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玫瑰代表歉意,安皓想向你真誠的道一次歉,這花你就暫時收下來,我再去爲你們準備豐富的晚餐。”漂亮的女老闆娘會心的笑,溫柔的向我解釋着。
凝視着那束花,我依舊不太明白這意思。
可不好意思讓別人一直這樣的託着,便只好伸手接過。
“那你們慢慢的聊,我去準備。”美女老闆娘笑着轉身,給我們留下獨處的空間。
凝視着手上的花束,擡頭看向面前的男人,他正遞起杯子:“雖然這是白開水,但也能表我的心意。我說過的,會正式向你道歉,我那天的說話是過份的,可是我無心的,請你不要再爲那件事而難過。”
“我沒有難過。”是的,我記得他曾說過會認真的向我道一次歉,倒是不知道會是這麼的認真,我以爲他昨晚的解釋已經算是了。
“可是你哭了。”
“我......”我當時的眼淚是控制不住了,可是事後我並沒有感到難過。
“或者我真的被人寵壞了吧!從來不懂得去在意別人的想法,我的心裡自有一套想法。可是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我對你的看法總是會錯的,還有對你的傷害也是那麼的錯。那天看着你流淚,我才知道自己做了多麼錯的事。”杯子依然舉起,得不到我的迴應,他並沒有放下手來。
凝視着這刻認真的他,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舉起面前的這個杯子。
“你沒有錯吧!其實每個人的立場都不一樣,我明白的。哪一個人不是自私的呢?哪一個人想事情不是先站在自己的方向去想呢?我只是不瞭解我的一切,而去對我行爲產生誤會跟不諒解。但我真的想跟你說,我對馬俊賢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來沒有想過高攀誰。跟他認識是緣份,與他相處是清白的,我與他之間的事你或者不懂,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下一次我再跟他走在一起的時候,你又會以爲我想要高攀他們馬家。”我想,若他真的那麼在乎這個朋友,會擔心那純直的好友被我騙了是可以明白的。
只是,馬俊賢雖然溫文,卻也不是笨人,他對好友太沒有信心了。
“我......”這一次,換他說不出話了。
看他窘迫的樣子,我忍不住微微一笑,舉起杯子:“算了吧!反正在你的面前,我從來不是好女人,你喜歡怎麼去想我就怎麼去想,反正我們都不必在意對方心裡怎麼去想對方,不是嗎?在你的心裡,我不是值得的女人。在我的心裡,你也不是值得的男人。”
“這話我不喜歡聽。”眼看我的杯子要碰上他的,他卻忽然收回了杯子,不悅的冷哼。
不以爲然的看他一眼,老闆娘正好給我們送上精美的小食:“兩位看來是和好了,來,試試我親手做的小食,這個帶酸味,吃了會很開胃的。”
“謝謝老闆娘。”替她拉過放好,我立即對她露出燦爛的笑。
其實,我沒有易安皓說的那種冷,平日上班的時候我們總要笑容滿臉,面對外人也是這樣。
“那你們繼續聊,我去讓人上別的菜,現在時間不早了,相信你們都餓了。”老闆娘歡喜的笑,轉身再次離開。
看着那離開的背,我忍不住好奇的問:“這是不是又是你的情人之一啊?”
“我的情人有這麼多嗎?”冷哼一聲,易安皓拿起叉去吃那送上的小食。
“別跟我說,像你們這種富家公子會沒有三五七個情人。”忍不住失笑,我也不客氣的吃着那酸酸的小食。
“你喜歡俊賢?在你的心裡,他是值得的男人?”
吃着吃着,易安皓忽然沒頭沒腦的彈出一句。
我的手一頓,竟然無法反駁。
我不知道是不是算得上喜歡,可是.....
“是不想答,還是答不出來?”見我沒有迴應,易安皓不甘心的繼續追問。
“我想,他是一個值得的男人。可就是因爲他太值得了,我不配得上他。”別開頭,我不知是什麼讓我這麼的直接,這絕對是我第一次真心的與易安皓交談。
“所以,你就是喜歡他了。”
“那是我的事,不必向你交代,反正你說得對,馬家的門檻不是我能進入的,我不敢去想什麼。我跟馬俊賢沒有可能發展,這是百分百的事實,所以我真的不必去想那麼多,也不必對你說那麼多。”自信的抿起脣笑,我這一笑不是對他的,是對自己的交代。
就是因爲不敢多想,所以才總是想避開馬俊賢吧!
“好了,來了,看看合不合傅小姐你的喜好。”老闆娘再次前來,讓我們這次的對話就此打斷。
我歡喜的伸手替她接過,好奇的擡頭問她:“老闆娘,你這裡很漂亮很精緻,是你一手設計的嗎?”
“嗯,是的,我打算在這個咖啡店裡活一輩子了,我用的心思不少,你喜歡這裡嗎?”
“活一輩子?”這個抱負也太大了吧!
“嗯,你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業夢想,你有沒有想過也會有自己的店的一天?到時候你就明白這種心思怎樣的。”
“我?我從來不敢去想會有自己的店。”對我來說,只要生活無憂已經是一種幸福,哪裡還有別的貪求。
“一次也沒有想過?”
