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簫本能的朝喬陌然看了一眼,她眼裡的疑惑和吃驚,喬陌然不會看不懂,可他面無表情,淡淡的朝李高點點頭,紳士的伸手與他握了握手,便摟着林笙簫的腰:“走了。”
“哦。”
林笙簫小小的回頭看了眼夏暖言和李高,總覺得也太快了吧,不是才哭哭啼啼的非要喬陌然不可嗎?怎麼一轉眼,二十四個小時愛不到呢,就移情別戀了?
是上流社會的人太奇怪,還是她思想太落後?
“別人的事你想那麼多幹什麼?你那隻腦子腦容量就那麼一點兒,想的過來?”喬陌然拉開車門看着林笙簫一副納悶的樣子,不由得笑着敲了敲她的腦袋,惹來林笙簫懊惱的瞪視。
兩人進了車子,夏暖言挽着李高的手進入前面的精品店,她稍稍的回頭,見喬陌然和林笙簫已經坐在車裡,透過擋風玻璃,看着兩人有說有笑的,夏暖言一雙眸子眯了眯,哼了一聲,踏着高跟鞋進了店裡。
路上,喬陌然看着副駕駛座位上的林笙簫欲言又止的樣子,他賞了她一個字:“問。”
林笙簫像是鬆了口氣,抿了抿脣,趕緊開口:“爲什麼夏暖言會有男朋友?”
“缺。”喬陌然看着前方的路況,言簡意賅的答。
林笙簫嘴角抽了抽,不由得說:“你不能正經點兒嗎?喬總,人家再怎麼說也暗戀明戀你了十幾年了,你這麼傷人家心,就不怕天打雷劈哦?”
喬陌然的車子大幅度的拐彎,速度漂移似的快速,林笙簫嚇得連忙抓住他的胳膊,嚇得小臉兒都白了,他才把車速減緩爲正常的速度,他哼了一聲:“林笙簫,最該遭受天打雷劈的不是你?”
“……”
林笙簫默了,無語的低頭對着自己的手指。
半晌,林笙簫又有些忍不住,她發現了,跟這個男人相處,其實也不是很難,他大男人要面子,她小女人就不要面子唄,嬉皮笑臉的一下,他就是臉色不好也回回答的。
“那你不覺得奇怪嘛?這麼快……”林笙簫小心翼翼的問。
“有什麼好奇怪的,比如,你炒菜需要放鹽,那你是不是要買鹽?比如,你渴了是不是得喝水?再比如,你想要了,是不是要找個男人做一下?”喬陌然仍舊沒看她,他覺得這回答這問題簡直拉低他的智商。
林笙簫擰着兩道眉頭想了想,是就是這樣,可……跟夏暖言突然有個老外的男朋友,好像沒啥關係吧?
緊接着,男人又來了句:“也就是說,她現在什麼都不缺,只缺個男人,那麼不找男人找什麼?這不是理所應當嗎?”
林笙簫覺得自己不是跟這男人有代溝,那就是有代溝,爲什麼放的重點不一樣呢?
深深的嘆口氣,林笙簫默了,她還是不說話了。
看着身邊的小.女.人終於安靜下來了,喬陌然微微的勾了勾性感的薄脣,可眉心也攏起一陣凌厲的銳氣,若是夏暖言真心的找個男朋友什麼的就算了,但假如她但凡有一點兒的亂來的念頭,就怪不得他。
車子開到夏碧婷家的時候,外面已經停了不少的豪車,林笙簫看的眼花繚亂,很多頂級的牌子她都還叫不上來,再看喬陌然這輛霸氣的路虎的時候,她莫名其妙的看出些男人味兒來,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臉因爲這個想法,蹭的竄紅了。
喬陌然把車鑰匙丟給專門請來泊車的人,攬着林笙簫的腰進門。
夏碧婷作爲主人公,今天的一顰一笑都顯得柔情萬種,一張保養得宜的瓜子臉不知道打了電波拉皮還是晶亮瓷,反正那是白裡透紅,眉目彎彎,高挑的身上穿着一件火辣的裹胸及膝的緊身連衣裙,微微的動了動,如雪似酥的胸脯欲露不露,纖纖素手握着一隻高腳杯,晃着裡頭鮮紅的液體,看起來確實很迷人。
林笙簫小聲的在喬陌然的耳邊說:“夏姨都這個年紀了還能這麼美,真是厲害。”
“再美,也就是老妖婆一個,有什麼了不起。”喬陌然撇撇嘴,淡淡的說了一句。
林笙簫咋舌,扯了扯他的衣袖,壓低聲音:“人家今天生日,你再怎麼着了,也不能這麼說呀,你得……”
“喲,你們來了,我的貴客。”
林笙簫的話還沒完呢,夏碧婷就看到他們了,搖晃着高腳杯,體態婀娜的走了過來,靠近的時候,林笙簫覺得夏碧婷肯定是用了一桶的香水,不然怎麼能那麼香呢?
