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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回王府(新書求打賞求月票,求各種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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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洛逸閉着眼睛,靈敏的耳朵緊緊注意着上面聲音的來源,神色比洞底的空氣還要陰冷最新章節。景個便得。

“你是何人?爲何要殺我?”沉沉的聲音從洞底傳來。

洞口處的黑衣人更加狂妄地笑了,低頭看着黑漆漆的洞底道:“我是誰不要緊,重要的是你管的太多了,就必須得死。”

衛然低下頭,神色微微閃爍道:“王爺的傷並無大礙,昨天上了藥休息了一晚就好了,陸小姐不用擔心,只是王爺不在,這府裡恐怕會招待不週。”

啊?陸景初臉色更加尷尬,只覺得是說什麼錯什麼,幸好跟着的家丁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擦了把汗道:“小姐,錢袋是搶回來了,只是那小偷還是讓他跑了。”

兩人便又像貓捉老鼠般跑了起來,陸景初急忙從另一個巷口穿出,眼看小偷就在前方不遠處,她急忙抓起身旁一個攤位的幾個雞蛋,“老奶奶,雞蛋先借我啊,一會兒給錢?”

雲羅眯着眼睛警示地盯着他:“人家都十六了,哪裡還是什麼小女孩,誰要你這麼好心了。”

陸景初剛剛反應過來,腰間的錢袋就一下子被扯走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個膽大的賊人,隨即惱怒地大喊:“天子腳下你也敢如此放肆?你不想活了不成?”

“我知道,你心裡有他。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我,甚至是討厭我。”

綠竹着急地扯着她:“你跟他說着些廢話幹嘛?”看着那人快要跑遠了,她趕緊對着家丁催促道:“你還愣着幹嘛?還不快追?”

陸景初翻個白眼,這不也是廢話?你叫人不跑他就不跑啊?

綠竹回來後看到她精神不錯地坐在鞦韆上,心裡也放心不少,便侍候她吃了些清淡營養的東西,然後便叫她去了陸振濤的書房。

“陸小姐在王爺心中什麼地位,你我都清楚,你以後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

“小姐,你昨天嚇死大家了?”綠竹心有餘悸地走過來,坐在牀邊,忍不住抱住了她單薄的身體。“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待他走後,陸景初滿眼笑意地盯着她,羨慕地說道:“雲姐姐和王爺感情真好啊,現在雲姐姐又懷了身孕,真是幸福?”

陸景初乾乾地笑了一下,眼角有些發澀,“我能瞎想什麼啊,沒什麼的,我不介意?”她輕輕眨了下眼睛,眼眶有些灼熱,她趕緊躺回被窩裡,“綠竹,你先出去吧,我還有些累,再睡會兒?”

“啊——小心啊?”陸景初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下去txt下載。

“小姐,你也別多想。”綠竹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昨天婉婷小姐有些傷寒了,少爺便照顧了她一整天,可能還沒來得及過來,說不定等會兒就來了?”其實她也覺得不可思議,以前要是出了這樣的事,少爺早就寸步不離地守着了,如今卻連人影都沒見到。

元洛逸輕笑兩聲,無奈地搖搖頭,“你知道就好,我本來就沒什麼大礙。好了,你靠在石壁上休息一下,保存體力。”

兩人都神色凝重,昨天衛然帶着侍衛趕到的時候,他幾乎是硬挺着一口氣撐到他來,交代完事情便暈過去了。回到王府,大夫給他清理傷口時,幾乎滿屋子的下人都被嚇到了,連他們兩個出生入死的人都出了一把冷汗。他前胸被狼抓傷的口子非常深,後背又被石頭劃得血肉模糊,最嚴重的傷口處幾乎深可見骨。血液差不多都幹在衣服上了,衣服被撕扯下來時又牽動傷口流了不少血,他撐不住也是應該的,失了這麼多血,可是大夫仔細診斷過後,說是氣血不足而元氣又嚴重損傷而至,大約還要昏迷許久。

“嗯。”綠竹站起來,往外走,“你先睡會,我去廚房準備點吃的,順便去告訴相爺他們你醒了。”

“好了,我不說就是了。現在要緊的是王爺,我們去守着吧。”

雲羅嗔怪他一眼,站起身子走到他身邊,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一下,樣子還不錯,她很滿意。“王爺別拿我打趣了,我就是喜歡那些長得好看的小姑娘,看着就賞心悅目的,比王府後院那幾個可好看多了?”

