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時間總是在匆匆間流逝,唯一不變的是心間的那一絲情意,在寒冷的秋日,依然溫熱動人。舒虺璩丣
陸景初現在是老闆娘了,威風愜意得厲害。元洛逸在遠離鬧市的僻靜一角開了間茶館,風格簡樸大氣,周圍寥寥落落還有客棧和商貨店鋪,環境清幽一點都不嘈雜。雖然他是老闆,卻也只是掛名的,全權交給陸景初在打理。
她每天想去就去,想走就走,閒了就坐在櫃檯前翻翻書,偶爾聽聽說書先生侃侃奇談,或是儒雅詩人賦詞作詩,或是俠肝義膽的江湖人士來去匆匆。
一進門,大家都恭敬而熱情地喚了句老闆娘,陸景初含笑應下。這裡的制度合理嚴明,所以陸景初很放心,一切都管理得井井有條的,況且還有衛冥這個能幹的助手在這幫她,也不怕有些粗人鬧事。
大部分時候元洛逸會陪她一起,不過兩人也不總是粘着,各有各的事情做,想彼此的時候就狠狠地纏綿一番。
茶館分爲兩層,下層是通透的大廳,上面是屏風或是水晶簾子隔開的單獨的空間,供不同人的需求。
陸景初也不是特別常來,因爲她這個老闆娘還身兼重任,那就是研究茶藝。
一家店沒有特有的特色,這麼一個小茶館也是很難立足的,不過幸好,這是陸景初的興趣所在。
她會很用心地在家裡研究茶葉,發明新茶或是一些搭配茶水的茶食。並不十分累,而且元洛逸也在一旁輔佐她,大部分時候他也只是閒坐在一旁陪着她,看着她認真而沉靜的側臉,眼裡的光柔和似水。
兩人其實本質都是一樣的懶,一有空就跑得不見蹤影,雙雙遊玩甜蜜去了。況且這江南能玩的地方太多了,兩人甚至有時一消失就是一個月。
事實證明,每一個成功的商人背後都有一個任勞任怨的助手,衛冥和衛然顯然就是這一類人,不過他們心甘情願樂在其中。
陸景初依照慣例先上下大致巡視了一遍,然後坐回櫃檯後面,倒了杯特色祁門紅茶,滋滋有味地品嚐了起來。
品茶從來都是一門藝術,而且茶中滋味往往是隨着心境而變,陸景初舒展了眉眼,茶水香甜,齒頰留香,看來她今天心情也是極度不錯的。
元洛逸進門時,看到的就是她這樣一副舒適明媚的樣子,照亮了這個溼冷的冬季。
身上突然多了件披風,陸景初擡頭看去,就看到她心愛的男人對着她笑,心裡有燦爛了幾分。
“這裡風大,以後沒什麼大事就不要過來了,交給衛冥就可以了。”他伸手替她攏了攏披風。
陸景初不認同地皺了皺鼻子,“我哪那麼嬌氣,還在室內呢!這點風吹不死人的!”
“染上風寒也不行。”元洛逸不留餘地地反駁了,然後將手裡的油紙包裝的食物放在了櫃檯上:“還是熱的,趁熱吃了。”
“哇!桂圓珍珠糕!”陸景初打開,驚喜地輕呼出聲,她正覺得嘴饞呢!
兩人坐在一起膩歪,時不時有人投過一點打量和欽羨的目光,更是有女客人在元洛逸進門之時,就按捺不住一顆撲通亂跳的心。
有幾個人穿着大斗篷匆匆趕了進來,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下,脫下斗篷,才露出裡面的官服。
幾人像是在趕路,鼻子凍得有些紅,朝僵硬冰冷的手心呵了幾口氣,大呼道:“來人,上兩壺熱乎的鐵觀音,再來點點心。”
衛冥與元洛逸對視一眼,然後不動聲色地將親自將茶水食物端了過去。
從幾人低聲的談話中,元洛逸和衛冥也大致聽出了原由。
元國要打仗了,現在在籌劃階段,攻打南方的那幾個小國,怕是要在明年開年勢在必行。
陸景初伸手撫平他眉間輕攏的皺褶,擔憂地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他這纔看向她,安撫地笑笑:“別擔心,沒什麼事。”
“你沒告訴我實話!”陸景初有些不高興地看着他。
元洛逸想了想,傾身靠近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陸景初神色漸漸有些變化,同樣小聲道:“要打仗了嗎?那你要回去嗎?”
他是戰場上的神,是戰無不勝的將軍,元國開戰,他能不回去嗎?
這樣想着,陸景初竟有些低落,有些擔憂,也對這裡有些不捨。
所有的表情都展露無宜,他嘆口氣,輕輕將她攬在懷裡。
“我姓駱,商人。”
陸景初眸光微動,慢慢理解了他的意思,五個字,卻表明了他堅定的立場。
“可是……”他說明白了,她又有些猶豫了,他真的可以放手不管嗎?
