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淺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即便是睡着了,也能感覺到什麼似得,小手動了動,緊緊的抓住了夜瀾的手掌。
纖細柔軟的小手,握住他的手那一刻,夜瀾的心也變得柔軟了起來。
他低頭看着她沉靜的睡顏,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手輕輕握了握夏淺淺的,然後鬆開,夜瀾扯出了自己的手,吻了吻夏淺淺的額頭,“乖,好好睡一覺,不管發生什麼事,答應我,一定要堅強,勇敢的去面對。”
他不知道夏淺淺能不能聽到,但是他必須要說。
在她這麼脆弱的時候,他真的很怕她會承受不住打擊……
可現實是殘酷的,有些事情,就算不能承受也必須承受。
夜瀾給夏淺淺蓋好了被子,閉上眼睛,猛地轉身走出了房間。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夜瀾的腳步頓了頓,看着不知何時站在了外面的歐陽瀚,微微蹙眉,小心的將房門關上,道,“這幾天,辛苦你了。”
“你就這麼走了?”歐陽瀚的一改往日的溫和和玩世不恭,沉着一張臉,冷冷的看着夜瀾。
夜瀾點頭,“嗯。”
“這麼晚了,去哪?別告訴我是去找那個孕婦,你什麼時候口味這麼重了?”歐陽瀚的語氣有些不善。
夜瀾沒想到歐陽瀚會這麼激動,眉頭微蹙,犀利的雙眼落在了他的身上,“沒錯,我要回去。”
歐陽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手緊緊握成拳頭,眉頭緊皺着道,“你知道她一直在等你嗎?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夜瀾抿嘴,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淡淡的看着歐陽瀚,“她也一樣需要我。”
“一樣需要?這麼說,那孩子是你的了?”歐陽瀚一臉陰沉的開口。
夜瀾似乎從沒有見過歐陽瀚這麼激動的樣子,他們從小就認識,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歐陽瀚這人比較隨xing,就算生氣也只會跳腳,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激動過。
夜瀾沒有回答歐陽瀚的問題,只是淡淡的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這邊就麻煩你多照顧一下。謝謝……”
聽到夜瀾說謝謝,歐陽瀚當真是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
謝謝?他以爲他是誰,他把自己當什麼了?又把夏淺淺當成了什麼?
這兩天陪在夏淺淺身邊,歐陽瀚清楚的感受到了夏淺淺的悲傷和痛苦,自然也知道她是多麼的想念和渴望夜瀾,可她等了這麼多天的男人,回來之後竟只是看一眼就要走?
還是拋下她,去陪一個孕婦!這說明什麼?
歐陽瀚雙眼通紅的看着夜瀾,狠狠的道,“夜瀾,你就這麼走了?不管她了是嗎?”
“有你在,我相信她會站起來的。”夜瀾轉身不看歐陽瀚。
歐陽瀚卻衝上去,站在他跟前道,“那她要你做什麼?這就是你所謂的愛?你真的愛過她嗎?”
夜瀾不語,只是看着激動的歐陽瀚,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這是我們的事,你不用插手。”
“不用我插手?那我這些天替你陪着她,照顧她,也不需要了是嗎?”歐陽瀚嘲諷的笑着,咬牙道,“你今天要是就這麼走了,一定會後悔的。”
夜瀾抿嘴不語,繞過歐陽瀚,就大步的走了出去,一步也沒有停留。
歐陽瀚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渾身散發出了一股凜冽的寒氣,咬着牙轉身,看着夜瀾那決然的背影,他的雙眼氣得通紅,低吼一聲,拳頭就落在了一邊的牆上。
該死!虧他還讓夏淺淺相信夜瀾,可結果呢?
夜瀾怎麼會變成這樣子?難道,那女人和她肚子裡孩子,對他來說就這麼重要?那夏淺淺又算什麼?既然不愛,又爲何要一直纏着她不放?讓她誤以爲他是深愛她的,一直在癡癡的等着他呢?
歐陽瀚閉上雙眼,看着夏淺淺那緊閉的房門,許久才平復了心情,打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的夏淺淺,睡得很熟,也很安靜,唯有那雙紅腫的眼睛,證明了她這些天經歷的痛苦和磨難。
可老天爲何對她這般殘忍?在失去了最重要的親人同時,還要失去最深愛的男人。
“淺淺,他根本不值得你這麼爲他付出……”歐陽瀚深呼吸,手上傳來一陣疼痛,是他剛剛打在牆上的時候,傷到的。
他無視手上的傷,站在夏淺淺的房間裡許久,才轉身離開。
這一夜,註定不平靜。
夜瀾帶着一個懷孕的女人回國,並且雙雙入住酒店的新聞,一夜間就被刷爆了,點擊和評論,轉發都在暴漲,彷彿一夜間,整個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隨即,夜瀾先前公佈夏淺淺是他女朋友的事情,也被挖了出來,夏淺淺這個人也在一夜間上了新聞頭條,那麼,那懷孕的女子,是夜瀾的新歡?還是舊愛?
夜瀾如今跟那女子出雙入對,夏淺淺是被拋棄了?
各種輿論,在暗夜中發酵,膨脹,在人們還在熟睡中做着美夢的時候,整個世界彷彿都已經改變了。
而此時的夏淺淺,還在沉睡着,一直到了天大亮,才幽幽轉醒。
睜開雙眼的那一刻,眼前的白,刺眼得叫人渾身都疼,她做了好長好長的夢,如今醒來,還是有些分不清這一切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的。
她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的雙眼又腫又疼的,十分難受。
就這麼渾渾噩噩的躺在牀上,夏淺淺的表情呆滯,似乎還沒有從夢境中回過神來。
“吱呀——”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夏淺淺扭頭,看向了門口。
歐陽瀚一頭柔順的長髮梳理的整整齊齊的,換了一身衣服的他,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了不少,他手裡提着一份早餐,輕笑道,“淺淺,醒了?”
夏淺淺點點頭,眨了眨眼睛道,“歐陽,我這是在哪裡?”
聽到夏淺淺的話,歐陽瀚眉頭緊皺,放下手中的早餐,急忙上前探了探夏淺淺的額頭,“沒發燒,嚇死我了。”他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夏淺淺迷茫的看着歐陽瀚。