“哦。”她模糊地應了一聲,便在他懷裡安睡了,只是身子蜷縮着,止不住地輕顫。

“還好,你很冷嗎?”他不放心地伸手摸索着她的手,觸手一片冰涼,可是他也無可奈何,身上沒有可以給她禦寒的衣物,他身體有傷也不方便移動。

“真的嗎?”陸景初呆呆地坐在牀上,他真的沒事嗎?他已經走了嗎?心裡不知道爲什麼空空的…

陸景初帶着綠竹和家丁走到市集去便不急着回去了,她都好久沒逛過街了,都快忘了逛街是什麼感覺了?她準備叫家丁回去,可是陸振濤對前天的事心有餘悸,死命吩咐他務必來回跟着小姐,他自不敢怠慢,陸景初也沒辦法,就拉着綠竹走在前面,直接把他當路人甲算了?

“初兒,你明天帶些禮物,去睿王府看望一下王爺,畢竟人家那樣保護你。”陸振濤小飲了一口茶,心裡卻是更加複雜,皇上的如意算盤莫不是要成功了,那初兒她,真的要嫁出去了嗎?他看了下自己的女兒,十幾年來無不是疼到心口的女兒,要嫁出去了嗎?

“你怎麼呢?”她害怕地朝他摸去,觸手便是溼溼的熱流,她看不清楚,但濃重的血腥味讓她知道那全是鮮血。“你受傷了是不是?你受了很重的傷是不是?”

“那她年紀多大了?和王爺差不多大嗎?”

看到幾人走遠的身影,衛然和衛冥同時呼出一口氣,如釋重負地坐到椅子上。

驀地,元洛逸睜開眼,嘴角一抹殘忍的笑意,“殺我?今天誰死還說不定呢?”

她半彎着腰,擡頭看了一眼這新建的王府,光是門口“睿王府”那幾個燙金大字,就顯得無比氣派,還不知道里面怎麼樣呢?

“小姐,錢袋搶回來了?”家丁鬆開小偷,舉着錢袋高興地喊道。

“大家別看熱鬧啊,一起去抓小偷?”她對着周圍圍着的人羣大聲說道。

說到孩子,雲羅倒是更加不開心了,苦着一張臉埋怨道:“王爺,你根本就不愛妾身,也不喜歡妾身肚子裡的孩子,你竟然爲了一個野丫頭說我,還阻攔我教訓她?我可憐的孩子,你父王根本就不喜歡你,我們娘倆該怎麼辦?”

他取出身上帶着的那個錦囊,打開,掏出裡面的東西,將它戴上她的手腕。

陸振濤知道她醒了後,便緊張地一直追問她事情的經過,畢竟這渾身是血的,叫誰看了不怕?王爺他還直接就搬走了,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

“嗯,紅霞,送陸小姐出去。”

“這…”綠竹神情有些尷尬,不敢看她。

“就是你砸的?”女人怒瞪着她,臉上的氣勢異常囂張,“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竟敢當衆想傷我,你膽子還真不小?”說着,她便揚手揮過去。

陸振濤聽後,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心裡鬆一口氣,“那就好,你先下去吧,注意身體,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要趕緊說出來。”

衛然瞪他一眼,滿眼的嫌棄,真是個木頭?他按照主子一早吩咐過的,從善如流地答道:“王爺出門辦事了,現在還沒回,恐怕要很晚纔回,陸小姐既然來了,我們就只好自作主張先招待着,若有招待不週,還請見諒?”

