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只有你們兩個人住?”
“是啊!”
“可是我來過幾次,好像都沒有見人開門,上次是晚上也不見你的弟弟在家裡,爲什麼?他總是外出的嗎?還是在學校裡寄宿營?”
洗菜的手一頓,是沒有想到他這麼細心,他都有注意到我是一個人在這裡住的嗎?
“我的弟弟前段時間有病要進醫院去了,明天他就會出院了。”想到明天之後,就能跟弟弟一起住,我很開心,答容不自覺的來到脣邊。
“真的?那明天要不要我幫你?”
“幫我?”將菜放進滾開的水裡,我不解的蹙了一下眉。
“我只是在想,安皓明天也許還會在澳門那邊沒有回來,你或者需要車用。”停了很久,客廳裡纔再次傳來他的聲音。
在我以爲他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他卻忽然開口如解釋一般的說。
不解的眨了眨眼,我選擇不作多想。
“其實不管易安皓在不在這邊,我都不需要他的幫忙的。”將煮好的雲吞倒進碗裡,我小心的端着慢步走向客廳。
“看來,你跟他的婚姻是假的。”
“這也不難猜吧!”看他了悟的笑,我也忍不住笑了。
“其實的確不難猜,我太瞭解安皓了,他根本還不想結婚。若不是世伯迫他,他也不會點頭答應參加這次的婚禮。最後新娘失蹤了,難得這麼好的機會,他該高興纔對的,卻沒有想到他找你來頂上,當時我就想到,侈只是一個擋箭牌,他並不是想結婚,而是想要用你來當他的藉口,同樣還他自由。”接過我手裡的筷子,馬俊賢不客氣的開始動筷。
看他吃得滋滋有味的樣子,我不知怎麼去形容這一刻暖暖的心態。
很久沒有人這麼認真的吃我煮的食物了,自從弟弟入院以後,這裡就再也沒有別人存在,我煮什麼都是一個人慢慢的品嚐。
其實這裡也很久沒有談話的聲音了,這半年來回到家裡,都只是靜靜的。
“你真瞭解他。”苦澀的一笑,我無奈的輕輕搖頭。
其實,只要用心去想,我又怎麼會不知道易安皓爲什麼要我當候補呢?他只是在想,若一定要有一個老婆才能避開他爸媽的威迫,便讓我這個沒有能力的人去頂替。
在易安皓看來,我只是一個沒用的女人,我沒有能力去糾纏他,也沒有能力去還抗他,比起其他的千金小姐,我這個沒有勢力的夜場小姐更好控制。
“只是爲難了你,讓你受委屈了。”
“不,我受到他給的好處的,我拿了他一百萬。”注視着他認真吃東西的模樣,我忍不住脫口而出。
忽然間,就是不想騙他。
至少他該知道,我真的不是一個神聖的女人,我很不堪。
“交易就該這樣,你有你的好處,他有他的好處,我懂得。”輕輕點頭,他只是擡頭衝我一笑,又低頭去吃。
注視着他那認真吃雲吞的臉,我不太確定的小心看他:“你不會因爲這樣而看不起我這個女人嗎?”
“爲什麼要看不起你?”
對上那清晰的墨眸,我的心裡一酸。
他真是一個好人。
“永言,我不知道你的家庭環境是怎樣的,我也不知道你的苦衷是怎樣的,可是我能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很堅強而且很有原則的女人。不管怎麼說,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有他們的故事,在不清楚別人的一切之前,誰都沒有權看不起誰。”放下筷子,馬俊賢在說完這段話後,端起碗將湯也全部的喝完。
看着他這像孩子一般的動作,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感激,也是激動。
終於有一個人不是那麼的不屑於我了。
“好味道。”將碗放下,馬俊賢愉快的笑了起來。
看他的笑,我也忍不住笑着搖頭。
今天的心情明明就是很差勁的,可是全靠在他,我忽然覺得天不是那麼的暗了。
******
弟弟出院的時間大約會在下午,爲了怕記者會跟蹤得了,我幾乎是一天都沒有出門,免得真的遇上記者。
直至眼看時間將近,我才收拾好一切,離開家門往醫院方向而去。
只要想到很快可以將住院都超過半年的弟弟接出院來,心情便莫名的興奮,那種心情是無法去形容的。雖然昨天依舊感到很多的煩惱跟苦楚,但只要想到弟弟的一切都很好,那便足夠了。
至少依舊記得弟弟進院的那段日子裡我的痛苦與難受,我都不記得是怎麼撐過來的。
現在這樣,一切都是值得的。
車程並不是很遠,才一下車我便立即急急的往着弟弟所住的病房而去。
“博永諾,姐來了。”露出燦爛的笑,我衝着那呆坐在病牀上,卻已換上自己衣服的弟弟笑說。
“姐,你來了?我可擔心你是不是被記者守住來不了啦!”弟弟眼前一亮,也立即彈起,高興的向我撲過來。
笑着上前與他抱在一起,我好笑的問:“怎麼會這麼想呢?”
