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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電話裡不便說

276 電話裡不便說

園長和郝老師親自給我們送出幼兒園,又連聲道歉纔回去。

我拿紙巾擦擦懷宇沾了巧克力的嘴巴,故意不看珞宸注視過來的眼神:“好了,該上車了。”

懷宇不捨得的摟着珞宸:“媽咪,爹地好容易來一趟,我們一起吃了晚飯再回去吧。”

我沒好眼色的看一眼懷宇,珞宸一旁說道:“我已經定好了位置,走吧。”

“我沒有時間。”我果斷拒絕。

懷宇立刻道:“媽咪,我有時間。”

我看兒子那樣,想着他們畢竟是父子,只好說道:“那你就去吧,記得晚上早點回來。”

“嗯嗯,媽咪,我知道了。”懷宇眉開眼笑,別提多高興。

珞宸將懷宇放地上,並蹲身附耳說了句什麼,懷宇點頭就跑一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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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轉身走,珞宸卻一把扯住我的手臂,看看我,又看看我還平坦的肚子,輕聲問:“孩子還好麼?”

我下意識的摸着肚子,涼涼一聲:“這個孩子就不勞你掛念了,反正也不是你的,你這一問倒顯得虛僞了。”

珞宸眉頭皺起:“我從沒有想過這個孩子不是我的。”

“聽你這樣說,覺得你更虛僞了。”我撥開珞宸的手,躲開一步:“懷宇是你的孩子,他對你有割捨不斷的血緣關係,這一點是我不能否認的。我希望給他一個快樂的童年,就只能尊重他的一切選擇。但是隻限於他,沒有其他。”

我說完大步上了等候的車,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開走了,我從反光鏡看到珞宸站在那裡,整個人是孤寂的,落寞的,沉重的。有那麼一刻,我差一點問出來‘你現在身體怎麼樣’,幸好,最後剋制住了。

我回家,母親問我懷宇怎麼沒回。我說他爹地來了,帶他去吃飯了。母親嘆口氣,卻沒說什麼。

晚上八點半,懷宇還沒有回來。我有點着急,想給珞宸打電話,讓他將孩子送回來。拿起手機,那個號碼又始終撥不出去。害怕聽見他的聲音,就好像害怕看見他的眼神一樣。

猶豫中,手機一下子響了。驚的我差一點給手機扔出去。我以爲是珞宸,結果是周楠。

“楠楠,你嚇死我了。”我接起電話,還驚魂未定。

“呵,秒接啊,難不成是在等誰的電話?”周楠就好像能看透人心的老巫婆似得。

“不是,是在翻手機看新聞呢。”我隨口敷衍過去。

“哦,你現在是準媽媽,手機最好少玩。還有,我後天要去新加坡,跟你說一個事。”

我狐疑一聲:“專門來新加坡跟我說事?有什麼事不能電話裡說啊。”

“電話裡說不清楚,我感覺還是見到你再說吧。反正也不差這兩天,就當是去看你了。”

“好,後天恭迎你到來。注意身體啊,你現在都顯懷了,幹什麼都小心點。”

“就因爲我現在顯懷了才更安全,去哪兒都被特殊照顧,上車去超市都被關照不用排隊,哈哈。”

“好吧,那你是一個人來還是和江源一起。”

“當然是和江源一起,他怎麼肯讓我獨自行動?天天后面跟一個大尾巴,真的是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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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氣我的吧?”

“……再見!”

我將黑屏的手機放一邊,不明白周楠挺着四個月身孕的肚子,不辭辛勞的特意來找我要告訴我什麼事。而且這事還不能在電話裡說,就越發的讓我好奇。

臥室的門開了,懷宇拎着兩個紙袋子蹦蹦跳跳的進來:“媽咪,我回來了!”

我裝着生氣:“還知道回來啊,我以爲你跟你爹地走了呢。”

懷宇討好的齜着小牙笑:“媽咪,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可是媽咪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當然永遠都要跟着媽咪啊。這是我孝敬媽咪的,還請笑納。”

我接過懷宇遞上來的紙袋,打開一看,是我喜歡的馬卡龍甜點,一袋蔓越莓的,一袋巧克力的。

“你送的?”我挑眉斜睨懷宇。

懷宇嘿嘿兩聲:“借花獻佛,其實是我爹地送的。我不是怕你聽說是他送的,直接給扔出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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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是珞宸買的,這兩樣是我吃甜點時候的必點款式。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直接扔出去。回去洗澡睡覺,看你渾身髒兮兮的。”

懷宇給我做個鬼臉,到我臉上親一下,說了句晚安就跑了。

我隨手將甜點放牀頭櫃上,睏意闌珊,迷迷糊糊睡過去。

懷孕的人容易犯困,也容易起夜,還容易餓。半夜去趟衛生間回來,聞見牀頭紙袋子裡甜點的香氣,那肚子咕嚕叫的,就跟三天沒吃過東西似得。算了,也不管是誰買的了,拿過蔓越莓的馬卡龍就吃起來。一口氣吃了三個,喝一杯水,舒服的睡覺。

翌日。

雙休日,懷宇不用去幼兒園,在家抱着遊戲不撒手。

因爲快到華人特有的春節,母親就要出去採買一些喜慶的東西。雖然父親和母親都在新加坡生活多年,但根是中國的,一些習俗節日也都延續下來,且比內地人還格外重視。這或許就是思鄉的一種祭奠吧。

我在家也沒什麼事,就跟着母親一起出去。懷宇從沙發上爬起來:“我也去我也去。”

人多去也熱鬧,反正有司機,我們三個人就一起出門。

新加坡的唐人街有一個很有趣的名字,叫牛車水。這兒的建築大多還是一個世紀前的樣子,古色古香,文化氣息很濃厚。沿街的小商鋪,小吃攤也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我以前和母親來過這兒,但每一次來,每一次的感受都不同。

懷宇到這兒撒歡的很,那小嘴吃了東家吃西家,就沒有閒着的時候。我和母親則將注意力放在要買的商品上。

街上正一派興榮、熱鬧、平和的時候,突然就闖進來幾個人,各個兇狠煞氣,滿身的血,提着槍。街上瞬間騷亂起來,人們呼叫着四散開去。

我忙護着母親到街邊一個燒餅爐後蹲下,歪頭尋找,見懷宇拿着一個糖人正往這邊走。

我大喊一聲:“懷宇,別過來,快跑!”

而懷宇哪裡是聽話的孩子,見這邊亂了,不僅不躲起來,還往這邊跑。

我急的很,母親也急得很,我倆就從邵炳爐後站起身。我無意撇過那些凶神惡煞的人,那裡也有一個人看向我。

一個四目相對,我猛的一個戰慄。

這個男人我見過,在霍子言給我的相片的上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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