客廳裡只有衛冥和衛然,然後便是站在一旁服侍的丫鬟。

嘭…洞底又是一聲悶響,屍體就砸在了他們旁邊。

“什麼感覺?”陸景初疑惑地望着他,隨即想了想答道:“很好啊,他人真的挺好的?”她現在真的不討厭他了,他能在危機時刻那樣救她,她又不是鐵石心腸,怎麼會不敢動,怎麼可能再去討厭人家。再說,他除了殺生的手法有些殘忍,其他的真的還都挺好的。

衛冥尷尬地移開臉,“我不習慣撒謊。”

第二天,她便提着管家爲她準備好的禮物,帶着綠竹和一名領路的家丁一起去了新建的睿王府。

“真的嗎?真的會有人來救我們嗎?”

“嗯。”陸景初聽話地點點頭,可還是不放心地看着他模糊的輪廓,看不清他的臉色,也不知道他現在還好不好。“你不要緊嗎?你的傷口還在流血,衛然他什麼時候會到?”

原來年紀大一些,還真的不一樣?

“小姐,你醒了?”綠竹驚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雲羅滿眼嫌棄之色,懨懨地開口道:“她啊,說起來就晦氣,她是王爺的嫡親表妹,麗妃娘娘的長兄之女,可是兒時就父母雙亡了,麗妃娘娘看她無依無靠,就將她定給了王爺,這王妃,一當就是七八年了?”

雲羅臉色微僵,似是埋怨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對陸景初說道:“妹妹多禮了,不過我可擔不起王妃這職,姐姐我只是側妃,你叫我雲姐姐就好?”

聽到他這麼說,她倒也懂了,熟人的面子,總是要給幾分的,她便也不再計較了,順勢貼在他懷裡,柔聲道:“妾身知道了。”

打定好了注意,她精神也好了很多,便起來穿好了衣服,走到院子裡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

陸景初一個趔趄,差點出醜地摔了下去,元洛琛鬆開摟在雲羅腰間的手,立刻拉回了她。陸景初砰的一下撞回他的胸膛上,猛地擡頭望去,他眼神裡有些大哥哥般的責怪。

她示意身後的綠竹和家丁,說完便拉着綠竹往外面走。

陸景初儘量站開些,不好意思地鞠了一躬:“對不起,又給您惹麻煩了,我總是這麼毛毛躁躁的,見笑了?”她又朝着雲羅抱歉地笑道:“我真的要走了,雲姐姐和王爺再逛逛,當心身子,我先走了?”

“王爺?我沒見到他,不過昨天就是他派人送你回來的。都到深夜了,你還沒回,老爺急得不得來,可是想着你和王爺一起出門了也便沒派人出去找。可是誰知,你送回時昏迷不醒,全身都是血?”綠竹說話時還是忍不住地打顫,那時的場景真實嚇死了,她本來穿的就是白衣服,可是全被染成紅的了。“可是說來也怪,我和香兒她們連忙給你清洗換衣服,也沒檢查到你身上有傷口,大夫也說只是受了驚嚇。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跟我說清楚,我都嚇得一晚上沒睡好?”

陸景初已經急忙地跑過來了,滿臉的窘迫與歉疚,“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準備砸你的?”

剛穿過一個街道,小偷和家丁就都沒了影子,陸景初鬱悶地站在原地到處瞄,終於看到另一個拐角處家丁的身影。她又拉着綠竹衝了過去,便看到家丁一下子撲到了那個小偷,果真是爹爹派出來的人,還真有兩下子?

他沒事就好,她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府裡沒個主人,她一個人在這坐着有什麼意思?

“啊…”陸景初害怕地往元洛逸懷裡縮瑟,卻聽到他悶哼一聲,似是在隱忍。

陸景初還沒露出笑臉,就看到地上的小偷趁機欲跑,“喂,你別急着嚷嚷,當心小偷要跑了,他也要給我抓住?”