“我昨天看到電視說你們公司門外守着很多的記者,聽說都是來找你的,所以替你擔心啊!後來我又看新聞說,說姐夫所住的商景灣外也守了很多的記者,所以我開始有擔心你是不是來不了啦!”弟弟笑着,解釋他的想法。
“哦!是這樣啊!”明天的確是很多報社的記者在狩捕我的報導,還好他們都找不到我本人。
“永諾,你放心好了,今天記者不會再來找你的姐姐了,現在有人比你姐姐更有吸引力了。”從病房門外進入的男孩說,他正是那個住在永諾鄰牀的男孩兒。
“爲什麼?”我還不來不及問,弟弟立即看向他焦急詢問。
“我剛剛從外面聽護士說,說什麼馬家的大少爺昨晚跟那個新一任影后在天頂餐廳一起吃飯,後來馬家大少爺送她回家以後就一直沒有離開了。今天記者都守在那個影后的家裡守候着,說要等到馬大少爺下樓才肯離開。”男孩子笑着說,往自己的病牀而去。
聽他的說話,我忍不住衝動的問:“等到了嗎?”
昨晚?昨晚馬俊賢在我家離開的時候快晚上九點了,他在那個時候是直接去找那個影后的嗎?還在後面又發生了什麼事?
他會去那個女人的家裡過夜?那好像叫我不太敢相信。
我不太相信他會是那種男人,何況他纔剛跟心愛的女朋友分手,所以我更不相信他在這個時候會做出這樣的事。就算他跟那個影后真的有點曖昧,也斷然不會快到這一步吧!
“聽說等到現在記者還沒有離開,馬家的大少爺一直沒有走出大樓”男孩子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太清楚。
“哈,這樣也好,現在記者有了新的目標,就會很快忘記了姐姐跟姐夫之間的婚事,就不會再來纏着你們了。”弟弟歡喜的笑,並沒有把那新聞的對象放在心上。
不過,他倒是說得對,有了這個新聞以後,記者的目光就會從我與易安皓的身上移走。
怎麼說,易安皓都已經失去了鑽石王老五的稱號,現在排下來最富有的二代便算馬俊賢,而跟他鬧緋聞的還是新一任的影后,這件新聞可是比起我們這對過氣夫妻更有吸引力得多。
‘現在看來,就只能等記者談忘你的存在吧!或者希望有什麼大的新聞傳來,來轉移他們的視線。’
昨晚那深銳的眼眸忽然閃過,我憶起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種表情。
他是……因爲我嗎?
“姐,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的出神啊?”永諾伸手在我的面前輕輕的揮動,擔心的皺起眉。
旁邊的男孩用搖控將電話打開了,轉到娛樂新聞臺支,那裡果然閃出許多的記者在一間大樓門前守候着的鏡頭。
已聽不清那報導的記者在說什麼,我倒是想不清這事是否真的與我有關?
可是爲什麼呢?就算是好人,也不必爲了解除我的煩惱而讓自己了陷在煩惱之中。
我……或者是我想太多了吧!我並不算是他的什麼人,他也不該這麼對我的。或者他只是正好約了那個影后吃飯,後來才被記者發現了。
我又何必自以爲是呢?
“永諾,快收拾好一切,要出院了。”回過神來,看向眼前這最親愛的弟弟,我決定暫時將一切無關重要的放下,那些煩惱都不及得上弟弟終於能平安出院來得開心。
回到起半年前進院時的那種悽慘的情況,心裡的感觸良多,才發現有句話是說得很對的。
只要堅持跟努力,沒有事情是不可能的。
若不是我能堅持跟努力,弟弟也許就真的不能平安出院了,現在他能戰勝病魔,我比誰都感到更多的幸運。
“我早就收拾好一切了,就是在等你跟姐夫來。”調皮的眨眼,永諾伸手指了指放在旁邊的那一袋袋的物品。
“姐夫?誰說他會來的?”這個稱謂聽得我耳裡都起刺了,若不是有外人在這裡,我真想叫他以後都不要再說這兩個字了。
該死的易安皓,昨天不知跟永諾說了些什麼,害他一心以爲我跟易安皓的感情多好的好,是真的結婚。
“他啊!他昨天跟我說,我出院的時候他會來接我的,他還問我時間呢!我就跟他說好了五點左右的。”
“他?”他不是在澳門嗎?雖然來回坐船也並不是太久,相信他也肯定是坐直升飛機往來的,可是怎麼也不會這麼快就回來了吧!
像他們那種有錢人去賭錢,又怎麼會這麼快就結束呢?
