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步驟,都需要……本人同意?
林笙簫眉頭一皺,心裡一緊,楊靖就看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劉雨性子外向,藏不住話,也沒多想,便開口:“喬總是不是故意的啊?憑什麼突然卡我們的稿子啊?難不成我們的罪他了?”
“那我們找同事過去跟他把我們的設計理念解釋清楚,當面請他批示,這樣應該沒有問題了吧?”一邊的同事也湊過來提議。
“可人家剛纔電話裡頭說了,喬總很忙的,沒有時間去見我們這些閒雜人等。”楊靖撇撇嘴,有些喪氣。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唰的朝林笙簫投射過來。
“……”
林笙簫抿了抿脣,怎麼都看着她,她握着鼠標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想起她和喬陌然那晚發生的事,她更顯得不知所措。
楊靖挪着椅子靠過來,小心翼翼的問:“笙簫,你跟喬陌然不是鬧過緋聞嗎?那也算認識嘛,不然你去找他說說?禮多人不怪是不是?”
“他那麼難見,我……我這麼一個微小的人也估計見不到的。”林笙簫本能的拒絕。
楊靖想了想又開口:“哦,剛纔電話過來的那人說了,喬總的助理說,如果笙簫你去的話,喬總還是有點時間的,好像說就在你第一次見他的幫他設計舒服的別墅。
林笙簫小臉一白,連話都說不出來。
下班的時候,大家氣氛都有些悶悶的,林笙簫被委以重任,更是臉色不大好,她已經不想跟那個男人有任何的交集,可她這份工作真的很難得,而且大家對她都很好,一個個的都是年紀相仿的人,也談得來,說實話,這麼多年來,她爲了肖毅東,改變了太多了,除了沫沫還不離不棄的在她身邊,她幾乎沒有什麼朋友。
所以,在瑞利新設計,林笙簫不想失去這些新朋友。
嘆口氣,林笙簫看了眼時間,去就去吧,又不是沒有見過,喬陌然這麼做,應該是有話想跟她說,應該是跟那晚的事情有關。
林笙簫握緊了拳頭,說就說,吃虧的是她,林笙簫就不信了,喬陌然到底能說出什麼來?這麼想着,林笙簫存着一股氣,轉身上了公交車,往喬陌然景山的別墅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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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珠在醫院裡養了小半個月,身體是好了些,可她總覺得跟肖毅東之間有那麼一層的隔閡,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是七點多了,眼角往門口瞥了一下,沒有人,她臉色極度不好,看向秦美蘭:“媽,毅東怎麼還不來?”
“那是你老公,我怎麼知道?”秦美蘭喝了口水有些煩躁,最近林孟旭被追債的追的到處跑,她們是根本不敢離開醫院半步,找笙簫又找不到,真是有苦難言。
在一邊幫忙收拾的小保姆看了眼,抿住脣,不敢說話,這林明珠也算是肖家的準少夫人了,可到現在肖家人也沒個準信兒說什麼時候結婚,這會兒,小保姆覺得自己還是謹言慎行的比較好,更多的時候能不說話能當什麼都聽見那是最好。
林明珠明顯的有氣,卻也憋着。
秦美蘭起身拿着保溫瓶出去打水,林明珠拿了電話打給肖毅東,可他手機關機,她又打到肖家,正好是肖毅東接的,他聽了聲音,嘴角抿出一個不悅的弧度來:“怎麼?”
“你什麼時候來醫院?”
肖毅東煩躁的伸手指按了按眉心:“明珠,我現在沒空,等我有空我就去了,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要我去做什麼?”
“你什麼意思?孩子沒了,最大的受害者是我,你不該陪着我嗎?還是你還想着林笙簫那個小賤/人——”林明珠拔高了聲音。
肖毅東只覺得林明珠真的很煩,很吵,能不能讓他稍微的安靜一下,他把話筒移開,緩了緩,正好肖母做了美容,從外頭走了進來。
看了眼,又聽見林明珠從電話裡頭傳出來的嚷嚷聲,她伸手接過:“明珠?”
“……媽……”林明珠一愣,尷尬而勉強的扯了證嘴角,“我……我就是問問毅東什麼時候來醫院而已,您的生日快到了,我想跟毅東商量商量給您準備什麼賀禮。”
林明珠隨口扯出來的謊言,肖母聽着還算是挺滿意,她又跟林明珠交代了幾句才把電話掛了,她在兒子邊坐下:“笙簫和陌然的事你別跟着參合了,你爸已經去找陌然他爸爸了,不管陌然同意不同意,咱們都能挽回一些損失,只是你跟笙簫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你就別再去鬧騰,知道嗎?”