“雲兒,你不要胡說,本王豈會不愛你和孩子?”他神色微惱,雲羅依舊不依不撓道:“那你還維護這個不知好歹的野丫頭,她剛纔差點傷了我和孩子?”

陸景初乾笑兩聲,行了個禮,“是景初不懂事,景初給王爺和王妃賠罪。”

綠竹急忙拉住她,“你不用去,王爺壓根沒回。昨天衛然送你回來後便帶人取走了王爺的所有東西,說是王府已經修建好了,就不便多做打擾,改日再登門道謝txt下載。還交待說小姐你醒了就告訴你一聲,王爺沒事,有空再出來相見。”

衛然不服氣的瞪着衛冥:“你呼什麼氣,半句話沒說還好意思這樣?”

陸景初擺擺手,“沒什麼,你們也忙去吧。對了,你們倆都在府裡,他一個出門辦事的嗎?”她隨意地問了一句,衛然和衛冥卻都一愣,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王爺出門的確喜歡帶上他們其中一人,可是他今兒沒出門啊?

“恨我也罷,怨我也罷,但我終不願放手。”

她臉一紅,立馬站起來了,“正的對不起啊,衣服多少錢我可以賠償,可是打人就太野蠻了?”

他帶着沙啞的聲音,在空曠而黑暗的洞底迴旋,顯得分外淒涼。

“啊?他出去辦事了?”陸景初將禮盒遞給下人,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吃驚地望着他倆,“他不是受了傷嗎?怎麼這麼快就要去辦事?你們不會照顧傷患嗎?”

“你胡說什麼?”陸景初立即出聲呵斥他,心裡難受得又想流淚,故意板着臉道:“你纔不會死的,不就是受點傷嘛,你不是戰場上刀槍箭雨地過來的嗎,能不能有點骨氣,受點小傷就要死要活的?”

陸景初不知怎麼回答,是不是年紀大了,大家都喜歡問她關於那一方面的打算?

“當然了,我房裡的那些補品啊,首飾啊,都快擠滿整個屋子了?”她說着,眼角眉梢全是幸福之姿。

“綠竹,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是在一個黑黑的洞裡嗎?怎麼會突然就回到房間裡了?”她的心裡越發焦急,那個噩夢總讓她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還有元洛逸,他呢?他沒事嗎?”

“王爺,你沒事吧?”懷裡的女子立刻驚慌地退出來,四下打量他,見只是幾顆雞蛋,便鬆了口氣,可是想到一向注重穿着得體的王爺被弄成這樣,剛纔她還差點被砸到,就心裡燃起一股怒火。

唰唰唰,她兩手齊發,扔出了四個雞蛋,砸死他個壞小偷?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後默默走開了,只有一兩個年輕的小夥子看着她面紅耳赤道:“我…我馬上去。”

“洛逸在相府還好嗎?好久沒看到他了。”

她哭喊着,在原地手足無措,她做不了任何事情,她什麼都不會,況且他們還在這黑暗無光的洞底。

他幾乎凝聚了全力,將身上一枚柳葉刀射.了上去。銀白的刀片從黑暗的洞底飛速而出,快如一道閃電,洞口的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刀片便直接沒入他大笑而張開的嘴裡,穿喉而出。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眼珠突兀地快要翻出來了,而後口裡涌出如流的鮮血,抽搐幾下。整個身子便載了下去。

“還沒呢?”她低下頭敷衍地答道,隨即轉開話題道:“雲姐姐懷孕很辛苦吧,王爺是不是待你特別好?”