“是啊!是我答應了永諾,說一定會準時來的,看,多準時。”輕快的笑聲傳來,這嗓子熟悉的程度已經是我不能形容的。
回頭看他,我是真的想不到他會出現,卻也有一萬個不願意他在這裡出現。
“姐夫,你真的來了?太好了。”永諾高興的笑了起來,立即從牀邊站起走下。
“永諾,你真好,有一個這麼有錢的姐夫,對你又好。”旁邊病牀上的男孩子笑說着,話裡盡是羨慕。
現在,誰不知道這易安皓是什麼人物呢?就算那男孩原來不知道,現在也早該從昨天的電視上了解。
“你姐的男朋友也不錯啊!有錢不是重點,最重要是對你跟你的姐姐好,我就是這麼想的。”永諾回頭笑說,轉身去拿起一旁的袋子,纔再看我們:“姐,姐夫,我們可以走了,醫生剛剛已經將接下來半個月的藥都給我了,他說只要如期吃宛,半個月後回來複檢就可以。他說應該是全康復了,叫我們可以放心。”
“那就好,來,我幫你。”沒有理會我沉下去的臉,易安皓像看不見我的存在,上前接過永諾手裡其中的行理物品,與永諾有說有笑的走在前頭。
“姐夫,爲什麼你跟姐姐分開來的?”
“因爲我有事在忙,你姐心急所以自己來了,她還不知道我跟說好了會來接你的。”
“是啊!原來是這樣啊!”永諾點頭,倒是真的輕信這男人的說話。
“換掉病人的衣服以後,你可帥多了。”
“真的?”
無奈的跟在後面走,看他們有說有笑的,一句接着一句的,那麼的熟絡,那麼的健談,我卻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苦惱皺眉。
因爲是在醫院裡,所以昨天我並沒有時間跟弟弟說個明白,現在倒好了,被易安皓這麼一鬧,弟弟更深信我們是真的相愛所以才結婚的。
我的天啊!這到底是在發生什麼事?
尾隨着易安皓跟永諾,我多次想上前去拉開人,卻又被弟弟拒絕了,易安皓倒是跟他談得十分開心,而永諾也像是很高興有這麼樣的一個姐夫。
記得有一次我來醫院的時候,他跟我說,旁邊牀位上的男孩的姐姐帶男朋友來了,他希望總有一天我也能帶個男朋友去看他。我不難看得出當時的永諾眼中的羨慕與渴望是怎樣的,所以如今忽然多了一個姐夫,他倒是很樂意見其中的接受了。
竟然不問我是怎麼跟易安皓相識的,也不去問我對易安皓的感情是怎麼的。
面對他的這種興高采烈的心態,我的擔憂只是越來越壓得多。
別人怎麼去看我都不重要的,因爲他們都只是外人。可是弟弟不一樣,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一個親人了,我不希望自己最後竟讓他感到失望。
“永諾,你要不要坐車頭,怕不怕暈車啊?”將所有行理都放進了車尾箱裡,易安皓看向永諾微笑着問。
看他那討好的笑,倒是有點像對他妹妹時的寵愛那樣。
“好啊!我沒有坐這這麼名貴的車呢!我來坐車頭,好不好姐姐?”笑得開心的,永諾邊回頭問我,邊主動的走到頭位去了。
“你坐吧!”看他那開心燦爛的笑,我只好隨着他去。
弟弟也是一個命苦的人,他一直受病魔的折磨,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的,我忽然不忍將他此時的笑容給沒收起來。
他開心就好了,什麼都不重要的。
“親愛的老婆大人,你可以上車了。”後排的車門打開了,易安皓衝着我調皮的一笑。
狠狠的瞪他一眼,我只好乖乖的上車。
他是有意的,明知道有永諾在這裡,我就拿他沒有半點的辦法了。
我的確沒有勇氣當着永諾的面前與他吵鬧,更沒有勇氣在這種情況下與永諾說明一切。
或者,我該找個時間的。
“姐夫,你這車肯定很貴吧!這麼寬大又這麼的舒服漂亮。”永諾上車後左右的觀看着,看易安皓上車,便開始纏着他聊天。
“還好,你若是喜歡,等你考取車照以後,我送這車給你。”微笑點頭,易安皓髮動了車子,可大方的半開玩笑說。
“真的?可是太貴了,我可不敢要,還是坐坐就好了。”
“是啊?原來你跟你姐姐真的是姐弟,她也跟你一樣,只拿應份的那一份,多一元都不要的。”充滿了壞意的笑掛在他的脣角,從後視鏡裡看我,他的目光中笑意更深。
冷冷的瞪他一眼,我選擇忽視他的存在,也漠視他的說話。
接着,一路上他跟永諾說了許多,什麼都談的,談天變地,都說着一些我不知道也不瞭解的事,
直至他的車轉向那高尚的住宅羣,我纔開始感到不對勁。
“易安皓,你要帶我們去哪裡?”看了看窗外的別墅,我的頭微微的泛起痛。
就該知道,他遠從澳門趕回來,如此的主動肯定是在打什麼壞主意的。
“我們在帝景灣的家啊!難道說永諾好不容易纔出院回來,你要他一個人住在舊家裡嗎?當然是搬回來跟我們一起住,永諾說是不是?”笑得那麼的自然,某人說謊的時候還真的完全不見得有半點心虛的。
跟我們一起住?我什麼時候答應要跟他一起住了?
“易安皓。”怒火攻心,我氣極了的怒吼。
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太過份了,就如賊一樣。
姐,你不喜歡我跟你們一起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