肖毅東眉頭皺起,想也不想就拒絕:“媽,我不同意,林笙簫居然揹着我勾搭別人,那人還是我表哥,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
景山別墅區,紫郡觀庭別院。
林笙簫站在門口做了好一陣子的心理建設,這纔去按了門鈴。
阿ken出來帶林笙簫進門上樓,林笙簫坐在寬大的沙發中,阿ken殷勤的給她倒了杯熱水:“喝點水吧,喬總馬上就下來了。”
“謝謝。”林笙簫對阿ken這個助理還是有點好感的。
等了一會兒,喬陌然從房間出來了,微微虛掩的門,可以從門縫裡看進去,他只穿了單薄的睡袍,便走了出來,似乎剛剛睡醒,也剛剛簡單的洗漱一番,他走了出來,阿ken自動自發的離開,給他們留出最大的私人空間。
喬陌然看都沒看林笙簫哪怕一眼,他徑直邁着長腿從她的身邊走過,隨手給自己倒了被咖啡喝了,即使他背對着她,可林笙簫仍舊覺得這高大挺拔的男人氣場太強,很有壓迫感。
他不說話,林笙簫也不說話。
可這麼一等,他在慢悠悠的喝水,林笙簫就乾巴巴的等着,實在是忍不住,林笙簫起身,視線落在別處並沒有看着他:“喬先生,瑞利新設計的單子是政/府招標通過正式的渠道拿下的,您現在攔着,這是什麼理由,可以告訴我嗎?”
“我,攔着?”喬陌然回頭,像是這一刻才驚覺她的存在。
林笙簫心裡那股小小的火苗蹭的又燃燒了起來,裝,你裝個屁的啊,明明就是你攔着的,現在還不認了是不是?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林笙簫仰起小腦袋,不卑不亢,公式化的開口:“事實上就是這樣的,而且政/府的工作人員都給我們公司打電話了,這還能有假的嗎?我想說的是,如果您對我不滿意,很討厭,從而因爲這個牽連了瑞利新設計,您可以直接衝着我來!”
喬陌然那雙漆黑的眸子危險的眯起,他性感的薄脣輕輕的抿起,三分嘲諷七分冷意的看向她,他不說話,可去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影把她嬌小的身子籠罩在陰影裡,距離的有些近,他身上有着好聞的薄荷味道,還有屬於男人的陽剛體香,林笙簫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那晚雖然醉的不省人事,可卻仍舊覺得那些纏/綿悱/惻都是歷歷在目。
“我對你不滿意?”男人重複着她的話,他的大掌捏住她嫩白的小手,明顯的感覺到女人的驚慌失措,他緊緊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開口,“確實,我對你,很不滿意,特別是那天晚上。”
林笙簫一怔,臉頓時一紅,她想要抽出自己的被窩着的小手,可他卻輕鬆的攥在掌心,握的更是緊了些,林笙簫又羞又怒,那晚上的事佔了便宜的是他,難不成現在還要她跟他道歉不成?既然嫌棄自己到這麼個地步,何必處處跟自己爲難跟自己過不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行嗎?
咬緊了脣瓣,林笙簫氣惱的瞪向他,也有些口無遮攔:“喬先生,那天晚上的事我早就忘記了,*/情而已,我不會要你負責的,更不會要你怎麼樣的,你何必這麼處心積慮的對付我?”
喬陌然的瞳孔縮了縮,兩道劍眉輕挑,她這是什麼意思,想說那晚的事對她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嗎?呵,果然,水性楊花!可他那晚居然被她騙到了,還相信了她,卻沒想到她如此的髒。
喬陌然冷哼了一聲,鬆開她的手,冷冷的站了一會兒,半晌纔開口:“只有你辭職,這個案子我不會攔着。”
“憑什麼?”林笙簫就搞不懂了,她好好工作,不拿他的工資不拿他的福利,爲什麼非要逼她走投無路?
喬陌然薄脣微動,好看的脣形抿了抿,接着開口:“我說了,我對你,不滿意,這算不算理由?”