“景初別怕,我這就帶你回去,我來救你了,你不會有事的?”他抱着她嬌小的身子,急速地往外跑,和另一邊的陸振濤還有管家們匯合。

她和綠竹興高采烈地在各種小鋪子間穿梭,不一會手裡就買了好多東西,有吃的,有完的。路上的人看着這人相貌不凡,穿戴好,出手又闊綽,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就她和綠竹還完全不自知,從一個攤鋪,又跑到另一個攤鋪。

她走到院子裡的鞦韆上坐下,她很喜歡院子裡的這個鞦韆,沒事的時候總是喜歡在上面閒晃。這也是哥哥給她建的,之前還小的時候,她在別人家裡看見有這麼好玩的東西,便眼饞地直盯着,坐上去後就賴着不願走。哥哥沒辦法,當天就找人在園子裡給她建了個還要漂亮的鞦韆。

她的語氣總是這麼酸溜溜的,他倒也見怪不怪了,直接無視地望着陸景初道:“本王派人送你回去吧,路上一個小女孩不安全。”

“你敢說我野蠻?”女人再次氣得怒瞪着她。

陸景初接過錢袋,在元洛琛疑惑的目光中趕緊解釋道:“我剛剛就是在砸小偷的,真的沒想要傷害雲姐姐你的,真的不好意思。還有王爺你,你衣服髒了,趕快去換一身吧,多少錢我賠給你。”

“元洛逸——”她猛然從牀上坐起,額上冷汗直冒。

“會的,衛然他等不到我們,就一定會知道我們出事了,不久他就會帶人來了,所以你別怕,現在照顧好自己就行?”

元洛逸轉過頭輕輕將她摟入懷裡,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別擔心,快了。”

陸景初也跟着她,沉浸在她的幸福裡。兩人有說有笑,聊了好一會兒,元洛琛纔回來,一進門就看到兩人都笑得合不攏嘴,便打趣道:“剛纔還水火不容的,雲兒倒是跟人家好得很快?”

時間慢慢流逝,黑暗早就完全降臨,洞底的氣溫越來越低。陸景初屈膝抱着自己,全身不自覺地發抖,她穿着四月天的單衣,哪裡受得住這樣的寒氣。

元洛琛奇怪地望着她:“你這麼着急做什麼,雲兒只是隨便說說,你別當真?正好我們也出門,一道走吧。”他摟着雲羅的腰,跟着她們身後。

陸景初靠着他,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好一會兒才含糊不清地低喃道:“衛然來了沒?”

“得了吧,你是看到美人不忍心騙她吧。”衛然其實也就說笑,可是衛冥卻黑着臉站起來,冷聲道:“你再口不擇言,不要怪我不客氣。”

她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裡,模糊間只看得到他緊鎖的眉頭,還有粗重的喘息聲。

“小姐,你們到底遇到什麼事了?相爺很生氣的,你昨天差點嚇死大家了?”

最終,一聲無奈的輕嘆。

“景初…景初…”他急切地喚着着,將她從雪地裡抱起,解開自己的狐裘披風,將她抱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給她驅寒,融化了那一身的寒冰。

家丁恍然大悟地點頭,拔腿就追去,還大喊:“小偷,別跑。”

誰知小偷靈活地朝旁邊的衚衕一閃,前方倒是露出了一個穿戴華麗的女子。

衛冥神色有些異常,不知怎麼開口,只好扯了扯旁邊的衛然。

他將整個身子靠在牆上,一動也不想動,閉着眼睛只是淡淡地笑道:“放心,我會等到衛然來的,不然你就要陪着兩個死人了。”

她回憶着往事,喜滋滋地晃了起來,迎着上午的陽光,一切彷彿充滿生機。她知道,她哥哥佔據了她十幾年的光陰,她的生活裡處處有他的影子,若是哥哥對不起她,她肯定會崩潰的,她一定永遠不會原諒他。

陸景初心裡隱約已經知道了,可還是不甘心地問道:“他來了嗎?”