“不要瞎想了,三哥心思深沉,沒有把握的仗他也不會打。況且天下分久必合,南方那幾個小國,不被元國吞噬,自然也會被其他國家吞併。既然都是俘虜,不如讓那裡的百姓劃歸到元國的名下,三哥會是個好皇帝,百姓也會幸福安樂的。”
他細心爲她講解着,末了,食指挑了她的下顎,挑眉道:“懂?”
陸景初當然懂,她又不是傻子,看着他輕佻的動作,低頭咬住了他的手指。
元洛逸靜靜不動,含笑的黑瞳專注地看着她的動作,感受着她柔軟的舌尖在指間打轉。食指微動,他輕輕攪動着她嘴裡的蜜汁,挑逗着她舞動的舌尖,陸景初一個激靈,立刻鬆開了齒貝。
元洛逸抽出食指,反而放入自己的嘴裡輕舔一口,樣子邪肆魅惑卻並無輕浮放蕩之感,因爲本來冷峻的容顏,現在也只是添了一抹讓人沉溺的深情,注視着他漆黑的眼睛,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真甜……”他的聲音多了一份暗啞。
“你流氓!”陸景初面紅耳赤,白希的臉頰上如綻放開兩朵嬌豔的花,活色生香。
他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勺,傾身便覆上了她殷紅的嘴脣,長舌霸道地長驅直入,攪亂了她的一方心池。
茶館裡有熱情的觀衆跟着喝彩,連聲叫好,陸景初聽着,耳根子都紅了,卻也不想放開他,她同樣貪戀他的氣息。
衛冥倒茶的手一抖,茶水灑出來幾滴,看着那邊相擁相吻的兩人,眼裡的黯然一閃即逝,又滋生出一點無奈。
這倆個人真是……
不管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都能這樣熱烈地激吻,旁若無人。
幸好這裡民風開放,不然鐵定要被當怪物圍觀的。
這個新年過的特別熱鬧,不管是街上還是他們家附近的幾戶人家,都興致昂揚地貼着門神,包着餃子,到處是歡樂的氣氛。
院落裡還有一些小孩子穿着新衣到處跑,互相串門要食物吃,或是相約一起出來放煙火。
看着這樣的情景,明媚的心境竟也滋生出一道傷,一道永不能癒合的傷。
忽然垂下的嘴角讓元洛逸看着心裡一痛,但他只能裝作不知道,什麼都不能說。舊事重提只是揭人傷疤,他也不願讓她誤會他還一直將這件事記在心裡,縱然……他也有一分悵然。
有幾個可愛的小孩子跑過來,笑着喊着姐姐,急着祝陸景初新年快樂。然後又殷切地喊着元洛逸叔叔,祝他也天天開心。
陸景初樂了,愁容一掃而光,可是元洛逸開心不起來了,沉下臉嚇得幾個孩子癟着嘴角差點就哭了。
這裡的孩子真的特別可愛,從她來這裡時,她們就特別喜歡她,爭着姐姐姐姐的叫,然後看到元洛琛那張冷峻的臉,只敢怯生生喊一句叔叔。
解釋糾正了很多遍,說他們是夫妻,這麼喊是不妥的,應該叫阿姨,或者叫哥哥也行啊!
不過,陸景初心裡微汗,這麼老的哥哥……
小孩子們覺得陸景初年輕漂亮,一看就是美麗的大姐姐,硬是不肯叫阿姨。看着元洛逸那越發成熟沉穩的臉,還有身上冷漠凌厲的氣息,大家也不敢扯着他的衣料叫哥哥,依舊只敢站在陸景初身旁,恭敬地喊一聲叔叔。
每喊一聲,他的臉色就越加下沉一分,渾身都似是散發着危險的氣息,有幾次真的嚇哭了幾個孩子,回去跟父母告狀,說是阿景姐姐家的叔叔兇他們!
開始時隔壁的大嫂們都過來找陸景初“閒聊”,非常隱晦地指出,丈夫是不是特別難相處的人?是不是應該調.教一下丈夫的性格,對小孩子應該友愛啊!
