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無聲的滑下,不知是痛還是因爲疲累,忽然整個人像要跨下來了。
“姐,你別難過,那些記者在亂說話而已,不如我出去向他們坦白你跟易安皓之間的婚姻是假的,你並沒有背叛他,好不好?”永諾擔心的蹲在我的面前,看我的眼淚一直在流,嚇得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不想他太擔心,我用力的搖頭,咬着牙不準自己再哭下去。
“姐,你怎樣?”永諾急了,眼眶也就得紅紅的。
溫柔的伸手輕撫着他的臉,我小聲的開口:“永諾,不要向記者說那些話,現在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的,而且我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
這事關着易安皓的,若不是他主動說出來,我怎能自私的揭穿他一直在演的戲呢?
“可是他們誤會了你,那些人把你說得那麼難聽,我真的不能忍受。”永諾激動了起來:“你明明就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姐姐,一個很好很好的女人,爲什麼別人總是在誤解你?爲什麼那些記者就不去相信你的好?”
“傻孩子,他們又不認識姐姐,又怎麼知道我的好呢?他們以外人的目光去看這些事,會有那樣的猜測不是有罪的,他們是記者,打造新聞是他們的職責。”苦澀的一笑,我伸手輕輕的擦着眼角中的淚,不想讓自己在他的眼前再流淚。
永諾還年輕,他不太懂得處理這些事情的,我不想他陷在任何風暴中。
若我要爲自己做過的事負責任,也不想讓他來勞心。
“姐姐,你太笨了,怎麼總是把委屈受下來?上次明明就是你師母想得太多,你卻選擇不說話,若不是易安皓,我還不知道你要怎麼辦。現在好了,我要怎麼幫你啊!”永諾急得快哭出來。
看他這個樣子,我可擔心極了。
“永諾,你不要哭,不要難過。我的腳很痛,你幫我找藥油來按摩一下好不好?”不想他再亂想,我給他指使了點事情做。
“好,我現在去找。”永諾用力的點頭,轉身到處的翻找着休息室裡的用具。
我無奈的看着他的背,想起剛剛門外的凌亂,原來快樂的心情又一下子跌到谷底去了。
這一次,我不再那麼擔心別人的目光是怎樣看我了,我更擔心的是這件新聞讓我的生意就此宣告失敗。
很多女人都討厭狐狸精的,特別是快要結婚的女人。
若我的形象真的這麼定下來了,只怕以後想要人來我這裡看婚紗都難,更別說還會有新娘子找我化妝了。
低下頭,沒有感到頭痛,卻覺得大腦有點充血的難受感。
是難受,而且很難受。
“姐,我找到了,我來給你按摩一下。”永諾終於找到了藥油,轉身快步的走到我的面前蹲下。
此時門推開了,進來的人是馬俊賢。
我擡眸看了他一眼,抱歉的說:“對不起,我讓你也陷進來了。”
“說什麼呢?是我對不起你,若是今天我沒有來,也許你就不會這麼難堪。”重重的嘆了口氣,馬俊賢走到我的前面,蹲下身後盯着我的腳問:“怎樣?是不是很痛呢?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不用了,沒什麼事,相信一會就不會痛了。”其實就是被踩到,我想沒什麼嚴重的。
“姐,不如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腳是很重要的,若是真的出什麼事而不及時去看治就慘了。”永諾不安的輕輕給我按着,在聽見馬俊賢的提議後立即附和說。
“可是現在外面這麼亂,我根本不能出去的。”
“我叫救護車來吧!只要這樣就能把你平安接走,若你不離開這裡,那些記者也會一直的守着,那也不是辦法。既然這樣,不如去醫院看一看腳,好不好?”馬俊賢想了一下,建議說。
“好啊!就這樣吧!你快打電話。”永諾立即點頭,急急的對他命令。
“永諾......”我無奈的喊,卻來不及阻止。
也許他們都說得對,若我不離開這裡,那些記者只會一直守候在此,今天開張的第一天想讓客人看看店內的婚紗也是假的了。
而且,他們一直守候着,我總不能一直躲在這房間。
反正腳就是很痛,那就順了他們的意吧!