越是重要的人,越是不能容忍有一絲的背叛。所以她告訴自己,一定要相信,哥哥不是會拿她的感情玩弄的人,哥哥是真心待她好的人。

被喚作紅霞的丫鬟便領着陸景初一行三人出去了。

陸景初的夢境重複着,交替着,那個人的樣子逐漸模糊,只是一副焦急的神色的不變。她伸手揉了揉眼睛,那張臉越來越近,竟然慢慢變成元洛逸的臉。他同樣溫柔地抱起她,一張一合的嘴脣像在說着什麼,她卻聽不清楚,心裡着急之下,卻突然看到他口裡不斷流出鮮血,越流越多,像綿延不斷的小溪,他的臉色蒼白得堪比白雪,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雲兒,小心。”從旁邊的店鋪裡立即衝出一個男子,身影一閃便擋在了那女子身前。

“她是陸展齊的妹妹。”他摟着她的肩膀,看了一眼眼前嬌嫩如花的陸景初,“她還是小女孩,你跟她這麼計較什麼?你別動氣,大夫說了,懷孕的女人要心情好纔會生出健康的孩子?”

“那元洛逸呢?”她着急地抓住綠竹的手,“他是不是傷得很重?他現在人在紫雲閣嗎?我去看看他。”說着,便想下牀。

“那就多謝陸小姐了,卑職招待不週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衛然恭敬地說道。

半天沒有動靜,只是綠竹扯了扯她的衣服,她微微擡頭便看到綠竹正忍着笑意。她再轉頭,眼前的女人正生氣地甩開他握着她手腕的手。

他們都不知道他爲她運功驅寒的事,所以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只是心裡慶幸王爺身體底子好,這麼重的傷也不用太過擔心,總能挺過來的,大夫說醒了好好調養就沒事了,只是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醒,他們能做的也只是守着,不敢有一絲怠慢。

“那雲姐姐,王府裡的王妃是誰啊?”她睜着好奇的眼睛,追問着她。

“啊?”陸景初轉頭望着後面,有些鬱悶地道:“他昨天就搬回自己的王府了,你不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陸景初點點頭,出了書房門。

陸景初點點頭:“知道了,爹,我會去的。”她本來就想去看看他,也不知道他傷勢怎麼樣了最新章節。

聽到他這麼說,衛然也嚴肅了,確實這種玩笑還是不開的好,不然哪天怎麼死的還不知道。

“想什麼呢?臺階也沒注意到?”

“靠過來一點,”他伸手將她拉了拉,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再等等,衛然他們就快來了。”

陸景初便不再說話了,挨着他坐下,黑暗中只有他淡淡的呼吸聲和濃重的血腥味。

睿王府離相府還挺遠的,在不同兩個方向,陸景初直接走過去的,還真走了好一會兒,到了王府門口,都累得有些喘氣了。

她說着說着便紅了眼眶,手不挺地撫摸着平坦的小腹。

“也不是,她十三歲嫁進王府的,現如今也就二十出頭,只是長了我兩歲。對了,景初妹妹,你多大了?”

“初兒…”陸振濤有些遲疑地望了她一眼,“你對王爺感覺如何?”

陸景初悶悶地耷拉下腦袋,“遇到了幾匹惡狼還有殺手,差點死了,不過我沒事全靠他救了我?他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想到什麼,她又擡起頭有些忐忑地問綠竹,“府里人都知道嗎?那…我哥呢?他來看我了嗎?”

她恍恍惚惚地擡頭,看了她一眼,又巡視了周圍一眼,“我怎麼在房裡?”

陸景初聽着,心底更加羨慕了,讓這樣位高權重的男子獨寵一身,應該是真的很幸福的事吧。那麟王肯定也是真心愛她了,單從剛剛的表現就能看出來。

“雲兒乖,本王去去就回。”他將她小心地安置在座位上,低頭在她耳邊說道,順便在臉上偷了一口香吻,害得她耳根子都紅了。

還是那片大雪的樹林,她躺在雪地裡,全身冷得快要凍結了,十四歲的陸展齊疾步奔來,嘴角鼻尖不停地呼出熱汽。

她看了看手腕上,剛纔穿衣服的時候才發現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去的,還是那個通體翠綠,晶瑩剔透的翡翠手鐲,摸着光滑玉潤在陽光下更是色澤通透。想了想,她還是取了下來,放到首飾盒裡,哥哥不喜歡她戴着,如果讓他看見了,他又會生氣了?