元洛逸知道後,一張臉更加臭。
他就不懂了,他又沒出聲又沒動手,這幾個鬼孩子是怎麼能說出他兇他們的!11fhb。
不過跟孩子講理的,那都是傻子,顯然元洛逸也不是傻子。
那就那麼算了吧,他這個大叔,娶了個年輕貌美的姐姐,只當是他八輩子的福氣了。
陸景初笑着拍拍他,示意他倒是笑一笑啊,元洛逸看她心情也好了不少,也就沒有故意逗她,友善地蹲下身子和小朋友們說了說話,一人給了些銅板讓他們買糖吃去,陸景初也從屋裡拿出置辦的年貨分給了大家。
隔壁的大嫂們也很熱情地給陸景初送來了雞湯、麪條、餃子,反正大家就是各種照顧她,覺得她看着弱不禁風,就是應該被細心疼着的。
陸景初和元洛逸吃了些東西,便手牽着手去遊街市,這裡的街道真的和京城的很不同。到處是綠樹環繞,山清水秀,連吹過的風都是溫和溼潤的。
衛然和綠竹的朝夕相處,終於也擦出了些火花,陸景初再也不用擔心綠竹的歸宿,擔心她離開她了。
可是衛冥依舊孤身一人,跟他不經意地談起終身大事的問題,他也是顧左右而言他,絲毫不想考慮的樣子。
陸景初倒有些替他急了,怕他是覺得自己只有一隻手臂自卑,覺得找不到好女孩了。她私下和元洛逸商量過這件事,但是他只是沉默半晌,然後淡淡地道:“隨他吧,這種事終究要講究緣分的。”
這樣一來,陸景初也不再操心了。
開年之後給衛然和綠竹辦了個簡單的婚禮,大家又熱鬧了一番。
然後戰爭便一觸即發了,江南雖地處南方,卻在中心保護區,大家的生活並未有什麼波及。況且這次的戰爭是攻打之戰,敵弱我強,局勢全然在掌控之中。
儘管沒有影響,元洛逸還是和陸景初一起再次失蹤了,玩的不見了蹤影,丟了全部的攤子給衛冥還有衛然那對新婚夫婦。
其黑心程度,由此可見。
再回來時,已經是三月下旬了。
兩人眉眼間全是濃情蜜意,小日子看着滋潤得不得了。
相攜走進茶館,衛冥和衛然刻意地冷着臉,靜靜地做事,看到他們只是微微點頭打聲招呼,想用冷暴力示意他們內心的不滿。
元洛逸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視若無睹,陸景初倒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頭,默默地走在元洛逸後面,看到衛冥他們,訕訕地笑着。
元洛逸在櫃檯後面坐下,翻了翻賬冊,雖然他們不在,可是收入還是很樂觀的。他真的像個地主一樣,悠閒地倒了杯茶喝了口。
陸景初則去幫忙了,玩也玩了這麼久,臉皮再厚的人也該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奈何有的人的臉皮就是厚的沒天理了。
樓上上去幾個儀容姣好的男人,看着應該是幾位家世不錯的公子哥,三兩相攜來這邊喝口茶,做個詩什麼的。
跟文人墨客打交道是陸景初比較傾向的,她一向討厭莽夫大漢、談吐粗魯的人,所以接過衛冥手裡的茶壺,興沖沖地送了上去。
邊角坐着的那位公子身着一件銀灰色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其上只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這公子氣質不錯,陸景初多停留了一眼,感嘆江南卻是人傑地靈,她已經見過不少這樣風度翩翩的公子哥了。
她看他的同時,那男子也稍稍轉頭看過來,眼神稍頓,眼裡劃過一抹驚豔。
“姑娘在這裡做事?”他有些不能接受地出聲問道,也不管冒昧不冒昧,只是覺得這氣質在這裡做一個端茶的實在太埋沒了。
陸景初放下茶壺之後,退後一步疏離而客氣地笑道:“我是這裡的老闆娘!”
老闆娘……
那公子心裡默唸一聲,也不做多糾纏,淡笑着點點頭。
旁邊一個同行的公子笑道,“漂亮吧?早聽說這裡老闆娘漂亮得不得了,可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瀆也!”
“爲何?”又一個公子插話。
同行的公子看着已經下樓的陸景初,嘆息道:“人家丈夫可是形貌昳麗,凡人不可及也,我等之輩只能望塵莫及。”
幾人又聊了些人生抱負什麼的,旁邊屏風後面上來兩個財大氣粗的人,渾身的金飾物閃得這幾位公子眼睛刺痛。
俗氣!幾人心裡鄙夷。
陸景初也注意到上面的人,就不怎想上去了,店裡僱用的其他小二立刻會意斷了茶水上去。
事實再次證明,生意真的是不好做的。
小二不知是做錯了什麼事,讓上面的兩個財主大呼小叫的,也引發旁邊的幾位書香公子頻頻皺眉。
聽到動靜,下面的人也都往上望,元洛逸皺了皺眉,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沉默着站起了身子。
陸景初怕事情鬧大,伸手拉了拉元洛逸:“我上去看看。”
“還是我上去吧。”衛冥先開口說話,徑自上去了。
剛走到樓梯口,上面就動起手了,倒不是小二和客人動手,而是兩個財主和旁邊的公子哥們動氣手來了。
南方人大多溫婉平和,這還是陸景初第一次見到店裡有人鬧事,臉色不太好看。
元洛逸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擔心,我上去看看。”又轉頭對衛冥道:“在下面照顧好她。”
說完,便沉着臉色,慢慢走了上去。
剛踏上二樓,身上凜冽的氣息就獲得了所有人的關注,大家漸漸停下來手,紛紛打量起他來了。
“出什麼事了?”他朝着怯懦的小二淡淡地問了一句,不怒而威的眉目,讓周圍人都有些心虛。
小二大致講了下,倒茶的時候被他們談笑間激動的動作撞到,茶水灑到他們身上,他們便開始鬧事。
旁邊的幾位公子哥看不過去,就出手打了起來,局面就混亂了起來。
“衣服多少錢?”他冰冷的目光投向了穿金戴銀的男人,那男人一下子就神氣了起來,說是料子很貴的,折算下來有一百兩白銀了!