“……”
林笙簫氣急,她眼圈瞬間就紅了,想都沒想,林笙簫轉身就要走,喬陌然伸手,一把攫住她纖細的手腕:“坐下。”
林笙簫甩不開他的手,卻也僵持的站在原地,她連頭都不轉,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她也是有骨氣有尊嚴的,是,她是小人物,鬥不過他,可也不是任由他踩在腳底下的。
“喬先生還有事要吩咐嗎?”
林笙簫再次用力,還是甩開了他的手,她握緊成拳,死死的忍住心底那份難以承受的屈辱,只不過是意外發生過一次關係,他再嫌棄自己,也不代表他現在就可以這麼對自己!她又沒有做錯!憑什麼?
“你非要這麼努力的去找份工作,是爲了什麼?”喬陌然突然問了她這麼一個不搭邊的問題。
林笙簫冷笑,回頭對上他的眸子:“我不像喬總你,有良好的家庭優渥的條件,我什麼都沒有,我不去工作,我喝西北風嗎?”
“所以,爲了錢?”喬陌然又問了一句。
“……”
林笙簫覺得他的問題很有些隱含性的東西,可她一時間猜不出是什麼,她便點點頭:“誰工作不是爲了錢,難不成喬總開公司是爲了國家的蓬勃發展,人民的生活安康,這些恐空話嗎?”
聽着她的反駁,喬陌然諷刺的挑起脣角。
他上前了兩步,高大的身軀再一次把她籠罩住,林笙簫蹙眉,呼吸一瞬間就紊亂了,兩人發生過那麼一層關係,總覺得哪裡不一樣。
“你要錢,我可以給你,免得你因爲錢去找工作。”喬陌然其實想說的是,不想讓她爲了錢跟那麼多的男人周旋在一起,進vinluntina是那個什麼部長,拿單子是景世韓,後來還有個樑少,她到底要多少錢纔夠?
這些話,喬陌然沒說出口,若是說出口,林笙簫估計真的會當場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喬先生你說笑了,你跟我是什麼關係,你現在是扶貧嗎?”林笙簫避開他戲謔的眼光,心裡真的很堵很堵。
男人修長好看的手指擡起,捏住她纖細的下巴,指腹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動作輕輕的,卻帶着奇異的曖/昧。
這人,簡直是有病!
林笙簫揮開他的手,看向他那雙眼,根本看不出他深邃的眸子裡藏着什麼心思,她咬咬牙,豁出去了:“既然喬先生那麼大方,非要扶貧,那麼先給我二十萬吧。”頓了頓,她又開口,“只要我拿到錢了,喬先生想讓我怎麼樣,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嗎?”
說到演戲,林笙簫不是很會,可是眼下她生氣了,你喬陌然不是有錢嗎?那不要白不要啊,她就拿着,給多少就拿多少,她就是要告訴喬陌然,她林笙簫是個貪錢的女人,爲了錢什麼都能做,就是要噁心死了他,膈應死了他,最好老死不相往來最好。
果然,林笙簫表現出這麼一副嘴臉,喬陌然看着她的目光便沉了下去,他擰着眉頭,像是有些詫異,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半晌他從一邊的皮夾子裡抽出一張無限額透支卡丟給她,冷冷的開口:“拿着從我面前消失,要多少,你自己劃。”
“謝謝喬先生。”林笙簫忍着氣,微微勾脣,彎腰撿起被他丟在自己腳邊的卡,放進自己的兜裡,她還朝他眨了眨眼,“喬先生,能認識您真是榮幸哦。”
這一個簡簡單單的認識,林笙簫說的確實有夠暗示性的,喬陌然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意思,不就是性/交易?
喬陌然極其冷情的移開目光,顯然眼底的厭惡和失望一層層的疊加了上來,想要隱藏都隱藏不住。
“你可以走了。”
淡淡的一句話已經宣召了他們之間關係的結束,林笙簫捏緊了那張卡,轉身走的時候還故意又加了一句:“喬先生,我剛纔說的二十萬能不能加多些?您也說讓我自己在您卡里劃的,劃多十萬,我想應該是沒問題的哦,謝謝。”
說完,林笙簫匆匆的小跑離開。
喬陌然沒有再阻攔,他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氣憤,嘲諷,失望,失落,各種各樣的情緒齊齊的涌上來。
林笙簫!原來,你真的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呵,噁心!