元洛逸的身子猛然一僵,眼底風起雲涌隨後都化作平靜,他繼續將內力產生的熱流源源不斷地往她體內輸送,只是垂下的眼瞼泄露了他心底的秘密。

陸景初四下瞄了一下,沒見到元洛逸,奇怪地問道:“你們王爺呢?”

王爺這些日子,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避開帶着自己,他是有感覺到的,雖然沒有明說,可是他卻在王爺心中已經產生了嫌隙。

裡面的丫鬟正好端着盆血水走了出來,剛換完藥,又出了不少血。

“可是怎麼辦,我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她正準備退出來站好,雲羅就先一步拉開她,微微不滿地抿着嘴巴,眼神裡也沒有之前的友好和喜愛,而是防備和懷疑。

雲羅倒了杯溫溫的白開水,捂住手心裡,驕傲地挑着眼角說道:“那當然?妹妹你不知道,王府裡還有很多條件不錯的女人,也不乏有爲王爺生兒育女了的側妃,可是王爺眼裡只有我?我就是今天隨口說說想出來逛逛,他就親自陪着我出來,你沒看到府裡那些女人的樣子?”她想到就渾身舒服,她雖然是側妃,可是地位卻一點不比誰低。她雖然跟王爺含沙射影提過不願只當側妃的事,可是他說王妃是遺孤,這樣做怕是讓她無法活下去了,他只要心在她一人之身便好。她也不是太貪心的女人,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她也就沒再說什麼。

陸景初也沒閒着,立刻拉着綠竹在街道上追了過去。錢袋裡的錢丟了倒沒有多大緊要,可是這小偷也太猖狂了,不治治真當她好欺負了?

啪啪啪,幾個雞蛋全砸他身上了,蛋清蛋黃灑了一身,華麗的衣料被弄得髒亂不堪,還粘着幾片破碎的蛋殼。

“你吃醋了?”他伸手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陸景初嚇得立馬捂着臉蹲下了,耳光的滋味她可是嘗過,能躲就躲吧,她纔不是站着等打的傻子,況且只是弄髒了衣服,也犯不着打人吧?

待綠竹走了,陸景初又把頭伸出被子,盯着屋頂發呆。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她不相信他哥哥會這樣對她,他不是這樣的人,況且前幾天還是海誓山盟的,變心也不可能變得這樣快啊?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樣,她改天有時間一定要去問個清楚,他們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可以當面說出來,婉婷姐姐是客人,她病了他去照顧她真的是很正常的,她不可以再小心眼吃醋了。

“十六歲又兩個月。”陸景初誠實地答道,心裡也算出了她的年紀,差不多十八幾。

她們正看別人捏糖人看得起勁,身後的家丁就大喊道:“小姐,有小偷。”

她輕輕勾起嘴角,虛弱地叫道:“哥,我不怕?”

陸景初吞了口口水,這人到底是唱哪出啊?她該不該說點什麼?或是直接走算了?元洛琛她認識的,雖然不算熟,可是她哥哥跟他關係不錯,一件衣服,不至於太計較吧?還是,等銀子回來了,她還是乖乖賠錢好了?