面對她不相信的詢問,我不確定的想了一下。
“我也曾經想過的,不過那是很早之前的事。那時候我剛進公司,對那公司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滿意,我覺得可以做得更好的。可是那畢竟不是我的生意,我管不了什麼。那時候年輕的我就夢想過自己也能用一間那樣的公司,我連名字都想好了。不過現在想來,那很可笑,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去實現那個夢想的。”要投入多少的資金才能辦到這樣健全的公司呢?像我們的公司,幾乎從每一個節目都處理到,不是一般的影樓那麼簡單。要投入的人力跟資源可是一點也不能少。
“名字叫什麼?你剛剛有沒有注意我這裡的名字,我這裡的名字叫一生只愛一次,有人覺得很沉長,卻只有我明白裡面的意思。”說着,老闆娘的臉上流露着幸福。
看她這個表情,我想她是個幸福的女人。
“我曾經想好的名字叫百年好合。”
“很美名字。”
“是啊!可是有多少人真的能辦到百年都好合呢?有多少的夫妻真的能好合到白頭?”自嘲的笑,我開始爲當時那種想法而感諷刺。
我曾經對愛情也存在過幻想的,可是黃正豪讓我明白,男人想要的跟女人想要的很不一樣,要找到一直真的值得去愛的男人很難。
而真正值得的男人也已經不是我能沾染的,因爲我已不配。
苦澀的低下頭,纔回想起自己不竟是少女,也會有少女的夢。可是當我一次又一次的出賣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將自己的幸福迫上絕路後,我不敢去想當我不再是易家少奶奶的身份後,又有多少男人願意再用心的去愛我,又有多少男人願意娶這樣一個人人都知道的下堂妻呢?
“傅小姐的感觸真多,看來你這做丈夫的做得不夠好。”老闆娘輕輕一笑,伸手用力的在易安皓的肩上一拍。
“你的力度會很容易打死人的。”易安皓冷瞪她一眼。
“好,爲了不讓你死在我的店裡,你們還是慢慢聊,慢慢吃吧!我先去忙。”老闆娘忍不住那笑意,最後帶着開心的笑轉身離開。
看她那幸福的樣子,我不禁羨慕:“她一定有一個很愛她的男人護着她吧!她笑得那麼的幸福。”
“她心愛的男人死了。”
冷冷的一句說話如一盤冷水。
我緩慢的回頭看他,是無法一下子消化掉他的這句話。
“她是一個開朗的女人,她能自己的撐傷心,現在能活得這麼好,是一種讓人佩服的堅強。這間店是用來記念她的那段愛情,她說願意在這裡留守一輩子。”
“很癡情的女人。”沒有想到老闆娘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我忍不住驚歎。
“這是癡情嗎?我覺得這是笨。大好的青春,卻要爲一個已經失去的人去緊守着那樣的寂寞,不累嗎?何不放開一點,重新投入另一段感情呢?”不屑的皺眉,易安皓又白癡的眼眸瞪着我。
不悅的回瞪他,我就知道男人跟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特別是他這種沒有心的人。
“我餓了,懶得跟你說。”低下頭去面對那精美的食物,心裡忍不住爲老闆娘的情事而感酸酸的。
可是,就算是苦,她至少愛過,幸福過。
她會一直停留在那份幸福裡,其實不也是一種福氣嗎?
***
回到帝景灣後,易安皓因忽然打來的電話而直接的穿出飯廳入小木屋而去。
我抱着那漂亮的黃玫瑰,大步的往房間而回。
小心的將花放在牀頭櫃那瓷娃娃的一側,盯着那漂亮的花朵,忍不住微微的彎起脣。
這是我第一次收花,竟然是道歉的花束。
無奈的低下頭笑,我轉身往衣櫃而去,想找沐浴入睡了。
今天不是很累,可是想到今天遲到的事,還是決定早點入睡更好,免得明天有人關了我的鬧鐘我卻又不懂得起牀。
當我洗完臉沐浴完後,易安皓還是沒有進入房間。
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進房間睡,便自覺的帶着被子到沙發上睡,把牀讓給了他。
閉眼睜眼,一覺睡醒時發現時間尚早。轉頭看了看那牀的位置,依舊是空空如也的,那被子幾乎是沒有動過。
看來他昨晚並沒有回這房間睡,不會又是忙了一個晚上吧?
