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陌然覺得不對勁,問:“說什麼了?”
家庭醫生看了眼旁邊似乎神色很是不好的夏暖言,硬着頭皮開口:“老夫人說,兒子大了,找了媳婦兒在外面養着也不帶來給她看跟她玩兒了,她想要抱孫子……”
“……”
喬陌然一愣,嘴角無語的抽了抽,深深的嘆口氣,轉身往前走。
跟在一邊聽着的夏暖言也是一愣,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就這麼看看報道,喬老夫人就認爲林笙簫是跟喬陌然一對兒的嗎?
不自覺的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夏暖言哼了一聲,低聲說了句:“果然是瘋婆子,思維有問題。”
進了房間,一個女人披頭散髮的坐在屋子中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若不是被幾個護士按住了,她真的還得鬧自殺。
喬陌然見狀,嘆口氣:“媽。”
肖思平悠悠的回頭,見到自家兒子,她立即就放肆的大哭:“陌然,你是不是不要媽了?嫌棄媽媽了?連媳婦兒都不帶回來了?”
喬陌然扶額,揮了揮手,讓所有的家庭醫生和護士都出去,他走到女人跟前坐下,順手把利器都丟開:“媽,你在鬧什麼?”
女人紅着眼睛抽噎了幾下:“兒子啊,你老實告訴媽媽,你不是跟媳婦兒吵架了,所以不敢把媳婦兒帶來見媽媽?”
喬陌然頭都大了,他搖搖頭,鄭重的開口:“媽,我沒跟她吵架,我們都好好的,你別瞎想了。”
肖思平明顯的不相信:“那你怎麼都不帶媳婦兒來見見媽媽呢,這麼多年了,都不帶來,是不是你媳婦兒不喜歡媽媽?”
頓了頓,肖思平低頭,看到他空無一物的手指,立即尖叫了起來:“兒子啊,你的婚戒呢?到哪裡去了?還說不是吵架了,那不然婚戒去哪裡了……”
被母親嚷嚷的頭疼,喬陌然連忙按住母親:“媽,戒指只是拿去護理了,下回我戴來給你看看,真的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是嗎?”肖思平擰了擰眉,有些不相信,她回想着今天電視看到的新聞,又問,“那今天我看到新聞的時候,那是你媳婦兒吧,我是沒聽懂裡面在說什麼,不過你不是說跟她沒什麼關係,你還叫她林小姐,那麼陌生……”
喬陌然無語的嘆息,自從母親精神狀況出了問題之後,認人都認不清楚了,連他這個兒子也是慢慢的才認出來的,但認出來就算了,母親非要堅持問她媳婦兒去哪裡了,孫子呢?一來二去的,喬陌然只能說媳婦兒太忙了,沒法來,發展到後來,他還自己去買了婚戒戴着,閃亮亮的告訴母親這是他們的婚戒,不然被精神狀況不是那麼好的母親反反覆覆的質疑,他真的會暈。
這些年好不容易平靜了些,可喬陌然沒想到一向不怎麼看電視的母親居然看到了他和林笙簫的緋聞報道,而且還很執着的認爲那是他媳婦兒,最重要的還是覺得這麼久她連自己媳婦兒的面兒都沒見過,這不,一想想就覺得特別的委屈。
所以,她才鬧自殺。
“媽。”喬陌然給肖思平倒了杯茶,不由得開口,“我跟林笙簫,真的沒……”
“我不管,你帶我媳婦兒過來見我。”肖思平倔起來真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她以前精神狀況好的時候就很倔了,現在更倔,絲毫不減輕,“而且,你也別說你跟那姑娘不是,那你就是騙我,這麼多年來,你騙你媽呢?你沒有媳婦兒?”
“……”
喬大boss一下就噎住了,對啊,媽,兒子就是騙您呢,結婚戒指也是假的,戴着哄您高興的,您不那麼較真兒成嗎?