“不用了,麟王府倒不缺這幾個錢。本王去換衣服,你幫本王照顧一下雲兒,她懷着身孕。”他又低頭對雲羅交代了句,便將她們先帶到了就近的一間飯館,自己去了不遠處的一件衣坊。

陸景初尷尬地趕緊站起來,直接拒絕道:“不用了王爺費心了,我自己也帶着兩個下人的,我馬上就回去了,不打擾王爺和雲姐姐了。”

“好了,雲兒,你別生氣,小心肚子裡的孩子?”元洛琛摟過她的肩膀,安撫了她一下。眼前的女人,正是他懷孕兩個多月的側妃,雲羅。

無奈,衛然繼續睜着眼睛瞎編,“王爺進宮了,沒什麼大事,況且府裡剛弄好還有很多事需要我們協助打點,就沒帶上我們。”

他的臉色漸漸沉重,這樣下去恐怕不行。他將大掌覆上她的腹部,運着內力給她發熱驅寒。熱乎乎的暖流順着腹部傳遍她的全身,她緊繃的身子也漸漸舒展開了,眉間的褶皺也展平開來,陷入了深深的夢境。

“哦,沒事。”陸景初站起身子,笑道:“我就是擔心他受着傷纔來的,既然好了我也就不打擾了,我們就先回去了,等他回來後你們跟他說一聲就行。”

陸景初第一次和他說這麼多話,覺得他和元洛逸一點都不像親兄弟,姓格真的很不一樣。他對待心愛的女人的時候很溫柔,對待外人也很隨和,可是說起事情卻是一副沉穩之態,眉目間不像元洛逸那麼冷冽,只是多了份威嚴。看起來,有些多變?

陸振濤聽她這麼說,倒也鬆了口氣,至少不是自己女兒惹出的禍,相府也不用爲此擔上什麼責任了。

“哦,那你們忙,我先走了。”

衛冥也沒再說什麼,兩人沉重地走到無名軒的門口,因爲還沒定名字,王爺的臥房便只能暫時叫做無名軒。

他貼着冰冷的牆壁,微微仰着頭,自言自語般地繼續說道:“我不可能眼睜睜看你這樣錯下去,等我們出去,我就去向父皇請求賜婚,讓你做我的王妃,獨一無二的寵妃。”

他們三人,跟門口的守衛打了聲招呼,一個守衛便立馬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便返回,恭敬地將他們帶到主客廳。

她凍得直打哆嗦,僵硬地偏過頭看着旁邊的元洛逸:“喂,你…你冷不冷?”

雲羅看着她嘖嘖的笑道:“也滿十六了,哪裡還是什麼小女孩?妹妹可有什麼打算沒?”

他看着懷裡沉睡着、呼吸清淺的女子,嘴角一絲苦澀的笑意。他輕輕擡起她的下顎,慢慢低下頭,蜻蜓點水般地吻上她的嘴脣,她的味道永遠是那麼香甜,縱使那日只是意外一吻,他也永久不能忘懷。

陸景初大約講了一下事情的原由,她自己也還沒搞懂究竟是怎麼回事,只知道那人是來殺元洛逸的。

“是的,我不騙你,我真的受傷了。”他低低地說着,伴隨着虛弱的喘氣聲,“所以我現在照顧不了你了,你不要讓我擔心。快到晚上了,洞裡會很冷,你別說話,儘量保持體力,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元洛琛微微皺眉:“他已經搬出去了?這事情也沒聽他提前說,明天有空本王去看看再問他,大了倒不懂事了?”說話間,無不是身爲兄長的威嚴之氣。

陸景初還是恍恍惚惚,她身上的血,應該都是他的吧。rbhy。

說完,不等他們反應,便拉着綠竹快速地跑開了,一頭黑髮也跟着步調左右飄動着。

“小姐,你跑這麼急幹嘛?”綠竹受不了地扯了扯她。

陸景初看已經跑了很遠了,才停下腳步,大呼一口氣道:“你沒看到雲姐姐剛纔要吃了我的表情嗎?我真的不是故意讓王爺拉我的,可是讓她誤會了就不好了,我們還是先走爲妙?”她大口地換着氣,心裡納悶地想着,是不是成了婚的女子都會這樣小心眼的,受不了丈夫和別人一點糾葛,這是不是…就叫做——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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