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初看着鏡子裡的他,略有傷感的擺弄了下手裡的木梳,搖了搖頭:“我哪有那麼小氣,就氣了一小會兒就不氣了最新章節!我只是很傷心,那屋子好好的,怎麼就給燒了,總感覺變化怎麼這麼快這麼多。”
“別多想了,這也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或許是上天在幫你做決定,要斷就斷得乾淨一點。”
“算了,我也不想了,反正都已經沒了,頂多我以後去看我爹的時候不留宿就算了,反正隔得也不遠,來回也方便。”
聽到她這麼說,他倒也放心了。外面鳴起號角聲,大約是飯點的時間到了,不一會兒就有隨行的宮女太監供上食物,然後是飯後的甜點補湯。大概是明天會很辛苦,今天的伙食格外的豐盛。
陸景初拿起筷子準備吃,元洛逸按住她的手,先拿銀針逐個試了試,看見沒毒,才放心讓她吃。
陸景初唏噓道:“需要這麼小心麼?這不是經過嚴格檢查的嗎?有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這裡人多手雜,我們還是萬事小心一點的好,不然莫名其妙被毒死,怕是要遭人笑話了。”他順手給她添了幾道口味偏辣的菜。
別人沒笑話,陸景初先笑了出來:“你現在特能講話了,以前不是很不會說笑的嗎?”
“有嗎?”元洛逸不以爲意地挑挑眉,“可能是近墨者黑吧。”
“元洛逸!”陸景初一生氣就直呼他姓名,“明明是近朱者赤!”
“好吧。”元洛逸順從地微一頷首,接着道:“你是豬,我近豬者赤。”。
“你個壞蛋!”陸景初急得挑起一大口菜塞他嘴裡,順道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使勁搖晃。
“喂…你…”元洛逸差點噎死,憋得滿臉紫紅。
陸景初終於鬆手了,有些害怕地拍着他的背給他順氣,慌手慌腳的倒了杯冷茶遞給他
元洛逸喝了一大口水,才嚥下喉口的一大團飯菜,忍不住拍着胸脯喘了幾口粗氣。
“你你你沒事吧?”陸景初不太確定地問道,心裡有些忐忑,“你幾時變得這麼脆弱了?吃口飯都能噎得要死?說出去真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元洛逸臉色不善地瞪她一眼,陸景初縮了縮脖子,很沒骨氣地訕笑道:“我瞎說的,都怪我都怪我,我再不敢了!”
“好好吃飯。”元洛逸看着她狗.腿樣子,實在也發不出什麼氣,只得佯裝着沉聲說道。
陸景初暗地裡撇撇嘴,還是很安分地坐下好好吃飯,順便不停地往他碗裡夾着菜。
元洛逸低頭看了一眼碗裡各種菜色,輕聲問了一句:“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菜嗎?”
“啊?”陸景初咬着筷子一愣,腦子裡仔細回想一遍,她好像真的不清楚。平時她也沒管過這些事,在王府裡,她就沒管過事,只知道平時的菜色都很合她的胃口,她很滿意就好了,其他的她都沒有特別去關注過。
元洛逸看她茫然的表情,大概也知道了答案,無奈地摸了摸她的頭頂,“好了,我隨口問問,別發呆了,快吃飯。”
“哦。”陸景初應了一句,有些悶悶地低頭扒飯,心裡尋思着她是不是做妻子做的太不稱職了,她好像都沒怎麼主動關心過他的事情。
這個樣子是不行的,她心裡暗下決心,這次回去之後,她要找衛冥衛然、府裡的管家廚房的大嬸都問清楚,關於他平時的愛好習慣,她都要了解纔好。
吃完飯之後,有侍從來通知,說是下午的活動取消了,晚上在外面舉行篝火晚會,大家共同賞月熱鬧熱鬧,下午就好好休息。
這正合了陸景初的意,她吃完了正好犯困,可以先睡上一睡了。帳篷裡是新鋪的棉被,聞着有淡淡的香味,看來這次準備的人很用心,條件設施都不錯,陸景初很滿意地就進入了睡眠。
元洛逸看她睡着了,便出去了,外面還有些事情要準備。每年狩獵之前,他們都是要先去勘測一下地形,確保不會有意外發生。
外面有些吵,大概是哪一位年輕的皇子世子,耐不住性子先去獵了只小動物什麼,在外面高興地大聲嚷嚷說要晚上烤了吃了。
陸景初睡了大概只有半個時辰就被吵醒了,心裡極其窩火,可是也不敢出去尋別人打一架。大概她就只敢在元洛逸面前肆無忌憚地撒潑無賴,而人身也不會受到什麼威脅,其餘時候大約都只會生些悶氣,然後記在心裡,找個時候再睚眥必報一下。
想到元洛逸,她到處望了望,卻沒見到人,心裡奇怪之下掀開被子起牀了。