小吃店。
林笙簫在吃了第十五串烤串的時候,終於飽了,沫沫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想着她剛纔說的那些話,不由得嘖嘖稱讚:“我說笙簫,你真是厲害,居然敢這麼耍喬陌然,你說你腦子裡裝的是大便啊,非要讓他覺得你這麼不堪,真的好嗎?”
“不是我要他這麼覺得,而是他打心底裡就認定我是這樣的女人,你是沒有聽到他跟我說的話,一句一字都帶着刺的,他比肖毅東還要渣!果然不愧是親戚!”林笙簫喝了一口水,仍舊很生氣,“而且,他不是有錢多的沒地方話嗎?我要是不訛詐點過來,對得起他對我的誹謗嗎?切,我就當我那晚被狗啃了,真噁心。”
沫沫嘆口氣:“那你真的準備拿他的錢啊?”
林笙簫聳聳肩:“等會兒咱們就去櫃員機取錢,每天取一千分給路過的乞丐,先富帶動後富,咱們也土豪一把,有什麼不好的?”
沫沫咂舌,有些擔心,剛要說話,林笙簫就拽起她,然後拍了拍桌子,豪氣萬千的看着一個個朝她看過來的人,拍了拍胸脯:“各位先生女士,今天這場子我包了,你們想吃什麼要吃什麼,儘管點,我買單!”
小吃店頓時一下子安靜了,緊接着就是雷鳴般的掌聲。
沫沫連忙把林笙簫拽着坐下來,小聲的提醒:“笙簫,你瘋啦?”
林笙簫哼了一聲,把喬陌然那張卡丟出來在桌子上,纖細的手指點了點,朝老闆娘那邊開口:“老闆娘,再來二十串烤串!沒桌子都加一打啤酒!”
沫沫扶額,哎,笙簫被刺激大發了。
再小吃店吃過,林笙簫真的拉着沫沫沿途一個個的櫃員機去取錢,然後一千一千的封紅包給了路邊的那些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乞丐,又給了福利院,又給了養老院,孤兒院,殘疾人基金會……
總之,一晚上,林笙簫花出去十萬塊錢。
阿ken把賬單給喬陌然看的時候,喬陌然冷冷的勾脣,只說了兩字:“噁心。”
豪吃了一番,結果就是林笙簫拉了一晚的肚子,她無奈的休息了半天才去上班,可一進門,楊靖就把她拽到一邊兒:“笙簫,咱們的方案通過了,可是……可是那邊說……”
楊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這設計可是笙簫的功勞,他現在這麼做會不會太過落井下石了些,林笙簫一愣,想起昨天跟喬陌然說的話,她苦苦的一笑,拍了拍楊靖的肩膀:“放心吧,我這就給你寫辭職信。”
楊靖怔在原地,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看着林笙簫這麼坦坦蕩蕩的他倒是真的很小人了,楊靖不由得上前,忍不住問:“笙簫,你到底怎麼惹了喬陌然了?”
林笙簫聳聳肩:“我長的太醜了,礙着他的眼睛了。”
“……”
楊靖嘴角抽了抽,這什麼跟什麼……肯定有理由的,可任由楊靖是想破了腦子都想不出來,喬陌然是在生氣,生氣笙簫跟那麼多男人來往過卻還騙了她,他做的不過是想逼她服軟,讓她跟自己道歉,甚至哀求一下,興許,他就會放過她了。
可她不僅沒有,還這麼噁心自己,喬陌然自然不會收手。
林笙簫心裡其實是難過的,但她若是不離開瑞利新設計,人家幾個大學生合資創業的公司也得沒了,她不想拖累別人。
天大地大的,總有地方可以讓她落腳的吧?
林笙簫把辭職信打好給了楊靖,她來的也沒多久,才幾天,她東西自然不多,收拾了一番,孤身一人離開。
一個人在路上走着,林笙簫眼圈漸漸的紅了,站在原地,她有些迷茫,她該何去何從纔是對的呢?
正猶豫着,一個熟悉的焦急的聲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林笙簫回頭,一個人形急匆匆的朝她這個方向跑來,邊跑邊叫:“救命!笙簫,救命啊……”
ps:跟大家說明白一下,傾每天的更新在當日的零點發出就是第二天最早的更新時間,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就是從凌晨算起的,並不是表明我半夜才更新當天的,這爲的是讓看文的親能最早的第一時間看到文,謝謝支持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