,管他是陳少爺死還是冷司令活,這都跟我們沒有關係。”
走在前邊的男人聽到這話低低的笑了一聲,贊同道:“你說的沒錯,反正我們只是拿錢做事,管那麼多幹什麼?”
“既然各位只是爲了錢,那麼不妨說個數,要多少我能翻倍給你們,只要你們爲我做事,怎麼樣?”
顧安安的突然出聲,讓現場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
不過顧安安既然開口了,她就不怕這兩人知道自己醒了。
因爲不知道這兩個男人要把自己帶去什麼地方,生怕再生變故,顧安安的語速很快:“那個陳家少爺給了你們多少錢,我翻三倍給你們。”
走在前邊的男人回頭看着顧安安,似笑非笑地說:“冷夫人好大的口氣。”
顧安安:“既然你叫我冷夫人,就應該知道,不管什麼價位,我都能給得起,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在我看來從來都不是問題,你說是嗎?”
“如果我不同意呢?”
顧安安的心裡緊張得要死,面上卻一派輕鬆,連語氣都帶着難以言喻的漫不經心,好像自己很不在乎現在的處境一樣。
“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我相信兩位是聰明人,自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
捕捉到其中一人鬆動的神色,顧安安接着說:“再說了,我也不用你們做什麼,只要把我放了就行,說起來就是手漏了一下的事兒,根本就談不上什麼大問題。至於別的,我自然有跟幕後主使算賬的辦法,等我脫身以後,答應兩位的錢一分都不會少,怎麼樣?”
顧安安開出的條件太優渥,兩個男人的確是心動了。
一看那個男人遲疑的神色,顧安安就知道有機會,忙不迭地說:“而且你們也說了,那個陳家少爺跟冷家對上根本沒有勝算,你們幫他,說不定就會被牽連遭罪。可是如果你們幫我,那就不一樣了,我可以用冷家的名義保證,事後不跟各位計較,絕對保證你們的安全。”
“你說真的?”
顧安安笑了:“比珍珠都真。”
走在前邊的那個男人正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後邊來了一輛車,還催促似的按了按喇叭,顧安安還沒來得及反應,脖子後就又捱了一下。
失去意識的瞬間,顧安安的心裡就一句話:我操你大爺!
車停在男人的身邊,車窗滑了下來露出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的側臉。
男人側頭掃了一眼被扛着的顧安安,視線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冷笑着說:“這就是冷傲天的心肝寶貝?”
剛剛打暈顧安安的男人低着頭恭聲回答:“我們按照您給我們的照片抓的人,不會出錯。”
車裡的男人笑了笑,擺手說:“很好,把人送進去吧。”
男人說完話,就啓動汽車揚長而去,率先駛入了一個巷子裡。
男人扛着顧安安跟另外一個人對視一眼,眉宇間翻涌着淡淡的遲疑:“大哥,我們……”
揮手打斷了男人的話,被叫做大哥的人說:“已經來不及了,現在不是時候,想要做冷夫人的這筆生意,得再等等。”
顧安安被男人扛着送進了事先就定好的地方,然後獲得了獨處一室的殊榮。
因爲她遲遲沒有醒來,抓她的主謀沒忍住給她潑了涼水。
嗆了水又捱了凍,脖子還火燒火燎的疼,咳着睜開眼睛的瞬間,顧安安的心裡數萬頭草泥馬與落霞起飛。
顧安安知道自己需要思考來判斷自己目前的處境和情況以及危險等級。
可是肺裡嗆水的感覺太強烈,咳嗽就差點要了她的老命。
她根本就無暇去觀察周圍的情況和注意到自己眼前來了什麼人。
在聽到有人笑了的時候,顧安安的咳嗽終於控制住了一些,同時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個要命的問題。
那就是她已經失去逃走的先機。
甚至已經陷入了更加讓人絕望的境地。
艱難的睜開了眼睛,顧安安終於看清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一個高大的,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
但是這個男人她不認識。
心裡猜到這個男人可能就是之前聽到的陳少,顧安安的心裡咯噔一下,故作鎮定的低頭咳了一口水,啞聲說:“這就是陳少的待客之道嗎?”
顧安安說這話,原本只是爲了試探。
她也沒想到,眼前的男人如此乾脆的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你知道我?”
顧安安其實不知道,可是她還是裝作知道的樣子,梗着脖子沒有說話。
陳斌笑了笑,對顧安安說:“冷夫人,見面倉促,禮數不周,希望你別介意,我做一下自我介紹吧,我叫陳斌,很高興見到你。”
陳斌對顧安安的冷落渾然不在意,輕笑着說:“不過說起來,你丈夫差點死在我手上,你知道我也不奇怪。”
再次聽到別人說冷傲天差點死了,顧安安的心緩緩跌入谷底,心尖墜着一塊重石,壓得她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