可這話,喬大boss不敢說,肖思平又循循善誘的開始教育了,你說她精神狀況好吧,卻又不見得,這道理可是說的頭頭是道的,一點兒都不含糊,就跟普通的父母親催婚是一樣樣的。
“你是不是想氣死媽媽?”肖思平擰着眉頭,滿臉的不高興,“你要是騙媽媽,媽媽就……就……”
“好好好,媽,我沒騙你。”喬陌然長嘆,給母親打保證,“行,我改天帶……”
“別改天了,就今天,你去,把媳婦兒給我帶過來,不然,你就給我滾蛋。”肖思平開始耍起無賴了,她哼了一聲側過身子,對喬陌然愛理不理。
喬陌然在商場上殺伐果斷,呼風喚雨,可惜了,對付胡攪蠻纏還腦子一時清醒一時不清醒的母親真沒辦法。
喬陌然站起來,一張俊臉冷着,半晌纔回答:“我去帶她過來。”
肖思平嘴角一勾,也跟着站起來,開聲叫管家:“簡姨啊,走吧,咱們出去買菜,等會兒我媳婦兒要來吃飯呢,我這個做婆婆的不能給兒子丟臉不是,得做些好吃的。”
“……”
簡姨不由得看向喬陌然一眼,她在這裡伺候喬老夫人這麼多年了,是知道的,夏暖言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總是跑到這邊陪着喬老夫人,可喬老夫人還時不時的認不出她來呢,圖的是什麼,自然就是真的成爲喬陌然的妻子啊。
可這一烏龍鬧的你又沒法跟喬老夫人解釋,畢竟跟一傻子解釋,她聽得明白嗎?
喬陌然不着痕跡的朝簡姨點點頭,示意她照做就是了。
簡姨也是個聰明的人,自然也不多說別的,攙着之前還哭天搶地鬧自殺現在一下子就興高采烈的要去買菜的喬老夫人出門了。
夏暖言從洗手間裡出來,見着這個狀況,不由得問一同跟着出門的喬陌然:“怎麼樣了,跟你媽都談好了?”
喬陌然淡淡的嗯了一聲,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拿了車鑰匙就要往外走,夏暖言一愣,忍不住問:“你這是去哪裡?”
“去接林笙簫。”喬陌然沒說別的,徑直走了出去。
夏暖言一愣,接林笙簫?這是怎麼回事?她眉心狠狠的皺了皺,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剛纔她是沒進房裡去聽,想着喬陌然和自己母親有話要說,她在也不方便,而且喬陌然也不喜歡,她自然就沒進去,可現在是怎麼回事,跟林笙簫有什麼關係?
百思不得其解,夏暖言看着家庭醫生匆匆的在身邊經過,她上前兩步問:“剛纔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家庭醫生也在這裡多年了,自然也是瞭解的,見她這麼問,他有些尷尬,卻又不得不說出來:“老夫人是看了報道,以爲林笙簫就是喬總這麼多年來拿來說的妻子,所以非要讓喬總去接林笙簫過來吃飯呢,而且老夫人也跟着管家出去買菜了,說不能讓自己兒子丟臉呢。”
這話一聽,夏暖言即使再怎麼樣,心頭也是一把的怒火,憑什麼,她這麼多年來,做的再好,這老瘋子都沒能記住自己的名字,偶爾的還把她記成家裡的傭人呢,可就看了眼電視上的緋聞,還沒聽懂人家裡頭在說什麼呢?就認定了是喬陌然的妻子了?
那她夏暖言怎麼辦?
胸腔內一股怒火蹭的涌了上來,垂在身邊的手緊緊的握緊成拳,家庭醫生嘆口氣,趕緊開口安慰:“這事兒也不是大事兒呢,喬總是講道理的,去接林笙簫也不過是應付一下老夫人罷了,你也知道老夫人的記憶裡現在也不大好的,今天鬧騰了一下,改天就記不得哪個是林笙簫了,估計也不記得有過這麼一出了,夏小姐,您也不用太在意了,這麼多年,您的付出,我相信,喬總是看在眼裡的。”
夏暖言抿了抿脣,那老瘋子是不足畏懼,可是……可是喬陌然對林笙簫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嗎?
在她看來真的未必!
夏暖言一陣的頭疼,咬緊牙關,她不會坐以待斃就是了。
她擺擺手:“我知道了,我去休息一會兒,他們回來了,你提前叫我一聲吧。”
“好的,夏小姐。”
車子一路開出海邊的療養別墅,喬陌然開着車在街上轉悠着,去了林笙簫的公寓,林笙簫不在,不過想想也是,這個風急浪尖的關頭,她當然不會回去了。
而且她又從vinluntina離職了,他也不可能去vinluntina找人,那該死的,林笙簫跑哪裡去了?
車子在附近的街道上一圈圈兒的轉悠,一籌莫展之際,他擡頭看了眼,前面的商場在搞什麼閨蜜搶購的活動。
閨蜜?
喬陌然一愣,對了,上次那個女的叫什麼名兒來了,應該是林笙簫的閨蜜吧?她應該是知道的吧?
這麼想着,喬陌然電話就打給了蘇姚:“上次林笙簫那個朋友電話,你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