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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嗎?

值得嗎?

兩人在屋子裡坐了坐,便又出門走了走。二月份,天氣漸漸回暖,外面的風也不似之前那樣凜冽。夏詩瑾想跟陸景初聊些私事,便讓那個丫鬟等在梨清苑門口就好,免得有人跟着說話都不自在。

她講了講宮裡的情況,大概就是有些剛晉封的女人,有些恃寵而驕,在後宮裡面囂張跋扈。進了宮廷,遠比當初的王府更加難以管理,況且她也只是貴妃,並不是執掌後宮的皇后。

夏詩瑾說的,陸景初一一聽着,多麼慶幸當上皇帝的不是自己的丈夫,不然她又該怎麼辦?委曲求全?斷然不會是她的作風,可是若是離開他,她便真的無處容身了。

走着走着,又走到那座聽雨樓。夏詩瑾看了一眼,笑道:“進去過嗎?”

陸景初擡頭看着這座竹樓,眼裡的光芒有些柔和,點頭:“進去過了。”

“裡面是什麼?這麼隱秘!”

“裡面是我,全都是我。”她輕聲說着,眉眼溫和。

夏詩瑾一瞬間就沉浸在她幸福的樣子裡,那種自然流露出來的幸福之感,是她一直羨慕着求而不得的東西。

“怎麼了?”陸景初轉頭看她,見她正入神地看着自己,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沒有。”夏詩瑾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內心卻開始無比糾結,矛盾的心理伴隨了她一路,連陸景初的話都幾次沒有聽清楚。

最終沒有在這裡用午膳,夏詩瑾帶着丫鬟回去了。

馬車裡,她的神情有些複雜,沉重地吐了口氣,低聲問道:“東西拿到手了嗎?”

丫鬟恭敬地低頭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經拿到手裡。”

“那就好。”她閉上眼睛,靠在馬車邊上,濃重的愧疚感糾纏着她,讓她覺得身心俱疲。

回到宮裡,剛走進宮門幾步,就看到迎面走來的元洛琛,她苦笑着,等在原地。

“拿到了嗎?”元洛琛疾步走來,斂着眉有些緊張和急切。

夏詩瑾朝身後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立馬從袖口中取出那道明黃的聖旨,跪下呈上去:“皇上請過目。”

元洛琛微微揚起嘴角,接過來打開,嘴角的笑容一點點沉了下去,他滿面怒容地將聖旨摔在夏詩瑾的身上:“這就是你說的拿到了?你自己看看是什麼東西?”

夏詩瑾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元洛琛狠狠地看了她們主僕二人一眼,沉着臉色拂袖離開,只留夏詩瑾站在原地,面色蒼白。

“娘娘……”丫鬟跪在地上,惶恐不安,欲言又止。

夏詩瑾訥訥地撿起地上的聖旨,裡面的字慢慢映入眼簾,眼裡有淚水一瞬間滑落。

那是陸景初的字體:三嫂,你真傻!

短短一行字,卻是讓她再無法平靜。

原來她去的目的景初早就知道了,虧她還拐彎抹角想着法去將聖旨弄過來,卻原來只是在讓別人看笑話而已。

她真的很傻嗎?

她有的選嗎?

只有此刻留下的眼淚能回答她,她真的很痛。

街市繁華,元洛逸和陸景初一起出來逛街,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最後出來走這一趟,也算是做個紀念。

萬家燈火,街道上更是燈光璀璨,春日裡,京城總是這樣充滿生機。

每家都有每家的故事,而陸景初的故事裡,再只有身邊的這個人。14xs。

“洛逸,你幫我去買兩串糖葫蘆。”陸景初拿着風車站在一邊,饒有興致地朝風車吹着氣。

晚上吃糖吃多了不好,元洛逸便走到前面去只買了一串。

剛轉過身,就看到陸景初旁邊迎上來一個瘦削的書生,手裡還拿着副摺扇,有些緊張地雙手捏着。

一瞬間,他的臉色黑如木炭。

“姑娘,請問你一個人嗎?”書生有些緊張地說着。

陸景初左右看了看,確定他是在跟自己說話,才道:“我們認識嗎?”

那青衫書生面色微窘,乾咳一聲道:“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相逢便是緣,在下姓周,單名一個凡字,可否請教一下姑娘芳名。”

來搭訕的?陸景初撇了撇嘴角,覺得甚是無趣,長得還算清秀,只是跟她家的那位比起來,還是回家呆着比較好吧。

她不想理他,轉過身子繼續玩手裡的風車。

名爲周凡的書生吸了口氣,又站到陸景初的對面去,“姑娘,在下並非京城人士,只是爲了今年的趕考纔來的。來了有些時日,卻在今天在人海茫茫中見到姑娘,覺得一見傾心,可否認識一下。”

“書生臉皮都這麼厚嗎?”陸景初直言不諱地擡頭盯着他,哼了一聲又轉過身子,到處尋找着她家那位。

奇怪,人哪去了?