恐怕,香的人的骨頭都酥了吧?
林笙簫小小的瞥了身邊的男人一眼,只見他皺了皺眉,直接開口:“夏姨,你身上弄那麼香是掩蓋狐臭麼?”
夏碧婷一愣,嬌嗔的瞪了喬陌然一眼,也沒生氣,看來要麼是跟喬陌然關係真的不錯,要麼就是她根本不在意:“陌然,今天我可是壽星公,你啊,說話不要那麼毒,不然我生氣了。”
喬陌然淡淡的笑了笑:“夏姨,最美了,行了?”
夏碧婷眨了眨那雙勾人的眼睛,看向林笙簫,提醒她一句:“林小姐,陌然這個毒舌你以後得天天領教了,得hold住,降住他纔好呢,不然,夏姨教你兩招?”
說着,夏碧婷似乎就要靠過來去挽笙簫的手,笙簫還沒做反應呢,喬陌然已經把她拉到身後,面無表情的開口:“夏姨,我的女人我自己教,你的留着教你男人就行。”
夏碧婷捂嘴咯咯咯的一笑,媚眼輕輕的挑了挑,恢復了正經,她指了指那邊幾個高大的老外:“陌然,你那批貨都差不多了,不過那幾個人也是意大利的各個渠道的龍頭老大,多認識不是壞處,他們來我這個晚會其實就是爲了見你,你看,我跟你過去認識一下?”
喬陌然看了眼遠處,那幾個外國人禮貌的朝他舉杯,喬陌然又看向身邊的林笙簫,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林笙簫一愣,想着不讓自己耽誤他的正事兒,趕緊說:“你去談生意吧?我在這裡等你就行。”
喬陌然點點頭,臨轉身的時候還回頭交代了句:“有事就叫我,沒事別亂跑,嗯?”
“哦。”
林笙簫乖乖的點頭,像是個乖寶寶一般,喬陌然一愣,不其然的笑了出來,他有個奇怪的念頭,總覺得他這個未來的媳婦兒像是自己的女兒一般。
搖搖頭,喬陌然跟着夏碧婷往前走。
林笙簫看着喬陌然在遠處,她也就自己找樂子,場上的人她都不認識,也聽不懂人家的意大利語,她只能自己低頭,去長桌上找好吃的填肚子。
還別說,夏碧婷什麼都講究精緻,連搭配的自助餐的菜色也營養搭配均衡,而且連盆子叉子之類的都是配套的,一看起來就很有食慾,正好,林笙簫也餓了。
一道道菜看過去,還分了西餐區和中餐區。
林笙簫逛到西餐區的區域,拿了意式羊排和培根芝士意麪再加了一碗青豆蔬菜濃湯,她剛剛端着盤子在休息區坐下,身後就傳來了她聽得懂的聲音。
“那個是誰啊?是不是沒有來過這些場合?”
“對啊,居然吃那麼多,好誇張哦。”
“餓死鬼投胎的嗎?”
“真丟臉,可能是進來混吃混喝的吧,你看她穿的那身衣服,真是廉價。”
林笙簫頓住了,脊背有些僵硬,她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餐盤,又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她在想,那些人,是說她嗎?
還沒懷疑完,緊接着人家又在她背後議論了,而且聲音還不小。
“聽說就是她搶了暖暖的未婚夫。”
“啊?你說就是她勾/引了喬二爺?憑她?”
“切,保不齊人家那個什麼功夫好,會伺候男人呢,哪有不*的男人,是不是?”
“偷也偷好點兒的嘛,整個豬似的的,吃那麼多,還那麼醜。”
林笙簫要是再不知道這些人就是在說她的話,她就真的是豬了,握着叉子的手抖了抖,林笙簫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她並沒覺得自己有任何的不對,她來這裡,確實是只穿了休閒裝就來了,t恤和牛仔褲,這是因爲夏碧婷說只是個小型的party不礙事,也確實,她進來就看到不少的人都這麼穿,就連喬陌然也穿的很休閒。
爲什麼就說她一個呢?
而且她餓了,難道不吃嗎?她又不用減肥,難不成就跟那些女人一樣裝斯文喝杯檸檬茶就好了?