對於開這種茶館的“普通人”來講,一百兩真的算是高價了,單憑茶館的收入,半年不知能不能賺到一百兩。
元洛逸眼裡有一絲冷笑,對小二吩咐道:“好,取來給他。”
小二神色猶豫,卻不敢質疑,聽話地下去了。
拿錢上來的是陸景初,手裡一百兩的銀票,笑意甚濃地看着那男人:“讓我看看這是什麼料子的衣服,一百兩的衣服可真的好好瞻仰一下!”
銀灰色衣裳的公子看到她上來,眼神不可避免地在她和元洛逸身上徘徊,眼裡劃過一絲瞭然。
那財大氣粗的男人硬着口氣,伸手指着陸景初大聲道:“衣服不值一百兩,可是壓驚費呢?難道小二倒灑了茶,還有理了不成。”
元洛逸淡淡地瞥了一眼他肥粗的手指,眸光更冷,亦如他的聲音。
“初兒,給他算了。”
一百兩而已,不值得他爲這種人大動肝火,也不想和他多費脣舌。不過,若是他的行爲再這麼無禮,或許他該考慮一下是廢了他的手,還是廢了他的腿!
陸景初卻不這麼想,這世上果真是有錢人卻更加小氣,喜歡壓榨貧苦百姓,仗勢欺人。陸景初生氣地板着臉,將手裡的銀票撕得粉碎,冷哼道:“我就是撕了也不給你這種貪婪的人,衣服我陪你一件就是,要錢,一分錢沒有。”15174971
“好!老闆娘說的好!”銀灰色衣裳的公子率先鼓起了手掌,看向男人的目光中有一種文人的清高。
本就是有錢人,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氣,和同伴對視一眼,仗着自己魁梧的身材,揚手又扭打了起來。
元洛逸帶着陸景初退後一步,冷冷地看着那邊的幾人,轉頭對陸景初低聲道:“先下去。”
陸景初思量之下,點點頭往樓梯下走。
“老闆娘小心。”公子大呼一聲,往樓梯的方向跑去。
原來幾人扭打之下,一個圓木椅子被砸了出來,正中陸景初的方向。
元洛逸幾乎是在同時,一掌發力擊飛了那個凳子,可是不知哪個蠢貨徒勞地想要跑過去,被飛濺的木椅砸到,身子一軟滾了下去,接連撞到了樓梯上的陸景初。
“衛冥。”元洛逸眼神一凜,厲喝一聲。
衛冥同時飛身出去,摟住陸景初,將她安全地帶了下來。
“夫人,沒事吧?”衛冥皺了皺眉,有些擔心地看向臉色發白的陸景初。
其實她沒摔倒,只是被那公子一推撞到了右手邊的欄杆,然後跟着墜了下來,不過也被衛冥接住了。可是爲什麼她感覺這麼不舒服,頭腦一陣陣發暈,小腹墜痛。
她捂着肚子,額角有冷汗滲出。
元洛逸在二樓,臉色陰沉,空手摺斷了兩個鬧事人的雙手,將他們從木窗裡扔了出去,低斥一聲:“找死。”
樓上的其他幾位公子都被他臉上陰鬱的殺氣所震懾住了,站在原地就已經兩腿發軟。
元洛逸並不理他們,只是轉身往下走,剛轉過身子就聽到下面衛冥顫抖的叫聲:“少爺,夫人出事了。”
他心口一窒,臉色陡然一變,直接從二樓欄杆躍了出去,飛身而下。
從衛冥手裡接過臉色慘白的陸景初,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心慌不知所措。
“洛逸,我……我難受……”陸景初伏在他懷裡,虛弱地說出這句話,就暈了過去。
他心裡重重一沉,立刻打橫抱起她,緊抿着脣角,一個閃身已經踏出門去。
交代幾句,衛冥衛然也跟着立刻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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