周凡被她說的面紅耳赤,生性怯懦,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告白,卻被這樣諷刺,他有些擡不起頭。

陸景初往剛纔買糖葫蘆的地方走,卻也沒有看見元洛逸的人,她氣得直跺腳,轉眼就把她丟下了!

“姑娘,你是在找什麼人嗎?需要我送你回家嗎?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險的,姑娘的家是否就在這京中?家裡還有什麼人嗎?”周凡又走了上來。

“關你什麼事啊!”陸景初心裡正煩着,沒好氣地衝他吼道。

“或者姑娘想去哪裡遊玩,在下可以順便陪同,不知姑娘覺得可好?”周凡依舊近捏着手裡的摺扇,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來這京城一趟,能遇上這麼個絕色的美人,真的也不枉此行。

“你想陪我?”陸景初擡頭認真打量了下這個書生,挑挑眉道:“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看着我覺得挺喜歡我的,所以就想着要繼續發展一下,順便有可能還想着要娶我是不是?”

“啊?”周凡張了張嘴,有點瞠目結舌,這姑娘還直白的性格!“姑娘,那你……你能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好啊,看在你要陪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陸景初心裡邪邪地哼唧兩聲,故作嬌羞地伸手挽住那書生的手臂,讓他一瞬間全身僵硬,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我叫……”

“她叫我夫人。”沉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些許冷意。

書生半晌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女人卻已經被別人拽走摟入懷中。

“你剛剛在做什麼?”元洛逸涼涼的眼神掃了一眼她的手臂。

陸景初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他:“我在交朋友啊!這個人挺想和我做朋友的,我看他是個好人,就交個朋友咯。”

“哦~”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元洛逸半眯起眼道:“交朋友啊,那給我介紹一下你的新朋友。”

周凡回過神來,看着兩人的一舉一動,心裡有些不舒服,走上一步道:“姑娘,這位是?”

“他是……”人兩鬟個暖。

“不是讀書的嗎?聽不懂人話還是怎樣,我既說她是我夫人,那我還能是誰?自然是她的丈夫!”藉着身高優勢,元洛逸半垂着眼眸冷冷地看着他,說話間左手一直攬着陸景初的腰,佔有慾極強。

陸景初心裡早就在偷笑,卻依舊面不改色道:“人家是上進的讀書人,你能不能說話客氣一點!”

“哦?那還是我的錯了?”他的尾音微微上挑,摟着她腰部的手收緊了一下,給了她點警告。

周凡不甘被忽視,打量起對面的男人,真是氣質非凡,卓爾不羣。讀書人慣有的清高和自尊感作祟,既是有婦之夫,他也不會做過多糾纏,握着摺扇躬身做了一揖,“恕在下冒昧了,姑娘好福氣,這位公子儀表堂堂,定也是有所作爲的大丈夫,二人也算是天作之合。”

元洛逸的嘴角這才揚起了些許笑意,這書生進退有度,算是個有分寸有自知之明的人。

陸景初可不樂意了,衝他嚷嚷道:“你這人會不會說話啊,什麼叫我好福氣,這一看就知道是他好福氣,能娶到我是他八輩子的福氣好吧!”

元洛逸無奈地笑了笑,隨她高興就好,的確是他好福氣。

周凡被說得噎住了,訕訕地點頭道:“是啊是啊,姑娘性子率真,又美貌大方,卻是是這位公子的福氣!”

陸景初這才點了點頭,覺得心情還算不錯。

“走吧。”元洛逸攬着轉身便往別處去。

“姑娘,還未請教芳名?”身後的書生鍥而不捨地追問。

元洛逸站住腳步,有些危險地眯了眯眼眸,回頭看向他,“你還不死心?”

“不是不是!”書生被他強大的氣場嚇得退後了幾步,不自然地道:“只是……只是覺得相遇一場,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話,有些遺憾而已。”

“罷了,一個名字而已。”陸景初無所謂地擺擺手,“那你記住了,我叫……”

“她叫初景,最初的初,景色的景。就這樣了。”說完,摟着陸景初頭也不回地走了。

“喂,你幹嘛騙人家!”陸景初氣惱地想要掙脫他。

他摟得更緊,臉色微冷:“因爲我高興。”

“吃醋了吧,小氣鬼!”陸景初低聲嘀咕着,活該吃醋,醋死你,誰讓你剛纔跑不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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