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穿着湖綠色的廣袖雲羅衫,挽着簡單的髮髻點綴着珠花,右側插着一根髮簪綴着圓潤的珍珠,走起路來一晃一晃,在燈光下散發着溫潤的光澤。
風藝閣的媽媽正領着她出來給客人敬酒,堂前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貴,要麼也是喜歡裝腔作勢的紈絝子弟,定是要好好招待。
而霓裳才進風藝閣不久,卻憑一舞紅遍整個京城,人氣頗高。方纔一舞剛完,臺下便是喝彩不絕,很多高呼要再來一舞。可是霓裳籤賣身契的時候便已表明,一日一舞,賣藝不賣身。
可是總還是要顧及客人的感受,總是她再出彩也不過是一介風塵女子,表現得太過心高氣傲總會討不到好處,而那些客人,大多也是媽媽不敢得罪的。
敬酒,無疑最重要的就是賣笑。演戲,霓裳已經輕車駕熟了,她揚起得體的微笑,恭敬地爲那些富家公子倒上慢慢一杯,然後巧笑幾句說些恭維的話,媽媽再從中調和幾句,任務也算是過了。
城東的李家公子仗着家境富裕,家裡和府尹知縣來往甚好,平時總是囂張跋扈作威作福。待霓裳要抽身之際,他一把抓過霓裳的手腕用力一帶,霓裳便猝不及防地跌進他的懷裡。
她面色一白,隨即笑着掙脫他的束縛,打趣道:“李公子這是做什麼?難道一杯酒還沒喝夠麼?那霓裳再來給公子倒一杯便好。”
李公子用摺扇挑起她的下顎,一邊不懷好意地笑着還一邊用另一隻手輕輕捏向她腰部的皮膚。
“霓裳姑娘敬的酒,即使千杯怕也喝不夠吧!”
霓裳心生厭惡,可是也不好發作,只好不動聲色地拿開他的手,微微推開些距離,重新拿過媽媽手裡的酒壺,再給他倒滿一杯。
“這酒雖好,可千杯之下怕是會醉吧!”
李公子一手直接摟過她的腰,再次將她帶入懷中,貼近她的耳朵,邪惡地笑道:“醉死溫柔香,何樂而不爲!”
霓裳試圖撐起身子,奈何他力氣太大,她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媽媽,媽媽卻也是急得不得了。若說別人是不敢得罪,那其實也是怕惹麻煩,這風藝閣開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自是有自己的後臺,那就是京城府尹。可是這李公子,她怕是真的不能得罪了!
媽媽也試圖走近去好言相勸:“李公子,這裡除了霓裳還有很多更好的姑娘,公子若是有閤眼的儘管提,只是這霓裳,你是知道規矩的,她不賣身。”
“切…”李公子不屑地看着媽媽,“規矩不是人定的嗎?我能看上霓裳,那是她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
“這…”媽媽面露難色。
霓裳卻已在他懷中渾身難受,掙扎着要起來,“還請公子自重!”
李公子冷哼一聲,一手掐住她的臉頰,大聲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這樣自重你喜歡嗎?”
“你…”正當她羞憤難耐準備反抗時,身後突然出現急切的叫聲。
“姐姐。”陸景初氣得鼓起臉蛋,衝過去使勁擰了一把李公子的手臂,待他鬆手後,趕緊把霓裳拉起來。
李公子只覺手臂驟然一痛,懷裡的人也被拉走,氣憤之下,爆出一句踐人,便站起身子揚起手掌準備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