看着馬俊賢按電話請來救護車,我無力的將頭靠在枕上,將心中的倦意緊緊的收藏起來。
我就知道,上天不會讓我好過的。
爲什麼每一次不好的事情總是會找上我呢?我以爲可以得到自由,也得到夢想,卻不想到這只是惡夢的開始。
若我投入了這麼多的心思跟錢財最後卻要失去這間店,那麼真的想不到自己要怎麼撐下去。
***
(以下又是一段第三人稱)
依着記憶中的地址,傅永諾在醫院陪姐姐到入睡後便急急的趕到了易氏集團。
問了一下接待臺的人,知道易安皓還是在原來的房間,沒有因爲升職而換房間了,便直接的往那層而上。
他曾過去一次的,上次易安皓去接他,後來有事要回公司便將他一起帶回來了。雖然他只是跟着他來又跟着他離開了,可是還記得易安皓的房間在哪一層的。
“先生,你是誰?你來找誰的?”正要走近易安皓的房間,傅永諾卻被一旁的秘書給攔下來。
“我叫傅永諾,是來找我姐夫的,易安皓也就是你們總裁是我的姐夫。”知道得不到邀請很難進入,於是傅永諾有意道出他的身份,心想這秘書知道後也許會放行。
“你是......”秘書微微皺眉,心裡開始在打量着這個男孩。
“我就是啊!上次我跟姐夫來過這裡的,你不認得我了嗎?”傅永諾焦急的說,慌亂的哀求:“這位姐姐,我請你跟我姐夫說一聲,我有事要找他,很緊要的事,請你讓我進去見他吧!”
“那好吧!你在這裡等一會,我進裡面說一聲,你可不能衝進來哦!”秘書輕輕點頭,其實已經能肯定這男孩的身份是什麼。
雖然早已聽說總裁跟那個叫傅永言的女人離婚了,可是怎麼說也曾是夫妻,這個男孩還口口聲聲叫總裁爲姐夫,她可沒有膽不去通傳就把人趕走。
緊跟着那個女秘書,眼看着她推開門入去,傅永諾心急的便推開她,越過她進入。
其實不是他不想等,只是擔心若易安皓真的不肯見他就麻煩了,那樣這秘書肯定會讓人把他趕走,他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的。
“喂,你不要這樣......”秘書被用力的推開了,又立即急急的上前想要扯着他離開。
“姐夫,我有事要找你,你讓我進來好嗎?”傅永諾大聲的衝着裡面的人說,他看見易安皓就在裡面,他的旁邊還等着另一個男人,那是他的助手。
“總裁,他硬是要闖進來的。”不安的擡頭看向自己的上司,那個秘書不安的說。
“你下去吧!”
目光從電視屏幕上轉回去,易安皓冷冷的低語。
“是。”秘書膽怯的點頭,立即離開。
得到放行傅永言立即快步上去,卻發現辦公室旁邊的幾臺大電視正在播放剛剛的新聞。
“姐夫,你看到了?你也知道姐姐出事了,是不是?”傅永諾急了起來,立即衝近他的辦公桌。
低下頭的易安皓平靜了眨了一下眼,緩聲開口:“我已經不是你的姐夫了,你姐姐沒有跟你說,我們的離婚手續都辦好了嗎?而且你都知道了,我們從來不是夫妻,我從來不是你的姐夫。”
“不是的,在我的心裡,我就是我最尊重的姐夫,雖然姐姐說你們的婚姻是假的,可是我真的希望你們能成爲真的夫妻。姐夫,你不要以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好嗎?我記得你的笑也可以很溫柔的。”
“那只是做戲而已。”冷漠的彎起脣,易安皓並沒有擡起眸看前方的男孩子。
“那好,就算那不是真的,可是難道兩個月來的相處,你對姐姐真的一點一絲的感情也沒有嗎?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就幫幫姐姐好不好?”傅永諾咬了一下脣,能感覺到易安皓的態度不是很親切。
這樣的易安皓是他所陌生的,可是爲了姐姐,他不能怕。
“我能怎麼幫她呢?”
“你有辦法的,上次那個張春怡的說話不是鬧得滿城風雨嗎?我跟姐姐都很難過擔心,是你替姐姐解開記者的攻擊的。我知道,這一次對你來說只是小事,只要你願意,你一定可以幫助姐姐的,是不是?”傅永諾有點激動的上前,卻被費洪伸手擋住了。
“這一次,她也有馬俊賢在,我能辦到的事,其實馬家也能辦到,你就讓馬俊賢去幫助她好了。”易安皓沉着臉,並沒有擡頭去看眼前的人。
也不知道,他好像覺得自己若看到傅永諾,就會心軟了。
“姐夫......”
“我說過,我不是你的姐夫,你大可放心的回去,這一次的事你姐姐也同樣能沒事的渡過的,馬俊賢不會袖手旁觀的。”擡眸直直的盯着電視上那個伸手護着傅永言的好友,易安皓冷淡的低語。
看向那冰冷無表情的臉,傅永諾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他以爲,只要找到易安皓,就肯定能救到姐姐了。
可是......可是爲什麼他的態度會是這麼的冷漠呢?