林笙簫咬緊了牙關,她不想去搭理那些嚼舌根的女人,她叉子叉在羊排上自顧自的開口吃,懶得管。
幾個女人互相看了眼,見林笙簫沒搭理她們,有個氣不過上前了一步,走過林笙簫身邊的時候,哎呀了一聲,手裡的紅酒頃刻間就由林笙簫的腦袋淋了下去,林笙簫整個人都懵了,狼狽之極。
“哎呀,我沒看到有人在這裡呢,我還以爲就放着塊抹布呢。”
那女人搖晃着丹紅豆蔻的手指指着林笙簫,身邊的姐妹們都在咯咯咯的笑,她冷冷的勾脣,心裡想,這樣的貨色都敢跟暖暖叫板兒,真是賤骨頭,不挫挫她的銳氣真是不行。
林笙簫閉了閉眼,壓下了怒火,拿一邊的毛巾擦了擦臉,擦了擦頭髮,她拉開椅子站了起來,這纔回頭,這幾個女人,一個她都不認識,憑什麼她們估計針對自己?
“你,道歉。”
林笙簫極其冷清的開口,垂在身邊的小拳頭緊緊的握緊了,長這麼大,因爲一個喬陌然,她一次次的受欺負,還真當她好欺負了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要來踩自己一腳?
那女人沒想到林笙簫這麼說話,稍微的一愣,這才說:“我不是說了,我沒看到你呢……”
“呵,沒看到就能到處亂潑酒了?”林笙簫今天還非要跟這女人槓上了,“我沒看到你,是不是可以捅你一刀,然後跟警察說我沒有看到?”
“你!”女人氣的發怔,跺了跺那七寸的細跟水晶鑲鑽高跟鞋,“你強詞奪理!”
林笙簫指了指她頭頂上的攝像頭:“看到了嗎?是我強詞奪理還是你仗勢欺人,要不要去看看攝像頭裡的怎麼錄像的?”
“你!”
女人也是氣急了,這林笙簫哪根蔥哪根蒜啊,真的以爲巴上喬陌然就目中無人了?喬陌然這樣的男人,對她也不過就是三分鐘熱度而已,得瑟個什麼勁兒,她這麼想着,冷哼了一聲,隨手又拿起桌子上還剩下一半兒的果汁,直接兜頭兜臉兒的朝林笙簫潑過去,林笙簫頭上,脖子上,身上,全是酒紅色和橙黃色的痕跡,連柔順的長髮都黏成了一道一道。
女人得意的跟着旁邊的姐妹笑了,指着林笙簫:“哈哈哈,讓你敢搶暖暖的男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襯的起二爺嗎?那是你這種不要臉的能高攀的上的?暖暖心底善良,當然不會對你怎麼樣,可我們這幫從小玩兒到大的千金團可咽不下這口氣!你別以爲……啊……”
話還沒講完,林笙簫隨手就抓起身邊的大瓶可樂罐朝女人潑了過去,一瞬間,女人有頭到腳都是溼漉漉的,還沒反應過來,林笙簫又把桌子上的一大堆的菜砸到她頭上去,她拍怕手,看着盯着兩根香腸的滑稽女人:“我再怎麼樣也比你好一點兒!你那麼醜,那麼老,嫁得出纔有鬼!”
“你你你!”
女人氣的跳腳,毫無形象的朝林笙簫撲過去一把拽住她的長髮,林笙簫也怒了,反手跟她扭打在一起。
一看事情鬧大了,幾個朋友紛紛的退後,喬陌然和夏碧婷跟別人在另一頭談生意,漸漸鬧起來的聲音傳過來,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瞳孔緊縮,待看清楚了,他低低的罵了一聲,大步走了過去。
他大步趕到的時候,那個女人壓着林笙簫在地上啪啪啪的摔巴掌,餘光瞄到喬陌然過來了,她突然鬆手,林笙簫把她推倒在地上,她順勢虛弱的一滾撞到一邊的桌角,頓時失聲痛哭,林笙簫揚手,手腕被一把攫住,她回頭,對上的是喬陌然冰冷的雙眸,她一愣,被男人拉了起來。
女人見喬陌然來了,哭的更是楚楚可憐:“喬總……她……她打我……嗚嗚……”
“珍珠?你怎麼了?”