走到外面想四處瞅一瞅,就算看不到元洛逸,也要見一見那個在外面囂張亂嚎的人,可是待她穿好衣服出去,外面已經沒什麼人了。門口的侍衛告訴她元洛逸和元洛琛他們去前方的林子裡面,如果她醒來無聊的話,就去找夏詩瑾或是呆在帳篷裡再休息一會兒,不要到處亂跑。
陸景初根本就耐不住寂寞,一個人也無聊,遂在侍衛的帶路下去了夏詩瑾在的營帳,她剛掀開簾子進去,看到那幅場景,差點笑岔氣了。
夏詩瑾拿着女工在刺繡,可是皺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她沒看一會兒,她就把手給紮了幾下。
天有就就。聽到笑聲,夏詩瑾擡頭看去,剛纔太入神,竟也沒注意到門口有人,現下讓陸景初看到她這幅窘樣,她一下子就紅了臉。
“三嫂這是在做什麼?”陸景初抿了抿笑彎了的嘴脣,走過去坐到她身邊,明知故問。
夏詩瑾仍舊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以前就沒學過這些東西,所以根本不會,倒叫她笑話了。不過她也沒有隱瞞,放下手裡的活,無奈地說道:“一個人閒着無事想學一學,總還是要用到的,可是奈何資質太笨!”
陸景初不認同地搖了搖頭:“三嫂你太謙虛了,你這手是拿槍拿劍的手,繡花針太小氣不少檯面了,不會也是正常的!”
夏詩瑾笑着嗔怪她一眼:“就你嘴貧!那不如你來教教我這不上臺面的東西吧,我實在無師難自通。”
陸景初聳了聳肩:“都說是不上臺面的了,我哪裡會啊!”
夏詩瑾愣了須臾,撲哧笑了出來:“感情你也不會!剛纔你還笑我笑得很開心的,我以爲你是高手呢!”
“你都說你資質笨了,那我哪裡還有什麼資質,這東西我以前學的時候也是紮了幾次手,就不想再學了,再說也沒什麼用啊。”
“真的沒用嗎?”夏詩瑾聲音低低地說了一句,表情有些模糊,似是在憧憬着什麼。
若是以前,她肯定也是覺得無用,可是她嫁給元洛琛之後,她便有些羨慕那些能在家洗手弄湯羹的夫人,能親手爲自己的丈夫縫補衣物也是很幸福的吧。
她現在是越來越小女兒家子氣了,可是她卻體會到了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一種快樂,一種自心底的滿足,只要他能對着你溫柔地笑,喜歡你爲他做的,她便開心得像打了場無數次勝仗一樣。
“三嫂,你在想什麼呢?”陸景初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夏詩瑾這纔回神,想到自己的所想,不免又有些羞澀。
“你在這裡呆着不悶麼?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好啊。”夏詩瑾放下手裡的東西,和她一起出去了。
前方是高大的樹林,她們所在的是一處用鐵柵欄圍起來的平地,上面落座着各色各樣的大帳篷,兩邊是一些矮小的灌木叢小樹林,基本沒有野獸出沒,是很好的賞景區域。
夏詩瑾和陸景初並肩走着,身後隔着幾尺之遠跟着四名侍衛,不緊不慢地跟着。
兩人閒雲野鶴般地徒步走着,小樹林裡樹木種得比較稀疏,大多是灌木叢,踩上去鞋子都會隱匿在裡面。
“景初,你以後離姚婉婷遠一點。”夏詩瑾平靜地提醒着。
陸景初疑惑地看着她:“怎麼了?”
“她不簡單!”夏詩瑾眼裡有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這女人心機有些深,而且心思也不太純淨,以後沒事不要同她打交道。”
“其實我也不想跟她打交道啊,我本來就不喜歡她,我覺得她一點都配不上我哥,可是沒辦法我哥已經娶了她,她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了,我總不能總是針對她吧!”
“自己存點心小心提防着就是了。”
“知道了。”陸景初一步一步走得正興起,從腳跟先落地,然後再慢慢踩實,腳底下的枯枝落葉就會噼啪噼啪發出一陣聲響。
她正不亦樂乎,稍微一擡頭,發現前面不遠的樹丫子旁,有一白色的衣角晃入視野之中。
她腳下一個不穩,差點就摔了,夏詩瑾連忙扶住她,看她呆呆的樣子順着往前看去,就看到陸展齊正背對着她們靠在一棵樹上,似是閒着在吹風。
她心裡頓時有些緊張了,她是不敵陸展齊,若是他再發瘋,她可不敢保證景初能不能保得住,若是出了什麼事,她算是沒法脫干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