疑惑的想着,忍不住想去小木屋前看看他是不是還沒有睡。
步出房間,往着飯廳而去,小儀正好在準備着早點。
看見我步出後,她立即上前:“少奶早晨。”
“嗯!你家少爺還在小木屋裡忙嗎?”若不是在忙,他沒有可能不回房間睡的。
想到他總是這樣通宵的加班,忽然覺得他也是一個很了不起而且很有責任心的男人。
“少爺昨晚跟少奶回來後進了一下小木屋就離開了,應該是那個電話裡的人叫他出去的。他沒有跟少奶交代嗎?”小儀沒有看向小木屋,轉身繼續走進廚房裡。
聽她的說話,倒是有幾分諷刺的意味。
可是她不懂,我跟她家少爺沒有真正的關係,他要去哪裡當然不必向我交代。
知道他不是通宵沒睡,我將所有的好心都收起來,轉身回到房間去準備更衣化妝上班去。
***
站在拍攝師的背後,靜靜的盯着這最後的一輯照片拍攝,我開始覺得有點餓了。
這是一個模特的寫真,因爲之前我曾爲她化過兩次的妝,所以這一次她的寫真集讓我來當化妝師。
“永言,你累嗎?要不要過來坐一會?”師父不知何時來到我的身邊,輕拉着我的衣服,小聲的說,怕影響那拍攝的人。
“還好,很快就完成了。”轉身面向師父,我轉身與他一起離開這拍攝室。
若不是因爲剛剛外面太少人,我也不會走進拍攝室去觀看,倒不知道師父還沒有回家去。
“現在時間不早了,師父爲什麼還沒有回家去?”與他緩步而出,我找着平常的話題與他閒聊着。
自從那一次他的老婆到公司來鬧事後,我與他之間便開始減少了對話,不知是誰在避着誰,就是這樣很少有接觸。
“那個家我不想回去了。”與我轉入休息室,師父忽然意外的說。
我愕然的回眸看他,想不到他這麼直接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師父,爲什麼要這樣說呢?其實師母也是一人好女人,她跟隨了你那麼多年......”
“好了,不要再說她的事,我不想再聽她的名字,我已經向她提出離婚了。”打斷了我好心的說話,師父這次很堅決的向我表示。
無奈的看他,我不知道自己能怎麼向他安撫。
“啊!”想得太入神,一不小心的我撞上了一邊的椅腳,無法穩定身子的我只能直直的向前撲下去。
“永言,小心。”師父與我的距離不遠,立即伸手將我抱住了。
可是他的力度太大,被拉回他懷中的我卻因回力太大而把他一起撞到沙發上。
二人同倒在沙發上,我正好趴在他的胸前,雙手緊緊的握着衣服。
“永言,你沒事吧?”師父的手因剛纔的相扶而依舊放在我的腰上。
感覺到腰上的力度,輕輕搖頭的我立即的想要站起來。
“你們在這裡搞什麼?我以爲你這個女人結婚了就會安份一點,想不到還會在公司裡做出這些勾引上司的事情來。難道剛哥要堅持離婚,就是你這個妖女做的好事,是不是?”尖銳的叫囂聲響起,在夜裡沉寂的空間中迴響着。
我與師父都嚇了一跳,忘了先起身站起,都不約而同的往門口看去。
在回頭之際,我看見了閃爍的燈光,那該是閃光燈的光。
“我就把你們這對狗男女做的好事拍下來,我要讓全世界知道你們的可恥。”隨着師母的尖叫,攝影室的人都跑了出來。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我立即從師父的身上站起,無奈的看向那‘捉姦在牀’的女人的瘋狂。
“師母,你誤會了,我剛剛撞到椅腳上要倒下去,師父好心拉我一把卻被我的回力不小心撞倒在紗發上的,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頭隱隱的痛,我知道要解釋這件事並不容易,特別師母是一個如此敏感的女人。
“你還想騙我?你這個所謂的師父纔剛回家不到半個小時,又匆匆離開,我就知道沒有好事。一直跟隨他回到這裡來,我以爲他只是在加班便只好回去。還好我想想不對勁又進來看,若不然你們都不知道在這裡做到哪個程度了。”淚眼婆娑的哭泣起來,師母伸手拉住一旁的工作人員:“你們給我說說,他們到底是在工作,還是在偷情?”
“呃,我們也不知道,剛剛永言還在拍攝室裡面的,後來剛哥來了,他們就一起離開。我們也不清楚這是發生什麼事。”那工作人員嚇得亂了起來,不安的看向我們。
或者,他們都不相信我們是清白的。
“你們相信永言說的話,我跟她之間真的沒有什麼的。”
“沒有什麼?沒有什麼爲什麼要堅持離婚?你說跟我生活不下去了,是因爲你的心裡有着別的女人,是不是?你給我說明白。”師母生氣的上前,用力的握住了師父的手:“我跟隨你這麼多年了,我們的感情一向是那麼的好,就在這幾年來,我覺得你漸漸在變了,你的心根本不在我們的家裡,我的心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是不是?你爲了他,竟然把家裡的錢都拿出來用,你竟然跟我說也不說一聲,你給我說說,你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你問心說一聲,你對她真的沒有別的感情嗎?”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我沒想到,低下頭的師父竟然這麼的說。
他這一句對不起,無疑只是助大了師母心裡的怒火。
狠狠的向我看來,她扯開了喉嚨衝着我吼:“傅永言,你這個可恨的狐狸精。你因爲錢,因爲想嫁進豪門而勾引來結婚拍攝的易安皓,奪走人家的老公,分散了好好的一對情侶。這樣你還不甘心,你爲了你的前程事業,與你的師父勾搭這麼多年,你到底有沒有廉恥之心啊?你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放蕩女人,你該死,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