一個嬌俏的聲音從人羣中傳來,再一回頭,夏暖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場了,她穿着一件白底兒草莓花兒的揹帶裙,腰間同款的腰帶將腰兒束得纖纖一握,有種清純的味道在流淌,喬陌然眉頭一皺,夏暖言這樣的打扮……
夏暖言匆匆的跑過去把剛纔的女人扶起來,連聲兒的問:“珍珠,怎麼了這到底是?好好的你怎麼跟林……林小姐打起來了,這裡是姑姑的生日會,你搞什麼?”
賈珍珠更是委屈了,她不敢擡頭,一擡頭就看到喬陌然那冷厲的目光,她害怕,連解釋都不敢,畢竟挑釁的是她,夏暖言眼睛閃了閃,低頭在她耳邊耳語兩句:“這是姑姑家,所有的攝像頭都是姑姑自己控制的。”
這話,表達的意思就是在是太過明顯了,賈珍珠感激的看向夏暖言,她還怕夏暖言知道了會責怪,會不高興呢,沒想到,夏暖言居然也是贊同的。
這麼想着,賈珍珠底氣就足了,弱弱的開口:“暖暖,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路過的時候不小心弄了點兒酒在林小姐身上,我道歉了她還不依不饒的,還反過來潑了我一身,她……”
“你胡說八道!你……”
林笙簫氣急,到底是二十出頭的姑娘,性子也急,能忍到她這樣程度的已經算是不錯了。
“笙簫!”喬陌然按住林笙簫,看了眼夏暖言和賈珍珠,提醒了一句,“賈小姐,別當所有人都是傻子,誰是誰非單憑你一張嘴就說清楚了?”
“單憑一張嘴確實說不清楚。”夏碧婷饒有興致的看着這場鬧劇,積極的出謀劃策,“那就找證人或者證據。”
夏暖言開口:“姑姑,咱們家的攝像頭不是……”
夏碧婷笑了笑:“沒開呢,雖然有攝像頭,可都是在家裡,誰沒事每天開呢,監控自己啊?”
一句話,賈珍珠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顯得理直氣壯了不少,可對上喬陌然那兩道精銳的目光的時候,她還是微微的顫了顫,低頭不敢多言。
正僵持不下,夏暖言倒是出來做和事佬了:“既然沒有監控,誰說了都不算,那不如各退一步好了,反正也沒多大的損失,大家能認識一場也是緣分,不打不相識。”
頓了頓,她走到林笙簫跟前,看着林笙簫狼狽的樣子和兩邊臉頰的紅腫,她心裡別提多痛快了,她這是故意的,明明就知道賈珍珠憋不住脾氣,這兩日夏暖言可是沒少在賈珍珠面前說這說那,哭訴了一遍又一遍,藉着這次宴會,把賈珍珠和那幫姐妹都叫來,林笙簫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呵,果然如此。
夏暖言面不改色,大方謙和的伸出手:“笙簫,我代替珍珠跟你說聲抱歉,你要是原諒,就跟我握個手吧?給我姑姑一個面子,今天是她生日呢?”
林笙簫冷着一張小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喬陌然握住她的肩膀,說了句:“想原諒就原諒,不原諒就不原諒,不用想。”
林笙簫正要說話,夏暖言的男友像是喝醉了似的,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咚的一下撞到了喬陌然,他側了側頭,夏暖言抓住機會上前,似乎冰釋前嫌要跟林笙簫來個擁抱,誰知她卻握緊了林笙簫的手快速的啪的一聲甩到自己的臉上,頓時,夏暖言右邊臉頰就出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剛剛所有人都被夏暖言的男友李高轉移了注意力,連喬陌然都側了側頭,卻沒想到啪的巴掌聲就響起了,甚至是林笙簫自己都懵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是……怎麼回事?
“哎呀!暖暖!”
李高像是突然酒醒了,朝捂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林笙簫的夏暖言奔過去:“怎樣了?怎麼樣了?”
賈珍珠她們也快速的奔了上前,就連夏碧婷也擰緊了眉頭,看向林笙簫:“林小姐,你做的是不是稍微的過分了?”
“我沒有……”
林笙簫搖搖頭,沒有,她絕對沒有要打夏暖言!
“明明就是你!我們都看到了!”賈珍珠氣憤的回頭,“你也太過分了,搶了暖暖的男人,現在還在夏姨的生日會上打人,你怎麼能這樣?”
“我沒有!”
林笙簫此刻有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她突然想起那日,林明珠也是這麼指責着自己,口口聲聲的說是她把自己推下樓,才導致寶寶流產的,可她真的沒有!
現在!又來了!
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不是!還有一個的!
林笙簫本能的回頭看向沉默的喬陌然,才怔了怔,就聽到男人開口:“笙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