“我知道你不屑我叫你做姐夫,可是在我心裡,你真的是我最尊重的姐夫。”低下頭,無奈的眼淚無聲的眼眶裡打轉,他的嗓子也帶着點悲哀哭意:“姐姐這一次真的很慘,我看見她哭出來了。上次的事她也沒有哭,可是這一次她哭出來了。雖然她很快的收起眼淚,可是我知道她只是不想我擔心而已。‘百年好合’是她用了很多心思打造的,今天是開張的大喜日子,卻要面對這樣的新聞,我很擔心這樣下去店真的要閉門不用做了。姐姐用了那麼多的心血,就這樣沒有了。”
說到最後,傅永諾是真的哭了出來。
“姐姐從來不會在我的眼前哭的,她一直那麼的堅強。這一次我真的很擔心她,我沒有辦法了纔來找你了,我以爲你能幫助姐姐的。現在姐姐在醫院了,她的腳被踩傷了,醫生說要住院,她卻還想堅持出院去。”低下頭,想到醫院裡的姐姐,想到她明明疲倦卻裝着堅強的模樣,傅永傅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誰說男兒不能輕易落淚,他是真的很擔心也很心痛這個姐姐啊!
“你給我出去。”放在大腿上的手緊緊的握起,聽說傅永言此時就在醫院裡,怒火一下子在他的眼內凝聚。
擡起淚眼,傅永諾清楚的看見了易安皓眼中的怒火。
他明白到了,原來是他把這個男人想得太好了,他根本不會救他與姐姐吧!
“對不起,我打擾你了。”咬脣道歉,傅永諾大步的轉身跑走了。
門用力的關上了,電視上的新聞正好看見了傅永言被人推倒在地,而且被踩得痛苦尖叫的模樣。
“啊!好痛,我的腳好痛。”
電視裡,她痛苦的叫喊聲傳了出來。
手指緊緊的刺進掌心中,看着那一幕,他恨不得立即上前將所有人都推開。
該死的,是誰敢這樣的傷害她?
“總裁?”沒有錯過易安皓陰森的眼眸,費洪不確定的輕喚。
他知道總裁是動怒了,而且是很可怕的怒火,可是這次他不知道總裁在生氣的是什麼。
是傅永言的背叛嗎?這個女人真的揹着總裁跟馬公子走在一起?
“總裁,你真的不打算幫忙嗎?”想了一下,費洪還是忍不住問。
“我剛剛不是說過了,馬俊賢在她的身邊,他會幫忙的,不勞我來操心。”看着那護着她的手,心裡的怒火更是莫名的燃起。
“是。”面對這冰冷得如北極的天氣的說話,費洪不敢再問下去。
他只知道,總裁直視着屏幕的眼神有點嚇人。
“你也出去。”
“是。”得到了自由,害怕被禍及的費洪立即快步離開。
辦公室內,又一次回到寧靜中。
緊緊的握着拳,看着電視裡傅永言受傷的一幕,他發現自己真有殺人的衝動。
該死的馬俊賢,連自己喜歡的女人也保護不好。
怎麼他之前會覺得這個好友也是一個很棒的男人呢?
而該死的他,明明已經很快就忘記這個女人了,爲什麼在聽到費洪說她出事後又急急的打開電話看這新聞呢?
伸手拿起手機,那裡的未接電話裡顯示着傅永言的名字,。
在早上的時候,她曾經打過電話給他的,這是爲什麼呢?
當時他有事,所以不知道她打過電話過來,剛剛知道後又聽費洪說她上新聞了。
現在,他倒不知道這個電話要不要打出去。
‘姐姐這一次真的很慘,我看見她哭出來了。上次的事她也沒有哭,可是這一次她哭出來了。雖然她很快的收起眼淚,可是我知道她只是不想我擔心而已。‘百年好合’是她用了很多心思打造的,今天是開張的大喜日子,卻要面對這樣的新聞,我很擔心這樣下去店真的要閉門不用做了。姐姐用了那麼多的心血,就這樣沒有了。’
永諾的說話又一次在腦海中迴響,無情的利刀狠狠的割傷着他的心。
該死的,他爲什麼還會在意那個女人的事情呢?
爲什麼心會這麼的痛?
目光再度回到電視上,已經不再有她的影子了,只見馬俊賢被記者圍了起來。
無心再看下去,將電視關掉,腦海裡卻不停的重播着剛剛傅永言受傷的一幕。
該死的。
緊握着手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的易安皓大步的離開他的辦公室。
原來,想要瀟灑也可以是這麼難的一件事,想到那個女人的眼淚跟受傷,他的心竟瀟灑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